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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庸低低骂道:“放屁,说了等如不说。”
瑛姑道:“这厮可恨得恨,真后悔早先没有把他杀死!”
只听曹廷接着道:“无名氏,你把宝物放在何处?你只要交出宝物,就饶你一命……”
无名氏淡淡道:“我也不知道那件宝物刻下落在谁人手中?”
曹廷道:“曹某说得出做得到,你最好考虑一下,再回答我,如果还是不据实供出,我就把你弹出峭壁之外,教你粉身碎骨而死!”
无名氏不假思索,道:“我不知道!”
缠夹先生曹廷怒道:“小子你想错啦,你以为死了之后,就查不出宝物下落么?哼,哼,我总有办法查出你曾经到过什么地方!”
他一挥手,两名站在架后的蒙面人踏前一步,提紧手中绳索。
这时只要他们用力一扯绳子,那块木板弹起,就可把无名氏弹出峭壁之外。
曹廷冷冷道:“我这只手一落下,你就粉身碎身。现在你回答一句,说是不说?”
蓝岳也感到极是紧张,忽然插口道:“且慢,无名氏他一向不把生死放在心上,你这样迫他,全无效力!”
曹廷道:“你可是打算劝他供出?”
蓝岳道:“正是此意!”
无名氏道:“你何必多此一举?”
蓝岳道:“你刚才也听见曹廷之言,说是要把我们全部杀死,若果你也死了,还有谁照顾凌姑娘?”
无名氏心头大震,道:“她目下在哪里?”
蓝岳道:“问一问瑛姑就晓得啦!”
楚南宫响亮地道:“她已经在昨夜失踪,不知被推动去!”
无名氏和蓝岳都为之一震,开声道:“有这等事么?”
祈北海及辛龙孙也目瞪口呆,祈北海厉声道:“你们这一干人干什么的?哼,都是脓包!”
无名氏喃喃道:“这样说来,我可不能死啦!”
他面上渐渐现出光彩,显示出胸中泛起豪情,生机复萌。
站在一边的缠夹先生曹廷诡笑道:“无名氏,你既然不想死亡,那就把宝物下落说了出来!”
无名氏倏然侧转头,望着曹廷,道:“你以为真的杀得死我?”
曹廷顿时骇得目瞪口呆,呐呐道:“你……你怎能动弹?”
无名氏忽然翻身跳落地上,动作迅快轻捷,丝毫也没有阻滞之象。
架下的两名蒙面人一齐掣出兵器,急急拦截。
无名氏缓步走去,那两个蒙面人刀剑齐施,迎头劈到。
这两人身手不俗,大大出乎无名氏意料之外,尤其右边的一个,左手利刀劈出之际,左手也同时运掌急拍,招数手法极是高明。
无名氏微一错步,双手齐出,但每只手招数不同,分别应付那两个蒙面人。
右面那个持剑的蒙面人被他怪异手法,迫得收回剑势,闪开两步,倏地剑走空灵,刷刷刷一连三剑,从侧面攻上。
持刀的蒙面人也被无名氏的奇奥手法迫得后退两步。无名氏一只手对付一个人,这时偏身迫上,单手进搏,他使出一招擒拿手法,其中却暗蕴修罗七诀中“锁拿”心法。
只见他的手灵活如蛇,迅快如电。恰好对方刀势削扫出来,无名氏手腕一转,不知如何五指已锁住对方手中之刀。
那蒙面人运力夺刀,无名氏微微向前一送,一股潜力直袭对方胸口,蒙面人急急运气抗拒,左手五指刷地扫到无名氏夺刀腕臂间,毒辣无伦。
无名氏虽是占尽优势,可是对方左手这一招指法奥奇狠毒,不得不松指缩手。
这时他另一只手也使出十二散手中第三招“玉钩斜”,掌势忽拍忽扫,精严奥妙。那持剑蒙面人剑势虽是轻灵迅恶,却被他举手之间震出数尺。
无名氏向那持刀的蒙面人冷笑一声,道:“原来是你……”
那蒙面人首先急疾后退,另外那个持剑的蒙面人却反而奋剑力攻。
无名氏随手发出一招,又把对方震退数尺。
他目光一掠,只见持刀的蒙面人和曹廷已奔出五六丈远,一边走一边低声说话。
那个持剑的蒙面人再度扑攻,无名氏迅速转念忖道:“那两个也许知道凌玉姬的下落,我绝不能让他们逃走……”
此念一生,登时泛涌起盈胸杀机。那持剑的蒙面人还不知进退,挺剑拦劈。
无名氏剑眉一剔,右手疾出,探人剑光之内,食中二指伸直,巧巧夹住对方长剑剑身。
那人不舍得弃剑,左手运掌猛劈出来,无名氏身形一侧,反而欺近寻尺,右掌分光错影般拍去,一掌拍在那人胸口。
那蒙面人惨哼一声,跌开七八步远。
无名氏更不迟疑,放步急奔,疾追前面两人。
罗门居士忽地大声问道:“他们都走开了么?”
