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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思冰道:“那你上山来做什么?”
董其心被他一言问住了,他暗想,对呀!我跑到武当山来干吗?他很快地找了个理由:
“反正我也没其它地方可去。”
单思冰道:“你上山了多久。”
董其心随口道:“约莫半月。”
单思冰低下头道:“我已经来了一年多了。”
董其心知道他是个感情丰富的人,怕他再触动思家的情怀。忙抓起手强笑着问道:“那你一定见过许多的地方了?”
单思冰点了点头,反问道:“你呢?”
董其心道:“我只耽在大厨房里,连张三丰的像都没见过。”
单思冰吓了一跳道:“你怎么可以乱叫祖师爷的名讳?”
董其心淡然地笑了一笑,一脸不在意的样子。
单思冰道:“那倒容易,只要你列入本派门墙便可以见到了。”
董其心本是随口说的,但经这一提,他倒真的想看看张三丰祖师的相了。他心想,若照旁人,当然是容易不过,但生根本不愿列入武当门墙,这就比登天还难了。他嘴中却道:
“唉!不看也罢。”
单思冰沉默了半晌道:“你知道祖师图挂在何处?”
董其心摇了摇头,单思冰看了着左右才道:“它挂在七星阁,而我正在七星阁修道。”
董其心高兴地道:“那你放我去看一次好吗产单思冰犹疑了一下道:“我明晚值夜班,师父每两个时辰才来查一次,你入夜过了一刻便来,料想没什么问题。”
董其心道:“只有你一个人?”
单思冰道:“还有一个憧子,不过他不会说出去的。”
董其心重心大起,他捡起一块小石子,用力往竹丛中丢去。
第二天的黄昏。
武当山解剑池前,一个虬髯大汉正在看着那三个大字——解剑地。
他摸了摸背上的双剑冷笑了一声,道:“我若解了,岂不要解双剑?天下没这种便宜事。”
他大咧咧地往山上走去。他全身的衣着都是红色的,连包头的英雄巾也是通红,远远望去,很是醒目。
他绕过一块大石,只见两个道人垂手而立。
左边那个行了个礼道:“何方施主径上武当?”
红衣者笑道:“求见紫虚道长?”
原来紫虚便是周石灵的道号。
另外一个道上沉声道:“尚清赐下大名!”
红衣大汉傲然道:“在下姓熊。”
那道上望了望他的双剑微微一惊,道:“原来是红花双剑熊竞飞施主。”
另一个道主躬身道:“待贫道禀请众位师兄前来迎过大驾。”
说着飞步而去。
熊竞飞也不硬闯,背着双手,悠然注视着青天。
不一会儿,远处的山道上奔来数人,转眼已到眼前。
一共是十五个道土,以天清子张于岗为首。
熊竞飞笑道:“熊某久仰武当大名,特来求教。”
张干岗忙稽着道:“师兄天现造人已在山门恭候大驾。”
熊竞飞洒然迈步上山而去。
从山上望去.只见一簇灰衣拥着一件红衫,如流星伴月似地赶上山来。
天现子曲万流当阶而立,两人客套过了,武当三子并一众高弟伴着红花双剑熊竞飞在迎客室中小坐。
天现子曲万流道:“熊兄名列五侠七剑之内,双剑独步武林,今日驾临敝山,不知有何赐教。”
熊党飞捻须笑道:“所谓五侠七剑,只是江湖虚誉,某与黄白蓝三剑,尚乏一面之缘。”
张干岗道:“那么灰衫银剑哈元泰又与阁下如何称呼?”
熊竞飞道:“哈老弟剑术已达神奥境界,只怕方今天下,数他第一。”
曲万流忽然插口道:“然则华山一支、为何零落至此?”
熊竞飞怪自一翻道:“道长真的不知么?”
