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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头起伏,扶着红醉的手,渐渐的离开了雅妃的宫殿,一步步的行在去凤梧宫的路上。
初夏风淡,天气渐热。宫中的这段时间的言论,如同这天气一般,只有一个劲的升温,没有半点冷落的意思。
什么方景惟和他的姨母怎么混进方家的,什么沈曦若与方景惟合谋,什么假银子之类的话,在皇宫中传的沸沸扬扬。
沈蕴卿坐在殿内,摇着手中的那柄象牙柄的紫苏扇,悠闲的歪在塌上,听着紫影絮絮叨叨的说了半天,才转身道:“让郑内侍进来。”
“是。”
一会儿的功夫,郑内侍跪在榻前,几个宫女会意,早早的出去。
“这几日,三皇子都在忙些什么?”沈蕴卿轻轻的问道。
郑内侍自从沈蕴卿得到了那样大的殊荣,在宫中的地位越发的升了起来,但他还是一如既往的谨慎小心:“自从您从妙峰观中回来,三皇子就不太招皇上的喜欢,前几日递了辞呈,推了差事,说养病呢。”
“嗯,妙峰观的事情,二皇子、五皇子、六皇子查的如何了?”
这件事情皇帝回来后,名义上是交由了其他三位皇子来处理,其实自己还是日日的问询。
郑内侍道:“听说一直没有找到方景惟,但妙峰观里的那些手下都被抓了起来,只搜到了制作假银子的一些东西,其他的可靠线索,是一点都没有找到。”
“好。既然三皇子如此的悠闲,不如就给他找点事情做,刚才听紫影说外面的故事都编的有声有色的,不如在把三皇子给加进去,特别是那个云清公主貌美如花,是个男子就会动心,三皇子也一样是男人,不是吗?”沈蕴卿闲闲的看了一眼手上父皇刚刚赏赐的碧玉戒指,慢条斯理的说着。
“是,奴才知道了。”
沈蕴卿又顿了一下道:“告诉六皇子,至于方景惟的事情,他还是多看少说,毕竟里面牵扯到本宫,就让二皇兄多多的操心些吧。”
然后才挥了挥手,示意他去办理。
郑内侍点点头,躬身退了下去。
午后的阳光变的更加的刺目,院子中的那弯紫藤架上已经开满了硕硕累累的紫色花瓣,如一串串晶莹的葡萄,在光线的晕染下,散发出迷人的色泽。
沈蕴卿斜躺在窗下,身上轻轻的盖着一袭洽纱织锦薄毯,上面淡雅的玉兰一株株的挺立,让人似乎又回到了春日的暖阳中。
有风穿过银缠绞丝纱窗,轻轻柔柔的浮动着那张素白而美艳的脸庞,长长的睫毛,如一只振翅欲飞的蝴蝶,透下密密麻麻的影子,纤丽而明艳。
有黑黑的影子,在窗外微微的晃动。沈蕴卿感觉到阳光似乎在一瞬间暗了许多,忍不住的睁开眼睛,却发现隔着那细密的纱窗,竟然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陆承霭?
沈蕴卿有些惊醒的味道,睁着那双大大的凤眼,看着逆光中,那张熟悉却又陌生的脸庞,生出了一种蔓延过心脏的情愫。
张口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那边的人影似乎在微笑:“我来看看你。”
“这青天白日的,你就不怕被人看到?”沈蕴卿有些恼怒的看着他,这个人是越来越大胆了,怎么白天就这么跑了来,还来看她睡觉。
陆承霭的脸似乎是因为在逆光中的缘故,有些晦暗不明:“就是想你了而已。”
一句话说的沈蕴卿脸上登时通红,一下子坐了起来道:“这是些什么话?”
谁知,陆承霭的手猛地一下子穿透了那层薄如蝉翼的纱窗,伸到了沈蕴卿的面前,手快速的捏住了她的脖子,狠狠的说道:“你看看我是谁!”
