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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波不由得愣住,只见一道人影从马腹之下翻身而出,对她喝道:“还不快走!”
来人正是龙溟,他一边说话,一边一刀结果了一匹陷入疯狂的伤马。
谢沧行与凌波立刻反应过来,急忙翻身上马,三人突围而出。
这一切都发生在很短的时间内。
在疾驰而过的瞬间,谢沧行看见了术里的脸,那上面闪过了震惊、疑惑和恐惧,他下意识地用夜叉语呼喝了一句什么,又迅速收住,谢沧行无法听懂。
但是弓箭手们却懂了——尽管命令只说出了一半。他们立即收起了弓箭,箭雨如来时一般突然地消失不见,现场只剩下一片人喊马嘶之声。
术里不敢置信地瞪着三人离去的方向,心里隐隐有些后怕,他们铁鹞骑中神箭手的能耐,他是很有自信的。可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龙溟竟然会从天而降,冒着这么大的风险,来救一个他一直最为忌惮的人。
难道真的就是为了一个汉人女子吗?
他不由得紧紧地攥住了拳头。可他不知道的是,龙溟会来是为了凌波,更是为了曾经许下的那份承诺。
有人不明就理,凑上前去犹犹豫豫地问道:“大人,我们追是不追?”
术里的表情几度变幻,冷冷回道:“追!为什么不?”语毕,拂袖而去。
众人即便再迟钝,也能觉察出上司心情不佳,皆不敢再问,连忙制服马群,迅速跟了上去
正文 章三十六 风陵难渡(4)
那边厢,韩师傅并不知晓“上官彦韬”与夏侯瑾轩他们之间微妙的关系,只道是他们担心同伴下落,语气颇为遗憾地说道:“事情没这么简单。”语毕,他掀开了鬼王一边的袍袖,露出一只枯瘦如柴的手来。
见到这只手,夏侯瑾轩不禁小退了一步,仍是心有余悸,紧接着又突然“咦”了一声,他明明记得那两只鬼爪都泛着诡异的铁青色,为何现在却又变得苍白如纸了?
见状,暮菖兰的神色登时变了,她看向韩师傅:“我记得,鬼王这爪子除非打到了活物身上,否则掌上的颜色是不会褪的?”
韩师傅点点头:“不错。所以那个杀了他的人,不论是谁,就算不死,也得是重伤。”
夏侯瑾轩和暮菖兰面面相觑,嗫嚅道:“莫非……莫非是……”“同归于尽”四个字在舌头上绕了一圈,还是忍住了没说出口。
暮菖兰叹了口气:“算了,真相如何,靠猜是猜不出来的。以后有机会……”
话未说完,只听得几声破空之声,紧接着船家啊的一声惊呼穿过了层层木板。
甲板上,一面白帆刷地落了下来,剩下的单帆失去平衡,船身突然一震,左右摆荡起来。
四人纷纷跑上甲板,奔到船舷边向后看去,只见一艘三层楼高的大船缓缓逼近,四面大帆鼓涨着风,无数支船橹像蜈蚣的腿一般迅速游动着,本已算得上庞大的渡船在它面前竟显得小巧玲珑起来。
夏侯瑾轩心中暗叫不好,这样下去迟早要被追上。本以为已经虎口脱险,看来硬仗才刚刚开始。
他连忙对船家喊道:“快!咱们把货物都扔掉!”
闻言,船家不禁犹豫起来,他这渡船生意以后怕是不敢做了,要是再把货物丢了,可怎么过活?
还是暮菖兰机灵,立刻想通了其中关节,说道:“这位是明州夏侯家的大少爷,你只要照办,少不了你的好处!”
船家上上下下扫了他们几眼,嘟囔道:“得了吧,我还江陵皇甫家的少爷呢!”
“你……”这下暮菖兰也愣了,事到如今,他们有什么凭证让人家相信?
这时,沈天放越众而出,从怀中掏出那枚义军令牌,放到船家眼前晃了晃:“这你总该认得吧?”
