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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老人摇头道:“你虽是满怀信心,估量那蓝岳赢不了你,可是我却不以为然。”
无名氏道:“咖果你老不信,可以试一试在下的武功程度。”
欧阳老人道:“这倒是个好主意,我且试你一试,再说别的。”
他和无名氏对面而立,道:“我看你手法之中,竟有帝疆四绝凌波父的绝艺,但又有一招似是而非,也感到很是诧异。现在我们动手,你可以全力进攻,我才查得出你武功深浅。”
无名氏点头应了,两人开始绕圈窥伺,待机而发。
双方走了两圈,红面老人修地向身后望去,道:“是谁来了?”
无名氏不觉转头去看,蓦地感到风力压体,这才晓得欧阳老人竟是使用诈语,当时但觉对方出手直如风雷进发,凌厉异常,如果闪退的话,决不及他迅快,唯一死中逃生之法便是设法封架。
说得迟,那时快,欧阳老人双掌已堪击到无名氏身上,但见他身躯微沉,旋了半圈,左手顺着微旋之势骄指疾戳。
欧阳老人如果仍然不变化招式,则纵然能够击中无名氏,可是自家也得被无名氏这一招重手法未死。是以他只好悬崖勒马,陡地停住前劈之势,双手急沉,其中一掌已抓住无名氏手腕脉门。
无名氏运气护住脉穴,五指翻上去拂扫对方腕脉。欧阳老人五指一紧,仍然不能制止对方反击,疾忙向侧推开,件使对方因角度不对,无法拂中自己腕脉。
哪知无名氏正是要他这样,暗运真力,施展出修罗七块中第五块“扣曲”心法,疾如闪电般将受制之手缩了回来。
两人顿时又变回对面相峙之势,欧阳老人微笑道:“你虽是手法奇奥,居然还夺闻出我五指大关,但如果对方的指上练有外门奇功,如那蓝岳的灭神掌或武林太史居介州的千毒指,你早就吃了大亏啦!”
无名氏道:“老前辈说得是,但那也是无可奈何之事!”
欧阳老人挺直身躯,放弃了进扑之势,无名氏也跟着放松了身躯。就在他松懈之际,欧阳老人快如飘风般掠迫到他面前,一掌当胸拍去。同时之间,底下一腿迅快踢出。
无名氏万万想不到欧阳老人故技重施,再度偷袭,慌急之下,本能地一横虎躯。但这一下躲得开上面一掌,却躲不过底下一腿。
欧阳老人这一回已十拿九稳,就在快要得手之际,方要撤回真力,那样即使踢中无名氏身躯,最多也不过把他踢开数步,决不致令他受伤。
谁知无名氏居然横侧着身躯发出掌招,底下双脚先提起数尺,恰好避过他一腿,接着连环踢了出来。
只见无名氏整个人横测在空气中,宛如一枚煮熟了的大虾。
这等招数因是出人意料之外,但接下去却难以为继,别说继续抢攻敌人,连逃开也不大易。
欧阳老人经验丰富,不由得长笑一声,一面发招,一面喊道:“你这是哪一门的心法……”
话声未毕,他的一只手掌已经拍中无名氏的鞋尖,另一只手正向他肋下直劈落去。
忽见无名氏身形疾退,在空中一翻身,回复正常姿势,稳稳落在丈许以外。隔了这么一段距离,欧阳老人武功再强,也没有办法接续加以追攻。原来无名氏乃是借他一掌拍中鞋尖之力,陡地借势飘身飞开。话说得容易,其实却甚为困难。
欧阳老人怔一下,道:“啊!这一招叫什么名堂?怎的你的怪招层出不穷?”
无名氏笑道:“这是从石墩上学来的达摩图解中一个变式,在下不知不觉中,居然用了出来……”
欧阳老人微愕道:“那本达摩手著秘录不知害死多少天下英雄,而你居然能得到益处,真是咄咄怪事?”
