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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回 漏液惊变6
刘雷傲不语,过了片刻,问道:“那你说说看,这个姓古的小子怎么样?”
郑伯道:“皇上高瞻远瞩,能想出让姓古的小子押送拜月贡的妙计,那小子不过一乳臭未干的稚嫩少年,江湖中的无名鼠辈,奴才的探子报说,押贡的事,那狗脚皇帝也只是让他自己想办法,并未派一兵一卒与他,到时候莫说十二大门派合力,便是随便一个门派也能拿下拜月贡,助皇上早日登基。”
刘雷傲哈哈一笑,说道:“起来说话。”郑伯如逢大赦,连声谢恩,战战兢兢起身,但他方才心中惧怕,又跪了许久,此时双膝已酸软无力,脚上一使力,不由得一交坐倒,又忙扶着椅腿慢慢站起。
刘雷傲道:“不过,这小子年纪虽轻,武功在武林中却是罕有其匹,他虽然很少在江湖露面,然三年前武林大会之上,也是立了功的。”
郑伯道:“皇上大可放心,三年前,那小子才十岁,事情过了这么久,谁还记得这许多,奴才以为,皇上,凭他一人之力,武功再高也抵挡不住皇上百万正义之师。”他见刘雷傲喜欢听任叫他皇上,不管合不合宜,皇上总不离口。
刘雷傲满脸红光,说道:“你可还记得三年前,拜月贡是怎样运到京城来的?”
郑伯道:“三年前白苗凤使了一个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之计,骗过龙虎镖局等江湖好手明火执仗的抢劫,这才侥幸将拜月贡周全运到京城。”
刘雷傲道:“那你猜一猜,这一次这小子要耍什么花招?”
郑伯一怔,这一节他从未想过,一时也答不上来,刘雷傲见他一脸惊恐,说道:“谅这小子也耍不出什么花招,不过倒要好生防着欧阳艳绝这老东西,我料这老东西一定会纠集江湖闲散门派,以助古钺聪押贡。这样,你派人连夜赶到流云山庄,让高进伦即刻整顿兵马,一旦见到有人敢前往嗜血谷驰援,决不可姑息,还要做出点样儿来,让所有人知道勾结魔教,跟武林盟主作对的下场。”
郑伯唯唯领命,刘雷傲又道:“郑爱卿,还有一件事,要劳你去办一办。”
经方才一吓,郑伯听到“郑爱卿”三个字,直觉“皇上”现在对自己宠爱之极,别有优待,说道:“皇上尽管吩咐。”
刘雷傲道:“朕做事,向来喜欢天衣无缝,如今朕虽然兵权在握,但聂贵妃和他手下的侍卫奸党,却是不得不防。”
郑伯皱了皱眉,说道:“卑职驽钝,还请皇上明示。”
刘公公道:“你即刻传出话去,就说宫中很多人看到聂贵妃与古钺聪夜夜私会,必有奸情。”
古钺聪闻此,心下大是惊骇,忖道:“且不管我和聂贵妃是不是……此话要是传到皇上耳中,那可大事不好。”
郑伯一听这话,大叹一声,说道:“皇上妙计,那聂贵妃年轻美貌,水性杨花,皇帝老儿却已年老体衰,无力应付,他听到这话,一定要气得半死,他们一乱,我们就更容易得手了。”
刘雷傲点了点头,伸手拍了拍他肩膀,说道:“郑爱卿,待此事告成,朕要重重赏你,不知你想做封疆大臣,还是直隶总督?”
