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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王姬道:“那我记着以后不对任何人说就是了,请你相信我!”
美艳夫人摇一摇头,仰首望着天花板,沉思了一阵,缓缓道:“我本已猜出你父亲是哪一个,但你身上竟然没有两颗小痣,却又使我迷惑起来。但无论如何,只要消息传到他耳中,他一定会亲自来此把你要回去,那时候我就知道你父亲到底是谁了!”
她这番话似是对凌王姬说,又似对自己说。凌王姬搭不上胜,游目四项,但见房中所有的家具陈设,无不精美名贵,见所未见。还有许多玩珍首饰之类,散放各处,珠光宝气,眩人眼目。
忽然外面有人敲门,美艳夫人走出内室,只见外间门口站着那个青衣诗婢。
她举步走过去,突然心中一阵激动,伸手按住那青衣传婢的肩头,柔声;“瑛媛,以往我可曾亏待你么?”
那青衣传婢眼珠微转,道;“夫人一向对婢子推心置腹,深恩如海,婢子不知何以为报!”
美艳夫人凝目望着她,寻思道:“这孩子当真城府极深,我这等态度虽是突如其来,但她仍然不动声色。”
那青衣侍婢动也不动,面上不露一丝喜怒之情。美艳夫人心中余波荡漾,叹一口气,道:“你一向只有名字,我觉得不大妥,以后你可对人说姓宋,名字仍用瑛媛。”
那奇在传螺面色忽然颜色变动,连忙低下头去应一声是,掩饰住面上的表情。
美艳夫人仰头凝想了一会儿,又轻轻叹一口气。
那青衣传婢宋琅媛抬起头,面上已恢复原状,道:“启禀夫人,蓝岳已经到府中,曾经和丰都秀士莫庸及神指丁岚动手,先后把他们迫退!”
美艳夫人哦了一声,道:“这人真了不起,但你为何不阻止他们动手?”
宋瑛媛道:“婢子刚好离开暖阁,等到回去时,他正与神指丁岚动手,是婢子把他们分开……”
她点点头,道:“你先出去,把蓝岳带到晴碧馆去,我立刻就来!”
于是她又转身走回内室,凌玉姬注意地看着她,道:“蓝岳来了?”
她点点头,道:“你要见他,是不是?”
凌玉姬摇头道:“不,我希望永远不再见到他!”
美艳夫人大感惊讶,想了一想,道:“那样也好,你安心在此地等候,我不久就回来看你!”
凌玉姬忽然问道:“你的大女儿一向都不知道自己的身世么?”
美艳夫人面包一沉,道:“你以后最好不要再问及这件事!”
她转身走了出去,凌玉姬呆了半晌,便向房外走去。只见房门都没有上锁,心中觉得十分奇怪,便不客气,一径向外面走出。外面却是一座花厅,她举步踏出厅外,只见廊上一片静寂。
这时,她反而有点迟疑不决,心想如果美艳夫人存心囚禁自己,定然派人严密防守。目下从这情形看来,她分明对自己十分信任。
于是,她转身回到厅内,只见对面另有一道房门,便随步走过去瞧瞧。
那房间布置得清雅绝俗,壁上挂着名家的书画,还有琴剑卷轴之属。
她走入内间,只见窗下摆着书桌,文房四宝均全,窗外是个院落,植满奇花异卉。她凭窗外望,忽见~丛树后露出一个人头,把她了骇了~大跳,定睛看时,那人头只不过是有人在树后探首出来,并非悬挂在那儿,这才定下神来。
那人露出牙齿向她笑一下,凌玉姬觉得很是面熟,忽然记起这人正是到客店去的四个汉子之一,并且就是那个要揭开她面上丝巾的人。
只见那汉子眼珠骨碌碌向四面转动,似是查看有没有别的人,神态诡祟神秘。这一来可就把她弄得不敢开口说话,怔怔地望着那神秘的汉子。
那劲装大汉突然一扬手,只见一点白光疾射而到,凌玉姬吃了一惊,赶快闪开。那点白光疾而不劲,打在窗框边,只轻轻响了一声,便掉在地上。
凌玉姬低头看时,原来是一枚小纸四。顿时醒悟,忙忙拾起打开一看;只见白纸上写着:小可华奎,深感姑娘救命之恩,欲效犬马之劳,请姑娘吩咐。字迹甚是潦草,显然是匆忙中写下。
她凝目想了一下,在她感觉之中,那劲装大汉面貌端正,似乎不是诡橘阴毒之八,大概可以信任。当下取起桌上根毫,就在那白纸背面写道:我想离开此地,可有法子?
