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瑛姑道:“颜公子不过是未出全力而已,其实以颜公子的智谋武功,要活捉天下英雄高手,包括无名氏在内,也不过是易如反掌之事!”
颜峰微微一怔,心想这个女子话中有刺,一定是已经知道自己乃是烦恼峡事件的幕后主持人,只不知除了她之外,是否还有别人知道?
他乃是大好大恶之人,面上丝毫不露神色,微微一笑,道:“区区有意请姑娘守秘,不知其中有没有困难?”
他没有说出请她守秘的是何事,瑛姑已明白他乃是试探自己是否真的知道烦恼峡的秘密,心中忖道:“我如果承认知道,他势必事事都要迁就于我,等如被我所制,我自然不可向他泄露还有别人知道,那样他才不敢得罪于我……”当下应道:“要我守秘毫无困难,这事以后再谈……”
颜峰一听心中登时泛起杀机,决意及早把她杀死,除去后患。
他侧眼一瞥,只见玻姑就站在他身边两尺之处,正如他一样俯首下望,仅须轻轻一推,就可把她推落在二三百丈深的峭壁底下,跌成肉酱。
他心中虽是转动着恶念,可是一点也不急燥,暗中迅快地思索如何才能不着痕迹地把她推了下去,同时又必须出手就成功才行。
他马上就想出恶计,当下口中轻轻惊咦一声,缓缓举起右手,向崖下指点,左手却悄悄贴着胸前,从右胁下伸出去。
他的右手毫不摇摆,因此如果不是低着头瞧看,绝对不会感到他的左手竟然从胁下缓缓伸出来。
瑛姑顺着他的右手望去,没有瞧见一点可疑之物,但也不曾发觉对方的左手已伸手肘旁边,只要再伸过来一点,就可突然发力把她推落崖下。
她为人尖酸刻薄,这时冷冷一晒,道:“我想如果真有值得惊讶之事,恐怕就是看见了玉姬小姐啦。”
她冷不妨提及凌玉姬之名,竟使得颜峰左手伸出之势为之一怔。
瑛姑本想转身走回蓝岳那边,可是她又发觉对方特别的沉默,当下改变主意,故意自言自语道:“玉姬小姐失踪的真奇怪,假如我是无名氏的话,哼,哼,早就把那个冒犯玉姬小姐的人杀死。”
颜峰心头一凛,忖道:“她的口气听起来似乎知道凌玉姬是我软禁住的;我原可杀她灭口,但是万一蓝岳也知道得像她一般多,见她一死,岂不是猜想得到是我下的毒手?再说蓝岳如果没有这个女子,还会不极力追究凌玉姬的下落么?”
正在转念之际,只听玻姑又自语道:“这事也只有我一个人晓得……”
颜峰恶念闪电般掠过心头,左手运足真力,蓦然一拨。
他的手掌还未触及她的身体,那股内家真力已把她撞得向前冲去。
瑛姑尖叫一声,上半身已跌出峭壁之外。她在死生一发之间,顺手一掌向颜峰劈去。
颜峰可不肯避开,免得无言对蓝岳,急急伸手作出疾抓之式,其实掌心又吐出一股内力,疾撞潜迫。
蓝岳和无名氏闻声回顾时,恰恰见到瑛姑在悬崖边缘摇晃一下,便向前仆跌,身形立即从峭壁上消失。
他们也同时见到颜峰伸手急抓,却抓个空,所以瑛姑仆跌落去。
这两人顿时呆住,反而是祈北海和辛龙孙两人立刻跃到崖边。
蓝岳震惊之下,厉声大喝道:“颜峰你也不用打算活啦!”
颜峰已跃开寻丈,冷冷道:“蓝兄可不见得能把区区怎么样……”
蓝岳怒喝一声,迅快纵去,人未落地,已劈出一掌,一股劲风呼啸排空冲去。
颜峰举掌一拍,也发出内家真力。双方掌力一碰,颜峰身形纹风不动,蓝岳却震得退了两尺,方始坠地。
无名氏朗声道:“蓝兄为何速下毒手?”