郑伯给他这一拍,只觉骨头也酥麻了,忍不住双眼泛光,满擎泪水,险些没哭出来,说道:“卑职谢主隆恩,卑职沐皇上恩光之宠渥,享皇上符禄之丰盈,定当死而后已以酬皇王之巨泽。卑职一文华殿大学士,手无缚鸡之力,还是做直隶总督好了。”
刘雷傲也不管他满口酸腐,一挥手,又躺下了。郑伯方经一死一生,脸上仍是冷汗不止,心下却早已心花怒放,跪在地上磕了三个头,欢欢喜喜退身而出。
古钺聪听完两人说话,也是满头大汗,见刘公公复又侧身睡着了,这才悄悄退了开去,趁黑回到英武殿。
虽奔忙了半夜,仍全无睡意,躺在榻上翻来覆去想着如何避开刘雷傲的耳目让哈将军父女相见,想了一会,只觉此事虽然难办,但只要格外谨慎些,也非全然不能,难的是如何将拜月贡完完整整运送回京,眼见月上中天,仍是毫无头绪。他从榻上坐了起来,点亮了蜡烛,想道:“拜月贡一旦从通天府出来,十二大门派就会动手,通天府至此数千里,就算皇上派出兵马护贡,也难保无虞,我和白伯伯势单力薄,如何方能不负重托?”又想:“拜月贡若得武林好汉相助,或还有一线冀望,少林、青冥、霄凰庵不肯加入武林盟,太乙北斗陆行云卧薪尝胆数载,只要待时起事,却不知他们肯不肯与嗜血教联盟,驰援官府?”想到此,又叹了口气,接着忖道:“就算少林、青冥、霄凰庵、太乙北斗和嗜血教肯捐弃正邪之分,加起来也不过三四千人,如何对付武林盟两万人?”
在屋中辗转几圈,吹掉蜡烛,又坐在榻上想了半晌,仍是一无良策,想起西北百姓因穷苦而暴乱,宫廷之中亦是剑拔弩张,忍不住自言自语叹道:“皇上啊皇上,这江山就快保不住,纵然将拜月贡运送回京,又有何用?”
这话本是不经意间说出,但他说到此,身子突然猛地一震,脑中闪过一道亮光,他霍一下站身起来,一掌重重拍在木桌上,忖道:“既然拜月贡押送回京也没用,那还押它做什么?要是能将拜月贡留在通天府,那便不必担心贡物被劫,如此一来,敌强我弱又何妨?此行千里万里又何妨?刘雷傲劫贡诡计岂不是不攻自破?”想到此,不由得欣喜得险些跳起来,举目一望,才发现东方已渐泛白,古钺聪知此事干系重大,须思量周全,从长计议,当下复又躺在榻上,来来回回将此事想了数遍,直到眼皮抬不起来,才缓缓睡去。
醒来时,已是日上三竿,径直来到大厅,只见欧阳龙儿和白苗凤、黑万通已在大厅说话。黑万通见到古钺聪,丢下酒碗急急忙忙走过来握住他手,说道:“古兄弟……古大人,大恩不言谢,救命之恩无以为报,从今往后,万通只听三个人的话,一个是王爷,一个是哥哥,还有一个就是你,来来来,请坐,怎样?昨晚睡得可还好?要不要喝些早酒提神?”说着提起一个酒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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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回 漏液惊变7
古钺聪心绪甚佳,见桌上放着两个酒坛,一个已然翻倒在桌上,黑万通显已喝下整整一坛,笑道:“万通叔叔,这次押送拜月贡,你也要去的罢?”
黑万通一愣,瞪大眼道:“怎么不去,我当然是要去的。”
古钺聪道:“那你须得把酒戒了。”
黑万通一听戒酒,喉头忍不住上下一动,嘿嘿一笑,说道:“古大人,你有所不知,这喝酒的人要是没酒喝,打架也没力气,要是喝了酒,一拳下去,管他是牛是虎,也就活不成了。”说着又举起酒坛狂啖一大口。
古钺聪笑着摇了摇头,望了一眼白苗凤,想向他请教昨晚的想法,转念又想:“白伯伯行事素来谨慎,然此计大胆之极,他绝然不会答应,不若,先求得皇上应允再说。”想了一想,说道:“白伯伯,我想见皇上。”
白苗凤看了看天时,说道:“皇上早朝已毕,此刻要见,恐怕不大容易。”
一语未毕,只听门外一甜润声音道:“谁要见皇上啊?”只见一丽影从晨光中盈盈而来,正是聂贵妃。
古钺聪望见她,忙将目光移开了,仍有些不大自在,直到白苗凤黑万通等人均下跪参拜,他才跟着跪下。
众人行礼毕,聂贵妃道:“本宫本是想看看有什么能帮上大家,没想到来得正是时候。”
古钺聪道:“多谢娘娘挂怀,卑职有事想上覆皇上。”
聂贵妃道:“这个好办,我这就带你去见。”
黑万通道:“都着什么急,吃了早饭喝了早酒再去不迟,”说着使劲摇摇头,望着天道:“怎么忽然天黑……黑了,莫不是……是要下雨了?”一屁股坐在木凳上,硕大的脑袋也重重磕在桌子上,人事不省。
古钺聪道:“白伯伯,万通叔叔嗜酒如命,只怕要误大事,他向来听你的,待他酒醒,你劝他一劝。”
白苗凤面有难色,说道:“我和他做兄弟几十年,他一向都是听我的,独独喝酒这事……要不,大人就不让他去了。”
欧阳龙儿道:“要他戒酒么,这有什么难的,这事儿包在我身上。”
众人均知欧阳龙儿古灵精怪,鬼主意极多,此事说不准她果有办法,古钺聪道:“你有什么主意?”