船家握住一看,立刻变了副脸色。南来北往讨生活的,哪个不是练就了一副墙头草的好韧性?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哪边也不会得罪,这样生意才能做的长久。
沈天放把令牌往他手里一拍:“先押在你这儿,拿到了赔偿你再还我。”
船家连忙点头,吆喝着伙计们开始扔货物。
夏侯瑾轩愣了愣,突然间有些明白了,自己曾经嗤之以鼻的世家少爷的身份,有时候竟然是这般重要。不能证明自己的身份,就没有人会听自己的话。
多么令人悲哀的现实!
不过,这实在不是伤春悲秋的时候,他连忙要来几个人手,指挥他们重新挂起了风帆。
只要撑到了义军的地界,一切都好办了。
可是,尽管他们想尽了各种办法,两艘船之间的距离还是越来越短。
暮菖兰愁眉紧锁地看着紧追不舍的“蒙冲巨舰”,沉吟道:“不行,这样下去我们还是会被追上。”她突然灵机一动,“不如,我们来个金蝉脱壳,偷偷跳水,潜到岸上去!”
“这……”夏侯瑾轩其实也想到了这法子,可却有些犹豫,一来,若是这艘船被追兵追上,而他们却不在,会不会害死了船员和旅客们?二来,他们一旦下水,万一被发现,可就更难逃脱了。
不过,比他更早出言反对的是韩师傅
正文 章三十六 风陵难渡(5)
只见他把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不行不行,绝对不行!水流这么急,我可不要陪你们做水鬼!”
沈天放奇怪地瞄了他一眼,突然明白了过来,这位在地下横行无阻的家伙根本就是个旱鸭子!轻嗤一声:“那还不好办?就像你常说的,咱们各走各的。”
“不行!”夏侯瑾轩连忙摇头,“不能留下韩师傅一个人。”
沈天放哼了一声,倒是没反驳,想来早就料到这个结果。
“罢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暮菖兰叹气,“与其往下游走,不如尽量靠岸吧,若是能上岸,兴许逃得掉。”
夏侯瑾轩点头,正要去吩咐船家,只听一道熟悉的声音顺着风从上游飘来:“小兰,不要再固执了。你知道该怎么做。”
夏侯瑾轩一震,猛地探身向后方看去,追兵的楼船仍在不急不缓地迫近着,船头,隐约有几道人影或站或坐,看不清面貌。
说话人正是暮檀桓,仍是中气不足的声音,但却能清晰地传到每一个角落,若无深厚的内力不可能做到。
夏侯瑾轩没有想到来追捕他们的,竟然是暮家的人,不由转头担忧地看向暮菖兰。
暮菖兰怔了怔,坦然地接受投向她的各色目光,淡淡说道:"看我作甚?该干什么干什么。"夏侯瑾轩关切道:“暮姑娘,是……暮大哥?”
暮菖兰不作声,算是默认。
气氛一时尴尬,不过众人都识趣地没有说话。大概也都明白,这时候敢惹暮菖兰,多半无法全身而退吧。
这时,就听暮檀桓又开口了:“小兰,你真的不顾你的亲人了么?”语气中带着点哀伤、带着点祈求。
暮菖兰原本故作镇定的脸上霎时露出了诧异之色,哥哥何尝有过这般示弱服软的时候?在她自小的记忆中,暮檀桓一直都是冷淡的、严厉的,无论发生多么严重的事情,都不会有一丝一毫改变——因为他的身体经不住太激烈的情绪波动。
她突然觉得一阵心慌,哥哥不会是出了什么状况吧?当时话虽说的决绝,但那毕竟是血脉相连的至亲,又怎能真的毫不在意?
她连忙摇头甩去这不祥的预感,以暮家的实力,就算对手是枯木,也足以与之周旋。
“暮姑娘?”夏侯瑾轩试探性地问道。
暮菖兰勉强笑笑,仿佛在说服自己一般回道:"没事,能有什么事呢?早都是决定好的了,事到如今,还有什么好说的。"可她越是这样说,夏侯瑾轩的不安就越是深重。
这时,暮檀桓的声音再度传来:“小兰,你知道,我们的时间不多了。若不是别无他法,我又怎会这般逼迫于你?”他格外加重了“别无他法”四字,似乎别有深意。
暮菖兰登时如遭雷击般呆立当场。
“暮姑娘,你怎么了?”夏侯瑾轩不明所以,既忧且惧地问道。
然而暮菖兰却没有回答,脸色却在一瞬间苍白如纸,那种表情,就好像她最恐惧的事情终于成真了一般。
她下意识地回头,想要寻找谢沧行的视线。她也说不清这一瞬的冲动是从何而来,她只知道,不知从何时开始,不论陷入怎样危险的、麻烦的、迷茫的境地,哪怕是生死交关,只要他在,心就定了,似乎就没什么好怕的了。
可等到回了头才发现,那个人却不在她身边。
“小兰,你也不要逼我啊!”暮檀桓的叹息幽幽传来。
韩师傅一头雾水地看着他们。沈天放却是再也按捺不住:“这到底怎么回事?你们暮家在玩什么花样?”
