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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自言自语一阵,取出单钩,当真刨起地来。不一会儿,一个窝坑已挖成。
“喂,老弟,你睡现成的,老莫我却挂在树上风凉,实在太不划算。不如老莫睡坑,你老弟挂树枝吧,谁叫老莫比你年岁大呢?”
他于是来抱萧笛,刚刚抱起,打个主意又放下。
“不对不对,把他挂树上了,我老莫自己理自己吗?不行不行。”
他又重把萧笛抱起,就往坑中扔。
怪!萧笛的身子还在他臂弯上,没被他扔到坑里去。
他又一次努力,吐气开声:“嘿!”
人还是没扔出去。
他发毛了。
“噫,老弟,你不愿以土埋身吗?”
“不错。”萧笛居然出了声。
“好呀!见鬼啦!”莫威吓得丧失了神智,拼命想摔掉萧笛,可就是摔不掉。
萧笛笑哈哈道:“老莫,你摔不脱的,小老弟没死呢!”
他一纵身跳到地上,一把抓住莫威,拽他坐到树根上。
莫威还过魂来,摸摸他的鼻子,热呼呼出着气呢,又捏捏他的腕脉,欢跳着呢。
他放心了,立即笑出声来。
“哈哈,老天有眼,你老弟没死呀!受伤重吗?”
“没事没事,哪有什么伤。”
老莫一下跳起来了:“咳,你老弟太不讲义气,既然没受伤,干么让老莫背着跑?”
“舒服呀!”
“你……你、你,”老莫气得话都说不清了,“你没死,干么要装?害得我又挖坑又上吊!”
萧笛用手指一点,一股锐风正戳在莫威的笑腰穴上,莫威即刻放声大笑起来。
萧笛让他乐了一阵,看他眼泪也笑出来了,方才又点一指,替他解了穴。
“咯咯,咯咯,”莫威边擦眼泪边笑。
“好啦,坐下吧,这一笑,怨气散了吧?”
“咯咯,你老弟真会捉弄人!”老莫坐下了。
萧笛笑道:“我正演一出戏,多亏你老莫帮了大忙。”
“什么戏?”
“金蝉脱壳。”
“说来听听。”
“我要让正邪双方都以为我死了。”
“死了有什么好?”
“他们就会把我忘了。”
“嘿,你老弟真狡滑,死了人家就不找你,你可以躲到江南享清福去了,这个主意不坏,我老莫跟你去就是了。”
“可你没死。”
“那有什么关系?”
“天玄会仍要捉你。”
“对啊,那怎么办。”
“你继续活下去就是了。”
“那当然呀,我莫非去真死?”
“我装死是为了避过对方耳目,好在暗中监视他们。”
“啊,你还要干呀?”
“自然,自古正邪不两立,岂能袖手不管。”
“你要监视谁,天玄会吗?”
“不,监视徐雨竹!”
“徐公子?他不是正道英雄吗?”
“不错,正因为他是正道所以才监视他,他若要是邪道,我才不管呢!”
“咦,你说的什么呀,老莫不懂。”
“以后你会懂的。”
“那么现在呢?今后去哪里吃住?”
“回长安,仍住在‘西来顺’毕罗店。”
“会让人家发现的。”
“不会,越是人烟稠密的地方越无人注意。”
“现在就走吧,老莫肚中唱空城计了。”
“不行,天黑了走。”
“唉,饿到天黑真是活受罪。”
“耐着点吧。”
萧笛闭目静思,不再理会莫威。
从太白山庄返回后,他就开始注意起徐雨竹来。继而飞天魔獠出现在长安,而且在白鹤别在外与徐雨竹对了一掌。老魔居然在不分胜败的场合下扬长而去。临走,老魔以传音入密和徐说话,究竟说些什么呢?
