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帘笑了一笑,说句查视清楚了,当即放行。
马车过了神武门,在坤宁宫外停下,车夫道:“古大侠,再往里奴才就不允进去了,请下车罢。”古钺聪下车,当即有一名侍卫迎上来,说道:“古大侠,请跟我来,皇上已在上书房久候了。”
两人大步云飞,径向上书房奔去,那侍卫将古钺聪引至书房门口,说道:“不得皇上圣令,奴才不得随意进出上书房,古大侠请。”古钺聪点点头,迈步走了进去。
皇上手捧一本《资治通鉴》,正在房中踱来踱去,见古钺聪进来,将他上下微一打量,微微蹙起了眉头,问道:“你就是古钺聪?”
古钺聪见面前的人五十上下年纪,身量不高,却是高鼻大眼,昂首挺胸,气韵清朗。见他皱眉,心下登时惴惴:“皇上见了我,怎地突然一脸不快?莫非皇帝见到老百姓都是这般苦瓜脸?”忙依照聂贵妃所授,跪地磕头道:“草民古钺聪参见皇上。”
皇帝道:“朕所以在上书房召见你,乃是念你初入皇宫,不懂宫中规矩,起来罢。”
古钺聪谢恩起身,皇帝一面看书一面道:“你救了朕爱妃的性命,想要朕如何赏你?”
古钺聪听他言语却十分冷淡,说道:“草民蒙皇上威仪,侥幸救得贵妃娘娘,不敢求任何赏赐。”
皇帝转过头来,定定看这他,说道:“听聂爱妃说,你武功深不可测,在江湖之中即便不是数一数二,也当位列前五,不知你是哪一派的掌门舵主?”
古钺聪只觉皇上双目灼灼精光射向自己,不由低下了头,说道:“启禀皇上,草民不过嗜血教一寻常教众,半月前还不幸被教主逐出门墙,并非什么掌门帮主,论武功,草民也只粗通强身之术,不敢妄称武林翘楚。”
皇帝脸色更难看了,问道:“嗜血教教主,他叫欧阳艳绝罢?”
古钺聪道:“皇上明见万里。”
皇帝又道:“那你对江湖大势,总该有所高见??”
古钺聪虽从聂贵妃口中得知皇上要盘问自己,但这几日浑浑噩噩,全然将此事给忘了,只好如实道:“草民常居于山林草莽,平日随教书先生读些诗书,也是月前被教主逐出嗜血谷,被逼行走江湖,若说江湖大势,武林中任何一个人恐也比草民清楚。”
皇帝“砰”一声扔下书本,怫然不悦道:“朕就不明白了,你武功平平,不过十五六岁,也非什么掌门帮主,甚至连江湖中人也算不大上,三年前是如何杀掉太乙北斗掌门陆守义的?又是如何阻止十八大门派攻陷嗜血谷的?”
古钺聪吓得浑身一颤,心忖:“皇上对三年前的事了如指掌也就罢了,如何连半月前的事也知道了?”想说这两件事并非是一己之力,甚至自己是帮了倒忙,又觉一言难尽,只道:“草民让皇上失望了。”
皇帝道:“你可知道,若是你胡言乱语,朕可治你欺君之罪,若你说的是真话,那就是不堪大用,朕今日就白见你了。”
古钺聪心忖:“皇上此次召见我,似乎另有旨意。”说道:“草民不敢半句假话,不过皇上诏命,草民无不肝脑涂地,死而后已。”
皇帝道:“朕怕你无足担此重任。”
听到这里,古钺聪方恍然大悟,心忖:“他一见我就大皱眉头,还百般盘问于我,原是嫌我不堪大任,不知要我做什么事?”当下不说话。
皇帝道:“你猜一猜,朕今日召见你入宫是为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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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回 宫闱深深17
古钺聪道:“皇上威仪天下,万民之所瞻仰,草民一介武夫,能近清光,已是万幸之极,怎敢妄自揣料皇上圣意。”
皇帝冷哼一声,说道:“武夫?少林、太乙北斗、朱雀宫等十八大门派人数加起来何止数十万,这些也都是武夫,但朕焉能轻视小觑!”
