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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捏住她娇软的手臂.并不十件用力,接着有问道:“那个叫华奎的人呢?”
凌玉姬顿一顿才道:“他……他已经死了……”
丰都秀士莫哦了一声,隐隐有点失望的意味。
这时洞外远处传来一下悠扬嘹亮的金铛声,跟着是楚南宫的大喝声,隐隐随风传来。但这两人却似乎不在一起。
丰都秀士莫庸沉吟道:“既然华奎已死,那就不能不回府去啦……”他一面说,一面拉着凌玉娘向洞外走去。
两人走到离洞口只有丈半远时,突然一阵劲风侧枝而至,丰都秀士莫庸右掌迅急拍出,口中厉声喝道:“什么人?”
他右掌拍出之际,身子微微一侧。凌王姬突然抽缩回被他拉住的手臂。丰都秀士莫庸急运内力,五指扣拿她臂上经脉穴道。谁知指上力量发出,突觉凌王姬的玉臂宛如滑不留手的鳝鱼一般,竟然扣不住她的脉穴,心头一震之际,凌玉姬手臂已经脱出他的掌握。
那个从侧暗袭的人,手法神奇,丰都秀士莫庸虽是武林中有数的高手之一,可是此刻因分心对付凌玉姬,以致被对方攻入掌圈之内,迫得他先求自救,已无暇更理会凌王姬。
只听一阵轻微步声响处,凌玉姬已经迅快地跑出洞外。
丰都秀士莫庸失去机先,被那人奇奥的手法攻得有退无进,只有招架之功。同时由于那人网声不响,一时真模不透此人到底是谁?
他退了三四丈远,才算稳住阵脚,这时已经隐隐觉出对方手法虽是奇奥神妙,但时有破绽,双掌上的功力也只有比自己弱。不过他早先因失去机先,况且在这等黑漆一片的地方动手,虽然屡屡察觉对方手法中似乎有破绽出现,却又怕是对方诱敌之计,是以总不敢冒险还击。但目下如果不冒一点险,这场架不晓得要打到什么时候,是以运足内力,候他一掌击出。他这一掌阴辣之极,对方发出一声低哼,墓地纵开老远,隐没在黑暗之中。
丰都秀士莫庸怒骂一声,急急向洞口奔去。敢情他已从那人哼声听出竟是夫人府内的下人华奎。这时唯恐凌玉姬走远,追赶不上,故此无暇理会那华奎,用足脚下功夫,急急奔出洞去。
他出了洞外,放目一瞥,四下只有怪影幢幢,凌玉姬已不知从哪一方进掉。他方自迟疑寻思追或是不追,要追的话,可能连影子也摸不到,连自己也陷身在这乱五山中。不退的话,虽是绝对无法擒获凌玉姬,但起码可以堵住洞中的华奎,一方面可令他带路回府,另一方面却可杀他泄恨!
正在转念之际,突然从三丈外传来凌玉姬惊叫之声,也不知她碰上了什么东西。丰都秀士莫庸更不考虑,双脚一顿,凌空扑去。
就在他身形隐八幢幢怪影内之际,洞口闪出一条人影,径向右侧极快地隐没。
丰都秀士莫庸循声扑去,两个起落,已超过三丈有余,放眼但见四下乱石丛积,处处都有岔路,哪里还查得出凌玉姬从哪条岔路跑掉。
他在附近两文左右查看了一下,心念一转,匆匆返身纵回那石洞洞外守候。
这时,凌玉姬早已从一条岔道向西北方轻捷地奔去,走了四五文远,便停住脚步。眨眼间一条人影从左侧石后跃出来。
两人会合在一起,便继续向前疾奔。
他们一口气奔了个把时辰,才停下脚步。凌玉姬喘息道:“我们已经走出九嶷天险了,是不??”
华奎道:“还没有,但已离开乱石山的范围。前面就是无数树林和荆棘丛,连绵数十里之长。小的在夜间也没有把握出得去,只好等天亮之后再行找路……”
凌玉姬道:“那就只好这样,我实在跑得双腿发酸,现在正好休息一阵……”
他们在一处石岩下的浅洞落座,凌玉姬斜倚着岩壁,半瞑着眼睛休息。
休息良久,凌玉姬轻轻道:“直到现在,我还想不出第一次抓住我的人是谁!”
