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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都不得安生。
胡离微微歪了下头,刀鞘碰到了额角。
“前边那个,走快点,晌午没吃饭?”徐诚没在周围讨到好,又不想损了面子,朝胡离直嚷嚷。
胡离伸手压了斗笠,没给徐诚任何反应,这会儿天正热着他懒得跟徐诚吵。而且一个徐诚,他也不必与他吵。
徐诚不明不白的混进队伍,不时刻藏好尾巴还如此大声吆喝。心眼没长,力气不小也没什么用处。
徐诚一看胡离没反应更为得意了,他把刀背往肩上一放,好歹是扬眉吐气一把,吆喝道,“瞧见没,他怕了。这雁然城大名鼎鼎无相禅斗的大徒弟,就这么怂了,啊?”
他又嚷嚷了一会儿见没人理他,也就顾自的歇了。
本是跟在队伍里的时禹半晌之后抬头往前看了看而后立刻重新垂下了头去。他听得清楚,方才那大汉提到了无相禅斗。
前头牵着马的,和他小儿子出于同门。他那小儿子是否也在队伍里?那无相禅斗的大徒弟在这儿,是不是与他也有些牵连?
他隐隐的有些忧心,但却不敢做多余的动作引人注意。
10 命案
天色昏黄,再过一会儿天会暗下去。
一行人在天擦黑之际进到官道上的小客栈。这客栈没名字,只写了客栈两字,倒是简单。
店小二拿了半根蜡烛,点头哈腰的招待这帮入夜登门的。
“没想这地儿还能有客栈。”徐诚把大刀往积了灰的木桌上一放,话还没说完便吸了一大口灰,呛得咳嗽的眼泪都流了出来。
店小二见了忙从小厨房拿了碗水,边往桌上和地上洒边说,“这客栈到我们掌柜的手里,已经不知道经过几辈人了。这地方偏远,寻常连个人都没有,风沙又大,一会儿就积了灰。这地儿条件不好,客官们也多担待担待。”
“这灰有半尺厚了吧,敢情晚上我们住在土堆上?”徐诚不满意道,嫌弃的看着这破客栈,他还没想过出门走镖是这种待遇。
店小二有点尴尬但还是陪着笑脸,半哈着腰连声的给各位大爷道歉。
“楼上房间里收拾得干净,客官可以先看看再说。”半截蜡烛的光亮有限,店小二的脸倒是清楚,瞧旁人的就瞧得不太真切。
胡离听着门窗的吱呀声,有些走神,好一会儿听见江豫说话,飘走的思绪才被扯了回来。
“你家掌柜的呢?”江豫突然问道。
“我家掌柜的最近外出有事,要三日之后才回来。”店小二答道。
“客栈今晚全包了。”话音一落,便是从一片黑暗中传来银子落在桌上的声音。
这能定事儿的主儿终于是肯说话了。
店小二一脸笑容,遁着声寻江豫去了。
众人也闻声望了过去。
话音正好在胡离旁边,胡离微偏过头就瞧见江豫坐在椅子上,手已经收回,桌上放着一锭银子。
徐诚本想较劲,但瞧见银子出手便也不吭声了。这个江大人他连惹都惹不起。
等事情敲定,官员安排在了客栈三层,各镖师住在挨近大门的二层。镖师晚上轮流守夜,虽说如此但也仍是不敢睡的。
这一趟,这些人心里都有数。跟朝廷挂上钩,办好了万事都好,办不好就是惹祸上身。
胡离守后半夜。
