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领头的那位视线在大堂内掠过,仿若没有瞧见这两桌人一般,大喇喇的甩了蓑衣在靠门口最近的位置坐下。待他坐下,这行人才总算都进了屋。
姑娘见来了群来路不明之人,便不再吭声。
胡离侧身瞥了一眼那行人。这群人足足占了客栈的两张长桌,这会儿正喝着热茶。九人,蓑衣之下均是蓝衣,袖口的花纹的针脚细腻,一瞧便知道是好东西。
“小二,上壶好酒。”有人朗声说道。
胡离定睛一眼,这人便是方才率先进了客栈那位。这会儿他已经取下了斗笠,露出一张略年轻的脸。再瞧他身边的几位,便知晓,这人怕是这行人中年纪最轻的。
店小二刚要应。年轻人左手边那位微微抬手,沉声道,“沈温莫要胡闹。”
沈温低声应了一声,改口道,“来壶热茶。”
胡离偏头看了一眼,江豫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沈公子,这杯请你。”胡离取了空杯,斟了一杯酒,起身遥遥向沈温举杯。
刀疤脸放在桌上的手要动,那姑娘敲了敲桌子,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
“多谢这位兄弟的好意。”沈温左侧那人出了声。
气度非凡,倒是与跑江湖的一点就着的性格相差过远。
沈温虽是不愿意,嘴上也道,“多谢。”
胡离却已是两步上前,将酒杯放置沈温的面前,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说罢胡离便站在桌前看着沈温。
典型看热闹不嫌事大。
沈温不过是随着性子想要一口酒喝,如今来了个看热闹的,敢情他被夹在中间。
“小兄弟这是何意?”
“没什么意思,”胡离直了腰说道,“只是想知道若是在下绑了这位沈公子。沈家会拿什么来换。”
江豫闻胡离此言,嘴角扯起。
“胡说什么?”沈温说道。
“是胡离胡说而已,多有得罪。”胡离拱手,于是便回了原位坐下。
小客栈门口难得挂上了客满的木牌。
一炷香之后,两人进了客房。
“江南沈家到这儿做什么,”胡离说道,“名门也会缺这点银子?”
“不清楚。”
江豫的声音刚落,门外传来叩门声。两人起身,江豫藏身门后,胡离打开了门。
门口站着那位正是方才那个姑娘,胡离淡淡道,“姑娘有事儿?”
“你倒是一点都不担心你师叔。”姑娘阴阳怪调的说道。
“我说我担心,姑娘便会把人放了?”
“你做梦。”
“姑娘方才没说完的话,现在只有我们两人在。想要什么才打算把人放了。”
“我要你手里的半张地图。”
“江大人说的不错,姑娘的口气是不小。”胡离抿了一下嘴,又道,“不过,我师叔还比不上一块地图。姑娘还是请回吧。”
说罢,胡离便把人关在了门外。
“胡离你早晚也逃不掉的。”姑娘阴测测的说完一句,从门口离开。
入夜,胡离快步从顺着楼梯而下,在大堂见一人在靠窗的位置坐着。
胡离站着看了一会儿,慢慢的走到那人身后,伸手要拍他的肩,那人反手挡住了胡离伸来的手。
“沈公子这么晚怎么没休息?”胡离笑道。
瞧着沈温这模样便清楚他在做什么。沈温一手端着酒杯,一手钳着胡离。
估摸着是做贼心虚。眼睛瞪大了,这会儿瞧见是胡离倒是放松了不少,沈温放了手,说道,“明知故问,无趣。”
胡离寻了沈温旁边的位置坐下。沈温抬眼看了他,问道,“想绑我?”
