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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瘦长汉子心头一凛,情急之下挥刀相迎。
只闻“嗖”的一声,他掌中的那一口刀,已被长鞭死死缠住!
老人振臂一挥,“当啷”一声,那一口长刀,已自那瘦长汉子手中飞落。
那瘦长汉子已是吓得不轻,他倒退三步,方才站稳身子,面上泛起一阵铁青色。
那极胖的汉子见状,暴喝一声,纵身一跃,提刀砍来!
老人手腕一甩,只闻“唰唰”两声。
那垂下的长鞭,似突地活过来一般,拨动一阵清风,朝那汉子后脊打去!
鞭风呼啸,如北风长鸣!
那极胖汉子面上一阵煞白,身形一偏,避开疾飞而至的长鞭!
他连退数步,身形方稳,耳畔又自传过一阵风啸之声!
老人手腕一甩,一阵疾抽!
那一条长鞭,又自破风扫来!
“哎呦!”
只听那极胖汉子发出一声痛嚎!
他只觉左颊火辣辣生疼,掌中大刀,亦跌落在地。
惨痛之下,反手一抹左颊,已有鲜血流出!
老人那一鞭正好抽打在他的左颊之上,留下一条鲜红的血痕。
他已疼得在地上翻滚!
“敢问阁下是尊姓大名?”那瘦长汉子颤声道。
那老人长鞭垂地,仰天笑道:“老夫闲云野鹤,不足为道也!”
那瘦长汉子愣了愣,目光盯着老人掌中长鞭望了半晌,忽然失声道:“阁下莫非神鞭龙三!”
老人仍是大笑不止,他笑了片刻,忽又顿住,接着道:“江湖之中,总算有个识货的了!”
两人一听“神鞭龙三”四字,大惊失色,哪里还敢再战,扑通一声,跪地告饶。
“小人有眼不识泰山,不知龙三先生在此,还请龙先生饶在下兄弟二人的小命!”
那老人将长鞭提在掌中,就像捏着一条死蛇。
只听得他高声道:“此事老夫做不得主,是否饶你们小命,还得听听孟公子的意思!”
他话声未了,忽听一阵爽朗的笑声。
两人大惊之下,抬目一望,但见薄雾之中,已有一位翩翩公子徐步走来。
这白衣公子的笑容就似春光之下盛开的花,给人一种温暖的力量。
“还不快滚!”
那两人听得此声,有如天恩大赦,仓皇逃去。
白衣公子轻轻一喝,他虽是呵斥,但仍不失公子风范,似乎世间万物接受他的恩赐都是合情合理的,然而,此刻他也正在接受别人的恩赐。
世间之事,得失本成互补,付出与收获也处在一种平衡之中。
他的笑容是一种美,他的愤怒也是一种美,他的一举一动都足以给人以美的刺激与享受。
白衣公子望着两人远去的身影,又是一笑。
世间很多凶险、恩怨,他都能一笑置之,但唯独有一事,唯独有一人,他已是永远难以忘怀。
这个人便是青青,他拥有的财宝如山峰一般多,但这些都抵不过青青的微微一笑。
他的心为她牵挂,若不知晓她的安危,他的心将永难得到安宁。
他的笑容,有如开在春光里的春花!
“今日之事,有劳先生相助!”
他语声轻柔,好似春光里流动的春风。
老人微微一笑,朗声道:“老夫也是受陆老弟之托,孟公子不必言谢!”
那白衣少年轻轻一笑,道:“大哥想得真是周到!”
老人将长鞭缠在腰间,道:“孟公子,老夫已经如约将你送出临安城外,暂且就此别过,长路漫漫,公子一路保重!”
孟秋白长身一揖,道:“龙先生,一路保重!”