欧阳龙儿做了个鬼脸,说道:“天机不可泄露,总之,我包管你见完皇上后,他再不会沾半滴酒水。”
众人相顾愕然,古钺聪却十分相信,说道:“那好,此事就交给你了,办成了算你一功。”对聂贵妃道:“娘娘,我们走罢。”说罢,又忍不住看了一眼欧阳龙儿。聂贵妃嫣然一笑,说道:“我在门外等你。”众人也退了下去。
古钺聪拉起欧阳龙儿的手,说道:“我去去就回。”
欧阳龙儿嫣然一笑,伸出一只手抚着他面颊,最后在他唇上轻轻一按,柔声道:“我早都说了,绯烟宫的事以后绝不再提,你去罢,或许,你心里还有些话要对她说。”
古钺聪道:“我没什么话说。”
欧阳龙儿道:“或许,她也有话对你说,其实啊,有些事说开了,反而没什么,藏在心才会作怪。”
古钺聪见她如此洒脱大度,望着她眸中情意浓浓,胸口一热,点了点头。欧阳龙儿接道:“马上就要启程去西北了,这一去少说也得两个月才能回来,我要好好拾掇几件像样的衣裳,你看看,你这袍子衣袖都磨坏了,我让钟管家赶紧去买两件。”说罢,又道:“玲珑姊姊一日三顿饭我会照料,你不要分心误了大事。”
古钺聪忍不住将她双手紧紧捧在掌心,说道:“龙儿,待此事一过,我们就成婚,好不好?”欧阳龙儿痴痴望着他,过了片刻,方说道:“当然好,我欧阳龙儿这一生一世,除了你还能嫁给谁。”古钺聪一把将她搂在怀中,欧阳龙儿笑着道:“快走罢,别让她等久了。”
古钺聪出来,和聂贵妃相望一笑,径向上书房走去。古钺聪记得欧阳龙儿的话,忖道:“是时候把话说清楚了。”见聂贵妃总是笑而不语,好像有很多话要说,又像不过是领古钺聪去见皇上,她如此做,是为押贡一事,为皇上分忧,仅此而已。古钺聪几次欲张口,却不知道该说什么,从哪里说起。如此一来,愈发觉着尴尬。
不久,两人到了一条罕有人迹的湖堤上,正前方一块木匾上篆刻着“静蒲荷”三个字,笔势婉约而不乏遒劲,颇有汉魏遗风。两人穿过一座假山,到了木桥之上,放眼望去,湖岸垂柳郁郁芊芊,湖中好大一片残荷,微风徐来,水波不兴,却有阵阵馨香飘来,吸入鼻息之中,让人心醉。两人不由自主驻足观赏,聂贵妃望着满湖荷花,终于开口道:“古公子,你怎么不说话?”古钺聪道:“我不知该从何说起。”聂贵妃面上盈盈微笑,仍是远望湖面,说道:“你怨我么?”古钺聪道:“草民不敢。”聂贵妃道:“你知道我问的不是敢不敢。”古钺聪道:“最初,我怨我自己,但现在,谁也不怨了,那几日,是我最糟糕,也美好的回忆。”聂贵妃将目光收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