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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你真心为了我看见你的面貌而必须一死了?”
“是的。”她简短地回答。
“你的面孔为何不能让别人看见?”
凌玉姬道:“不行,因为我知道没法子杀死你,就只好寻死了……”
“这些人可是因看见你的面貌而被你杀死?”
“是的,但只有两个是这样……”
那人忽然大怒起来,厉声喝道:“艰帐,你的面貌既然不能被人看见,何故又在人间走动?”
凌玉姬怔一下,道:“我说的是用丝巾遮住的部分,哪一个要是揭开丝巾,我就非杀他不可!”
那人摇摇头,道:“岂有此理,岂有此理,我偏要揭起你的线巾瞧瞧……”
他突然伸手揭开她面上的丝巾,动作迅快异常,以致凌王姬根本无法躲避。再者她的左手完全麻木,也影响到她的反应。丝巾一旦揭开,凌玉姬的面庞便全部呈现出那人眼前。
她的容貌在艳丽中隐隐蕴含着一股依骨消魂的姑媚,使人看了之后,无法忘怀。
那人不知不觉张开嘴巴,伸出舌头舔唇。凌王姬暗自叹口气,毫无办法。若然此刻口中有毒外的话,就在他初次得睹全貌,惊为天人而愣神舔唇之际,便可用毒针吹射在他舌头之上,这样他死后再也验不出半点伤痕。
那人手指一松,丝巾掉下来,挂在她肩上。凌玉姬连忙用右手把丝巾弄好,恢复遮住半截面孔的原状。
他皱皱眉头,道:“你长得很好看,为何要遗起来?”
凌玉姬低下头,缓缓道:“你不用多问,我如果没有法子杀死你,我就自杀!”
那人现出气愤的样子,道:“我就不信有这等事,冲着你这句话,非让你活着不可,看你有什么法子取我性命……”
突然洞外传来“叮”的一声,两人不约而同地向外望去。转眼上夫一条人影突然从大石下面翻了上来。此人身材高大,断臂砂目,形态十分凶恶可怖,正是那个和无名氏一道坠落纳壑的东海狂人米洛。
他的目光扫过洞中的两人,似是感到十分意外,怔了一下。厉声道:“你是谁?”
那人冷傲地望着他,道:“区区不过是无名之辈,何劳你东海狂人栾洛下问……”
来洛杀气满腔,疾然冲进洞内,“呼”他一拳向那人劈去。那人左手一拍,化开对方凌厉的一拳,跟着举起右掌,作势欲劈。掌心的颜色倏然之间变为紫青色。
东海狂人栾洛料不到对方这等高明,轻描淡写的一掌就化开自己拳势。登时攻势一挫,正要查问此人来历,忽然见到他那变成紫青色的右掌,于是狂笑一声,道:“听说近数年来江湖上出现一个后起之秀,武功深奥,手法诡奇。你这灭神掌虽然算不得惊人绝学,却是一桩极好的记号。你就是那后起之秀蓝岳么?”
那人剥眉横剔,双目发出异光,冷冷道:“不错,区区就是蓝岳,这灭神掌算不算惊人绝学,你试上一试便知分晓……”
东海狂人栾洛厉声狂笑,震得凌玉姬耳中生疼,甚是难受。但蓝岳却若无其事地傲然屹立,架洛试出他的功力甚深,心念一转,道:“若是必要的话,我自然要试一试你的灭神掌。但目下此女杀死我手下二十四疯神,此仇末报之前,决不轻易节外生枝,另行惹事。你与此女有没有瓜葛?”
蓝岳道:“我蓝岳可不是怕你,但事实上与此女的确没有一点关系!”