孟秋白心中念起离别之时青青那一双婆娑的泪眼,转身沿着漫长的官道走去。
龙三望着孟秋白渐远的身躯,突地发出一声长叹。
此时他的面上不知何时已经多了一阵愁苦之色,他似记起了自己年少之时热烈奔放的风流情事,他不禁凄然一叹,摇首道:“多情必苦……多情多愁……”
终于,他也漫步走去。
浓雾渐散,天已大亮。
第八章 镇远镖局
镇远镖局,人声鼎沸。
一位身着长袍的中年大汉,穿过拥堵的人群,快步踱进庄内。
他行色匆匆,似乎碰到了一件很麻烦的事情。
江湖,往往有一个很好的地方,那就是如果你碰到了一件很麻烦、很棘手的事情,只要你有足够多的钱、足够大的面子,你就可以很好的解决它。
而且当你敲开任何一扇门的时候,你都可以得到一个温暖的微笑,一杯滚烫的酒,或者是一杯清香的茶。
此时的这个中年汉子并不像是一个很有钱的人,因为他的衣衫并不华美,甚是有些狼狈,他的面子也不太好看。
但当他走进镖局的时候,却得到了主人很好的招待。
来人是一个中年大汉,主人却是一个六旬老人。
“马副帮主!”
“丁总镖头”
来人是青钱帮的副帮主马东来,他身材魁梧,面容白净,稍显清瘦,就像一个粉面书生,虽已是年过中年,眉宇之间,却仍有一股少年勃发的英气。
青钱帮创帮至今,已有百年,相传开派祖师乃是铁剑门下一名弟子,名叫石康,他偶然之间得到三枚古老的青钱,又自青钱之中,得到一个秘密。
他得此奥秘之后,便以青钱为名,另立门派,称青钱帮,迅速崛起于江湖之中。
一夜之间,青钱一帮,在武林之中,已是无人不知。
此后,数十余年,青钱帮威名不衰,但传了两代,已是不济,现已传至新任帮主史飞龙手中,史飞龙与马东来二人协力打理青钱帮,青钱帮渐有起色,但与当年相比,已是遥不可及。
主人是镇远镖局的镖头,姓丁名忠,此人已是年过六旬,紫面长髯,甚是威严。
丁忠在江湖之中走镖二十五年,从未有失,镇远镖局,也因其在武林中名声大噪,每逢出镖之时,他便会令趟子手,扬起旗号,啸林而行,绿林道上的朋友,见到或者是听到“镇远”二字,皆会卖几分面子,避而远之。
镇远镖局,就像它的名字一般,可以镇住很遥远的地方。
此刻马东来焦急来此,若非事情到了紧迫之际,他断然不会轻易求人。
“来,请坐!”
此时丁忠轻轻一笑,招呼马东来坐下,又命人奉上茶水。
他的笑轻松而自然,毫不修饰,就像天空中的一片云朵,海洋里荡起的一片水花。
“多谢!”
马东来右掌接过茶杯,缓缓落座。
他捧着茶杯,轻轻饮了一口,此时他紧绷的神经方才渐渐松弛下来。
“发生什么事了?”
丁忠一捋长须,目光落在那马东来稍显清瘦的面上。
“三日之前,江湖之中,不知何人造谣,称当下江湖之中有七枚青钱,青钱之中,暗藏武林奇书《洗髓经》。”
马东来一言至此,放下茶杯,接着又道:“当今天下,七枚青钱,我帮独占三枚,岂非要成为众矢之的,我与史帮主商议,决定将三枚青钱暂交少林、武当、峨眉三派保管,以保敝帮周全,只是此去一路必定凶险无比,我与帮主思来想去,认为当今可托付之人,唯有丁镖头一人,还望丁老前辈不要拒绝才好!。”
丁忠听罢此话,霍然长身而起,肃容道:“难得马副帮主看得起老夫,此事事关武林安危,纵使分文不取,老夫亦是义不容辞!”
他言及此处,已是面带愤怒之色,又自恨恨道:“若叫我找到那造谣之人,我绝不轻饶他!”
马东来听了此话,已到动情之处,只听得他道:“老前辈义薄云天,当真不失为当今武林之典范!”