古钺聪听他这话似另有深意,忙道:“皇上所言极是,但武林中人多以行侠仗义、锄强扶弱为己任,并不敢丝毫对皇上不敬。”
皇帝大声道:“好一个行侠仗义,锄强扶弱!尔等置朕的王法何顾?哼,朕知道,武林中人素来不将官府衙门,朝廷律法放在眼里,这也就罢了,你们不为非作歹,朕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十八大门派中有人勾结地方官府,还与朝中廷臣不清不楚,好大的胆子!”最后四个字声色俱厉,既似呵斥十八大门派,又似呵斥古钺聪。
古钺聪悚然一惊,不由得又跪下道:“皇上息怒,草民不敢。”
皇帝又有意无意拿起书,待激愤稍平,说道:“朕不是说你,不然,你今日就不会站在这里和朕说话了,起来罢。”
古钺聪道:“多谢皇上。”站起身来。
皇帝道:“十八大门派勾结官府的事,你知道多少?”
古钺聪心想:“此事错综复杂,说来话长,却该从何说起?”心念一转,又忖:“有人借拜月贡嫁祸八王爷,我何不趁此机会为他雪冤?是了,西北民生艰苦,以致暴乱频仍,也正好说一说。”当下将白知府关押少女一事,以及一路所见,一五一十,原原本本禀告了皇上。
皇帝猛拍一旁几案道:“这些狗东西,欺上瞒下,知情不报,若非聂爱妃告诉朕,朕这会还要蒙在鼓里。”看了一眼古钺聪,说道:“你方才说到‘只说拜月贡,不得提及征丁令’,那你可知白知府的人为何这么说?”
古钺聪一心想救八王爷,那“只说拜月贡,不得提及征丁令”的话看似有意无意,但却多次提及,心忖:“皇上既发此问,我又何须画蛇添足多说什么。”说道:“草民愚钝,请皇上开释。”
皇帝道:“朕听闻三年前拜月贡免于一劫,你小子也出了不小的力,那你该知道,押贡一事,这些年向来是八王爷担当?”
古钺聪道:“有所耳闻。”
皇帝仰头道:“有人想嫁祸于他,哼,孙尚商在朝中数十年,他对朕忠心与否,朕心里自有数,又怎会偏听他人谗言?”
古钺聪闻此,心下又惊又喜,面上故作惘然道:“皇上的意思,是有人将以征丁为名横征暴敛的罪行,嫁祸给八王爷?那皇上为何……”
皇帝转过头来,连声道:“朕是在救他,你知不知道,朕是在救他!”
古钺聪一怔,随即道:“皇上英明。”
皇帝道:“哦,英明?你倒是说说看,朕英明何来?”
古钺聪道:“草民不敢说。”
皇帝指关节连敲三下几案,说道:“说啊,你救朕的爱妃,朕既召你入宫,自非为问罪于你而来,有什么话尽管说,此处并非朝堂,你说错也不打紧,说对了,朕连同你救聂爱妃之功一并赏赐。”
古钺聪闻此,不再顾忌,说道:“皇上将八王爷打入天牢,正是要让有的人以为皇上听信了他们的话,如此一来,既可让他们松懈,也可救八王爷于浪尖风口。”
皇帝嘴角终于露出些许笑容,说道:“你说对了一小半,不过以你所知,也只能说对一小半。”顿了一顿,又道:“那以你之见,朕该当如何铲除朕身边的臭虫?”
古钺聪想了一想,说道:“草民愚见,此事源于地方,根在朝廷,若要除此祸患,既要制其源,也要拔其根,如此方能斩草除根。”
皇帝道:“不错,可是,且不说如何铲除朕身边的臭虫,对江湖十八大门派这些匪类,朕若派你去,你有几分把握?”
