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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陆天尧身处江湖,注定是一个漂泊的浪子,一手紧握着冰冷的刀剑,另一手牵引着杀戮的欲望。
他就像无根的浮萍,永远漂浮在江湖之中。
他的人生挣脱不了这种无法穿越的宿命。
其实,有时候,他就好比是囚与铁笼的野兽,如果要很好的生存,便要学会没有自由的快乐。
时至今日,他的人生虽只是度过了短短三十载,但在他的身上发生的璀璨故事已远比很多活过九十岁的人还要多很多。
此刻,阿碧依旧安静地看着陆天尧健硕的身姿和冷峻的面庞,在她的内心深处掠起一股莫名的绞痛。
决斗以后,她也许再也不可能见到陆天尧了。
曾经有人说过,当你不能拥有的时候,你唯一能做的就是不要忘记。
所以她强迫自己记住每天发生的事情,甚至包括他每一个眼神和每一句话。
这十五天将是她人生之中最重要的时刻,在她的心中,往后的日子都已不再重要了。
第十五日,陆天尧最后一次练刀已顺利完成。
暮春的黄昏,寒风乍起。
他解下身上的斗篷轻轻披在阿碧的身上,怎知阿碧突然拉住了他的手,伸向了粗糙的树杆。
他转目望去,心中一动,这上面竟刻着“杏花树下,不见不散”这八个字。
看着阿碧依恋的眼神,陆天尧的心底涌出一股暖流,由怜生爱,柔肠百转。
此刻,这铁一般的汉子的心中,已经生出了水一样柔情。
“答应我,明天活着回来,杏花树下,不见不散!”
阿碧哽咽着说,她眼圈一红,已有泪珠落下。
此刻的浓情让陆天尧不由自主地紧紧地拥住了她。
“你是第一个关心我生死的女人!”陆天尧轻轻说道,他语气虽轻,在他心中实已有了一丝沉重。
在他的黑色的眼眸之中,竟有一丝明亮的光彩。
“我要把我生命里最重要的东西给你!”
他自衣怀之中掏出一页刀谱。
“沧海一刀?!”
“不错!这是我师父留给我的!”
“你师父是谁?”
“我可以告诉你我知道任何事情,但唯独这一件不能!”
“为什么?”
“因为我答应过我师父,绝不能向任何人透露他的姓名?即便是我死,也不行!”
他“死”字说刚出口,阿碧的玉掌,轻轻遮住他的嘴。
陆天尧凝视着她,她又娇羞的垂下头去,面上已是一片绯红。
在这决战的前夜,阿碧将自己交给了陆天尧。
陆天尧亦将生命中最重要的东西“沧海一刀”的刀谱交给了阿碧,如同交付自己生命一般,充满了温情与希望。
自此以后,世上能够战胜他的,此生便只有阿碧一人而已。
陆天尧与郭绿竹的对决可谓名动江湖。
武林群豪,纷纷来到绿竹山庄观战。
半月以来,他们茶余饭后,所谈之事,皆只有刀神竹翁之战。
但对陆天尧来说,对手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要赢!
不仅是为了兄弟情义,更是为了阿碧“杏花树下,不见不散”的誓言。
第十六日,四月初三,微风,晴。
当清晨第一缕光亮,撒向大地的时候,陆天尧睁开了双眼,从床上爬起。
他仰首喝了两口闷酒,望了一眼身边尚在熟睡之中的阿碧。
他的心中隐隐有了一丝牵挂,他从没有那一次与人决战前夕的心情会如此沉重。
他长叹了一口气,为阿碧盖好被褥,一人提着刀,独自走出屋外。
他走在道上的时候,只觉得遇见的每一个人都在对着他笑,。
他心中猛然想起了阿碧,于是他亦是轻轻一笑,报给路人一张笑脸。
绿竹山庄,竹影如画。
长竹挺拔,苍天而上!