蓝岳怒声道:“瑛姑一命分明被他所害……”
无名氏道:“何以见得?”活声中已纵到他身边,两眼却凝望着对面的颜峰。
颜峰心中大力惊骇,暗忖这无名氏一出手的话,自己一定难逃公道。但这刻却来不及逃走,当下抢着应声道:“这就奇了,我没曾抓住她,便要为她抵命么?”
无名氏面上不动声色,道:“这话甚是!”但双目仍然紧紧盯住颜峰。
要知无名氏心情甚是微妙,他本来也相信瑛姑的意外与颜峰无关。可是他却因为怀疑凌玉姬是落在颜峰手中之故,所以对他生出一种说不出的仇恨。而此刻越看着他的长面孔,就越觉得可憎可恨。暗暗希望蓝岳说出一个道理,好出手把对方击毙。
蓝岳冷笑一声,道:“试想此人一身武功岂是平庸之辈,怎会连瑛姑的手也抓不着?”
无名氏道:“这话也有道理……”
蓝岳继续道:“假如是无名氏你,我就可以相信真的没有抓到。”
颜峰冷冷道:“别不要脸,乱拍马屁。”
无名氏道:“这样说来,蓝兄之意乃是认为我武功及不上颜兄么?”
蓝岳道:“这倒不是,但我也不是拍你马屁。诚然你的为人与颜峰这种恶毒阴险之辈不同,但最重要的是你虽是武功高强,可是终究阅历不丰,在那种情形之下,便有失手之可能!”
无名氏道:“蓝兄这话很有道理……”
蓝岳接着道:“不但如此,我还有一个更重要的理由,那就是以琅姑的武功,怎会像寻常女子一般失足跌落峭壁?而且看她跌下去时的姿势,无疑是有人用力推她所致!”
无名氏面色一沉,目射寒光,冷冷道:“蓝兄的两个理由已经足够啦!颜峰你也最好自己跳下峭壁,如果能够不死,算你本事!”
颜峰道:“这峭壁高度几达三千丈,只要是血肉之躯,绝元生还之理。我与其跳崖而死,不如与你们放手一拼。”
无名氏踏前几步,大喝一声,举掌疾劈。颜峰也出手抵拒,两股掌力相交,“膨”地一响,颜峰迟了半步。
蓝岳突然跃上来,道:“无名氏等一等,我要亲自杀死这厮,方足以解我心头之恨……”
无名氏横跃开去,让出地方,一面道:“蓝兄可得小心!”
蓝岳运足灭神掌掌力,双掌化为青紫之色,挥动之际,发出凌厉的啸风之声,劲扑颜峰。
颜峰沉住一张长脸,镇静地发招应付。他的招数奇臭怪异之处,不下于蓝岳。
两人出手都迅快异常,眨眼之间已拼了七八招。双方所发出的沉重内力,只激得周围一丈以内草飞石走,声势猛烈之极。
无名氏目下已有无数次搏斗经验,加以一身所学的招数手法,均是当世不传秘技,是以眼力极是高明,仅仅看了他们迅快激斗了七八招,便知此战的结局,将是哪一边得胜。
他低低哼一声,心念转动,转眼向祈辛二人望去,只见他们都凝目瞧着蓝颜二人激战,看那情形,似是当他们尚未跃到峭壁边缘之际,已因这边喝骂对话之声停住身形,转身瞧看,直至现在。
他本想找祈辛二人商量一下,所以向他们望去。目光方自在他们面上一转,忽然见到他们身后人影一闪,不禁大感奇怪,定睛看时,只见那出现在祈辛二人身后的人影,竟是跌下崖去的瑛姑。
无名氏惊讶得嗯了一声,随即反身一跃,落在蓝岳及颜峰之间,双手齐发,左手架住蓝岳发出的招数,右手却巧妙绝伦地攻袭颜峰胁下大穴。
颜峰自料绝非这二人联手之敌,疾然纵退。
蓝岳诧异大喝道:“无名氏你何放出手拦阻于我?”
颜峰听了这话,暗暗松一口气,游目一瞥,恰好见到瑛姑跃了过来,不由得心头大凛。
瑛姑大声道:“公子,公子……”
蓝岳转目一看,双眉大皱,道:“你竟没有摔死在百切峭壁之下?”
