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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又是一阵嘈杂声从门口传来,杜老公不禁双眉一皱,停身回头——
只听见一个雄浑的声音吼道:“你们这些奴才都与我滚开杜老公走向门口,只见一个虬髯大汉立在门口,背上斜插了两柄长剑。
杜老公大步走上前去,只见一个庄中的大汉上前喝道:“哪里来的疯汉,快快滚开——
”
说罢便一伸手,疾如闪电地点向那虬髯大汉的眼。这在院中的大汉身着布衣,完全是一副仆奴的模样,然而此时却是出招如电,指尖划空宛如铁笔,显然是个点穴的名家。
那虬髯大汉体似铁塔.可是闪动之快令人乍舌,他一缩骨,欺身跨步,单掌微微一翻,五指己搭在那人腕上——
“啪”他一声,两人竟是各自迅速分开,虬髯大汉缓缓退了一步,低目一看,虎口上一道青紫色,他抬头大笑道:“哈哈哈,大名鼎鼎的‘言门铁指’什么时候做起别人的看门奴才来啦!”
那庄中汉子面色由红而白,由白复红,这才敢开口道:“阁下好掌!”
杜老公道:“若是老朽老眼无花,阁下可是性熊?”
虬髯大汉仰首大笑道:“不错,在下熊竞飞!”
大门旁少说有十来个汉子,一听到“熊竞飞”三个字,每个人都露出惊色,可见这十多个穷汉竟然全都是武林人物。
杜老公拱手道:“失敬,失敬,熊大侠红花剑乃是武林中剑术宗师,侠驾舍下,真乃寒舍无上荣幸,快快请进。”
熊竞飞拱手道:“阁下尊姓?”
杜老公道:“老朽姓社——”
熊竞飞双目凝注杜老公,缓缓走上两步,攀然一个欺身,飞快地向杜老公腹下按到——
这一招事起突然,熊竞飞是剑术名家,那出招之快委实令人乍舌。杜老公惊呼一声,猛可飞起一脚。
熊竞飞退了三步,拱手道:“二十年前誉遍江南的杜良笠原来躲在这里,呵呵,自古道;‘良禽择木而栖’杜老先生选了这么个好所在,替人当起护院来了,呵呵……”
杜老公淡淡地道:“熊大侠豪气令人心折。”
熊竞飞道:“日前在下在三十里外的森林中碰上了‘瞽目神睛’唐君律,他碰上在下便瞎头瞎脑讽刺了在下一大顿,熊某好比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弄了好半天方才明白原来唐君律被五侠七剑里的蓝白黄三人偷袭废去了一条手臂,熊某问他在哪里受的伏,他说便在这附近,熊某转了八九个圈子方始寻到这里,哈哈,快叫蓝白黄三人出来见我——”
杜老公双眉一扬,朗声道:“熊大侠,你是弄错了,咱们这里哪里会有五侠七剑中的大人物?你当真是弄错啦……”
就在此时,忽然门外又走来两个人,那两人却是长得十分秀俊的书生。
两个书生走到门口,左面的道:“小生想要请问一句——”
社老公道:“不敢,相公有话请问。”
那书生道:“听说丐帮的金眼雕在扬子江上死在唐门毒药暗器上,而管目神睛唐君律又在贵庄上让人毁了一条胳膊,可有这么一回事么?”
杜老公心中暗暗惊骇,他口中却道:“哪里有这等事情,咱们主人是隐退的朝庭大员,懂得什么金限雕管目神睛什么江湖汉子的事情?”
那书生道:“是么?”
两个书生互相打个眼色,便在门边不再言语,却也不肯离去,站在那里动也不动。
杜老公心中犯了疑,正要说话,忽然不远处又走来了两个人,只见那两人羽扇长衫,举步如飞,竟是两个青年道入。
两个道人走到门前,一眼便望见了熊竟飞,两人怔了一怔,稽首笑道:“人生何处不相逢,熊大侠,咱们又碰上啦。”
熊竞飞哈哈一声道:“两位道长远巴巴地从武当赶来,莫非有意在追踪熊某么?”