皇帝此话看似随意而出,轻言细语,但古钺聪却是吃了一惊,到此时,他方豁然明白,皇上召见他,是要他对付十八大门,心想:“此等大事,莫说是我,就是少林玄悲方丈,欧阳教主也未必敢应承,也难怪皇上对我嘘唏不已了。”说道:“回皇上,兹事体大,草民绝不敢口出狂言。不过,十八大门派并非人人都甘愿与官府勾结,草民以为,只要能制服巨恶元凶,十八大门派就不会再兴风作浪。”
皇帝道:“他叫高进伦?”
古钺聪微微一怔,说道:“是。”
皇帝转身在龙椅上坐下,看了看古钺聪,说道:“如今有一事,朕料你虽无足胜任,但却想听听你的想法。”
古钺聪道:“皇上请讲。”
皇帝道:“朕身边有条大臭虫,这条臭虫叫刘雷傲,正如你方才所说,地方官府和武林中人在此人授意之下,以拜月贡之名义征敛钱财,他这样做,不止是诬陷八王爷,而是另有图谋,朕料定他一定会半途劫贡,用这笔银子谋反。”
古钺聪失声道:“谋反?”他虽闻刘雷傲权倾朝野,却未料到他竟意图谋反,皇上方才所说不过事关武林,这一回所说却事关江山社稷,苍生黎民,他睁大眼,一句话也不敢乱说。
皇帝道:“不错,所以眼下最要紧是,一旦拜月贡落入刘雷傲之手,朕的麻烦就大了,朕身边信得过的大臣都已黔驴技穷,无一良策,或许你能给朕出出主意。”
枝头鸟雀声啁啾,书房内却是一片沉寂,古钺聪只料皇上会问他贺兰暴乱之民情,做梦也没想到竟牵涉到江山社稷,心忖:“皇上一统天下,兵马何止百万?刘雷傲纵然用银子招兵买马,又与蚍蜉撼树何异?”想到此,说道:“皇上,草民不明白,刘雷傲谋反,岂是买几个残兵流寇就能成事?”皇帝道:“这个不是你该问的,朕只能告诉你,此次押贡关乎江山社稷,关乎百姓福泽,却又凶险万分,而且,朕不会派出一兵一卒。”古钺聪心想:“别的不说,只只高进伦手中的十八大门派就不下数万人,他们若要动手,谁护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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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回 宫闱深深18
皇帝又道:“朕也不要你此刻就想出良策,这样罢,你先在宫中住下,什么时候想到办法,立时来见朕。”
古钺聪道:“是。”顿了一顿,又道:“草民还有一事不明。”皇帝道:“你说。”古钺聪道:“草民一介武夫,何德何能,敢为皇上分忧?”皇帝嘿嘿一声干笑,说道:“问得好,朕现在就告诉你,你三年前在少林寺力挽狂澜,可谓是少有令誉,你若振臂一呼,想来总会响者云集。”古钺聪心想:“十八大门派多已归降高进伦,我三年前糊里糊涂杀掉陆守义,是非对错且不说,武林中恐早将此事抛诸脑后,莫说响者云集,只怕是无人回应。”皇帝接道:“据朕所知,你师承少林,与嗜血教素有渊源,和青冥派、霄凰庵也还有些交情?”古钺聪心道:“我一浪荡少年,纵然与嗜血教、少林、青冥、霄凰庵有所交情,他们又怎会听我号令?”皇帝凑近古钺聪道:“这两点都无足为重,最重要的是,你是嗜血教的人,而当今武林之中,除了欧阳艳绝这个老东西,已无人能与高进伦争衡。你没主意,可以问他啊,你没人,可以求他啊,你请他救救朕哪。”
古钺聪更是惊骇:“皇上所以召见我,原来多是因为教主。”又想:“我已离开神教,还有何脸面回去?”说道:“草民已被教主逐出……”皇帝打断道:“逐什么逐,朕告诉你,你就是闯下天大的祸事,老东西也一样会心甘情愿给你收拾烂摊子。”古钺聪想起这些年在烟波苑的日子来,心下涌起阵阵暖意。
皇帝站起身道:“好了,朕交代你的事,你好好想想。”顿了一顿,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