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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信来行没有人跟踪,有没有人知道。我回答说没有之后,他方拆信阅看,末了,让我带复信回去,并嘱我小心,千万不可失落了书信。我回到’西来顺’,把信交给了胡大伯,胡大伯让我去干自己的事,嘱我送信的事不必在人前提起,这有关珠宝生意,小心为妙。因此,我从未向人提起,也没把它放在心上。”
萧笛听完,和占算子对了一眼,双方心意相通,都感到这吴老板只怕不是简单人物。
胡大道:“我从不过问哥哥的生意,他屡次叫我不要开饭馆了,跟他去做珠宝生意。因我不懂珠宝,又不喜欢来来去去跑路,还是开饭馆有乐趣,所以没有答应。他每次从波斯来,都在我这里住吃,唉,想不到……”
萧笛怕他伤心,引开话题道:“大伯既是武林高手,喜欢与本土的武林人士来往么?”
“我只听他说过少林寺的掌门智圆大师,说智圆大师不仅武功高强,佛学也有很高的造诣,是一位高僧,他非常钦佩,别的人似乎没有提过。”
小凤道:“大伯每年都要来东土一次,有时还会到苏杭呀、黄山呀、泰山呀去游历,谁知道会认识些什么人呢?”
胡英道:“前年我向大伯请教武学,他教我少林十八罗汉手,闲谈中,他提起过一个叫张林的人,说是在游历黄山时碰见的。此人年届四十有余,生得温文尔雅,一派儒生气概。
二人交谈起来,方知这位张林也身怀绝艺,于是两人找个僻静处印证武学,结果战了一百回合,不分胜败,彼此非常佩服,遂结伴游历,在黄山玩了十多天,方才分手。大伯说,此人武功之高,在中原堪称翘楚。”
胡大接着道:“大哥在波斯是有名的武术家,对贵国的武功也有相当的造诣,平日谈起武功来,很少听他夸奖别人,他既然如此赞扬张林,可见此人不凡。”
古算子歪着头想了想,道:“中原武林,从未听说有那么个人,怪哉。”
萧笛道:“大概不是江湖人吧。”
古算子道:“天下之大,能人辈出,有的武林高手藏而不露,不与江湖人来往。不过,这样的人恐怕不多。”
当晚谈谈说说,不觉已到二更,便各自回房睡觉。
第二天一早,萧笛对古算子道:“前辈,盛昌珠宝店那位吴老板,究竟是个什么人物,该不该设法打听一下啊。”
古算子道:“不错,我老儿也有此想法。”
萧笛道:“待我和老莫去珠宝店看看,如何?”
古算子道:“可以,不过,切勿惊动了他们,我老儿也到那附近去摆摊看相,注意些来往之人,看看有无可疑之处。”
萧笛道:“吴老板和胡大伯的书信,不是有点奇怪么?”
“不错,我老儿过去只盯上了天玄会,别的没有注意,倒是你娃儿心细如发,思量得周全,今日就去看看吧。”
萧笛遂叫了莫威,问明盛昌珠宝店地址,便沿大街走去。
西市集中了各种买卖,一大早就热闹非凡,人来人住,熙熙攘攘。
盛昌珠宝店原来离白鹤珠宝庄并不远,只见店门紧闭,门前落了不少灰尘也无人打扫,看来已经关闭。
他不禁又想起柳媚,心中一阵怅惆。
来到盛昌珠宝店前,只见门面似乎比白鹤珠宝庄要堂皇得多,店堂也比较宽大,门口坐着两个伙计,铺里有四个伙计和一个掌柜在照顾生意。
萧笛道:“进去看看。”
莫威道:“这家珠宝店也请了天玄会的武师当护院,我一进去只怕人家认出我来。”
萧笛道:“管他认不认得出,看看无妨。”
莫威道:“好,走!”