左面的道人道:“熊大侠又没有拿咱们武当的东西,干么要怀疑咱们追踪?”
熊竞飞大笑道:“哈哈,熊某说你不过。”
那道人拱手道:“敢问一声,唐门的‘瞽目神睛’可是死在贵在上?”
杜老公暗怒道:“这是怎么一回事,看来是越说越不像话了,方才那书生还说唐瞎子伤在咱庄上,这回这道人干脆说唐瞎子死在咱们这儿了,哼——”
他冲口道:“道长怎么称呼?”
左边的道:“贫道张千岗。”
右面的稽首道:“贫道曲万流。”
杜老公身边那与熊竞飞斗了一掌的汉子忍不住了:“闻说武当周道长那年与昆仑掌教之战又是平手而归,天下英雄没有一人有福目睹,不知此说确也不确?”
张子岗:“武当昆仑掌教之战,结果一如往年。”
这时那门边站着不肯走的两个书生一齐冷笑一声,斜望了杜老公一眼,敢情方才杜老以说他们是隐士之家,不懂江湖武林,现在这庄汉却是满口武林掌故,岂不自相矛盾?
这时间里,其心悄悄背过脸去,躲到一棵大树下拨草,他怕让张于岗和曲万流认了出来。
杜老头对着两个道长微微一笑道:“道长们言语好生令人费解——”
曲万流道:“咱们只问问唐君律可是死在贵庄里?”
杜老儿心中火了起来,他冷笑道:“莫说没有道长所说的事,便是有,又与两位出家人有什么相干?”
曲万流哑然一怔,说不出话来。张于岗子笑一胄接道:“怎么没有相干?咱们要寻着唐先生的尸身,为他……为他……嘿,为他做几天道场,嘿嘿,做几天道场……”
两个书生险些笑了出来,这个道人信口搪塞,胡说八道,也亏他扯得出来,瞧他柬发道袍,道貌岸然,但听他口舌,却简直成了一张贼口了。
杜老公气得一时说不出话来,张千岗大概也觉得自己胡扯得太明显了一点,尴尬地干笑了一声,不再言语。
杜老公正待发言,忽然得得声响起,霎时,尘埃飞扬,两匹骏马如风而至。
马上一左一右坐着个蒙面八,右面的一个又是只有一条胳膊。
董其心暗暗吃惊,心想怎么有那么多断了一杀手臂的人都到此地来了?
杜老公见到两个蒙面人到来,似乎颇是高兴,他连忙一扬手道:“梁兄,来得正是时候。”
左面的一人道:“杜老头,倒底是什么事情?叫咱们连夜兼程赶来?”
杜老公道:“梁兄我先问你,洪家那两位来没有?”
蒙面人道:“一路上没碰见呀,老头子回来了么?”
杜老公道:“咱主人说是今天回来,却是至今未见影踪。”
其心听他们的对话,心中纳闷已极,却是不敢走出瞧个仔细。那武当的两个道士站在门内,张千岗向曲万流打了一个眼色,似是要地留神注意听,其心躲在树后,不敢探首。
红花剑客熊竞飞背对着门,伸出一只手来摸着自己的大胡子,仰首望着天空悠悠白云,神情甚是悠闲。
这时杜老头对几个人望了一眼,又向那两个蒙面人打了个眼色,道:“梁兄秦兄,一路辛苦,请里面歇吧!”
两个蒙面人跳下马来,左面那只有一条手臂的猛一抬头,忽然惊道:“杜老……那……
那是什么?”
杜老公回头一看,只见正堂屋檐上钉着一柄通体透亮的小剑,杜老头面色大变,他一晃身躯,如一只劲夫一般直冲而起,轻飘飘地就飞起三丈,一伸手把那柄小剑拔在手中,落了下来。
他伸开手心,那柄小剑似水晶雕成,剑身闪闪发光,美丽之极,只是杜老头的脸上似蒙上了一层死灰。
那蒙面人道:“天剑令?”