今日绿竹山庄齐聚了武林各大名门正派,而郭绿竹早已在的大门口等候陆天尧。
他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衫,看上去精神很好,丝毫也不像一个七旬老人。
二人来到庭院中。
郭绿竹神情自若,恭谦有礼,手持竹杖,却执意让陆天尧先出手,就好像他已有了必胜的把握与决心。
陆天尧亦是微微一笑,像这样的决斗,他一生已不知经历了多少次。
每次他都能轻易取胜,这一次,在他看来,也自是不会例外。
他面上如阳光般的笑容,足以震慑每日一个人的心灵。
无疑,他是自信的,自信的笑容,是容易打动人心的,而自信的男人通常也不会是一个太糟糕的男人。
正当陆天尧准备拔刀之时,郭绿竹枯瘦的手掌一拦,却道:“且慢,今天老夫和诸位武林同辈,非常想见识陆大侠的绝招沧海一刀,不如我们就以一招定胜负,如何?”
正当陆天尧狐疑时,堂下的群豪纷纷起哄道:“对,就出沧海一刀……”
陆天尧抚刀冷笑道:“凭你们也想见沧海一刀?”
话音未了,便以极快的速度飞身而起,掠至半空中,猛地拔刀挥向郭绿竹!
这样的招式,没有预备,没有过程,可以不留痕迹,一刀毙命!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沧海一刀?
名震江湖的天下第一神刀!
群豪正看得眩目之时,却见郭绿竹正以一支绿竹竿轻抵顺势落下的陆天尧,以无招胜有招。
只闻“扑通”一声!
他这看似平常的一击,却反身将陆天尧打落在地!
众人皆倒吸一口气,真是叹为观止!
绿竹白面翁果真名不虚传,数十年来,多少武林高手想挑战郭绿竹,均败在他一直绿竹竿变幻莫测的招式之下。
而此刻的陆天尧的眼神中充满了困惑与不解,这怎么可能?
沧海一刀是师父万古清的独门绝招,没看过刀谱的人,是不可能轻易破解此招的!
这是绝对不可能,陆天尧的心里非常清楚,这里面肯定有阴谋。
而此时郭绿竹正以不屑的神情,看着落败的陆天尧,趾高气扬地宣布道:“大家知道为什么陆天尧的沧海一刀会输给我吗?因为沧海一刀的刀谱就是他从我这里偷去的。”
众人一片哗然。
“不会吧,陆天尧年少之时便已名动天下,不至于做出偷刀谱这等令学武之人不齿的事。”
“好,那我就拿出真凭实据,让各位武林同辈一起见证一下,大家请随我来。”
郭绿竹一副欲把陆天尧置之死地而后快的样子。
陆天尧感觉自己走进了一个早已设好的骗局里。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众人随着郭绿竹走进了绿竹山庄的石室里面,一推开门,只见四壁刻满了各种武学经典。
但最引人注目的是石室中间竖立的大石柱,中间一块竟用红布将其遮盖起来了。
郭绿竹箭步上前,指着石柱说:“这就是沧海一刀的刀谱!”
话音一落,扯下了红布,石柱上那精工细琢的刀谱,深深地晃痛了陆天尧的眼睛。
“这刀谱,你是从哪里得来的?”
“可笑,我还正想问你为何偷绿竹山庄的刀谱?”
郭绿竹厉声逼问。
众人质疑的目光仿佛在审判着陆天尧。
“郭绿竹,你血口喷人,沧海一刀是我师门独传秘籍,你凭什么污蔑我?”
陆天尧竭力想争辨什么,他喉咙里发出的声音,是如此的孱弱与渺小。
这个形如猛虎的大汉,叱咤江湖,曾穿行于刀光剑影之中,也领略过江湖之中的腥风血雨,但却从未感到如此无力。
“你说沧海一刀是你师门武功,那么你师父是谁?”