他和衣躺在榻上,门窗晃动,窗外的树枝被风刮的扭曲出一个让人费解的弧度,但客栈里却没有一声响,仿若无人。
这客栈上下只有一个小二,另一个是厨子,这会儿两人早就睡了。
月上中天,已至子时,胡离从榻上翻身下来,把长刀复在背上,开门下楼。
胡离一出门刚好和江豫撞上,江豫看了他一眼冲他点点头。胡离也微微点了下头,随即他抱着刀站在了客栈门口。
荒原的夜里极冷,而且越接近迤岭的地方越是冷。迤岭是极寒之地,炎夏也拿那地方没有办法,一场雨下来就把热气全打得魂飞魄散。
客栈门口守着两名镖师,还有巡逻的四名。客栈内各层有两名镖师,再加上江豫和他四个手下。
徐诚被分配到了巡逻,他冷得牙齿直打颤。他搓搓手掌,眼睛溜溜转了一圈,诶呦一声捂住了肚子,呲牙咧嘴道,“肚子疼。”
和他搭伴的那位一见他如此,皱眉抬抬手,“这边我盯着。你赶紧回来。”
徐诚点点头,哈着腰捂着肚子朝外跑。
他跑了十多步,瞧见巡逻的往客栈的另一个拐角处走了。徐诚趁着这个时机,跑到客栈左边的草棚里。
徐诚寻了个背风的位置蹲下,使劲儿把两只手全搓红了。他啐了一口,小声骂道,“真他娘的不是人待的地方。”
四周静的不像话,方圆二百里之内再无人烟。
胡离摸了摸腰间的银子,琢磨着能不能趁着明早动身之前把东西给时叔叔。明日一早,店小二会到三层送早饭,掐好这个时间应该不会出什么差错。
远处传来两声撕心裂肺的犬吠声。胡离递给身边镖师一个眼色,独自绕到客栈的侧身。
“怎么样?”时越拉了一把胡离,迫切的问道。
“你怎么跟来的,”胡离有些无奈,“你这么明目张胆的跟过来,被抓到了百口莫辩。”
“师兄你操心太多了。”
“时叔叔他们都没事。等在迤岭都安顿好了,再想法子,你急什么?”
“我再跟一天。”时越抿住了嘴。
时越此时怕是什么都听不进去。胡离话罢,抬手拍了拍时越的肩膀,“明日跟远点,锦衣卫可不是府衙那群饭桶。”
“明白了,师兄。”时越应到,转身走了。
胡离目送着时越的身影隐入黑暗。
他微微抬头,往客栈的方向看去。
大门紧闭,红灯笼微微晃动,一切如常,只是门口站着的镖师不见了。
而方才漆黑一片的客栈突然点燃了灯火。
出事儿了。
胡离一跃而起便落在了客栈的门口,推门进屋。
烛台上的红蜡烛滴下血泪来,众人聚在厅内。
店小二和本店的厨子站在小厨房门口,两人腿抖得险些站不住。
江豫面色发沉,一挥手让手下将烛台移远了一些。
胡离忽地开门,将众人的视线吸引过去。江豫的目光冰凉的粘到了胡离身上,但只有一刻。
“从现在开始,谁也不许再到三层的那个房间去。”江豫说罢从腰间掏出锦衣卫的令牌,在场各位立马嘘声,他刻意加重的语气,意有所指道,“并且现在一个人都不许出这间客栈的门。”
“现在清点人数。”江豫给手下使了个眼色,“不在场的人员名单另列一份,无证人,理由全部视为脱罪的借口。”
江豫说罢,转身上了三层,他走到一半身形刚好在楼梯转角消失,他突然转过头看了一眼胡离。
胡离心中动荡,拉了身侧的一个镖师问道,“怎么回事?”
