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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语气好似在说今日的天气,暮菖兰却听得目瞪口呆:“你……大言不惭!好啊,你们净天教野心不小啊!就不怕我说出去?”
枯木笑道:“暮姑娘说笑了。在想好如何回答‘从何得知’之前,你怎会自找麻烦?”
暮菖兰冷冷一哂:“若是你们失败了,我岂不血本无归?这种生意,谁会答应?”说着毫无预兆地拔剑出鞘,剑锋直指对方咽喉。
这一剑快如闪电,又毫无预兆,根本无从躲闪,然而那剑尖就在刚刚触及肌肤的刹那,倏然停滞。枯木目光微微一动,便再无其他变化,好整以暇地问道:“暮姑娘此举何意?”
“不如,用你的命来换我要的东西,如何?”暮菖兰的目光冷若冰霜,“你莫非想说,你死了,那秘密就没人知道了?哼,别以为我没有让你生不如死的法子!”
枯木低低的笑了,那笑声听起来让人不寒而栗:“不愧是史上最好的刺客创出来的剑法,这惊虹一剑,又有谁能抵御?暮姑娘,你真以为我会毫无防备地来与你这样的对手谈判?”
暮菖兰皱起眉:“什么意思?”
枯木瞥了瞥指在咽喉上的利剑:“我已经交代过,若我身上多了哪怕一点小伤,你要的东西就会被即刻销毁。我劝你最好小心点,这剑,可有点近呐。”
暮菖兰下意识地将剑尖往后缩了一寸,随即眼中厉色一闪:“大不了玉石俱焚!我只当没遇着这一桩事!”
枯木又笑了:“暮姑娘当真舍得?”随即无奈似的一叹,“好吧,我让一步,纵然事有不成,只要你遵守约定,最迟两年后,我也会把报酬全部给你。”
暮菖兰沉吟半晌,如出剑一般突然地收了剑,一皱眉,语气颇为不屑:“你也真奇怪,费这么大力气就为了看住几个毛头小子……再说,夏侯家的少爷有什么好盯的?要盯也该盯着欧阳门主才对。”话是如此,但背后真意却是,如果可以,她并不想出卖朋友。
枯木淡淡地扫了她一眼——暮菖兰敢肯定这张面具下一定是带着冷冷嘲讽的笑,轻描淡写地开口道:“欧阳英用不着你盯。”
暮菖兰心中一寒,这净天教究竟有多神通广大?
枯木偏头沉吟片刻,又道:“欧阳英不提也罢……倒是那个上官世家的范福,你也帮我盯着吧。”
暮菖兰木然点头,已没有了讨价还价的心气。
枯木满意地笑了:“放心,暮掌柜跟我交易,是不会后悔的。”
正文 章十六 山村奇案(7)
夏侯瑾轩几人四处查探一番,在约好的村头大树下集合。凌波到的最晚,她到时,另三人已交换过信息。
“让各位久等了。”她说道,“所幸中毒之人不算多,已皆无大碍。”
“中毒?”龙溟一挑眉,“已经可以确定是中毒了?”
凌波点点头:“是。但……”她似有些疑惑地皱起眉头,“天星草其毒甚剧,只需少量便可致人死地,可我看村人中毒都很浅,只有已故的几位不知情形如何。”话至此处,凌波幽幽一叹,心情不由得沉重起来。
龙溟立刻会意,安慰道:“即已尽力,便无需自责。当务之急,理应找出源头,以免危害他人。”
凌波嗯了一声,龙溟又道:“已故几位,可需确认清楚?”
“这……恐怕不妥吧?”夏侯瑾轩反驳道,“既已入土为安,还是莫要再惊动为好。”
龙溟一怔,这才意识到自己犯了想当然的错误,未顾及汉人习惯,忙解释道:“夏侯少主说的是。我只是担心这毒埋在地里,会否留下祸患。”
凌波说道:“这倒无需担心。天星草虽然厉害,但入土时日久了,便能自行消解。”
“如此甚好,”龙溟说道,“依我看,现下启人疑窦的问题尚有两个,一是为何中毒者都正当壮年,而老人幼童却都无事。”
凌波摇摇头:“这点我也百思不得其解。”
“第二点便是天星草的来源。”龙溟续道,“据村民所言,最先发病的是村东李家。但第二个发病的,却又在西北方。”
“是的。”夏侯瑾轩会意,“我也曾怀疑这毒源来自东方,再向他处蔓延,但发病的顺序却毫无规律可言。”
凌波凝眉思索,说道:“关于来源……天星草之毒在土中不难消解,在水中却未必,因而我首要怀疑的便是村中水源。然我已试过村中井水,并无异状。”
“水?”瑕心念一动,“井水没事,那河水呢?”