华奎道:“小的听到姑娘的一声惨叫,还以为姑娘业已遇害,料不到姑娘后来不但安然无恙,而且还恢复了自由,真是玄妙不过……”
“那人在黑暗中忽然要解开我的衣裳,而且被他的手肘碰了一下,全身都觉得十分疼痛,所以才忍不住大叫一声。我叫出声之后,本以为他一定会杀死我,谁知他忽然点住我脑后哑门穴,跟着纵上石笋项,片刻间他拍开我穴道,另外迅快地点住我的软麻穴,那时我哼了声,忽然感觉那人把我放在旁边一根石笋下面……”
华奎插口道:“原来后来小的听到姑娘的哼声,乃是被他改点你软麻穴时发出的!只不知那人既然点住姑娘的软麻穴,后来如何能恢复自由?”
“我躺在冰冷的石地上,心中十分恐惧,生怕那些人在黑暗中动手搏斗一脚把我踏死!我每逢危险恐惧的时候,就会记起我爹,同时他说过的话都涌掠过心头。他曾经对我说过许多奇奇怪怪的武功和破解之法,其中也有自行破解穴道秘诀,因此我照着他的话去做,果然一会儿儿就打通了穴道,恢复自由。于是我急忙起身走开一边,忽然又记起我爹曾经教我如果被人抓住手臂,可以用毒针刺死他,或者用卸字诀在出手臂。幸而那时我想起这个法子,不然的话,后来被那丰都秀士莫庸捉住的时候,就没有法子挣脱了。”
华奎道:“令尊大人真了不起……”他抬头望望天色,接着又道:“天色快要破晓,姑娘最好再休息一会儿,等到动身之后,就没有想歇的时间了!”
凌玉姬听他这样说,料想天亮后的行程一定十分悠长艰险,便照着他的话,瞑目休息。
到了天亮之际,他们开始动身。这一天一直在树林和荆棘丛中找路前行,一直走到黄昏时分。凌玉姬实在疲乏已极,好几次想叫他休息一会儿,但又竭力忍住。
暮霭中突然发觉已走出连绵不断的树林,地上也没有令人苦恼的荆棘丛。
华奎长长舒一口气,道:“姑娘,我们终于从九嶷天险中脱身了……”
凌玉姬精神大振,望着这平坦的旷野,面上流露出无限欢欣,叫道:“这外面的世界多么可爱啊!没有树木遮断月光,没有荆棘藤蔓绊住手脚,谁都可以自由地奔跑,随心所欲地眺望远方。”
华奎也感染到这种欣悦兴奋的心倩,不住咧开嘴巴欢笑。只听凌王姬道:“凡是曾经遭受无穷无尽束缚的人,才深深感觉到无羁无绊的可爱!因此,这世上必须有种种羁绊拘束,才会变成多姿多彩……”
他好像有点了悟,但又不十分懂。因此,他对这艳丽绝世的姑娘平添~种崇拜的意念。
这天晚上,他们在一家村舍中借宿。华奎处理这些事十分干练,那些淳朴的农人都以为凌玉姬是世家贵官的千金小姐,华奎则是侍从之人,因游猎而与家中众人分散,迷路至此。
第二日,他们到了商水城。华奎果真十分子练,只离开她一阵,就买来一辆轻巧美观的马车。于是凌玉姬再也不必跨涉风尘,华奎驾驶马车,向西进发。
路上走得十分迅速,不但两匹骏马脚程甚快,而且华奎擅长驾驭之术,马车走得迅快平稳。
第二日中午就到达辛店,华奎对她说,此地有两条路可以到达西安,一是经汝州。洛阳、沿黄河而出湾关。一是经南阳。内乡、越山逾岭出像境经蓝关而抵西安。前者路好走而稍为远了一点,后者路较难行。
两人研究之后,都同意这两条路可能都会有美艳夫人派出来的追骑高手。但后一条路因地势荒凉高峻,不大易走。美艳夫人很可能认定凌玉姬以马车代步,所以无疑要检路平易走的道路。纵然美艳夫人仍不肯放弃这条难走之路,追兵的力量定然远比不上另外的一条。于是他们决定经南阳出豫境、越蓝关抵西安的那条路。