“死人了,”中年镖师唉了一声,小声说道,“分明一点动静都没有。我们上上下下这么多双眼睛竟无人察觉,方才寻房检查的时候才发现人都死了有一会儿了。”
胡离心中觉得古怪。
客栈是封闭的,江豫铺的这张网毫无疑问不该出任何问题,正如中年镖师所说,没有一点动静而且上上下下这么多双眼睛。
这是在众目睽睽之下作案。
他是怎么避开这么多双眼睛,一声不响的作案,并且全身而退。
11 嫌疑
“大人。”守在三层的锦衣卫瞧见江豫,半弓着腰伸手推开了半合的房门。
房间里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尸体仰面倒在地上,黑乎乎的一片。
“掌灯。”江豫招招手。
手下见了忙矮了身把烛光凑近尸体。
江豫弯了身子,仔细的看起来,他手指抵在尸体的脖子上。
脖子上一刀致命的刀口,血已经凝住了。伤口喷出过大量的血迹,喷到了白墙上和地上。
江豫手顺着胳膊往下走。
身上已经出现尸斑,尸体尚有余温,死亡时间推断不出两个时辰。
除脖子上的刀口无其他伤口,指甲干净,房间里无任何打斗痕迹。
凶手一刀,又狠又稳,直接导致了时禹的死亡。
江豫皱了下眉,发现尸体的右手紧握着,他伸手掰了两下,没把紧握的拳头掰开。门口有手下敲门,战战兢兢地没敢进。
“怎么样,核对清楚了?”江豫问道。
“是,大人。这位是工部员外郎时禹时大人。”
“那三位是他的家眷?”江豫瞥了旁边躺着的三具女尸,说道。
“是的大人,一妻两女,时家上上下下全在这儿了。”
江豫站起身来,“消息已经传出去了?雁然府衙派来的仵作明日一早能赶到吗?”
“雁然传来消息,已经备好马车,连夜赶来,天亮之前就能到。”
“把现场守好。”
江豫走到大厅,在大厅正中央挺住脚,他将大厅内的人全部看了一遍,但却并不说话。
手下把大堂的人数点好,凑到他跟前说道,“人没少,都在。”
“现在是都在,方才命案发生时,可是有人不在。”徐诚哼了一声扬声说道。
手下瞥了一眼徐诚,复又对江豫说道,“只是胡离和这乱嚷嚷的徐诚都是出事之后才在客栈现身的。”
江豫瞥了徐诚一眼。
当即想起,这位正是白天在队伍里大声嚷嚷与胡离作对的那位。
“什么来路?”
“金刀门的门主。”
金刀门?
江豫沉吟了片刻,没在脑子里找出半点金刀门的信息。
一个野鸡门派。
“别胡说八道,你瞧见了?”拿人命开玩笑,有人站出来顶了徐诚一句。
徐诚更是不满,大刀往桌子上一放,大声道,“明人不说暗话。胡离我问你,你是不是最后才进了这客栈门的。趁着乱别以为谁都瞧不见。那一会儿的功夫杀个人放个火,还干不出来?”
众人将视线全挪到了胡离身上,胡离坦然的站着,徐诚说道,“楼上那几位伤口都是长刀造成的。我们在场的十多位镖师,长刀也就你胡离了吧。”
这八竿子打不着的理由,太牵强。
胡离笑了一声,无辜问道,“徐门主没听说过一个词叫借刀杀人吗?”
“方才你人不在,作何解释?”
“徐门主也与我不相上下啊。”
“你……”徐诚气得头冒白烟,心里乱成一锅粥。他急于将嫌疑推出去,但方法却太不过高明,如今引火烧身,心又慌了。
命案发生时,他脱词肚子痛擅自从岗位上跑掉到草棚避风。
朝廷的锦衣卫,皇上的走狗,管你什么狗屁原因,全送进昭狱里屈打成招。
徐诚一想当即冷汗直冒。
“够了,都闭嘴。”江豫厉声说道。
众人嘘声。
“胡离,上来。”江豫说道,转身上楼去了。
胡离三两步跨上楼梯,心中远不如面上游刃有余,他此刻迫切的想知道今晚究竟发生了什么。
进了门,胡离小心翼翼得蹲下身子,拿着蜡烛看了一眼,待到瞧清楚那张脸的时候,立即就闭上了眼睛。
片刻之后他才微微偏了头,仔细看时禹脖子上的刀口,刀锋格外的锋利,一刀切在动脉上,一击毙命。
“见到凶手了吗?”胡离问道。
“不就是你吗?”
胡离回头深深的看了江豫一眼,慢悠悠的说道,“大名鼎鼎的江豫江大人就是这样断案的?我的刀根本不可能砍出这样的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