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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翊宸只觉身旁的叶孤城在看到这些人时,身上冷冽冰寒的气息很明显地敛去了不少,面上的寒凉亦是渐渐淡去了:“不必多礼,”他微微偏过头去看向李翊宸伸出手温雅言道:“少将军请。”
一行人就这样上了那艘看上去并不算打眼的大船,船头白云城的标识看上去明晰的很,一点点系到最高处,扬风鼓起。
叶孤城到了船上便不见了人影,李翊宸犹豫了片刻,最终转过身谢绝了丫鬟的相随往船头走去。
这南海波澜壮阔,波浪一层一层翻卷起来,带出澎湃的力道。
叶孤城果然就是在船头,一袭白衣被风缓缓吹起又悄然落定在身畔,染上一些海风烈烈的风波。
他在李翊宸走近之前回过头来,整个人就像是一柄出鞘的利剑一般,眉眼之间的寒凉之意半点未退,待得看清了人方才松缓了一些淡淡问道:“少将军怎么在此处?海浪偌大,若是少将军不适不如回船舱中去。”
叶孤城这话是当真妥帖了,因着这江海之上的海风巨浪是不能与岸上比拟的,李翊宸一看就是久在内陆之人,光是这海浪滔天就能要了不少人半条命去,黄芪适才已经在诚惶诚恐地吃那酸梅子了。
李翊宸沉默了一会儿,将自己怀里的阿辰抱起来晃了一圈:“它适才无聊有些闹腾,我把它抱出来走走。”
诬陷……赤果果的诬陷。阿辰眼冒金星地被抱在李翊宸怀里,晃晃小狗脑袋觉得不能言语交流的“狗生”果然十分不公平。
叶孤城眼底掠过一丝促狭,半晌方才开口笑道:“少将军自便无妨。”
“多谢。”李翊宸一边平静地说着,一边往前走了几步,这一次是彻彻底底与叶孤城并肩了。
“那条丝带……”
“白云城……”
两人几乎是同时开口又彼此看了一眼,叶孤城便眼底含笑言道:“少将军请。”
他的每一个动作都带了几分清贵风雅的味道,偏偏还无任何一点半点做作,反而透着理所当然的意味。李翊宸看在眼底,面上便添了三分笑意:“那条丝带的事情,城主可是查的有何眉目了?”
叶孤城看了李翊宸一会儿,复又将目光投在不远处若隐若现的岛上:“若是我没记错,那条丝带是南王的。”
李翊宸心底微微一惊,握着栏杆的手指就紧了那么几分:“城主何意?”
“这艘船上只有我白云城的人,而船头又只有你我,”叶孤城顿了顿,目光放得很远,不知何时他的自称竟然也变了,只是眼下的李翊宸并没有察觉到,他只是沉沉言道:“所以我以为,这些话少将军听听亦是无妨。”
“南王可是想要对白云城不利?”李翊宸思忖良久,方才低声开口问道。
这一次叶孤城却是笑了,他的发丝随着风飘动起来,又缓缓落定在耳侧鬓边:“少将军不妨问问黄芪如何?”
这句话说完,叶孤城似乎就没打算再次开口了,他的神情平静无比,凝视着远方白云城的姿态就好像那就是他的一切,相较于剑而言,李翊宸忽然不知道眼前的男人更期冀于什么。
鬼使神差地,他竟然也就开口了:“城主,事实上并不十分适合这胡子。”
叶孤城先是微微怔了怔,复又像是听到了什么极为有趣的话一般,眼底彻彻底底带了几分促狭意味:“哦?”
李翊宸这才觉着说错了话,他往后退了几步抱了抱拳恳切言道:“抱歉城主,是李某失言了。”
叶孤城看了他良久便将目光偏了过去:“无妨。”
一时之间二人之间的气氛竟也莫名地凝滞起来,李翊宸自悔失言,站在那儿有些局促地挠了挠怀里已经有些迷瞪的阿辰,小狗感觉到主人的碰触往回缩了缩脑袋自顾自蹭了蹭李翊宸,复又呆呆地睡了过去。
那样子实在是可爱天真的很。
一点一点,李翊宸努力往叶孤城那边蹭,直到过了好一会儿方才真真正正蹭了过去,他在心底松了口气问道:“城主适才不知是想要说些什么?”