杜老公颤声道:“不错,这是第二柄了!”
那两个蒙面人也骇然退了两步,众人听得愣了,这庄院中分明暗藏高手,却不知天剑令是什么么东西,竟把他们吓成这般模样?
熊竞飞喃喃地道:“天剑令?天剑令?”
杜老公走到门口,向外面远处眺望,门内门外还站了六七个行迹离奇的武林高手,但是此时他似无暇顾及这些了,只见他满面焦急之色,眺望远方。
忽然他招手叫道:“梁兄秦兄快看——”
他这一叫,所有的人都向门外望去,只见远远草原尽头出现了一条人影。
那人身形之快令人乍舌,只见几个呼吸之间,身形已大了一倍,面貌仍看不清楚。
杜老公面露失望之色,回首对那两个蒙面人道:“是个陌生人!”
远处那人飞奔宛如天马行空,姿态优美已极,使每个人的心中都产生骇然之感。
霎时之间,那人已到了面前,只见他酒然一收身形,轻飘飘地立在庄院门前,气定神闲。
那人站定身形,竟然是个青年和尚,只是身上一袭僧袍却是百结接褴,仅能蔽体。
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到这青年和尚的身上,这和尚却是潇洒地一笑,合掌道:“列位施主请了。”
社老头已恢复了镇定,他拱手还礼道:“大师傅赶路辛苦了,可要喝杯茶再上路?”
青年和尚双眉一扬,摇首缓缓道:“谢了谢了,贫僧只向施主打听一人——”
杜老头心中一震,脱口道:“打听什么人?”
青年和尚忽然脸色一沉,朗声道:“那人姓姜!”
杜老公骇然惊退半步,两个蒙面人忽然一声冷笑,同时斯身向那青年和尚伸手抓来。墓地里站在一旁的红花剑熊竞飞哈哈笑道:“慢来慢来,要打架一个一个上呀!”
他猛一场掌,向那独臂的蒙面人阻去,那独臂蒙面人单掌一圈,直拍向熊竞飞华盖要穴——
熊竞飞吃了一惊,蒙面入这一掌变化好不神妙,他五指暴伸,疾抓下来,“碰”地一声,两人各退一步。
熊竞飞虬髯根根竖起,他只觉方才那一碰之下,对方掌力之强,平生未遇,霎时之间,红花剑客不由怔住了。
而那边紧接着也是轰然一震,只见另一个蒙面人却被那青年和尚举手一掌震退了三步!
两个蒙面人分明功力绝高,却不料这个年纪较轻的青年和尚举掌便震退了蒙面人。
杜老公面沉如铁地道:“好厉害的达摩神功,失敬,大师原来是少林来的高人!”
那青年和尚伸手自腰间拿起一个酒壶仰颈便灌,酒香扑鼻,他哈哈笑道:“不敢不敢,小道是被少林方丈赶出了庙门的野和尚。”
杜老公霍然而惊,他凝视着青年和尚胸腹之间的一块紫色补钉,沉声道:“原来是丐帮的么侠穆中原到了,穆兄少年英雄,名不虚传!”
丐帮十侠中最后的第十侠便是这“醉里神拳”穆中原了,他自十三岁方始进入少林,十九岁便因酗酒被逐出了少林门墙,然而短短六年之间,他已尽得少林奇功精髓,只怕当今少林弟子中无一能及,实是少林寺近数十年未有之奇才,少林方丈不死和尚在逐出穆中原后,曾在大雄宝殿之前拍案法叹,老泪双流,然而少林门规森严,也万难从轻发落。
穆中原出了少林,恢复了本来姓名,短短数年之间,便已成了丐帮十侠中最出名的人物,他虽名排第十,却已是帮中数一数二的高手!
杜老公的话方才讲完,只听得一个洪亮的声音响起:“穆十弟,别来无恙?”
穆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