曲万流一怔,张子岗忙道:“敞派弟子一向蛰居深山,极少过问世事,如有冒犯处,尚清见谅。”
熊竞飞叹了口气道:“此事本不与我相干,只是众位道长提起,小弟便把所知相告。”
他道:“华山七子中,我那哈老弟名列最末,当年华山七子扬名关中,扫平关洛群豪,华山威名正是蒸蒸日上,想来众位定有耳闻。”
伊笑道;“家师亦当语及,当年灰衫银剑力挫西域三大高手,维持中原剑术之王座。”
熊党飞点点头道:“不知怎他却惹上了一个极其厉害的魔头,那便是传言中武究天神的地煞董无公。”
曲万流脱口道:“真是此人么?”
能竞飞讶然地道:“难道道长与他熟悉么?”
曲万流不便说童无公解救周石灵及飞天如来两败俱伤之危的故事来,忙随口扯过道:
“贫道只是耳闻此人杀气甚重,先是不信,故尔惊讶。”
伊芙忙也插口道:“哈大侠剑术无双,难道畏了那厮?”
熊党飞道:“这是哈老弟亲口告诉我的故事:那日清晨,他信步在华山上走走,忽然发现一大奇事,就是本来到处都是猴子,这时一只都不见了。他情知有异,忽见远处有一怪人,信步往观中奔去,所过之处,树倒木拆,竟是被那人衣带风所击断。他忙奔回现去,奔到观前,只见那人仰天哈哈大笑道:‘华山七号,为何短了一个?’“他再放计一瞧,六位师兄都按剑而立,站立在观门前。没等哈老弟来得及发言,那人忽然造:‘后面来的是谁?’哈老弟也不答话,身子便飘过他近旁,立在六位师兄之后,那八点点头道:‘可惜!’华山七子各是一怔,大师兄喝道:‘有何可惜?’那人仰头大笑,笑声忽止道:‘今日华山七子命丧此地,年纪轻轻,岂不可惜?’“那人狂傲已极,七子岂能容忍,这时天上一只老鹰飞过,那人举掌临空遥抓,那老鹰忽然悲鸣一声,直坠下来,不左不右,正落在那人手中,那人双掌一合,目中笑道:‘待我送你西天去。’说着双掌一开,那老鹰竟不声不响地缩成弹丸大小,但毛发丝毫不损。这手功夫简直已通直了,华山七子自料功夫虽是俊极天下,仍是难以比拟。大师兄笑道:‘前辈请留名。’那人也不言语,疾退一步,双足在石路上比划三字。七子见石板毫无动静,心中大疑,这时山风轻拂,忽见那块大石板,除了那厮立足之处外,都已被山风吹走,只留下三个如刀刻出的大字:‘童无公。’
“碎石成粉的功夫已是不易,这等传力四旁,而着力之处丝毫不损,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七子面色泛白,知道今日难逃毒手,只因董无公在武林中已成了不可一世的俊杰,哈老弟忽然想起一事道:‘敢问满山猴子何处去了?’童无公漫不经心地道:‘老夫嫌它噪耳,统统移去它处。’哈老弟沉声道:‘猴子何事,致遭流离失所?’董无公大笑道:‘华山七子又何辜,今日命丧此地?人间岂有道理可言?’“七子知道斗他不过,分奔七路,以求保全一人,以图报复之计,而且把华山派覆灭的真相告知世间。董无公也不追赶,反而哈哈笑道:‘老夫先让你们奔跑片刻,然后逐一遭杀!’
“哈老弟功力最强,以序为最晚,他疾如流星地逃下山去,但在片刻之间,轮序耳听得六位师兄惨叫之声,显然已先后遭了毒手,他情生一计,反而往邻近绝谷中隐伏着,过了三日才出来,找着六个尸身掩埋了,从此华山派零落已尽,只剩他灰衫银剑一人。
武当三子及一众高弟,屏神静听红花双剑细叙华山派受歼于董无公的故事,错非灰衫银剑及红花双剑都是武林顶尖的人物,这等神乎其神的事情,真是难以使人置信的。
说到紧张处,大家真是目瞪口呆。
伊芙忍不住问道:“这些年来,哈大侠功力自有精进,为何不觅那人寻仇?”