四周的空气愈来愈令人窒息,郭绿竹这锋如匕首的一问,着实逼人。
陆天尧心神一颤,猛然记起年幼时从师习武,他答应师父万古清纵使是死也绝对不能将他的身份泄漏半分,于是他只有沉默。
这种沉默是令人痛苦的,但一个真正的大丈夫应该有能力承受住这种痛苦。
“沧海一刀的刀谱是我十年前参悟出来的,哼,一个月前,我的孙女亲眼看到是他偷走剑谱的。我现在就把她请来,揭穿此人狼子野心的真面目!”
郭绿竹步步为营,陆天尧毫无反击之力。
这场决斗他惨败于郭绿竹招下,别人冤枉也罢,嘲笑也罢,污蔑也罢,此时他也只能如同任人宰割的鱼肉。
江湖本来就是胜者为王,败者为寇的地方。
在江湖之中,用口舌说话,远没有用刀剑说话的作用大。
但此刻眼前走来的女人让陆天尧以为自己产生了错觉,不禁叫出了她的名字。
“阿碧!”
眼前此人,一身白衣,虽不配饰珠宝把涂抹脂粉,却仍是美丽动人,她就是阿碧!
她就是让陆天尧以身相救,以命相护的阿碧;她就是让陆天尧铭刻住“杏花树下,不见不散”誓言的阿碧;她就是让陆天尧心甘情愿送出视为生命的沧海一刀刀谱的阿碧。
这究竟是命运对陆天尧的欺骗,还是世间无情的捉弄?
眼前这阿碧不是别人,此刻众人只知她是绿竹山庄庄主的孙女,却不知她的真实身份却名动天下的星月宫主怜星!
而此刻美艳而陌生的阿碧以绿竹山庄庄主孙女的身份,冷漠而平静地说道:“不错,正是此人偷走了沧海一刀的刀谱,幸好爷爷早已将所有招势刻于石柱上,留下了证据。”
这一字一句让陆天尧冷至骨髓痛至心扉,原来这一切都是骗局!
如果输刀让陆天尧彻底跌落谷底的话,那么阿碧此刻的背叛,直接把他打入了地狱。
陆天尧含泪苦笑道:“什么杏花树下,不见不散,全是骗子!”
他猛地出掌轰然震碎了石柱,怀着仇恨和绝望奔出绿竹山庄。
他身后一片浓密的绿竹林,好似一片惨碧的海洋,他心碎欲裂奔出绿竹山庄,却注定挣脱不料尘世间痛苦的深渊。
“站住!”
郭绿竹暴喝一声,身形一纵,掠出庄外!
此刻堂下武林群豪,皆愣在原地!
阿碧衣衫一振,娇躯一闪,纵身掠去,挡在郭绿竹身前!
此刻陆天尧亦是心灰意冷,他靠在一株树下。
郭绿竹掠至他的身前,扬起竹杖,朝陆天尧面门猛地一击!
“且慢!”
阿碧一声娇唤,却犹是未能阻止郭绿竹挥下的竹杖。
“啊!”
陡闻一声怒吼!
陆天尧身形稍偏,郭绿竹掌中那一支竹杖,直击在陆天尧左肩之上!
又闻“啪”的一声巨响。
郭绿竹掌中那一支绿竹杖竟断成两截,一截留在掌中,一截插入泥土之中。
陆天尧长身而起,他虽用内力震断了郭绿竹的击来的竹杖,但已是受了内伤,嘴角淌出一丝血迹。
他望了一眼身前满眼泪珠阿碧,狂笑一声,奔入呼啸的狂风之中。
郭绿竹见陆天尧欲走,身形一荡,疾追而去!
哪知——
身子突地一倾,他竟被一股劲力击倒在地!
郭绿竹颤抖着翻身爬起,转目一望,却见阿碧正抬着纤掌,掌心朝着自己。
“你!你……你究竟是谁?”
他那白净的面容,变得更加惨白!
他那枯瘦的身躯,起了一阵颤抖!
“怜星!”
阿碧的面上,掠起一丝冷色,就如天边的冷淡的星光。
“怜星宫主?!”
“他是姐姐的仇人,你不能杀他!”
“她既是惜月宫主的仇人,你为何不杀他!”
“因为,我……”
“因为,你已经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