胡离笑道,“绑你做什么,不过是借你们沈家之名吓吓人罢了。”
沈温狐疑的看了胡离一眼,胡离继续说道,“沈公子可还记得当时除了你们和我,还有一桌人。”
沈温点了点,示意记得。
“那位绑了我朋友。说来胡离还要谢谢沈公子你们来得及时。”
沈温抬了抬手,示意不用谢。沈温倒是不在意胡离所说的是真是假,而对于胡离的身份,此行来到上墉城的没人会不知道。
当胡离站在他们桌旁说出报出名号的时候,沈温心中大概也有了数。沈温喝了两杯酒,看向胡离,“我们是跟着那两人一路到了上墉城。”
胡离皱了一下眉,“他们两个什么身份?”
“还不能确定。”沈温笑了一下,“不过他们寻上你,无非是为了梁王地宫。唯一能确定的是,沈家不会给你找麻烦,但也总归不会因为你自找麻烦。”
“沈公子,胡离还有一问。”
“问吧。”
“你们一路追到,她们是今日到的上墉城?”
“我们一前一后,时间不会多过半个时辰。”沈温说道。
这么推算时间的话。她们两人到上墉城之时,他和江豫已是在客栈之中,而那时白怀水已经不在。
若非她们有一群早已经埋伏在上墉城的同伙。
胡离皱了眉。
“诶,”沈温用肩膀碰了一下胡离问道,“你身上真有半块地图?”
“有,但不知真假。”胡离应道。
沈温墙侧一靠,仰头叹道,“死路都是人自己去寻的,世上想不开啊。”
胡离倒没看出来这位温家的公子年纪轻轻还有这般觉悟。沈温抿了一口酒,笑道,“多喝口酒,比什么都好说。”
39 异动
沈温手撑在窗边。小窗已经封死,他挑了下眉,袖中骤然抽出一把匕首,刀光一闪,那窗子上的木梭子便断了。
一声清响,窗子吱呀一声开了,窗外正是圆月高悬。
沈温这回算是满意了,手臂搭在外侧,“好好的上墉,活活成了座鬼城。有酒在,怕甚?”
风早已经停了,不远处传来异动。
胡离离窗子不远,与沈温对坐,刚好将方才窗外发生的都看了个真切。沈温满不在乎的仰了仰头,说道,“畏手畏脚,做不来什么好事。”
方才屋外的人,其中一人不正是黑马镖局的镖师石云。
而另外一人则是戴着一个面具,但瞧着身形应该是个成年男人。
沈温见胡离不再吭声,便没话找话说道,“方才是你的熟人?”
胡离站起身来,说道,“沈公子早些睡,胡离先行上楼去了。”
沈温颔首,盯着胡离的背影笑了笑。
廊灯在长廊的尽头,烛光摇曳,长廊空无一人,空空荡荡得有些可怖。胡离并没有直接回房间,而是敲开了江豫的房间门。
江豫侧了身子,让出路来。
江豫关上门,说道,“没出去?”
“你都知道?”胡离突然觉得自己所有行动其实都被江豫捏在手心里。他瞒不瞒只是主观,而瞒不瞒得住看得是江豫的本事。这话说完,胡离也没想等江豫的回答,他择了一处坐下说道,“方才沈温在大堂喝酒。”
江豫微挑了眉,胡离继续说道,“沈家是追着那两人到上墉城的,并不是为上墉的宝藏而来,也对我身上的地图没有兴趣。”
“沈温说的,你信?”江豫问道。
“江大人心中比我更清楚,到底可信还是不可信。”
“学聪明了,”江豫轻笑了一声,“在京城我曾见过沈温一面,沈温向来此人说话只留一分,倒是可以相信。”
“而且黑马镖局与上墉城的牵扯怕不知是之前我们想的那么简单。”
“此话怎么讲。”江豫问道。
“不知江大人是否记得昨夜。我们只见了黑马镖局的三个镖师,而其中的石云却是没见到。方才我见到那镖师和一带着面具的神秘人正在客栈外说话。”
“我师叔也许并不在他们手里。”
江豫伸出右手,将手心摊开,手心中央躺着一纸团。
胡离接过,展开一看,便想直接冲过去把人砍个稀巴烂。
见字如见吾。
师叔有事,先行一步。摇光和破伞师叔拿走了。
莫寻勿念。
花孔雀此人确实在上墉城耐不住寂寞。胡离回想起今早清晨,白怀水转眼变卦就心觉愤慨。想来当时就已经打定了心思,打算趁人不在跑掉了。
胡离把纸团揣到了兜里,整理好情绪。
好歹心中的一块石头是搬走了。那群人手中并没有可以威胁他们的筹码。
胡离倒了一杯茶递给江豫,小声说道,“江大人今晚何不碰一碰运气?”
