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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箫哥哥,你也吃……”
唐婉也给孟玉箫添了一块肉。
三人一路奔波,饥饿已极,闻见肉香,食欲大开,纷纷举筷,吃了起来。
第一百一十章 十载烟尘
月落星沉,酒足饭饱。
酒馆之中,闲谈的人群,逐渐散去。
孟玉箫扶着唐婉,缓缓往客房走去。
二人已然来到客房之中,孟玉箫扶着唐婉坐下,只听唐婉幽幽叹道:“玉箫哥哥,婉儿,连累你了……”
孟玉箫微微笑道:“婉妹,你说什么傻话,以前我生病的时候,又何尝不是你为我端茶倒水,如今有这么个机会,让我报答你,你就不要多想了……”
唐婉听到此话,只觉双眼发涩,眼圈泛红,眼中已有泪影闪烁,只听她道:“玉箫哥哥,可是我……我……”
一句话尚未说完,泪珠便已自眼角涌出。
孟玉箫伸手替她抹去泪痕,柔声道:“傻妹妹,你不要想这许多,你要你好好活下去,我做什么都是值得的……”
他语声未落,唐婉娇躯忽然一抖,便晕厥过去。
孟玉箫将她扶住,惶声道:“婉妹,你怎么啦?”
又见她面靥呈现黑紫之色,颤声道:“师妹,你……你毒性发作了么……”
“解药!解药!去找师姐!”
他一念至此,霍然长身而起,正欲朝屋外奔去。
忽然“吱呀”的一声,门被推开了,门前站着一个丽影,正是张敏。
只听她嫣然笑道:“我们师兄妹四人之中,要数你们二人感情最深,难道你就忍心见四妹毒发身亡么?”
孟玉箫道:“师姐,快把解药给我!”
张敏伸出纤掌,冷冷道:“想要解药,先把另外半部秘籍给我!”
孟玉箫面色黯然,倒退一步,道:“师姐,你变了,你再也不是那个心地善良的敏姐姐了!”
张敏冷笑一声,道:“人都是会变得的,不是?当初你忍心拒绝我的时候,我就开始恨你,师妹有什么好的,我哪一点不如她!整个江湖之中,没有哪一个男人不贪恋我的美貌,可是你偏偏连正眼也不愿多瞧我一眼……”
她说到此处,双目之中,已是充满怨毒之色。
然而,便是在这怨愤之中,又带着一丝悲哀,作为一个美丽女人的悲哀。
“当初,师父决定把我嫁给师哥的前一天,我特意跑去问你,问你是否愿意娶我,可是你说……你说……你只把我当作姐姐看待……”
此刻张敏看着眼前孟玉箫秀俊的面庞,又自想起那一段青葱往事,她的面上掠起一阵凄楚。
她十五岁就在来到神龙山庄,拜在清风老人年门下,那时,洪武十七岁,孟玉箫也不过还只有十岁。
那时,他们还都是黄金般的童年,虽然在严师的督导下,他们却也有过任何一个人在童年中都有过的游戏。
青梅竹马,耳鬓厮磨,感情甚笃。
孟玉箫备受师父疼爱,在师兄弟三人之中,年纪虽然最小,但却也是最机灵活泼,张敏比他大上两岁,也比懂得自然比他多得多。
那时候张敏已是一个亭亭玉立的少女,心中对于爱情已有朦胧的憧憬,她竟然偷偷爱上比自己小五岁的三师弟,于是她事事都照顾着他。
但那不过只是儿童纯真的爱情,姐弟间的爱情,纯洁得有如一张白纸,少女情怀羞涩,面子又薄,直到她长大了许多,她还是没有将这段感情说出来!
到了她二十岁那年,孟玉箫十五岁,那时候十二岁的唐婉也入拜入神龙山庄,那天是个晴朗的日子,直到三年后的今天,张敏还记得那天晚上的星光是如何明亮!