两人大摇大摆进了店。
伙计见客人上门,一溜眼,马上就认定莫威是主人,萧笛是跟班。立即向莫威迎上,道:“大爷,请注这边看货。”
莫威见店伙巴结自己,不理睬萧笛,心中颇为得意,便神气地点点头:“近来有什么好货吗?”
伙计应道:“有有有,不知大爷想要什么货?翡翠珠宝、猫眼玉片,应有尽有。”
莫威手一摆:“拿出几件好货看看。”
伙计立即到柜上取了几件玉佩出来,请莫威审看。
莫威颇有兴趣地一件件把玩,并不递给萧笛。萧笛本无兴趣,见他如此认真,就象真的要买一样,心中不耐,却又不好说得。
莫威看得仔细,挑出了一片,道:“多少银两?”
伙计道:“大爷好眼力,这片玉佩是上好白玉……”
莫威不耐烦地打断他,道:“大爷长着眼睛,对翡翠也不陌生,用得着你说么?”
伙计碰了钉子,陪笑道:“是是,这玉佩要五百两银子。”
萧笛吓了一跳,嗬,这么贵?
莫威鼻子里哼了一声:“不贵不贵,先放着,还有什么大件的玉器么?”
掌柜的起身迎上来:“客官要什么样的大件玉器?”
莫威眼一瞪:“有什么样的,就拿什么样的出来瞧,怕大爷买不起么?”
掌柜的道:“大爷不必多心,在下不过问问而已。”
随即对伙计道:“把翡翠笔架、翡翠盘取出来供大爷挑选。”
伙计答应着,不一会就捧出了宝物。
莫威拿眼瞟了瞟:“有翡翠花瓶么?”
掌柜的道:“客官要买花瓶?”
莫威道:“不错,大爷要买翡翠秋水瓶。”
萧笛一愣,这小子怎么单刀直入,把这宝货给捅出来了?
他赶紧注意掌柜的神色。
掌柜的留着八字胡,身子矮壮结实,形貌如胡勇所说。
“没有这样的货。”掌柜的不动声色。
萧笛看出,他两眼闪现刹那的惊疑。
莫威道:“大爷听说你们店有才来的,怎么又没有了?掌柜,怕大爷出不起大价钱么?”
萧笛明显地看出掌柜的变了颜色。
他略停了停,道:“客官,请到后院小坐,由敝东家亲自接待。”
“到后院?干什么?”
“客官,贵重物品都在后院,由敝东家亲自照管生意。长安城的大主顾,一向都在后院看货买货。”
“晤,原来如此,前面带路。”
掌柜答应着,当先向店铺的后门走去。
莫威神气十足地双手一背,迈着方步跟着就走。
萧笛跟在后面,亦步亦趋。
出了后门,是一条过道,直通后院。
掌柜的来到上房阶前就叫道:“东家,有贵客看货!”
应声而出的是一个二十来岁的年青人,生得剑眉虎目,仪表堂堂。
掌柜道:“少东家,老东家呢?”
少东家一面打量着萧莫二人,一面答道:“就来,请贵客入厅奉茶。”
说着站到石阶边上,又道了声:“请!”
莫威当仁不让,存心让萧笛充当跟班角色,心想平日都是你萧老弟威风,今日我老莫威风一场也不为过。
进到室内,两人在太师椅上坐下。
自有仆役捧出两碗盖碗茶,支在茶几上。
此刻,门帘一掀,左边室中走出来个干瘦的老头,诚如胡勇所说,比古爷略胖些,比常人却又瘦得太多,但此老精神矍铄,两眼特别精神。
少东家见父亲来,自己在客人对面坐下。
掌柜的道:“东家,这位贵客要买“翡翠秋水瓶’呢!”
他的话声里,翡翠秋水瓶说得特别响亮。
老东家满脸堆笑:“客人见过此瓶么?”