据古爷说,徐雨竹说了谎。
古爷也觉得徐雨竹形迹可疑。
据查,徐家根本不是官宦人家,谁也不知他是何时搬迁到长安来的。
最重要的是,徐雨竹一掌伤人,颇象是震山掌。
在古爷授意下,萧笛曾夜深“静园”。
静园戒备之森严,使萧笛十分吃惊。
那一夜,他最重要的发现是,在静园花园里的一幢小屋中,他看见了盛昌珠宝店的老板吴高亮和他儿子吴节风。
小屋中,还坐着徐雨竹及另一个老者。
吴高亮道:“少主,你答应了么?”
徐雨竹道:“以一个价值连城的翡翠花瓶,换取实现恩师当年心愿,这自然是值得的。”
老者道:“奇怪,他怎么知道少主有此宝瓶?”
“他不过是猜测而已。”
“少主告诉他了么?”
“没有,只说待考虑后答复。”
老者微一思索,道:“对了,老主人曾与他相识,一度有过交往。他自然知道老主人的习性,见了少主,便想起此瓶,料想老主人的藏珍之多,也许会有此瓶。”
“此人信得过么?”徐雨竹问。
“少主可要小心,只怕他得了瓶便远走高飞,上哪儿找他去?”
徐雨竹傲然一笑:“放心,我徐某可不是容易上当的,他要想得到此瓶,必须先有抵押品,而且做到要求他做的事。”
“抵押品?这世上有何物能与之比价?”
“嘿嘿,这件抵押品也价值连城呢!”
“啊,是何物,如此值钱?”
“他的宝贝漂亮女儿呀!”
“原来如此!”
“这妞儿不比柳媚差呢!”
“可他肯把女儿给少主么?”
徐雨竹洋洋得意:“那丫头只怕对本少主一往情深了呢!”
“哈,妙极妙极,少主不减老主人当年雄风,可敬可贺!”
吴高亮也笑道:“若有美人在押,不怕这家伙不照约定执行。”
徐雨竹道:“事情有了八成把握,小妞儿进了静园,我才会把瓶给他!”
老者道:“少主近来在行动中有碍眼的人么?”
徐雨竹道:“有个叫萧笛的人,你们去查查底细。”
“就是那个最近崭露头角的须弥怪客么?”
“就是他。”
吴高亮道:“他来盛昌珠宝店后,属下就已派人盯住他。只是后来忽然不见了,也不知栖身何处。”
老者道:“这个萧笛必须除去,事不宜迟,先查出他的落脚地,这事交吴贤侄去办吧!”
吴节风答应道:“是,总管。”
徐雨竹道:“其实,姓萧的也算不了什么,有机会自会料理他。”
总管道:“时候不早,少主早些安歇吧。”
萧笛以缩骨功变小了体形,又以龟息功伏在一株树上,才未被屋中人发现。
回来后,他把经过向古爷说了。古爷也觉得事关重大,不知徐雨竹玩的什么把戏。为慎重起见,决定暂不对人说。
萧笛担心柳媚上当,便找了机会向柳媚提出警告,哪知却遭致柳媚的误会,他便伤心地走了。
他想,柳媚大约已经对徐雨竹有了情愫,这叫人怎么办呢?
他既伤心又焦急。
以后几天,他去静国再未探到什么消息,徐雨竹却不见了。
太白山庄兴师问罪柳家那天,古爷于前夜探得一帮一会届时也要来兴风作浪。两人估计徐雨竹一定会来,便商量了对策,决定由他装死,以避开敌方视线,好暗中行事。
果然,第二天徐雨竹出现了。
他居然找机会向萧笛下手。
萧笛以分光错影躲过了一击。
现在,装死已成功,他必须认真思索下一步的计划。
天黑,萧笛和莫成回到了胡大的饭店。
古爷也已经回来。
他们决定从此刻起足不出户,夜间再出动探查。
四海门成立后,萧笛和古爷每晚都去他们的巢穴探查。
一天晚上,他发现吴节风到了分舵。
吴节风不知向几个魔头说了些什么,因离得远,一点听不见。接着只听秀罗刹戚玉珊笑道:“好的,今夜就去白鹤别庄斩尽杀绝!”