就在那星光明亮的晚上,清风老人在大厅上摆了几桌酒筵,宣布了两件喜事,第一件是又收了一个聪明的女弟子,第二件宣布的却是,他的弟子洪武与张敏的婚事。
就在那天晚上,张敏悄悄跑去见孟玉箫,终于向他敞开了心扉,说出了自己的心意,她说,如果他愿意娶她,就和她一起去师父面前,将此事说清,但孟玉箫拒绝了……
就在那间冷清清的小屋中,就在张敏嫁给洪武的前夜,她伤心欲绝,偷偷啜泣了一夜,以朦胧的泪眼,数天上的明星,直到破晓,哭得双眼通红……
但自此以来,张敏却极力使自己将那份纯真的爱情忘去,只因她已嫁给大师兄,她只能将这份感情忘却,永远的忘却,忘得干干净净!
而孟玉箫也刻意和她疏远,他们之间的谈话,也渐渐变得严肃而庄重,他们甚至也没有在单独说话,以后他们就连单独见面的时候都没有了,直到此刻……
此刻,这些多年来的往事,在一霎眼间便从张敏的心中闪过,而此刻,她望着着孟玉箫俊秀的脸庞,那颗少女般悸动的心,又开始扑扑直跳……
她的眼波竟是如此深邃,就仿佛那湛蓝的海洋,又仿佛是陷入了一场春夜的梦。
忽然传来唐婉一声娇喘,孟玉箫心中一动,凛然道:“师姐,你既然已经嫁给了师哥,就应该尽好一个妻子的责任……”
他顿了一顿,又自衣怀之中取出一册用油纸包好的书,道:“这是你要的下部秘籍,快把解药给我!”
张敏冷笑一声,道:“好,你很好……”
说话间,探手入怀,掏出一个瓷瓶,抓在掌中。
“嗖”的一声。
孟玉箫手臂一扬,将秘籍抛给张敏。
张敏伸手一抓,抓在掌中,又将解药扔给孟玉箫。
她拿着秘籍看了几眼,收入怀中,纵身掠去。
孟玉箫捧着药瓶,倒出两颗药丸,放入掌心。
又自奔至唐婉身侧,将药丸送入她的嘴中。
夜渐深了,唐婉缓缓醒转,面色逐渐恢复红润,显是毒性已解。
孟玉箫守在床榻之侧,见师妹已然醒来,登时大喜,将她扶起,轻声道:“师妹,你醒了,感觉怎么样了?”
唐婉微微一笑,道:“玉箫哥哥,我感觉好多了,若没有你,只怕我……我……”语声未了,目中已是泪如泉涌,孟玉箫道:“只要你活着,其他一切都不重要!”
唐婉反手抹去泪痕,道:“嗯,我一定好好活着,好好活着……”
忽然一阵夜风自窗外吹来,吹来一丝寒意。
孟玉箫转首望了一眼漆黑的夜空,道:“婉妹,夜已深了,你早些休息!我人听说,西湖美景,湖光山色,天下独绝,明日一早,我们一起去西湖泛舟,放松一下,你觉得好么?”
唐婉面上终于露出一丝微笑,点点头道:“好啊!好啊!”
“那就说好了,你先歇着!”
孟玉箫站起身子,又自瞧了唐婉两眼,将门窗掩了,转身走去。
屋外虽然夜风凄切,但屋内唐婉的心中却涌起一丝暖流。
她闭上双眼,终于沉沉睡去。
第一百一十一章 铁刀信物
二人醒来,已是拂晓。
孟玉箫叫醒唐婉,又来到张敏房间一看,却已是空空荡荡,不知去向。
孟玉箫、唐婉二人下了楼,便见酒馆掌柜谢天恩,正在命人将王铁人写得门联悬在门侧。
那谢天恩见孟玉箫、唐婉二人下楼来了,笑着道:“二位起得真早哩!”
孟玉箫微微一笑道:“是啊,是啊,准备到西湖上玩玩!”
谢天恩道:“欲把西湖比西子,淡妆浓抹总相宜。这西湖美景,闻名天下,二位可要好好游览一番,才算不虚此行!”
