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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芙知道师父和慧真大师正以上乘内功疗伤,丝毫分心不得,她仗创立在师父后面护持,心中紧张已极。
大厅中静悄悄的针落可闻,可是伊芙却是心波起伏不能平静,其心小时候种种情形都好像在昨天一样,忽然她脸上一红,想起其心上次救他时,还像一个孩子一样地怀抱她着,可是他身上已发出一股浓烈的男子气息,竟令她羞涩之下,六神无主。
她正在胡思乱想,忽然周石灵、慧真大师一起吐了~口长气,双双站起,她心中一松,喜欢得几乎哭了,她问道:“师父,你不妨事了?”
周石灵沉重地点点头,那少林高僧慧真大师道:“凌月国主奇功骇人,小增从剑上发出盘若神功,本来和他掌力相当,不知怎的忽然一股怪劲,直透小僧护身气功之中,毫不受阻,周道长,这是什么功夫?”
周石灵沉重的摇摇头道:“便是贫僧的剑气所发剑幕,也是阻拦不住。”
慧真大师道:“老僧这就返回少林,凌月国主既然亲人中原,天下大乱,只怕就在眼前。”
周石灵点点头道:“资派掌门方丈见多识广,说不定能知道这是什么功夫,想法破解,不然中原道上,岂有人能和他对手?”
慧真大师合十作别,忽然想到一件大事,他正色道:“老僧无意中学得武当武功,老僧也知偷窥别门功夫,原犯武林大忌,只是老僧天性嗜武若狂,洞中寂寞,看到如此高深武功,心神俱醉,不由自主地学了起来。”
周石灵沉吟不语,他是武当掌门真人,少林弟子学去了本门功夫,的确是不能容许,慧真大师接着道:“道长不必为难,老僧只等中原大事一了,自会上武当听由道长发落。”
周石灵面色穆然,他双眉低垂,正在决定一件大事,过了半晌,他眼睛一睁,神光四射盯着慧真大师。
他缓缓向前走去,忽然双膝一屈,跪倒在堂中所供武当开山祖师邋遢真人张三丰像前,武当众道士见祖师爷爷跪倒,也跟着一起跪倒,慧真大师合十为礼。
周石灵缓缓地道:“祖师爷慈悲,少林弟子慧真大师,他中计无意犯入禁地,又学了武当上乘功夫,可是他却揭发了一件天大阴谋,救了武当一脉,弟子无能,只有求祖爷慈悲,收渡他入了本门”
他才一说完,慧真大师手和地道:“周道长,贫僧答应任你发落,如要贫僧叛离师门,归入资派,却是万万不能。”
他语气平和,可是却如金石之音,坚定已极,那周石灵祝祷已毕,笑容满面,好像了却了一件心事,他对慧真大师道:“贫道岂敢要大师叛离师门,这是非常之事,岂能以常情度之,大师出身少林,却又身负武当绝学,咱们不必拘束手常礼,何不替武林添上一段前所未闻的佳话?”
慧真大师不解他话中之意,周石灵正色道:“大师何不做少林、武当两门使者。”
慧真大师一怔,忽然跪在地下道:“道长慈悲,小僧极是感激,只是此事关系重大,小僧还须禀告掌门方丈,自己不能做主。”
周石灵连化扶起他,口中连道:“大师何必多礼,贵掌门面前由贫道修封书去,这是从权之不举,又是两得其美之事,不死大师天生开脱,较之贫道有过之而无不及,他岂会不答应?”
慧真大师心想以周石灵之尊,师兄定会卖个面子,况且掌门师兄也是个不拘小节之人,他站起走前两步,又跪倒在张三丰像前,口中祝道:“祖师爷慈悲,异口武当有事,弟子粉身碎骨以报。”
他此言已承认是武当门中之人。周石灵笑口呵呵,众小道士欢声雷动,有些小道士竟怂恿摆酒庆祝,纯阳观中日常小事,原由周石灵大弟子掌管,这大弟子生性严厉,他一死,观中更是自由。
周石灵见徒孙闹得实在太不像话,他满脸歉意地对慧真大师道:“真让师弟笑话。”
慧真大师一怔笑道:“师兄生性无滞,这才是修道人的本色。”
他急于赶回阔别十年的少林,当下告辞而去。世间就是这等奇妙,算冥中似早有安排,少林中有一个长年寄往的道主,而武当又收了一个正宗的僧人。
两门使者在武林中的确是前所未见,也亏周石灵一番苦心安排,成了武林佳话,多年以后,武林中人犹自津津乐道不止。
且说凌月国主带着其心和两个弟子继续前行,他一路上愈想愈气,总找不出一个原因,那日他在客舍中告诉金南道这件秘密,身旁就只有其心在,任他再是自信,可是多番思考之下,仍不得不对其心起疑。
他心中忖道:“难道是五毒病姑迷药无效?”
他觉得此事极有可能,对其心更是注意,但却瞧不出半点破绽,他灵机一动,一路上命两个弟子到处行凶,都假以其心之名,静观其心动静。
他知周石灵必定会通知武林各门,武当耳目众人,不数日只怕自己潜入中原之事便要传遍武林,他又戴上人皮面具,却是一个年青秀士。
他此行赴京,事关整盘计划,他离间之计无效,这最后一着更不能失败,是以小心翼翼,命四人分道而行,暗中却仍在监视其心。
他又行了数日,已入河北境界,这回过保定又行了一阵,北京城已隐然在望,凌月国主瞧着那庄严雄壮的城门,心中激动不已,他数次潜入北京,对这天子古都是一次比一次更为向往,几乎已到了不能忍耐地步。
他入京城,拣了一家大店往下,包了整整一个独院,不久其心和另外两个弟子都先后来了,凌月国主命其心留了下来,其他两人在四周观望可疑之人。
这天正好是中元鬼节,入夜以后,北京城家家祖祭先人,热闹非常,凌月国主站在楼台上,望着月已中天,寒光普照,但见万家灯光,好一片升平世界,心想不久以后,便能作为此间主人,不由又向四周望了几眼。
忽然一声轻咳,他连忙下楼,室中已端坐一个人,那人头巾戴得很低,掩住半边脸孔,一身微服,像是个落拓书生。
凌月国主悄声道:“徐学士真是信人,小生恭候佳音。”
那被称为徐学上的道:“这事说小关系老夫一家数十口性命,说大关系整个天下苍生,老夫怎敢怠慢。”
凌月国主低声道:“我那军前统领,徐学土是否已安排在宫中了?”
