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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那三个少年已起而围攻老人,那老人应付裕如,突然,那老者掌力大放,劈手夺过一到,一抖手掷刻向其中一个少年飞去,那剑子飞到半空,忽然咔嚓两声断成三截,分别击向三人。
他露了这手,那三个少年吓得几乎连躲都给忘了,正在这时,秦孝恭已率了几百军士浴血杀出重围,上山前来救援主帅。
那三个少年见占不了便宜,呼啸一声翻下山去,那老人也不理会,拍开安明儿、庄玲穴道,安大人长身一揖道:“如非大侠相救,已受禁囚之辱,大思大德,永铭心中。”
那老者伸手一抹,显出原来面孔来,却是气势昂藏,好一副相貌,老者微微一笑,还了一揖道:“安大人何必言谢,大人造福生民,天下谁人不敬?”
安明儿一眼瞧见那老者,只觉甚是亲切熟悉;庄玲看了老者一眼,脸色陡然大变,如见到鬼魅。
那老者道:“目下形势已到紧急地步,老夫保护安大人突围,赶回去征调大军。”
安大人道:“大侠有所不知,下官部下大军已尽调出,此刻已将临凌月国了。”
那老者一怔,随即恍然。安大人忽道:“下官有个不情之请,还望大侠见谅。”
那老者道:“大人只管说来。”
安大人道:“请大侠骑上下官青骢千里马,这马是百年不可一见之名种,大侠武功高强,只需一脱围,敌人便赶将不上,请大侠带了下官将令,传令将甘肃境内剩下可用之兵,尽调玉门关死守,万万不可自投罗网前来救援。”
他知老者是侠义之上,虽是萍水相逢,竟将如此大事相托。那老者沉吟半晌,道:“这个老夫自可不辱使命,但大人身系一方之安危,如此陷入敌手,岂不使百姓失望吗?”
安大人听得一凛,随即释然,这时秦孝恭也来相劝,安大人谈谈道:“孝恭,我平日如何教你来着?”
秦孝恭哽咽道:“这是非常之时,您再不走,小将可要用强了。”
安大人拾起被击落的“上方宝剑”,挥剑凛然遭:“孝恭,这上方宝剑斩为将不忠,临敌不勇之人,你……你想陷我不义?你……你……见过元帅临阵退脱吗?”
那老者知安大人决不肯随他突围,这时秦孝恭上了山顶,甘军少了他这员勇将,更显得抵挡不住,安大人取出令箭,那老者长叹一声接道:“大人珍重。”
他身子一起,已在五丈以外。安大人突叫道:“大侠留步,下官真是失礼之极,竟忘了请教尊姓大名。”
那老者停步正待答话,突然耳闻东方传来蹄声,虽是相隔遥远,但他内力深湛,已听出来骑甚众,当下定目一瞧,只见十里外一缕淡淡黄烟,移将过来。
他转身对安大人道:“有大军从玉门关方向而来,局势大有改变。”
那安大人顿足道:“如是我方留守军队得讯来报,那真是自投罗网。”
只等了半盏茶时刻,果然东方尘头大作,激起一片黄尘,昏茫茫的根本看不清到底有多少人马。
甘军一见援军来到,顿时精神大作,全都出了险阻地势山洞,一齐下山投入战场之中。
又过了半盏茶时间,只见来援军队前面张起一面大旗,愈跑意近;凌月国军队以逸待劳,只待再走近便全线出击。
那带军的将军高声叫道:“卑职天水史大刚,元帅安心,小将就来解围。”
可是因为相隔太远,安大人并未听清,面貌也未瞧清,那老者道:“来将自称天水史大刚,定是大人麾下勇将。”
安大人叹息道:“果然是他,我叫他镇守安西,他不守将令来此,大侠请你快发命令,命他退将回去。”
那老者真气一提,也不见他如何使劲,发声叫道:“史将军小心中伏。”
他声音不高,可是传得老远,那史大刚听得清清楚楚,当下令军缓进,自己带了一队前哨,继续向前。
史大刚又前行一里,离伏敌伏兵数十丈而止,只见前面一处小山,安字大旗安然矗立,旗下立着几人,隐约间就有安元帅本人。
他知元帅被围,只有拚命令师齐攻抢救,他明知敌人埋伏以待,可是目下又无良计可施,他正自沉吟,忽然山上又传来一个声音:“史将军全线进攻!”