东海旺久颔首道:“很好,那就请依江湖规矩,暂时避开!”蓝岳想了一想,终于移步走到一边。
东海狂人染洛口中发出刺耳的笑声,举步向凌玉姬走去,转眼已到她面则。
凌玉姬屡经惊怖凄惨的场面,这时反倒变得甚为平静,美丽的眼睛笔直望着对方,毫无一点畏缩惊伯之意。她这等表现,使东海狂人米洛暗中感到甚是奇怪,蓝岳则越发相信她当真想死。
实治举起右手,正要向她劈去,忽然感到一缕微风袭到背后要穴,心头一凛,疾地转身,一拳硬劈出去。独眼一瞥,只见那偷袭自己的人,正是相貌英挺的蓝岳。
那蓝岳暗袭时只不过是个虚势,这时一掌横扫,化开对方拳力,跟着双手齐出,擒拿劈扫,手法奇奥异常。东海狂人来络也是以快攻快,晃眼间一连击出六七拳,拳拳凶猛凌厉。
这两人各自施展快逾闪电的手法,错阳间已换了七八招之多。由于洞内地方有限,而且彼此以快对快,惊险处当真是一羽不能加,脚下简直没有移动的工夫。
蓝岳手法越出越奇,忽而大开大阎,横攻直劈,忽而诡奇毒辣,巧锁神拿。一轮快攻,只迫得东海旺人荣洛只有招架之功而无还手之力。
晃眼又换了七八招,蓝岳似是变化之势已穷,手法陡然一滞。东海狂人栾洛急忙抓住机会,右拳力量陡然排发,“呼呼呼”一连数拳,把蓝岳迫到洞口外面。
蓝岳陡然朗声长笑,双手如风急抓过去。这一招奇奥异常,迫得栾洛回拳自保。但见人影倏然闪动,蓝岳已经从他身侧闪过,抢到内面的位置。
东海狂人栾洛这才知道对方刚才手法忽滞乃是诱骗自己出洞,以便堵截在他与凌玉姬之间,免得自己落败临危之时,拉同她一齐死去。
他最感到震骇之事,便是今日这两场激战,都是他生平罕逢的对手,特别是这个蓝岳,不但手法奇奥精妙,可以比拟那无名氏。而他的内功造诣,更远在无名氏之上。心念一转,立刻趁对方尚未出手之际,猛然一拳隔空劈去,接着电急向峭壁上面纵去,左油一拂,已卷住一条绳索,然后以右手替换向上面急急揉升。
蓝岳随手一掌化开对方的劈空拳力之后,眼见对方遁走,便冷笑一声,仰头看他用奇特的方法深升。
凌王姬突然道:“此处是架洛开辟的绝地,称为绝壑天宇,落在此间,谁也逃不出去!”
蓝岳心中一凛,猛吸一口真气,双足一顿,身形纵起两丈余高,伸手抓住另一条绳索,双手如风般迅速交替向上攀升。
那栾洛转眼已揉升到离崖顶寻文左右,突然低头一看,只见那蓝岳已追到他脚下一丈之内。原来栾洛虽是比他先行动身,但由于只有独手,虽然左臂衣袖操作灵活,总不比双手迅快,是以转眼工夫就被蓝岳追上。
来港狂笑声中,左袖卷在绳上,挂住身躯,右手拉住蓝岳那条绳索,陡然向外面甩去。
蓝岳骤出不意,吃他荡离峭壁,无法可施,只好紧紧抓牢绳子。
栾洛手上真力化为拽甩之势,先向左方荡去,跟着又顾势甩向右边。蓝岳吊在绳子上,宛如钟摆一般,仅仅离开光滑的峭劈尺许,向左右迅急摆荡。
蓝岳咬紧牙龈,双目射出奇光,盯住对方握住绳子使自己摇荡的右手。迅速地转动脑筋,寻思对方一旦运力捏断那绳子时,将如何应付。
转眼间他已被东海狂人栾洛荡了七八下之多,如果换了常人,早就头昏脑涨,掉下绝壑去了。
栾洛开始之时用右手握绳处作轴心,渐渐那只右手尽量移动,增加对方摇荡的幅度,因此轴心移到崖上,蓝岳于是越荡越远。那绳子擦在悬崖边缘,发出刺耳的声音。
蓝岳无法可施,只好紧紧抓住绳索。忽然感到那条绳子虽然幼细,但坚韧异常,似乎不易弄断。暗运指力一试,果然无法捏断。
于是他顿然明白对方的毒计,原来有两个用意,一是荡开自己,焊可以腾出时间向上读升。二是希望这条绳子会忽然松脱,大约上面只套在石头上,十分容易脱出来。