萧笛不敢耽搁,回店向古爷报告了情况,写了字条。便匆匆赶到白鹤别庄。
古爷伤势未复,萧笛硬不让他去。
柳媚的憔悴使他大吃一惊,心中充满了怜惜,真想进屋好言相慰,为她排忧解难。
可是,为了江湖大局,他还不能露相,只好忍痛离开。
他先在后院围墙外帮助穆帮主等人对付几个大魔头,以砂砾击打魔头们的穴位,赶去了魔头,以后又帮柳媚收拾了那伙贼徒。
天亮前,他回到了小店。
古爷道:“事情如何?”
萧笛道:“无妨,只有两位受了些伤。”
古爷道:“徐雨竹让魔头们去柳家斩尽杀绝,表面却维护柳家,这小子玩的什么把戏?”
“猜不透。”萧笛摇了摇头。
莫威道:“何不找到这小子决这一场,把他毙了,祸根也就拔了。”
古爷道:“哪有如此简单,且看他下一步有何行动吧。”
莫威又道:“依我老莫的话,赶快到柳家去,揭穿徐雨竹的假面具。”
古爷哼了一声道:“他掌毙追魂太岁杨海魁,几次维护柳家,抗击天玄会、飞蛇帮,你空口说白话,有谁能信?”
莫威抓了抓头:“奇怪,一个人明明看着是黑脸,可偏偏众人说他是白脸,你也只有跟前人家说白脸。”
萧笛笑道:“世上的事,就是如此复杂。”
古爷道:“老化子明日也该来了。向他交个底吧,他手下有成千个叫化子,可以盯住四海门的每一个人。”
萧笛道:“要不要告诉智圆大师?”
古爷道:“稍后看情形再说。”
第二天一早,穆朝忠果然来个店找古爷。
萧笛和莫威躲到地下室去了。
帮主问:“伤全好了么?”
古爷答:“快啦。”
帮主叹了口气,说了昨晚遭袭经过。
古爷道:“怪呀,怎么你们白天说要去东海,晚上就遭袭了呢?”
“老化子也想不透,大概是凑巧吧。”
“那到是的。”
“徐雨竹要各大门派组盟,井选举盟主,以对抗四海门。”
“好事一桩。”
“未必是好事。”
“为何?”
“老化子不知怎么,对徐雨竹信不实。”
“有理由么?”
“理由不多,但老化子一生阅人无数,不会错的。”
“不见得吧?”
“哼!徐雨竹分明想当盟主,野心大着呢!”
“人家武艺高强,人品又好,当个盟主也不妨事。”
“此人和萧笛一比,老化子却信得过萧笛。”
“是么?可惜他死啦!”
“除魔卫道,死得其所,只可惜了一个武林后起之秀。”
古爷拍了两下掌。
老化子一瞪眼:“干什么?”
“招魂!”
“什么?老胡涂了!”
萧笛和莫威笑嘻嘻进来了。
老化子一下跳了起来:“好小子,竟敢捉弄我老化子!”
古爷道:“捉弄的是徐雨竹和四海门,不是你老化子!”
萧笛向穆爷行了礼。
古爷讲述了这样做的理出。
穆爷笑道:“好小子,你害苦了柳姑娘了,以后可怎么向人家交代?”
萧笛一楞:“此话怎讲?”
“傻小子,人家姑娘为你哭得晕倒在地,此后茶饭不思,少言寡语,只埋头苦练剑法,说是要为你复仇呢!”
“真的?”萧笛又喜又急。
“不信就算!”
“信、信,帮主爷的话,在下怎敢不信。”
“好,那么再告诉你,她和大家一块要去东海子规岛,你恐怕要当护花使者才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