叶孤城好看的眉眼微微蹙起来,这才想起来之前自己和李翊宸同时开口的模样,他叹了口气挥了挥手:“先下船吧,到白云城了。”
李翊宸一抬头才发觉船的速度果真是慢慢缓了下来,已是有人蹦了下去将绳子系在岸边。
叶孤城没往甲板那头去,只轻轻一跃,在水上停了一秒便往前腾空而去稳稳停在岸上,那模样实在是太过轻快好看,像是一片轻羽一般缓缓落定。
李翊宸就觉着自己的心头似乎是有个小羽毛轻轻挠了那么一下,有点痒。
他存心要用上自己的轻功,索性一起身就往前一窜,跟着叶孤城的步子往前在水上轻轻一点,不曾想可是因着抱了阿辰或是适才在船上有些晕的缘故,似乎是一口气提的太过,没等到岸边便已是不受控制地往下沉,那幅度实在是太小,明眼人怕都是看不清的。
李翊宸心底微微一惊,只差着一个小小的借力点便可以重新腾空而起。
只是这眼瞅着便在岸边了,哪来的什么借力的地方?倘若这一下子没蹦好掉到水里了,别的不说堂堂少将军也实在是太过丢人现眼了,李翊宸心底一急便将一口气狠命提了上来,甚至只觉喉间已有些许血腥气。
千钧一发之际,李翊宸的手被人轻轻搭上了一把,手指微凉。
就这么一点点的力道,李翊宸已是重新腾空而起,稳稳落在岸边。
还在甲板上往下走的黄芪看着岸上比肩而立的二人,说不出心底有多么羡慕。
明明都是常年在陆上的人,怎生这少将军就不见一点晕船的感觉呢?
“多谢城主。”李翊宸微微偏过头去低声道谢,正好迎上叶孤城淡然的神色。
莫名的,李翊宸就想起了叶孤城冰凉的手指,不知可是因着海风的缘故,总是带着几分常人皆无的清冷温度。
白云城并不大,这一点从远远看上去的那个小岛便可见一斑。然而白云城的商业却是真真正正的发达,单凭这海岸边往来的船只便可以看得出来。这个地界距离京师是太远了,甚至于连京师的税务官都从来不曾算清白云城的收成。
只有真真正正站在这块土地上,才能看得出这里的繁华。
叶孤城看清了李翊宸眼底的惊艳,不知为何只觉心底似乎也愉快了些,他将手不动声色地搭在李翊宸肩上轻轻拍了拍:“少将军请。”
李翊宸心底有事,此时觉察到叶孤城的手指所在竟是莫名惊了一跳,似乎是有什么东西被微妙地拨动了一下,复不了位了,他强自压下心底那点莫名的感觉,跟着往前走了几步边认真道:“多谢。”
……多谢?叶孤城这才发觉了某人的心不在焉,心底总觉有些好笑。这位少将军看似少年老成,却似乎心底很是好撩拨的样子,叶孤城这样下了个定义,莫名觉得这人似乎很是有趣。
然而更加让李翊宸惊讶的还在后面,因为叶孤城一路行来,城门大开的一瞬间,李翊宸看清了城门楼上赫然书着的三个大字“白云城”,笔锋行云流水大气凛然,却又多了几分凝练的意味,身旁的青荇忍不住笑言道:“少将军,这匾额可是城主亲题的呢。”
李翊宸一转头,正好看到叶孤城淡然的神色,忍不住便赞了一声:“人言字如其人,城主为人坦荡大气,字自然也是如此。”
叶孤城自然看得出李翊宸的恳切真实,眼底的神色微微和缓了几分,伸出手来向前示意道:“承蒙谬赞,少将军请。”
李翊宸不知前方究竟是如何,只往前微微踏了几步,城门已是大开——
城内的百姓山呼之声便赫然灌入耳畔,那些人的眼底均是最最真切的期许与爱戴,每个人脸上都挂着如迎至亲的希冀与迫切,他们的身前是一行行卫兵,站的笔挺仿若青松,他们一齐转过头来看向叶孤城和李翊宸的方向齐齐挥动起手中的红缨枪,沉声呼道:“恭迎城主归城!”