夏侯瑾轩回道:“此处山泉皆赖融雪,要再过些时日才有。倒是山那头的谷地较为温暖,或许还有活水。”
“若瑕姑娘不放心,我可以前往一观。”凌波说道。
瑕连忙摆手:“哎,我就是这么一提。”
“我倒认为值得一探。”龙溟说道,“我曾听村民提起,山阳谷地因四季如春、风景秀美,乃是一柳姓大户人家的庄园,因主人畏惧战乱,望风而逃,如今已是人去楼空。”
夏侯瑾轩眨眨眼,满脸不明所以:“这其中有何可疑之处……还请上官公子指点。”
龙溟笑道:“听说那柳家也算富甲一方。俗话说,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仓卒之际举家南逃,所遗财宝珍玩必然不少。云坪村说近不近,说远却也并非不可达,村人难免起些贪念,翻过山去,趁夜捞些油水。即便柳家留下几个仆役家丁,哪里看得住?”
夏侯瑾轩呆了呆:“会有此事?不如,我们先去问问村人,也免得白跑这一趟。”
龙溟不禁失笑:“问是问不出的。此事毕竟不光彩,更何况村人也怕万一柳家回返,算起旧账要吃不了兜着走,就算做了,谁肯承认?我看,我们还是眼见为实吧。”
夏侯瑾轩怔愣片刻,应了下来,于是几人又向村人细细打听了柳家庄的位置和情形。
一年多前,柳家听闻萧关既破、关中已失,巴山成了蜀中的最后屏障,当即就想逃走,只是舍不得偌大宅院和金银珠宝,好一番收拾变卖,便耽搁下来;后来折剑山庄振臂一呼稳住了局面,又起了观望之心。
月前又听闻折剑山庄召集武林大会,摩拳擦掌要和敌人硬拼,柳家人登时吓得肝胆俱裂,再不迟疑,带着收拾好的财宝,卷铺盖走人,只留下几个管事和仆人。主人不在,这几人也惫懒起来,到了该收租的时候,也不见有人来。
不知是否是先入为主的原因,夏侯瑾轩总觉得村人在听到柳家的名字时,目光有些闪烁,语气有些心虚。如此看来,上官公子的猜测纵然不中,却也相差不远。
不过,这柳家在村人中的口碑并不好,典型的为富不仁的地主嘴脸,经常以各种手段占佃农的便宜,据说待佣仆也极为苛刻。夏侯瑾轩这才心下稍安,心说柳家这也算是因果报应,吃点亏也理所应当。
当他陷入自己的思绪时,龙溟却感受到身后有一道视线正盯着他们,回头一看,一名少年人插着手,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从阡陌间走过,只可惜装蒜的本事显然有待加强。这少年一看就是游手好闲、欺善怕恶的泼皮模样——每个村里总免不了有几个这样的人物。
龙溟玩味地一笑,却没有说破,权当没有看到,同时不着痕迹地瞟了眼凌波,见她似在想着什么心事,竟也没有注意到这形迹可疑的少年,心中略感奇怪,不禁走上前去问道:“道长可是有事悬心?”