说着,那张根本不明显的脸,就贴上了纱窗,一点点的使劲往里挤着,如一堆白白的肉,先是额头后是鼻子,再后来是嘴巴,到最后整个脑袋都被将纱窗胀破。
沈蕴卿感觉到自己的呼吸困难,使劲的扣着那只掐着脖子的大手,无奈,身小力薄,没有本分能撼动。
当她在定睛去看眼前的人时,才猛的发现,这哪里是什么陆承霭,根本就是方景惟啊。
沙哑的嗓音,从被攥的死紧的喉咙里发出来:“你怎么在这里?来人啊。”
可惜,周围静的连只苍蝇都没有。沈蕴卿只觉得自己快要被掐死的时候,突然听到有人在高喊:“蕴卿,你在哪里,我来了。”
这才是陆承霭的声音。
沈蕴卿挥舞着双手,想要发出更大的声响,却怎么也不能出声,只能无助的摆动着双手。
心的着急已经到了极点,朦胧中看到外面似乎一下子黑了下来,刚才还艳阳高照的天空,有几道霹雳从天而降。
有个声音似乎在天边回响:“天命所归,违命必死。她乃九凤转世,只有明凰可以辅佐,你来搀和什么?”
眼前的方景惟哈哈大笑:“什么凤什么凰,终归是不能在一起,怎么就不能让我占有?”
沈蕴卿着急,而陆承霭的声音则更是着急,但因为天色暗的很,根本看不到这里。
她只有拼命的挣扎,伸手去抓打眼前的方景惟,谁知他嘿嘿一笑,那张脸又在瞬间变成了沈曦若。
一张眸子里全是鲜血,死死的盯着沈蕴卿:“上一世明明是我胜利了,你却在最后还要嘲讽我,这一世,我明明先知,你却又让我走到此地步,我终究赢不了你吗?我不信,你等着,沈蕴卿,你等着。”
忽见天空一道霹雳,垂直从沈曦若的头顶劈下,只见陆承霭手持一把长剑,如天上仙神,霸气中带着担忧,恨意中有着忧伤。
沈蕴卿只觉得脖子间的手在陆承霭的剑下,骤然松垮,身子一歪,就要倒在陆承霭伸出的胳膊上时,耳边有人喊道:“公主,公主,你醒醒啊。”
一个激灵,沈蕴卿豁然睁开了双眼,阳光还是如一道道的闪电,让她一时难以适应。
等看清楚了,才发现,阳光还是那阳光,紫藤还是那紫藤,纱窗还是那纱窗,只有身边多了红醉一张有点担忧的脸庞。
原来是一场恶梦,沈蕴卿轻轻的长舒了一口气。
在红醉的搀扶下,缓缓的坐了起来,听着她在自己的耳边道:“公主,是梦魇住了,喝口茶水压压惊吧。”
沈蕴卿点头,就着她手中的茶水抿了一口,才问道:“什么时辰了?”
“申时初刻。”红醉回答着。
沈蕴卿揉了揉头,仰头看到外面的天空从远处飞来一只鸟儿,直到她的庭院中,才悄然落下。
红醉会意,将茶杯放下,扶着沈蕴卿走出了殿门口,站在廊下。
那只鸽子似乎通人性一般,见到沈蕴卿出来,一下子飞到她的臂膀之上,两只黑溜溜的小眼睛,一眨一眨甚是喜人。
沈蕴卿笑着抚摸了它的脑袋一下,取下它爪子上的密封的纸条,才往外轻轻的一抖胳膊,那鸽子就回到了自己的窝中。
在阳光下,沈蕴卿摊开那张白色的纸张,上面只写着一句话:明日都已准备就绪。
看过后,沈蕴卿的嘴角缓缓的沁出了一抹笑容,抬眼见蓝蓝的天空,如同一弯上好的碧玉,似乎都能映出人的影子来。
刚才的梦因为惊吓已经忘记的差不多了,沈曦若那双血红的眼睛却似乎挥之不去。
但那又怎么样,就算你有再多的怨念,也不过是要跑到我的梦中来吓我一吓,又能起到什么作用呢?