她将白纸捏成一团,从窗口掷了回去。
那个名叫华奎的劲装大汉看毕白纸,面上流露出为难之容,沉吟一下,突然从树后跃了出来。
此人身法迅快异常,飕地纵火窗内,急急贴身墙上,以免被窗外之人看见。
凌玉姬见他这等举动,心知外面必定另有埋伏,不由得也紧张起来,她为人天生慈爱,时时替别人着想而忘了自我。这时低声急道:“假如你被人发觉的话,后果怎样?”
华奎用手掌在预子比一下,道:“简单得很,这样一刀过去就了结啦!”
凌玉姬忙道:“那多么危险啊,你快点走开吧!”
华奎坚决地摇摇头,道:“姑娘不必为小可担忧,只不知姑娘要逃到何处去?”
凌玉姬道:“我也不知道……”
华奎讶异地瞧瞧她,略一寻思,便:“那么出去再说吧,目下是唯一的机会了!”
凌玉姬这时倒不想冒这个险了,只因她晓得假如被美艳夫人手下发觉的话,她本人多半不会有事,但这个华奎定然逃不了一死。
但那华奎已纵出窗外,转身催她快点。凌王姬生怕他在窗外现身太久,被人发觉,不暇多想,赶紧爬上窗户。华奎眼睛不禁睁得大大,似是想不到她连窗户也纵不出来。
他本想伸手扶她,忽又缩回手掌。凌玉姬跳落院中,华奎立刻转身向树丛走去,她跟在后面,转入村后,这时才发觉树后地方不小,地上还躺着两个劲装大汉。
华奎轻轻道:“他们都被我暗暗点了穴道,姑娘不必害怕……”他一面说,一面向墙上开的一道小门钻出去。
凌玉姬默然跟住他,左弯右转,走得头昏脑涨,好不容易才见他停下步子。
她放眼一望,只见处身在一条冷僻的暗巷之内,四面没有门户,倒不知他打算怎样走法。
华奎向那塔高达文半的石墙指一下,道:“出了此墙,下面就是一条河流,过河之后,翻过河边峭壁,就是天险之地,谁也不敢追来!”
凌玉姬道:“那是什么地方?你何以不怕?”
华奎道:“等会儿再慢慢向姑娘禀告,目下情姑娘伏在小的背上,以便越墙出去!”
他眼中闪动着奇异的光茫,因此使得凌玉姬忽然感到疑心,暗忖这厮会不会借这题目以亲近自己?不然的话,他为何露出奇异之色?再一深想,忽然发觉若果这厮乃是诱骗自己到荒僻之所,才向自己横施强暴,岂不是自取其咎?
她心中疑虑一生,眉眼中便流露出迟疑之色。
华奎突然道:“凌姑娘可是对小的生出疑心?”
凌玉姬虽默然半晌,才点点头,道:“我觉得你的神色有点古怪,所以使我不安起来!”
华奎道:“这也难怪姑娘生疑,小的早就想到姑娘会考虑及孤男寡女的问题,所以心中感到十分不安,因而面色便有点不大正常!”
凌玉姬道:“我听不懂你话中之意!”
华奎道:“因为小的说出一件秘密之后,姑娘定必放心信任,但那件秘密小的实在难于启齿,所以心中甚是不安,神色也因而显得不正常了!”