华奎久走江湖,阅历极丰,路上的一切都安排得十分要贴,甚至连凌玉姬日用所需的衣服等物,一应办得齐齐全全。
走了数日,眼看西安只有数十里路程。华奎便不再前进,设法把马车推落深谷中之下,又把两马放掉。他告诉凌玉姐说,这辆马车经过这一路已成为最好的线索,因此必须毁掉,另外换上一辆。两匹马也筋力用尽,由西安至兰州这一段路,必须换两匹更好的马。于是他独自到西安走了一趟,回来时已变成~个道道地地的赶车大汉,那辆马车行动时虽是十分轻巧,但外表上甚为简朴。
当下再向兰州进发,天气越来越冷,所经的地方也越见荒凉,行人稀少。
七八日之后,已到达兰州,这是一路上唯一最繁盛的城市。
翌日,两人商议行程。华奎告诉凌玉姐说,从兰州为起点,有两个方向可走,一是向西经凉州。张掖,出嘉峪关,再向西行,过五门关人西域,玉门关外就是一片大漠。
另一条路是从此地折东北行,经靖远出陈西境,沿黄河至中宁、金积抵银川。从树!酒行百余里,便至沙漠边缘的定远营。
凌王姬忽然欣喜叫道:“就是这条路,我记得蓝岳说过定运营的地名!”
华奎道:“小的也这样猜想,这一路上小的曾经设法打听,据说蓝岳这次去过蒙古,因此他极可能是取道马兰察布盟等地方南下,经阿拉善霍顿特旗而抵兰州。既然如此,路线已可决定,可惜这一条路小的以前未曾走过,否则那儿是否有座破庙,小的一定记得。”
当下驱车上路,华奎购置了许多在沙漠中需用之物。例如装水用的皮囊,露宿用的帐幕毛毡等物。
三日后已到达荒凉的定远驿,再往西走,不久就踏入远接天边的沙漠。黄沙浩瀚,一望无际。
此地因非商路,故此渺无人踪,不似玉门关外时有大队的骆驼商队穿行大漠。
华奎早就从土人口中探悉沙漠中当真有一座破庙,该地本来是一处绿洲,但时至今日,久已干枯。历经百余年来,连主人也不到那边去。因此土人口中的地点也是不大洋确,不过总算查出蓝岳所说的破庙的确就在这块沙漠行之中。
凌玉姬带着满怀希望,现在她已骑在一匹擅行沙漠的马背上,华奎另骑一匹,尚有一马驮着各种沙漠用品及两人衣物,两人三马,孤寂地在沙漠中前进。
他们离开定远驿的次日,有三批人先后抵达这个小地方,第一批是一个年轻人,骑着一匹通体火红色的名种龙驹,马身一直冒汗,白雾腾腾。这年轻人长得十分英俊,马鞍上只挂着两个水囊及一包干量,此外别无长物。他闻知昨日果然有一个蒙面美女及一个男人向沙漠去,便乘马匆匆向沙漠赶去。
下午时分,第二批是一女三男,都骑着上好的马匹,他们向上人问出凌王姬、华奎经过,还有那么一个英俊青年。那个女的柳眉轻轻一剔,道:“蓝岳仗着火龙驹日行千里的脚程,居然后发先至,比我们还早了半日,快走!”这一批人停也不停,匆匆向沙漠中赶去。
第三批人数最多,一共有六个人,一女五男,那些男的其中有出家僧人,有算命先生、秀才,还有劲装大汉,个个都是中年之人。那位女的只有二十岁左右,长得刚健婀娜,翠眉朱唇中透出一股热气。
她年事最轻,却似是这一批人的首领。他们人数最多,也到得最晚。
当他们问出在凌王姬、华奎等人之后尚有两批人经过,都不禁露出讶异之色。
但其时天色已暗,在沙漠地方,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