深深的吸一口气,仿佛不经意的问道:“红醉,明天参加葬礼的衣服可都准备好了。”
红醉的声音在后面清晰的响起:“公主,您放心,都已经准备妥当了。”
次日一早,沈蕴卿就从宫中来到了方府大门口外,身后跟着陆承霭等人。
从妙峰山回来后,嘉和帝直接把陆承霭指给了她,让他成为了自己侍卫队的领队。
今天陆承霭的身体已经比前几天好了很多,为了防止意外便陪着一起来了。
站在宽大的方府门口,沈蕴卿微微的抬头,见大门口上挂着白色的布条,也显示出来了一些庄重与肃穆,但这是一个公主的葬礼,此刻门口却寥寥几人,甚至连自己家的仆人都没有几个。
扶着红醉的手略微的蜷了一下,想起上一世自己从城头跳下后,是否也有这样的葬礼,甚至连这点都没有,只是草草的掩埋掉。
感受到沈蕴卿变动的情绪,红醉侧目望了过来,只见在阳光下,沈蕴卿的脸上如同被剥了壳的鸡蛋,散发出一种油脂般的细腻与光滑,脸上的表情没有忧伤没有高兴,甚至连点其他的动作都没有。
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走吧。”
沈蕴卿轻轻的道,身子已经先前一步,迈上了那层层的台阶。
☆、第128章 悼亡
有个仆人模样的人,见有人正往这里走来,那气质与风度都不是一般人的模样,赶忙上前道:“各位是来吊丧吗?”
陆承霭在旁边微微的点头:“是。”
说着递上东西,放在了一旁的早就设好的案几上。
那仆人一见,赶忙道:“敢问各位贵姓?”
陆承霭询问般的望了一眼沈蕴卿,只见她略略的用眼睛扫过众人,淡淡的道:“昭阳公主。”
“啊,是公主啊,你稍等,稍等啊。”仆人的脸上顿时露出一种敬畏,身子躬的越发厉害,在行礼后,便转身向着里面跑去。
不到一会儿的功夫,方夫人扶着丫头的手,匆匆的赶了出来。
到了跟前,方夫人赶忙道:“不知道是公主来了,有失远迎。”
“方夫人客气了。”沈蕴卿打量了方夫人一眼,只见虽然是一身素白的衣服,但脸上比上一次见到有了红润的光泽,甚至眉角眼梢都微微的带着喜意,只是碍于这样的场合,不便有所其他的表示罢了。
这样的日子,自然是称心如意,自己过继的侄子成了小侯爷,而对手刘氏也香消玉损了。
“公主这边请吧。”方夫人知道,自己的一切都是因为跟对了人,心中对沈蕴卿是越发的佩服。
沈蕴卿摇头:“不了,我想去看看皇妹。”
“这,公主要看可以,但那里不吉利,公主的心意到了就可以了。”方夫人劝说道。
沈蕴卿素白的衣服上有着点点的银丝,显示出她贵为公主的身份,凤眸带着忧伤道:“什么吉利不吉利,她生是我的皇妹,死后亦是,就算不入公主陵墓,父皇不愿意承认她,可她终究是皇家的人。”
方夫人见如此也不好多劝,但是从今天早上开始,来吊丧的人根本就没有几个,除了本家的人不得不来,皇宫中来的只有沈蕴卿了。
甚至连萧贵嫔的家人都没有来到,而萧贵嫔在那天听到宣布的圣旨后,就回去再也没有爬起来。
“公主,这边请。”方夫人在前面带路,一直向着灵堂而去。
一路上除了白色的帐幔,没有看到一点关于公主规格的东西,沈蕴卿不仅叹息,这样的结果不知道此刻的沈曦若是怎么样看待的。
父皇虽然对她伤透了心,但这样的做法,沈蕴卿是不认同的。毕竟,她是父皇的亲生女儿,就算死,也是。
不一会儿,灵堂到了。这样的布置,是按照侯府儿媳的规格做的,想来,方夫人也是无法。
沈蕴卿对着她点点头道:“方夫人费心了。”
方夫人无奈的摇头:“唉,怎么说也是公主,跟着方景惟受了太多的委屈。老侯爷不让铺张浪费,皇上又不允许用国礼,只能尽力罢了。”
“嗯。”沈蕴卿点头:“尽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