徐学土道:“这着是最有效的棋子,老夫岂会疏忽,贵国军前统领,已经由老夫保荐,做了皇上御林军副头领。”
他说话老气横秋,那凌月国主心中虽微微不满,可是眼前这人办事利落老成,心中大为安心。
凌月国主道:“大将军的事怎样了。”
徐学土道:“吴元帅颇得军心,他家对皇上忠心耿耿,世世代代都是重臣大将,老夫虽则多方设计陷害,皇主犹自不肯贸然处置于他。”
凌月国主道:“你再鼓动亲信在京城中暴动数次,好歹也要把此人赶出北京皇帝身边。”
徐学土道:“这个老夫省得。”
凌月国主道:“明天七月十六,听说天子要祭天于郊,此事可真?”
徐学士点点头道:“正是如此。”
凌月国主道:“明日百官必陪天子北郊,宫中定然空虚,你派人替小主将调派北京兵马的兵符窃来。”
徐学上大大反对,他摇头道:“京城兵马都在吴元帅手中,天子发觉失了兵符,岂不打草惊蛇。”
凌月国主道:“小王只需让一人瞧上数眼,便可还回兵符。”
徐学上沉吟道:“巧匠高大雕又来了北京?”
凌月国主点点头道:“他上次便一直留在京中,并未随小王返国。”
徐学士道:“这样也好,老夫在京中多方布置,只望陛下马到成功,老夫……”
凌月国主插口道:“徐学士,可是用钱上有了困难?”
徐学士点点头道:“老夫秘密布置,开销权是惊人,上次那二十万两己所剩无多。”
凌月国主接口道:“这个容易。”他从抽中取出一张银票道:“这是三十万两,由你做主用吧!”
徐学上满脸喜容,凌月国主忽道:“现在离期还有半年多,徐学上你好自为之吧!”
正在这时,忽然走廊上步声一起,其心推开房门直走进来,徐学土脸色大变,又惊又怕。
凌月国主道:“这个是小王贴身护卫,徐学士休惊。”
徐学土不语。凌月国主道:“到时候,你先调开守城军马最好,小王羡恋北京文化,不愿干戈攻伐,毁了这多年古都,是以请徐学土多多费心。”
徐学上应是,他眼光看着凌月国主,似乎意犹不足。
凌月国主是何等人,当下立刻知他心意,他忽见其心目光烁烁,便用密室传育的功力道:“只须攻下北京,公卿王侯,任你选择。”
徐学上附耳低声道:“老夫在朝贵为大学士,与丞相也是分庭抗礼,老夫布置内应,所冒危险之大,陛下自应知道。”
凌月国主满面笑容遣:“大功告成,自以你为第一功,我与你长江秦岭为界,划地为主如何!”
徐学土道:“这才是老夫心意,老夫在此先谢陛下。”
他一揖到地,凌月国主只是微笑,忽见其心转身欲走,他这入处处机会都不放过,当下对徐学士沉声说道:“明日黄昏,小王先到双条子胡同去袭杀吴元帅,好使大学土行无捉肘。”
那徐学土惊道:“什么?陛下你说……”
凌月国主不住向徐学士使着眼色,徐学上老成深算,知道定有计较,便顺口道:“陛下要多小心。”
凌月国主眼中瞧着背过身子的其心,口中连连答应着。
他这话原是信口而说,明日瞧瞧其心动静,那徐学士告辞走了,凌月国主正待回房,忽然院中黑影起落,闪进三个少年。
凌月国主叫了声道:“是林儿回来了吗?”
那三个少年一齐上前拜倒,其中两个正是跟来北京,西天剑神金南道的弟子,另一个年纪最轻,生得细皮嫩肉,校好有若女子。
那最年轻的正是林儿,他身边放着一个大大麻布袋,口中笑道:“师父,您老人家到北京来啦!真想不到在此地能遇见您。”
他对凌月国主似乎并不畏惧,笑嬉嬉地很是随便,凌月国主笑骂道:“你这小子又跑到哪去胡天胡地了?莫要乐不思蜀,不想回去。”
那林儿道:“徒儿看上一位高贵小姐,这位姑娘真是天香国色,貌比幽兰,徒儿只要了却心愿,回去一定遣散群妾,和她共同厮守一生。”
凌月国主哼了一声道:“你每次弄到一个女子便如此说,为师听都听得发腻了,你麻布袋中装的就是那姑娘吗?”
常言道:“知徒英若师,知子莫若父。”他对宝贝徒此德性可是了若指掌。那林儿道:
“这女子愈是灰节,徒儿愈是爱惜,好歹也要等她回心转意。”
凌月国主道:“你不要胡闹,如果你真心爱她,便赶快带她回去,不然放了也罢。”
那林地忽地打开麻布袋,露出一个如花少女来,凌月国主瞧了两眼,也不禁暗暗称赞不已,转身走入内室。
那少女穴道被点,全身软绵绵的。林地手一拍,解了她哑穴。那少女睁开眼睛,看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