凌波一惊回神,龙溟又再问了一遍,她迟疑片刻,摇了摇头:“没什么。”
她方才看到一只苍鹰从山巅掠过,那玄影依稀有些眼熟,仿佛就是她曾在洞庭湖畔见过的那只猛禽,矫健的身手给她留下了太深的印象。凌波暗自称奇,但刚欲看清,那玄影动作太快,已然失却了踪迹。
凌波只觉得这一眼似真似幻,洞庭蜀中万里之遥,这鸟儿怎可能出现在此?多半是自己看错了吧。还是不要说出来,徒惹人多心。
龙溟见她不说,也就没有再问
正文 章十六 山村奇案(8)
四人脚程快,不到一个时辰就来到了柳家庄园所在的谷地。这里果然如村民所说,风景秀美,松竹成林,流水潺潺,如今临近开春,早春的花已经吐蕊,想必再过不久,满谷鲜花开放,定是一番胜景。
几人先验了验谷中河水,并无异状。但凌波见这水势,不禁摇了摇头,说道过了这么些时日,纵然真有人下毒,此时怕是也验不出来了。四人一合计,还是先去柳家庄拜访一番,问问情况。
柳家庄座落在一道缓坡之上,面积极广,重楼次第盘旋而上,甚是气派。
夏侯瑾轩走上前去,轻叩门环唤道:“请问有人吗?”连问了三次,都无人应答。
瑕看得极不耐烦,抢上前去:“你这样没用,看我的!”说着用力砸了几下门环,发出咣咣巨响,夏侯瑾轩忍不住捂起了耳朵。
可即便如此,还是无人应答。瑕回身说道:“看来是没人在。”
夏侯瑾轩哭笑不得:“瑕姑娘,若是主人在家,这样未免失礼。”
瑕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我说大少爷,就算是失礼,你也总得把人叫出来才有机会道歉不是?”
夏侯瑾轩一怔,忽然有种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的感觉,只能摇头叹气。
瑕丝毫未觉不妥,问道:“那现在怎么办?”
龙溟走上前去,笑道:“既然已是不请自来,就索性‘登堂入室’吧。”说着伸手轻轻一推,感觉到门里挂着栓,而且少说也有碗口粗,不禁笑叹,“看来还要做次梁上君子了。”语毕即向门边白墙走去——这墙虽有两人高,但还拦不住他们。
瑕露出一副“正合我意”的表情,心道这样多干脆,一刻也不多等地跟着翻墙而入。
“哎,你们……”夏侯瑾轩徒劳地唤道,求助似的看向凌波,可惜却只见着一个背影,呆了呆,“怎么连道长也……”不禁仰天长叹,难道是自己的常识有问题不成?
夏侯瑾轩只得不情不愿地尾随而上,前面三人正在等他。瑕指着庭院笑嘻嘻地说道:“你看,这院子少说也有十天半个月没打扫了,果然没人。”
夏侯瑾轩四顾看去,这话倒也没错,只见这院子布置十分精巧,虽无荷塘锦鲤,却也是花木扶疏、亭台错落,特别是花木别具匠心,四季都不会寂寞,只是落叶多日未扫,显得有些萧索。
也或许是主人不在,下人便疏懒起来。夏侯瑾轩这般想到,只是没有说出口,随着三人一同向堂屋走去。
堂屋门窗紧闭,看来也有些时日未曾使用。推开大门,门内收拾得十分干净,只略微落了层灰尘。看得出曾有过不少古画珍玩,不知此时都被收到何处,大厅便显得尤为空旷。
几人正想往后院走去,身后忽然传来一阵气急败坏的喝问声:“你们是什么人?到这里来有什么目的?”
夏侯瑾轩和瑕都没料到这宅子内竟然有人,不禁面面相觑,还没反应过来,厅外一人横眉倒竖,大踏步地走了进来,只见其人一身灰布短褂,做平常仆役打扮,身材甚是壮实,一双粗砾的大掌似是做惯了活计,方方正正的国字脸晒得黝黑发亮,此时正用戒备的眼光恶狠狠地瞪着他们四个,仿佛随时要扑上来拼命,只因忌惮对方人多才没有行动。
夏侯瑾轩连忙拱手温言道:“这位兄台勿惊,我等并非歹人,乃是折剑山庄座上之客,今日看此地风景甚美,一时忘形,误入贵庄宝地。来此只想讨碗水喝,顺便问一问路途。不想惊扰兄台,甚感歉意,望乞恕罪。”语毕,一边鞠躬,一边向瑕偷偷做了个鬼脸,仿佛在说,看,你们不听我的,闯祸了吧。
瑕心虚地挪开了视线,可是嘴唇却不服气地微微嘟起。
龙溟与凌波对视一眼,都在对方脸上看到一丝疑惑与半分凝重,但又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