莫威道:“只听说过却没见过。”
老东家对儿子道:“将玉瓶捧出来给客人看。”
少东家站起进了右室,不一会双手捧着一只暗绿玉瓶出来,放到莫威萧笛之间的茶几上,道:“请二位细看。”
两人一起侧身,见这只玉瓶高一尺左右,下垫紫檀木架,玉瓶通身绿色。上面雕刻着一些南瓜叶藤,稻穗,并有一池秋水。
莫威问:“这就是翡翠秋水瓶么?”
“不错,请贵客看看这些雕刻,栩栩如生,这块碧玉虽不是最上等的翡翠,但要找一整块这么大的玉石,也非常不容易呢。”
萧笛心想,这么容易就找到秋水瓶了么?
莫威道:“此瓶从何处购得?”
东家道:“这个么,是一位珠宝商转让的,客人要买下么?”
“开个价出来听听。”
“五万两银子。”
“什么?”莫威跳起来了,“五万两?东家,这翡翠能值那么多么?”
“客官,你老给多少,自管还价就是。有道是:漫天要价,就地还钱。”东家脸上挂着一以揶揄的笑容。
莫威道:“五千两。”
萧笛手心捏了把汗,五千两,你老莫身上有么?
东家道:“此瓶极其珍贵,少了三万两不卖。”
莫威起身道:“既如此,告辞!”
东家道:“送客!”
掌柜的把两人送出店门,客客气气。
两人离开珠宝店十来丈远,萧笛方说道:“你还人家五千两,人家卖了怎么办?”
莫威道:“他卖我还不买呢。”
萧笛道:“奇怪,这翡翠秋水瓶真的就是胡大伯的那一只么?东家竟毫无顾忌地捧出来给我们看。”
莫威道:“天晓得是不是,谁也没见过吗,怎么辨认呢?”
“喂,两位大爷,看相问吉凶……”
两人一瞧,原来是古老爷子蹲在墙角里,手持一道旗幡,上书“相面’两个大字。
“如何?”古算子问。
萧笛把经过讲了,古老爷子也感到惊奇。
“这样吧,你们回去告诉胡大,看他怎么说,也许他听说过此瓶的尺寸颜色。”古爷道。
萧笛觉得也只有如此了。
回到“西来顺”,饭堂已营业,生意不错。
萧笛把胡大叫到后院,把情形讲了,问道:“大伯见过翡翠秋水瓶么?”
胡大道:“见过一次。”
萧笛大喜:“什么样的?”
胡大道:“这只瓶只有七寸高,下垫象牙支架,通体白色,一泓池水嵌了一块蓝玉,瓶上挂有红玛瑙雕出的南瓜,瓜叶又是碧玉,还有红宝石镶成的玉米,金子雕成的麦穗。总之,五颜六色,漂亮极了。”
萧笛道:“我们看的那只通体碧绿,并无颜色,看来不是一回事了。”
胡大山摇头道:“肯定不是。”
正说着,古算子也回来了。
“怪哉,”他一进门就说,“盛昌珠宝店在你们走后,立即关了店门,生意也不做了。”
萧笛道:“看来其中有鬼,晚上前往一探如何?”
古算子道:“门关了,却无一人出来,我老儿故意在门前走了两趟,店铺里一人也没有了,莫非还有后门?”
胡大变了脸色道:“吴老板莫非就是杀人凶手?”
古算子道:“这个还没有证据,不可莽撞,待晚上一探再说。”
晚间,二更过后,萧笛和莫威跃上房顶,直奔盛昌珠宝店。
不消片刻,他俩已到了珠宝店对街。
萧笛看看没有人,轻轻一跃,越过街道近八丈的距离,如一片柳絮,轻轻落在珠宝店屋顶上。
莫威也紧跟着到了,他的轻功还算不错。
两人顺屋脊到了后院,只见一片漆黑,无有半点星火。
萧笛默运神功,查探周围有无人踪。
显然,这后院三间上房及左右两侧的厢房里都有人潜伏,他们已步入陷阱。
他以传音入密通知莫威:“老莫,人家正躲着等我们呢,快走!”
莫威虽然察觉不出下面有人,但江湖阅历使他感到危机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