孟玉箫笑着点头。
二人朝店外走去,忽又听谢天恩喃喃念道:“怪事!怪事!铁人今日怎么没来等人了?难道是他等的人到了么,或者是,他生病了……”
“不,不可能……铁一样的人,又怎会生病……”
孟玉箫听了此话,脚步一顿,侧目朝王铁人昨日坐的屋角望去,只见桌椅被擦得纤尘不染,桌上仍是无酒无馔,赫然摆着,清茶一壶,老菱一碟。
以菱为馔,以茶作酒,以候铁人。
孟玉箫心中虽奇,但也只是稍作停顿,与唐婉齐肩踱出店外。
……
杭州古城,风景名胜,数不胜数。
西湖美景,更是令人留恋往返。
若你来到杭州古城,未能到西湖一游,那必将是你终生的遗憾。
孟玉箫、唐婉二人花钱雇了一叶小舟,泛舟游湖,西湖碧波之上,清风吹过,湖中隐约传来一阵清歌:“山外青山楼外楼,西湖歌舞几时休?暖风熏得游人醉,只把杭州作汴州。”
歌声缥缈间,对面缓缓荡来一只渔舟。
摇船的汉子精神一振,引吭喊道:“罗……罗绮,你……你又在唱……唱什么?”短短十个字,他已说得满头大汗。
渔舟上一个青衣乌发的明艳少女,银铃般娇笑一声,摇着橹娇笑道:“我在唱小阙,……”
语声未落,忽一抬头,瞥见孟玉箫的两道眼神,面颊一红,垂下头去。
孟玉箫心中大奇,也忍不住多瞧她两眼,目光听了片刻,又自往那船上扫去。
却见渔船头盘膝坐着一个蓑衣大笠,面容清癯的渔翁,手结渔网,微微一笑,道:“好没规矩的丫头,看到孟公子,也不请安问好。”
青衣少女仍然低垂着头,轻轻道:“孟公子您可好。”秋波一抬,面颊更红如枫叶。
孟玉箫立于舟上,心头一震,暗自忖道:“这二人怎的认识我,莫非他们是在对我说话么?但我并不认识他们!”
孟玉箫尚在惊疑之际,那蓑衣渔翁哈哈一笑,已将小舟,摇到孟玉箫的舟前,笑道:“孟公子,老夫与小姐,受庄主之托,请您到庄中做客。”
唐婉怔了一怔,面上掠起一阵诧异之色,道:“我们并不认识你们……”
那渔翁高声笑道:“二位所不认识我们,但却不知是否认识这口刀?”
说话间,便已自船上捧出一口铁刀,刀身已锈,刀刃已钝。
唐婉笑道:“老人家,这样的刀,普天之下,不知道有多少,我们又岂会认得?”
那渔翁道:“非也非也!寻常刀客,以利刀杀人,岂敢用钝刀,而绝顶刀客,通常敛起锋芒,即便是一把锈刀,也可行走江湖!”
唐婉道:“依我看,这口刀的主人,一定是个懒人,一个连自己的刀也不愿意去磨的懒到极点的人!”
渔翁笑道:“刀客不去磨自己刀,也是有他的道理的!”
“刀客不磨刀,渔民不修网,这算什么道理?”
渔翁一捋长须,仰面笑道:“第一个道理,便是他已经不想再杀人,第二个道理,便是他若想杀人,已不再需要借助刀刃上的锋芒!”
唐婉面上掠起一阵惊诧之色,心中更是疑惑不解,脱口道:“不用锋芒,那他怎么杀人?”
渔翁笑道:“他一般不杀人,如果非要杀人,那便用气!”
唐婉道:“用气?!”
渔翁点点头道:“不错!用气,正义之气,高手用刀,即便无锋,也可杀人!”
“世间哪有这样的刀客!”
“这样的刀客,世间确实少有,但却并非没有!”
老渔翁的目中忽然闪烁一阵异样的光彩,只因在他心中,他知道这样一个人。
“那么,他是谁?”
唐婉忍不住问道。
凝注着那口锈刀一直未曾说话的孟玉箫,心中忽然一动,脱口道:“陆伯伯!”
“你终于想到了!”
那渔翁咧嘴一笑,道:“不错,当今天下,无锋杀人,只有一人,那便是天下第一刀陆天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