他举步向无名氏走去,无名氏有了前次教训,连忙蓄势以待。
欧阳老人摇手道:“不必再试你了,这一回可不是装伪啦!你有这种怪招在身,纵然功力尚未足以教找放心,但想来蓝岳也无法将你怎样。”
不过,他显然不能十分放心,因为他双眼之中仍然流露出优色。
无名氏微微一笑,洒落地道:“纵使他能赢得我,我也不在乎……”
欧阳老人道:“目下这局势变化得连我也无法控制啦!你可知道我为何两次偷袭于你?”
无名氏摇摇头,欧阳老人道:“我为了要你提高警惕,因此不得不这样出手,以后你得牢牢记住,那蓝岳。祈北海。辛龙孙等人对你都怀有很深的敌意,是以随时随地可能出手暗袭。”
无名氏道:“你老放心,在下记住啦!”
欧阳老人点点头道:“那么我这就走了,我尽力赶回来就是。”
他一招手,火龙驹迅速地冲到他身边,欧阳老人飘身纵起,稳坐鞍上,倏然间一阵豪壮之气从他心中泛涌起来,须发飘舞。宛如息影家园已久的老战士,突然间又置身在疆场之上,顿时激发起不能抑制的雄心壮志。
无名氏感动地大声叫道:“欧阳老前辈,你才是这匹千里驹的真主人,去吧!骋驰到天涯海角……真余的事有我代你负责。”
火龙驹昂首长嘶一声,奋髭扬蹄,骋驰而去,形态雄壮威武异常,转眼之间已经隐没不见,但这动人的景象,却永久印在无名氏心头。
顷刻工夫,蹄声也在空气中消失,无名氏振起精神,面上泛起愉快的笑容,举步向前走去。
他又穿过两座院落,只见身披大红斗篷的夏雪坐在一旁的石椅上,另一角的石见旁边辛龙孙屹立不动,俯首凝思。
他首先发觉夏雪面色泛青,此刻双目紧闭,正在调元运气。
辛龙孙也是流露出痛苦的神色,可是双目却~直盯在石见的黑白棋子之间,瞬也不瞬。
无名氏走到夏雪身边,伸出手掌,贴放在她背心将台穴上。暗暗运聚真元,从掌心透传出去,助她体内真气运行。
片刻之后,夏雪的面色已经好转得多,无名氏收回手掌,夏雪立即睁开眼睛,道;“我早就听到你的声音,是什么事呀?”
无名氏正要回答,夏雪目光掠过宛如石像的辛龙孙,不觉呀了一声,道:“他也和我一样人了迷啦!”
无名氏道:“再过一会儿工夫,他就得吐血而死!”
夏雪眸子一转,想起自家的经过,不能不信,接着她又忖思一下,扬声叫道:“斗龙孙!辛龙孙!”
无名氏道:“你叫他没有用,他根本听不到,不然的话,就不会呕血而死啦!”
夏雪皱眉道:“那怎么行?是他救了我一命。”
无名氏喷了一声,却似乎对此没有什么兴趣。
夏雪放软声音,道;“我不能白白受他救命之恩,你帮忙我把他拉开行么?”
无名氏摇头道:“我对你帮忙太多啦,这一回不行。”
夏雪征了一任,缓缓道:“我却想不起你见时帮过我很多的忙?”
无名氏道:“你自然不晓得,刚才在那边我见到你的表弟蓝岳也是被棋局迷住,当时我因为想起你,才把他救了……”
夏雪大讶道;“是么,他在哪儿?”
无名氏道;“他后来还跟我动手,我本来可以趁他身负内伤,功力大减之际取他性命,可是我也没有杀死他!他此刻就在那边打坐调元运气,急于恢复功力,好和我打出生死!”
夏雪道:“这样他就不对啦,唉,他能够行动,居然不来找我……”
无名氏突然对这个气度高贵,面貌娇美的姑娘泛起怜悯之情,因为他确知假如换了是凌玉姬的话,蓝岳纵然只有半条性命,绝对会不顾一切先找到她。除了这种感想之外,另一方面他又觉得复雪其实也是不易多见的美貌姑娘,却被命运簸弄,和凌玉姬碰上了,自然要发生许多不如意事在她身上。
他的心软下来,道:“更姑娘作可是要我把辛龙孙拉开么?”