他语声落处,又自衣怀之中取出一个锦盒,托在掌中。
丁忠目光一落,指着锦盒,问道:“这是何物?”
马东来将锦盒缓缓打开,轻声道:“便是那三枚青钱!”
丁忠听了此话,长髯一颤,面色微变,愣了半晌,他似记起陈年往事,又自幽幽一叹,道:“像这样的青钱,老夫三十年前有幸见过一枚!”
“怎么?老前辈见过它们?”
马东来面上掠起一阵惊愕之色。
丁忠本欲说些什么,侧首望见窗外渐沉的夕阳,又自长声一叹,轻轻摇首,道:“此事至今已逾三十年,老夫已记不清楚了。”
“光阴飞逝,白驹过隙,人世沧桑,几多荒芜!”
丁忠将目光一收,又自落在锦盒三枚青钱之上。
“老夫虚活六十余载,已是日薄西山,一生之中,也经历过许多的凶险,一生却是碌碌无为,未曾为造福武林尽力,今日马老弟,将如此重要之事相托,定当竭力而为,纵然一死,已是无悔矣!”
他的语声之中,竟有一丝悲凉,这在江湖之中饱受赞誉的老英雄,他的一生,在别人看来已如皓月当空,足以照耀千古了,但在他自己看来,却是如此轻微、黯淡,微不足道。
天已渐暮,日落西山。
马东来千恩万谢拜别丁忠,走出镇远镖局。
当他走了不到一里路的时候,檐间突地掠出一条瘦长的人影。
丁忠令人收起锦盒,将门窗掩得严实,开始清点人马。
他将一个衣衫褴褛的年轻人请到自己的房间。
……
黄昏道上,一队车马,飞驰而行。
狂风漫卷,一面大旗,随风而舞。
旗帜之上,绣着火红的烈焰,就像人炽热的心脏。
焰火图案之下,绣着四个大字,“镇远镖局”。
车马最前走着的是一个打旗的大汉,大汉肌肉虬结的手臂,奋力挥舞着大旗,口中高声长呼:“江东镇远!江东镇远!”
语声高亢激扬,震天动地!
任凭世间任何一人听到这嘹亮的号子,心神俱要为之一震。
大汉的身后缓缓行着一匹骏马,那马甚是神骏,双目若驻神灵,毛发顺滑,是一匹罕见的大宛名驹。
马背之上,昂首坐着一个老者。
那老者紫面长髯,威严已极!
老者打马徐行,高坐在马上,马鞍之间,赫然摆着双刀。
老人身后是七名灰衣大汉,押着镖车,腰悬长刀,个个生得高大威猛。
此时虽已近黄昏,日已西沉,但长途跋涉,使得他们已稍显疲劳。
他们的衣衫已湿透,他们的眼眸也渐失那种利刃般的神采。
一行人奔行了一阵,驰入一片茂林之中。
见前方有一方巨石,老者令众人解鞍歇马,稍作整顿。
众人听令,翻身下马,正欲解鞍歇息。
突地,茂林深处,缓步走出一个青衫老者。
那老者身着一身青衫,竟是一位七旬老翁,面白如纸,拄着一支碧绿细长的竹竿。
他面色极白,离奇的白,白得就像一张白纸!
他长得极廋,出奇的廋,瘦得就像一支竹竿!
他好似突然出现,他的身材枯瘦如柴,就如茂林深处突然走出的幽灵一般。
他拄杖朝着众人走来,甚至在他的面上还带着一丝诡异的笑。
只听他高声作歌,道:“誓扫匈奴不顾身,五千貂锦丧胡尘。可怜无定河边骨,犹是春闺梦里人。”
他所唱之词,乃是南唐陈嵩伯的名诗《陇西行》,语声悲壮,竟有一丝英雄末路的凄凉。
诗情凄楚,吟来令人潸然泪下,众人一听顿觉心中亦生出一种难言的愁苦。
众人尚在恍惚之间,那老者已然行至巨石之前,老人亦顿住笑声,两道目光在众人面上扫了一遍,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