凌玉姬哦了一声,觉得很有道理,便道:“既然如此,你就不必把秘密说出来,省得心中不安,我相信你就是了。”
华奎征一下,然后道:“姑娘居然肯信任我,小的感激万分,那就请姑娘准备!”
他蹲低身子,凌玉姐望望他宽阔的后背,付思一下,咬咬牙趴伏在他背上,华奎两手抄住她的大腿,提气用力向上蹿去,飕一声已纵上墙头。
凌玉姬忍不住道:“华大哥你的武功真好,背着一个人还能毫不费力地跳这么高!我真奇怪你为何肯屈居厮仆之列?”
华奎长叹一声,道:“小的心中的苦衷,一时也难以说得明白!”
凌王姬听他这么说,不便再问,放眼向前面望去,只见墙下只有数尺石地,过去就是滚滚河水。河流的那一边峭壁耸立,少说也有五六丈高,形势甚是险恶。
地道:“华大哥,我们怎生渡过此河?”
华奎跃落墙下,急急向左方奔去,转眼间已奔出六七文远,然后停步把她放下。纵到一颗大树后面,转眼间已拉出一艘梭形小船。
他把小船举起走到河边,然后才放在水中。这艘船虽然不大,但少说也有数百斤之重,足见华奎育力十分惊人。
他一只脚踏在河岸,一只脚踏在船中,河水虽是急峻异常,但那艘小船动也不动。
凌玉姬走过去,伸出玉手。华奎竖起三指托住她的臂弯,运力一托,凌玉姬乎平稳稳走落船中。
这时她更加被这华奎的一身精深武功所迷惑,只见华奎脚尖一蹬,小船便向河中急射开去。华奎从船中抬起木桨,略一拨划,便即冲到急河中心。
华奎长透一口气,道:“现在就算有人追到,也不用怕了!”
凌玉姬道:“为什么呢?”
华奎道:“第一点,左近没有船只可供渡河之用,等到他们在数里外找到船只,我们早就到达彼岸,翻过峭壁了!”
凌玉姬大感不解,道:“夫人的府第既是背河而建,为何没有准备船只?”
华奎指一指对岸峭壁,道:“姑娘请看,那边都是数文高的峭壁,无路可通!船只要来无用,再说峭壁那边地势险恶,被江湖上公认为有数的天险之一,就算有船只划过去,也无人敢翻过峭壁!”
凌玉姬面上露出迷茫之色,道:“我太笨了,仍然听不明白华大哥你的话!”
华奎道:“这是小的不对,一时没有想起姑娘并非江湖中人,难怪不知夫人府后有所谓九疑天险一事!我们从峭壁翻过去,就可以见到无数断壑危崖,当真是乱石崩云,栈道接天。任何人走了进去,都无法找到出路。”
凌玉姬微微一笑,道:“这样说来只有华大哥一个能够通过这九嶷无险了?”
华奎谦然道:“那也不一定,天下人物多的是,也许认路本领比我更强的人还多的是!不过,到目前为止,就小的所知,的确只有我一个人能够进出自如!”
凌玉姬不觉由衷赞美道:“想不到华大哥除了一身惊人武功之外,还有这种天赋的本领!”
华奎轻轻叹了一声,道:“实不相瞒,小的往昔身列夫人座下四大高手之一,这四人之中,要数小的年纪最轻,天赋最高,可是……唉,不提也罢。”
凌玉姬见他说得十分伤心,不敢再问这事,连忙转回话题道:“华大哥你一定在那九嶷天险内出入过许多次,是也不是?”
华奎点头道:“不错,单就是夫人下令的次数已在十次以上。你大概不晓得夫人一向居无定所,但自从七年前听武林太史居介州提及此地有一口古井,并中之泉用以沐浴,能够青春长驻,容颜不衰。此泉称为‘凝脂泉’。夫人便搬到此地来,大兴土木,修建这一座‘夫人府’。初时她因不放心府后的九嶷天险,故此曾经命小的过去细细勘踏,另外加上小的自己有时兴起过去瞧瞧,次数已难以估计了!小的昔年跟随夫人走遍字内,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