未时三刻,阴云遮住了圆月。
屋脊上立了一人,另一人刚刚落在青瓦之上。
胡离两人用布遮了脸,身上的行头也换掉了。这种事儿,胡离干得得心应手,在雁然城犹如家常便饭。他借着看戏的心思瞥了一眼,皇上身边正当红的江大人。
胡离本等着看笑话。
江豫却一脸的正经,丝毫没有觉得从锦衣卫变为毛贼有什么不对的。
两人站在屋脊上,胡离埋下身子,小心翼翼的取了一片瓦,屋里的光从缺处漏了出来。
江豫站着,只觉客栈门口有声响,有人左右张望了一番,抬脚往从客栈后绕了出去。江豫微微弯了腰,借着黑暗和屋脊半掩了自己。待到好一会儿,他才抬脚便追了过去。
屋内只是燃着蜡烛,却没有人。胡离将瓦片原位放好,飞身也追了过去。
已是未时,还在上墉城内晃悠的,不是鬼就是心中有鬼的。
客栈已经在巷子的尽头,而这巷子的左侧确实一片竹林。但与青龙寺后山的那一片比起来就小上许多,而且显得十分阴森。
两人放轻了脚步,离那人有十余步的距离。
两人借了一处土坡,胡离露出一双眼睛瞧了一眼。
“黑马镖局的人。”江豫说道,“应该在等人。”
四周太黑,只能瞧出一个轮廓,胡离复回身,小声说道,“石云手中有东西。方才被我和沈温撞见。似乎是急于交接,重新约定了时间便来碰头了。”
骤然,江豫抬手把胡离的肩膀往下压了压。
人来了。
那人从竹林深处现了身。他并不着急,走得很慢。
石云也是沉得住气的,当真等那人慢慢踱步到面前。
“没人跟来。”
那人应了一声,说道,“东西带到了吗?”
石云抬手,示意他瞧手中的匣子。
那人掂量了一下匣子,随即从怀里掏出一样东西扔到了石云的怀里,随后自言自语道,“上墉的人齐了。”
“既然你说人都已经齐了,何不与我们见上一面。”江豫朗声说罢,绣春刀两寸出鞘,在那两人面前现了身。
胡离站在江豫的右侧,长刀抱在怀中。
那人依旧戴着面具,冷声道,“上墉城夜里闹鬼,两位这么晚出来是想找死?”
“深夜出来当然是来抓鬼,这不是碰见了。”胡离讽刺道。
那人不怒反笑,“用不着拿话激我。不过也好,既然你们送上门来,省得我再去找你们两个。”
石云眼见形势不对,便择了一条路想要离开这是非之地。
那人抬起左手在空中微微一攥。石云双手捂住了脖子,下巴抬起。
这是什么邪门歪道的武功。胡离从未见过。
那人似乎觉得腻了,冷笑了两声,手紧紧一攥,骨节错位的声响在夜里蔓延开去,人已经断气倒在了地上。
“东西放在身上。交与不交也就只是死路一条。”那人说道。
胡离皱紧了眉,手中的长刀已经出鞘。
“你未免也太过狂妄了。”江豫说道。
江豫微偏了身,近了几步,将距离保持在有利于自己的位置。
方才石云离那人不过有三步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