他言下之意,似乎不满意她的不死。瑛姑纵落在他身边,陪笑道:“贱妾向崖外倒下之时,施展出金钩倒挂脚法,脚尖钩住崖边的石头,但胸口在石壁上一块突岩撞了一下,几乎把我撞得昏死过去,幸而终于熬住,调息到现在,才能翻上来。”
无名氏插口问道:“你为何翻跌落去?可是颜峰暗中加害?”
颜峰一面凝神聆听瑛姑回答,一面忖度地势,准备奔逃。
瑛姑眼光一闪,已看出颜峰的心意,当下道:“我自己也不知道,只觉得一阵强劲风力猛袭上身,以致立足不稳。”
蓝岳剑眉又是一皱,道:“你自己都不晓得,却教我们如何替你报仇出气?”
夏雪大声道:“既然瑛姑也不晓得,此事只好暂时存疑,日后定然查得出真相。目前还是先下手揭开千古之谜要紧。”
无名氏道:“夏雪的话有理……”说时,从匣中取出玉猫。
蓝岳也取出早已准备好的坚韧细绳,道:“哪一个首先下去?”
瑛姑接口道:“自然应该是颜公子,他如果光是站在一边等我们动手,坐享其成,岂不是占尽便宜?”
无名氏料颜峰一定不肯,接口道:“如果我们指定要他下去,也未免失之公允,倒不如抓阄决定……”
颜峰突然大声道:“不必抓阄,我愿意领先下去!”
无名氏及蓝岳、瑛姑等无不一阵愕然,转眼凝望住这个颜家高手,心中都泛起莫测高深之感。
颜峰举手走过来,伸手取过无名氏捧着的玉猫,一面抓起韧索的一端,迅快地绕过双胁,在胸前打个死结。
他接着道:“但必须是夏雪姑娘充我助手……”
夏雪不敢贸然答允,默默符候无名氏的吩咐。
无名氏缓缓道:“久闻颜公子智勇过人,盛名果是不虚,夏雪你可愿意充他助手……”
夏雪道:“只要你不反对,我就做他助手使了。”
颜峰道:“既蒙夏姑娘允许,请你将径索的另一端缚在身上,一如区区……”
夏雪拾起坚韧细绳的另一头,如言缚好,在胸前打个结,却是活结。
颜峰并不理会,逞向蓝岳问道:“这条细绳可承担得起区区的体重么?”
蓝岳冷哼一声,道:“当然承担得住。”
瑛姑接口道:“此绳经过特制,纵是颜公子那等武学高深之士,一时三刻之内想把它弄断,怕也办不到……”
颜峰微微一笑,道:“那好极了……”说时,从囊中取出一件精钢所制的小巧锁头,道:“此锁乃是区区精心制成,比普通的锁多出一臂,可以锁住绳结,无法解开,现在就请夏姑娘锁住绳结……”
夏雪面泛怒容,道:“你既然不信任我,为何要请我做助手?况且我既不能解开绳结,这条性命岂不是反而操于你的手中?”
衷姑也接口道:“夏姑娘说得不错,刚才无名氏还因你算定玉猫在手,估计大家不敢向你下手,自告奋勇,首先出马,还赞你智勇兼全的盛名不虚。谁知你竟是仗恃这具特制之锁,所以才敢出马!”
颜峰笑了一笑,道:“夏姑娘勿动怒,区区的苦衷,乃是因为姑娘除了无名氏的话之外,还会受令表弟的左右,而令表弟或会受别人影响,此所以此次出马,端的危机重重,是以不能不详加防范,以免有万一之变
他的话人情人理,连蓝岳、瑛姑都无法反驳,无名氏道:“夏雪,你可愿意用他特制之锁?如其不愿,那就换别人下去!”
夏雪道:“我加上此锁之后,性命岂不是操于他的手中?”
无名氏沉吟道:“是啊!似乎也有不妥……”
颜峰微晒道:“区区与夏姑娘无怨无仇,断无加害夏姑娘之理。况且目下你有无名氏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