正在转念之时,忽然感到荡得更远,仰目一瞥,只见那东海狂人染治果然放开右手,改抓自己头上的绳子,向上移升两尺余。
他瞧看之际,身形已荡回来,但这一次速度较慢,因为栾洛没有加上力量之故。
蓝岳灵机一触,暗暗运功聚力,觑难时机,突然分出左手向峭壁抓去,他出手迅快准确,虽然晃荡之势甚是急速,仍然一把抓住东海狂人栾治脚下的绳子。他立时松开右手,沿那条绳子迅快地缘攀上去。
他双手并用,转眼已追上东海狂人米洛。这时染治离崖顶只有两尺,只须一振臂就可跃了上去。但蓝岳疾追上来,五指带起几缕劲风,猛扣他脚踝穴道。
来洛急急一据双脚,变成头上脚下之势。可是他的右手握住绳子,来不及腾替出来。只好左臂一挥,袖子急排敌手。
蓝岳朗声一笑,健腕扬处,五指已扣住那只衣袖,指袖相触之际,但感一股奇强劲力震得手腕一阵麻木,不觉暗暗大为震凛,运足内功猛扣下去,只见那只衣袖忽然软瘪,一如泄了气似的。
架格功力敌不过蓝岳,迅疾用双脚钩住绳子,腾出右手,厉声喝道:“以目下的形势,我如用足全力,必可同归于尽,你怎么说?”
蓝岳微微一愣,付度形势,知道他这话并非虚声恫吓,不由得眉头轻皱,道:“你有什么打算?”
菜洛冷冷道:“你是聪明绝顶的人,自然明白我的用意……”
蓝岳缓缓道:“你一向是以凶角狠毒出名,教我如何能信得过你?”
他们附在峭壁上,一面对答,一面运功聚力,形势紧张万分。
东海狂人栾洛口中骂了一声你奶奶的,捏拳头,欲发未发,满面俱是凶厉之气。
蓝岳因在下面,形势不利。是以运功凝神戒备对方拼命,朗声又道:“区区的话料你心中亦暗暗佩服,假使你的意思真是要来个君子协定,彼此罢手伸便安然离此绝壑,则只有一法,那就是我先上!”
来治狞笑道:“你蓝岳在江湖上的名声也不见得很好,虽然你不似我一般随意杀人,但听说你却是个情海恶魔,不知多少女人为你受磨折,因而致死。嘿,嘿,你对女人尚且如此,试问我怎能信得过你?”
蓝岳对他的话也不加否认,冷冷道:“你如果信不过我,就没有办法,我们只好同归于尽!”他眼中透射出坚决的光芒,教人一望而知他心意已决,不能更改。
两人僵持了一阵,菜洛突然厉声狂笑,“呼”地一拳向蓝岳击去。蓝岳出掌一引一扣,迅快无比,先是巧妙地引卸对方拳力,接着疾扣他腕上脉穴。
东海狂人娈洛见他手法奇奥异常,只好缩回拳头,厉声道:“你到底是何人门下?”
蓝岳道:“我出道以来,从不说出师门来历,以免有仗势欺人之嫌,如果你没有本事查出我的家数渊源,那就不必多此一问!”
东海狂人栾洛略沉思一阵,突然道:“我让你先行上去也使得,但下面那个女的归我带走!”
蓝岳决然摇头,道:“不行,我起先惜以为她是个恶毒的人,谁知事实不然,目下我已对她发生兴趣!”
杂洛怒声恫吓道:“你的性命尚且不保,对那女的有兴又诗如何?”
蓝岳不予置答,菜络与他僵持了一会儿,无法可施,只好让步,道:“好吧,你先上去!”蓝岳忖度一下形势,道:“我只右手握住绳子,松开双脚,我马上上去!”
杂洛冷冷笑道:“喻用有一只手;如果用来握住绳索,岂不是任你施为?嘿,我不上这种当……”
蓝岳道:“你既然敢让我先上,自然是信得过我。否则我到了屋上之后,仍可对你加以袭击,有何不同?”
米洛语塞,默然半晌,果真照他的话去做。蓝岳迅快如猿,打另一条绳子疾深上去,擦过来格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