史大刚一凛,只见山上安字大旗拔下,山上甘军喝声大作,挥动兵器往山下敌军中心攻去,他恍然大悟,军令一下,数万军队齐进;那埋伏的凌月军见对方明知有伏犹自持强而攻,也布好阵势迎了上来。
安大人骑了青骢马,安明儿、庄玲在两旁,那老者手执长剑,领了一千多名军士,骑马在前开道,秦孝恭率军断后,那老者长剑如风,当真剑起剑落,全是敌人首级。
史大刚见主帅突围,急忙也领一支军队赶前深入接近;那老者实在勇猛,凌月军被他那一千军立东闯西闯,竟自队形大乱,他一路攻去,死了十几员凌月勇将,都是一招便刺倒砍倒马下,这些大将在凌月军中都是以勇猛闻名,落在那老者手中只不过一招半式全部了帐,凌月军士大吓之下,阵式更是不可收拾,甘军渐渐会合了。
史大刚领军开道,冲杀出一条血路,安大人一行渐渐突围而出,到了史部之后方,这一定息,安大人立刻下令退兵三十里。
甘军边战边退,凌月国见甘军未败而退,只怕后面有伏,也按兵不动。
其实,此刻凌月国军队不下三十万,史大刚不过只有四五万之众,如果迂回后方,史大刚有如安大人所料,正是自投罗网,可是一来凌月主将胡大元帅年时已高,行动太过谨慎,二来他军中谋士均认为敌人是置重兵于后,既有这种先入为主的观念,是以从不敢贸然以大军尽出,这种不能集中力量攻击,逐次使用兵力,还是兵家大忌,可是凌月造将均认为中国是泱泱大国,除了奇袭只怕万难成功,目下敌人已有准备,心里大受打击,是以更不敢轻动,依那中军监军三朝老臣太子太傅意思,不如大军回国,静待皇上命令行事。
要知凌月国自金南道突然失踪,朝内顿失重心,出师之际已自挫了数分锐气,那胡大将军患得患失,他是凌月国第一大将,又知对方安靖原是一代名将,极强的一个角色,生怕损了威名,也自力主持重。
凌月军待安大人军队退了,那太子太傅权力主张率师回国,诸将商量之下,虽则不愿就此班师,但顾虑之下,进攻之决心大大消失,决定屯兵子险,进可攻退可守,以待国主之命。其中只有禁卫军青年统领李将军反对,此人年青进取,就是上次伪装凌月国国主之子,去赚其心之人。
且说安大人退兵三十里安营,那老者便欲告辞,安大人想起适才一阵厮杀,全仗此人仗义救援,心中说不出的感激,他知侠义之士不愿居功,正如那少年董其心一般,当下只紧执老者之手道:“大侠两救下官,万望相告大名。”
那老者微微一笑道:“在下此来原想打听一个人.不知此人见过大人否?”
安大人道:“大侠要问何人?”
老者沉吟一会道:“此人姓董名其心,是老夫小儿。”
他此言一出,安大人满面喜色;安明儿更是苦心怦怦跳动,付道:“原来他是董大哥的父亲,瞧他运剑杀人,仿佛剑未到敌首即落,已达通玄地步,难怪董大哥如此好本事。”
庄玲更是吃惊,忖道:“原来这人便是董其心的父亲,怎么和从前咱们在中姓孙的那么相像呢?”
安大人道:“原来阁下是董老先生,令郎英姿天纵,下官好生钦佩,他大年新正到府中告知下官凌月阴谋,这才有今日击凌月之举。”
那安大人自接其心密告,原本以八百里快马呈报皇上,可是转念忽想到其心告知皇上身旁亲信徐学土暗通凌月国主,当下立刻命李百超骑了自己青骢赶回信使,他调军筹划,北京不知晓,他出兵之际,想到朝廷小人得势,这事攻成之后,还不知要排排自己些什么?是以对秦孝恭唱然而叹。安明儿心中不喜,忖道:“董大哥毕竟不是专程看我,他连他表妹也瞒了。”举目一看庄玲,却见她低头不语。
地煞董无公道:“小儿与凌月国主斗智斗力,老夫虽知他谨慎,终是放心不下,是以忍不住赶来接应,老夫生平只此一子,老来舐犊之情总是不能释然,倒教大人见笑。”
原来地煞董无公和其心分手后,调查那昔年兄弟反目之事,却是并无结果,想起其心孤身一人,对手太过强劲,终于放心不下,西行找寻,不意恰好碰上两国开战,解了安大人之危。
董无公拱手道:“既是小儿已走,大人安守于此,破敌指日可待,老夫先行告辞。”
安大人知留他不住,也不再勉强,安明儿望着心上人父亲,又是钦佩又是崇爱,实在想和他说几句话,可是却接不上口。
董无公何等人物,早看出安明儿是女扮男装,瞧她神色,只道小女孩家定是见自己大展神功,想学上几手,当下心中一笑,大步往东而去。
那金南道三个弟子虽是亲传,可是却是他弟子中武功最差的,不然地煞虽厉害,要轻描淡写击败三人也是天大困难。
安大人望着他背影消失,转头向安明儿道:“明儿,他比你师父如何?”安明儿道:
“就是……就是董……大,不,董其心也高过师父武功。”
安大人点点头挥手叫她和庄玲退下。安大人脸色一寒对史大刚道:“大刚,你不守军令,该当如何!”
史大刚道:“元帅息怒,我奉李军师之命,一月前便抽调甘东青海军队,元帅发兵之际,要我西去镇守安西,李军师又授小将锦囊一则。”
安大人听是李百超之计划,脸色一援。史大刚遭:“李将军知元帅必会亲身涉险,是以早就安排妙计,他令元帅亲兵参将吴件元,一遇有险,立刻不顾一切快马报信。”
安大人恍然道:“难怪不见仲元,我还道他战死了。”
他话未说完,军中走出一员参军躬身行礼道:“元帅请总小将吴仲元之罪。”
安大人默然。史大刚又道:“小将将甘青军队已调集一空,此时如果有人从中原西攻,就是一族之众,也可直驱而入。”
安大人听他此言不怒反喜道:“大刚,你神通广大,到底按括了多少军队,你在玉门关还留下多少人?”
史大刚遭:“总来七八万之众。”
安大人抚掌大喜道:“大刚,你进步了不少啦!我就怕敌人分兵与我军相持,再乘隙往玉门关攻去,如此说来,真是万无一失,坐等胜利了。”
史大刚道:“这是李军师妙计,他说留军甘兰毫无意义,是以令小将着意搜括。”
安大人哈哈大笑,请将各夫布置。安大人转危为安,回顾庄玲、明儿,两人脸色惨白,血迹斑斑,想起女儿身上中剑,适才又一阵拚,不由心疼不已,忙命军中医生替她俩包扎,但忽想到男女有别,不由好生为难。
史大刚找了个年纪最老的医生,双手巍颤颤替这两个小女孩换上药包扎起来。安明儿失血甚多,疼痛一减,疲倦得连眼皮都张不开,便到父亲帐中去睡了。
安大人坐在帐中,心中思潮起伏,他昔日曾发誓要和爱妻厮守至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