能竞飞苦笑道:“咱们虽有进步,还远不及人家当年,况且董无公这人,多年来未曾显身,只怕已死去了也不定。”
五侠七剑威重武林,熊竞飞单身突上武当,却尽说些不相干的话,武当众人不禁暗暗闷烦。这时,武当弟子中有一人问道:“哈大侠之与熊施主上敝山来有关否?”
熊竞飞胡扯了半天,这时无法再用闲话鬼混了,只好沉吟了半晌,忽然从鞘中拔出双剑,倒递给曲万流道:“道长请看这两把剑有何不同?”
曲万流见其中一把光芒毕露,锋芒中紫里透白,端的是把好剑,另外一把却是普通青钢剑,他把那青铜剑退还给熊竞飞道:“这柄倒是寻常兵器。”
熊党飞道:“道长可知另一把是何剑?”
曲万流仔细看了一会儿,惊道:“此是青虹宝剑。”
武当一众高弟听了各是一惊。
熊竞飞道:“敢问此剑之渊源。”
曲万流捻须道;“此剑出世甚早,当年曹操得之,令身边宠将夏侯恩背之,后来曹操战刘备于当阳,常山赵子龙杀夏侯思于乱军之中,乃得此剑,后仗此剑连诛曹营五十员大将,救得阿斗,成千年万世之功勋。”
熊竞飞点头道:“正是,只是此剑芒中紫里泛白,不知可另有它剑相配么?”
曲万流脱口道:“熊兄见笑了,曲某岂是不知,另有~剑名倚天,芒中白里泛紫,当年由曹操自佩,珍爱异常。”
熊竞飞叹息道:“只是可惜不知倚天宝剑而今流落在何方?”
武当三子相互望了一眼,曲万流扬声道:“此剑乃敞门继世镇山之宝,熊施主何必明知故问?”
熊竞飞大喜道:“熊某一生浸淫剑道,惯使双剑,虽然有师傅青虹名剑,但是倚天良剑难求,多年来即有此心愿,梦想将两剑合壁,不知道长肯否有意成全?”
武当一众高弟这才明了红花双剑熊党飞今夕乃是求剑而来,不意脸上都有一些为难的神色。
曲万流道:“这事非曲某可以做主,待家师出关后,再敬复阁下不迟。”
熊党飞失望地道:“不知紫虚道长何时可以出关?”
曲万流道:“或长或短,也没有一定的时日。”
能竞飞心中颇为不快,心想这分明是不肯给我了,他是一个直肠的人,嘴中便流露出不满的情味道:“熊某德薄能鲜,当然不敢私占此名器,只是向贵派暂借倚天宝剑一用;待办完了一件大事,定必奉还。”
张千岗也暗暗前咕,心想你熊某人爱剑如命,岂肯还宝剑与我?分明是顺口一个人情,其实想赚咱们的宝剑去。
他启口道:“不知熊大侠要办何事?而此事何时方能办到?”
熊竞飞道:“这事端的机密,暂时无可奉告,成与不成更在未定之数。”
张千岗笑道;“若是咱们把剑借了熊大侠,还剑与否.端的要看熊大侠的福分了。”
熊竞飞勃然变色,伊芙忙道:“熊大侠要做何事,可否容贫道一猜?”
熊竞飞盛气在胸,点了点头。
伊芙笑道:“是否是为了华山之巅,六号之仇?”
熊竞飞惊道:“正是。”
曲万流惊道:“三妹如何知道?”
伊芙笑道:“以熊大侠的功力,以及为人之正义,此番借剑,必是为了应付强大的邪人,而当今之世能敌过熊大侠双剑的邪人真不多,何况加以青虹倚天之刮,而熊大侠尚口称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