夏雪流露出惶惑不解的神色,抬眼望住他,道:“难道你肯帮助我?”
无名氏微微一笑,那俊逸的丰度登时使夏雪更为发征。
于是他过去拦腰抱起辛龙孙,把他放在另一边的墙角,然后又走回夏雪这边。
夏雪明眸连转,过了一阵,轻轻道:“你真的不讨厌我么?”
无名氏道:“像夏姑娘这么美丽的姑娘,谁都不会对你讨厌。”
夏雪尽量把声音放得柔和,道:“那也不见得,有了凌王姬,我就算不了什么啦……”
她一提起凌玉姬,无名氏心中就涌起既爱且恨的情绪,当下默然不语,暗想心事。
夏雪静静地看他一阵,道:“可不是么?一提起她你就不由得默认了!就像蓝岳似的,自从遇见凌玉姬之后,前后就完全变成两个人。”
无名氏好在能够淡漠地抛开心中的思想,接口道:“他怎么样?以前对你很好么?”
“也不能说很好!”她说:“但比起他对别的女孩子,那简直是变成公主一样崇高啦!你大概不知道,他一向风流自赏,而事实上凡是和他见过面的女孩子,莫不对他大为倾倒。而他却天生喜欢捉弄那些女孩子,一定要把她们弄得如痴如醉,又痛苦又快乐,最后,他冷冷地走开,再也不回头一顾!”
无名氏眉头一皱,鄙弃地道:“听起来他简直是个恶魔。”
“不错,他有个外号叫做情海恶魔,简单一点就叫做情魔,而他也以此为荣……”
无名氏道:“我该让他呕尽心血而死,免得日后再去害惨别的女孩子。”
他停一下,耸耸肩膊,道:“其实我对女孩子也没有什么好感,假如我有他的本领,也许我会学他一样,叫天下女孩子为我心碎,每晚躲在被窝中痛苦地低泣。”说到这里,他眼中射出仇恨的光芒。看了他的双眼,谁都相信他的话绝对不假。
夏雪茫然地摇头道:“我不能了解你,也不能了解蓝岳!但你比蓝岳好得多,因为你虽然有时变得骇人,但大部分时间都很仁慈,就像起先对待我一样,我奇怪一个人怎会一下子就转变得这么厉害?”
无名氏没有回答,却忽然想起凌玉姬。她的一颦一笑都十分鲜明地从记忆中浮起来,而且使他永远不能忘怀。可是尤其如此,他更觉得痛恨……
他突然想到假如自己也学一学蓝岳,设法找到凌玉姬,对她低声下气,等到她对自己依恋之后,骤然间丢掉她,就像丢开死苍蝇一样……
这个退想令他感到一阵刺激。兴奋和畅快,不禁大声笑起来。此一意念并非由他自己构想出来,却是昨日他躲在大怫肚中时,听到蓝岳这样对夏雪说的。
那边辛龙孙倏然大叫一声,他们一齐转眼瞧去,只见辛龙孙吐出一口热血,接着茫然四顾。
夏雪道:“你觉得怎样了?”
辛龙孙抚胸道:“难受死了,那一局棋古怪得很,教人舍不得走开!”
夏雪笑道:“你明明见到我的情形,应该晓得厉害才是……”
辛龙孙目光停留在无名氏面上,冷冷道:“他怎会在此?居然没有死掉么?”
夏雪正要开口,辛龙孙举手道:“别告诉我是他救了我的。”
无名氏大感不悦,道:“自然不是我救你的,是夏姑娘她为了报答你救她出险,所以她也这样回报。”
夏雪道:“林刚才怎的说他居然不死?难道他已经负伤么?”
无名氏代辛龙孙答道:“我曾被祈北海打了一掌。”
辛龙孙吟了一声,道:“老祈真不中用,他的武功越来越糟啦!如果当时不被他抢先,你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