不知为何,李翊宸只觉心底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一般,带出一股久违的热切来,就好像是重新回到了那万丈沙场,敌兵在前的激昂。他近乎不受控制地看向旁边稳稳立着的叶孤城,只觉自己几乎要被那股澎湃的热浪吞没。
并没有山呼万岁巍巍之声,却有着一整座城殷殷在心的期冀。
那是属于白云城最真切的盟誓。
作者有话要说:JQ红果果继续ING!
第96章
黄芪跟在后头;一只手若无其事地搭在另一只手上,手背却已经被掐出了浅浅的淤青。
叶孤城的两个小丫鬟一个就跟在黄芪旁边,眼见着黄芪的神色便在心底笑了一声默然记下了。
李翊宸却是浑然未觉;他与叶孤城一道向前,满目的街景繁华,映在眼底就成了浅浅深深的倒影。他的目光不经意瞟过身后的黄芪;身后的人已经换回了一脸平静的模样;见李翊宸回头便小声地问道:“少将军?”
到了白云城,这人竟是自动自觉将称谓都换了回来;李翊宸没动声色;只淡淡转了转头去默然道:“无事。”
几人就这样回了叶孤城在白云城的偌大宅子;这宅子有一面是临海的,甚至还可以听得到波涛拍在崖边的汹涌声音;荡在心头激起莫名的回响。
叶孤城引着人在书房坐了,便吩咐青荇去烹茶,神色平静问道:“少将军这番来,是要停留多久?”
李翊宸想了想,然后转过头去看了一眼黄芪。
黄芪立马从袖子里头掏出来一卷东西,李翊宸眼尖,自是见着那东西并非明黄的圣旨,只是普普通通的一卷素绢,黄芪清了清嗓子言道:“城主,皇上有口信给您。”
口信……叶孤城眼底掠过一丝分明的凉寒之意,这说辞倒是新鲜。
何况,眼前明明有一个少将军这样的品级,于情于理也不该是由黄芪带来这口信才是。
于李翊宸而言,这却是一个所谓的下马威了,让白云城主叶孤城明白这个少将军在皇室的地位,或者说是在皇上心中的分量。李翊宸心底明镜,面上却丝毫没有显现出来,只淡淡挥手神色如常道:“黄公公自幼净身入宫侍奉陛下左右,现下却是皇城之中的大红人,这口信由公公传来,却是该当。”
叶孤城无需细细忖度,便自然明了这话的意思,眼底已是有些促狭之意,这李翊宸看起来正直忠恳,不曾想亦是个不肯吃亏的主。
黄芪被这一番话说的脸上也有些一阵青一阵哄的,偏偏碍着这身份又不能言语些什么,只好蹙蹙眉说了下去:“圣上念着白云城远在南海,平日交往甚为不便,请城主若是有空,不妨来皇宫坐坐一叙旧情。”
最后四个字被黄芪那有些尖细的嗓子念着,带出了三分凉薄的意味来。
李翊宸听着便不受控制地将目光转向了叶孤城,手中的茶杯似乎是有些寒凉了。
这有些刻薄的话音听在前朝亡君之子叶孤城的耳畔,却也并未掀起半点波澜,他只是恰到好处地笑了笑,神色波澜不惊举杯淡淡言道:“孤,多谢圣上美意。”
黄芪将卷轴一收收回袖子里,复又抱了抱拳言道:“这些时日便劳烦城主了。”
黄芪这话说的真心实意,叶孤城却是根本看都没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