“沈公子,”夏侯瑾轩连忙陪笑着打圆场,“这其中缘由不如待脱险后再分说吧。为今之计……”
他还待再说,却被暮菖兰伸手止住。她的语气云淡风轻:“也没什么见不得人的,我这就告诉你便是。”
“暮姑娘?”夏侯瑾轩惊讶地看着她,暮家的秘密,岂是这般轻易就能说与人听的?
就在他心生疑窦之际,暮菖兰突然发难,只见眼前绿影一闪,沈天放一声惊呼,还来不及反应,就被她用剑柄击中了后脖颈,眼前登时一黑。
“暮……”夏侯瑾轩的惊呼只迸出了一个字,暮菖兰的剑峰已经抵在了他的咽喉
正文 章三十六 风陵难渡(6)
变故遽起,夏侯瑾轩却只是平静地看着暮菖兰:“暮姑娘,我本来就不是你的对手。但你确定要这样吗?我不懂暮大哥在暗示什么,但我知道敌人不可能轻易让你们称心如意。”即便在如此不利的局面,他的眼中仍充满了不屈的斗志,“你明明知道的,这只是个陷阱。”
暮菖兰抿唇不语,忽然转向韩师傅,冷冷道:“这里没你的事了,你走吧。”
夏侯瑾轩怔了怔,幽幽叹了口气,再也不说话了。
韩师傅皱了皱眉,脑子里混乱已极,实在想不通这一群人的纠葛怎么这么复杂。
“我真是被你们搞糊涂了!”他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说的,"早知道就不该趟这趟浑水,唉,以后我还是老老实实干我的老本行吧。"在这样紧张的时刻,夏侯瑾轩竟然忍不住笑了,好心地不去揭穿他地所谓"老本行"也没有老实到哪里去。
他这一笑,倒让韩师傅更蒙了,抓了抓头发道:"得,我不跟你们搀和。"他翻出火石烟草,一副要走到别处抽旱烟的模样。
可他刚走了几步,又折了回来,口气极度无奈:“唉,我是不想掺合,可是小少爷是好人呐!我可不忍心。”韩师傅以一种看迷路孩子的目光看着暮菖兰,“我说这位姑娘,人非草木孰能无情,我都不忍心,你就下得去手啊?”
暮菖兰怔住:"我……"
夏侯瑾轩看她有所松动,不由得也燃起了生志,温言劝道:“暮姑娘,暮大哥的苦衷我可以理解。如果以我一人性命真能救得了大家,我又何尝不肯呢?可是,只怕与虎谋皮,终会换得个陪了夫人又折兵的结果啊!”
暮菖兰幽幽地叹道:“如果我要拿你换的,是瑕妹子的性命呢?”
夏侯瑾轩一下子呆住了,万万没想到还能牵扯到瑕的身上,可看暮菖兰神情,却半点不似在说谎。
他登时有了荒谬之感,之前所有的气定神闲全化了泡影:“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暮菖兰不答,只喃喃重复道:“你只告诉我,若我要拿你换妹子的性命,你给是不给?”
夏侯瑾轩苦笑,忽然一声长叹:“那好吧。”面上忽然染上了绝望和认命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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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随平野尽 江入大荒流。马蹄踏着春日里新萌发的嫩芽,一路疾驰而过。
恢弘壮阔的景色飞速地从两侧掠过,可马上的骑士们却没有余暇多看一眼。
虽然三人都很想尽早脱离夜叉的势力范围,但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