蓝岳嗯了一声,他大穴被制,转动不得,故此也全靠两耳查听。
他本是大行家,因此从无名氏动手时发出的风声已听出无名氏手法奥妙绝伦,功力奇高,不觉沉重而又钦佩地叹息一声。
罗门居士大声道:“目下趁敌人俱被无名氏赶走之际,我等必须设法在此时脱身……”
琅姑的手指在袖内摸到剑柄,她知道只须掣出此剑,割断细绳,然后缘着业已卷在竹上的丝带援升上去,抓住竹竿,那时,不论是借竹竿之力弹上峭壁也了,顺着竹竿攀到壁边,再翻上去也好,脱身大概不会发生困难。
不过她为人深沉阴险,想到此地的人没有一个不是身怀绝技的高手,定必有人能够像她一般脱身。可是此刻却没有一个人尝试,不知是何缘故,因此她沉住气,不肯轻举妄动。
这时,上面的无名氏已经不见影踪,敢情对方已经缘索垂落峭壁,他也跟着追了下去。
蓝岳双目圆睁,屏息静聆。
一种怪异的沙沙的声音,从两三丈外传来。
他起先以为是蛇虫之类,后来听听不像,一则蛇虫爬行时不会弄出这么大的声响。二则这阵异响进行得甚是缓慢。
蓝岳初时不过是奇怪地聆听,但一会几工夫,俊脸上就变颜变色,露出愤怒骇交集的神情。
原来他听了一阵,可就听出这阵异响,似是衣服擦在地面的声音。
他本是聪明机智过人之士,一旦听出声音来历,登时就椎想出内中的情
峭壁上吊着的十余高手个个没有动静,生似是没有一个人有法子脱身。
蓝岳望着晴碧长空,忖道:“那一定是早先被无名氏击倒之人,目下恢复了一点气力便手足并用地爬过来,用意欲把我弹出峭壁之外……”他想着此事时,心中一方面愤怒,一方面惊骇。愤怒的原因是自己眼看已可逃脱大难,却想不到将要死在一个垂死的人手底,实在教他难以甘心。惊骇的是那人越爬越近,只要他拉动机关,自己就弹出峭壁之外,粉身碎骨而死!
他一点也没有猜错,那个本来持剑的蒙面人此时利用手肘膝盖,缓慢艰困地向蓝岳所卧的弹架爬去。
那蒙面人移动得虽是迟缓,可是毕竟越爬越近。终于爬到离那具“弹架”两三尺之处。
峭壁上吊着那一排十多个人,此时仍然没有一个动弹。
瑛姑突然想起来,大声道:“蓝公子,无名氏可是跑掉了?”
蓝岳难过地哼了一声,道:“不错,他已经撒腿跑掉,却留下一祸胎送与我受用!”
夏雪惊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蓝岳道:“他曾经打倒一个家伙,却没有取他性命,目下那厮用尽残余之力,爬了过来,大概想害了我,好捞一点本钱回去……”
瑛姑惊道:“那厮离你还有多远?”
蓝岳道:“已经爬到我身子底下啦!”
瑛姑不暇多说,倏地掣出短剑,轻轻向细绳挑割,蓝汪汪的光华过处,已把那条细绳割断。
她利用丝带援升,因怕那根竹竿颤动,故此动作不敢快速。
旁边的灵隐山的人沉声道:“姑娘!你的宝剑可否借来一用?”
瑛姑不暇抽手把剑扔给他,一面攀升,一面道:“等一等,你别急……”
那边罗门居士已和混元手欧充商量好,只见他凭仗双手之力,缓缓摇推吊住他身形的细绳。他那修长的身躯随着他的手势,开始向两边晃荡。
罗门居士的身躯越荡越高,由于他力量用得十分均匀,轻身功夫又高人一等,是以头顶那枝竹竿并不十分颤跳。
莫庸也想作邯郸学步,道:“楚兄眼下可肯助兄弟一臂之力?”
楚南宫道:“只要你脱身之后,发誓不乘危加害于我,自然可以遵命!”
莫庸道:“兄弟怎会做出这种卑鄙之事,楚兄尽管放心!”
楚南宫道:“好吧,我尽力替你拔去脚上制穴金针就是了!”
莫庸立即用双手按住细绳,暗暗运力推摇,只见他的身躯马上就随着手势开始晃荡。
他也是越荡越高,可是还未到达双脚能让楚南宫碰到之时,头顶上那枝竹竿已经颤跳得相当剧烈。
楚南宫眉头一皱,道:“莫兄小心,我看你那支竹竿好像就要滑出洞外!”
莫庸骇得出了一身冷汗,双手赶紧停止加力推摇,一面运气下坠,转眼间已停止了晃荡之势,却总算没有掉跌在峭壁之下。
这时,罗门居士的身躯已经荡得很高。混元手欧充拿捏时候,蓦然探臂伸手,快如电光石火般把罗门居士双足足踝上的两枚制穴金针拔了出来。
上面的蓝岳已经感觉出峭壁上吊着的人纷纷有所动作。可是更使他心弦大震的却是那个蒙面人已经当真到达他身子底下。
那蒙面人喘息之声,清晰人耳,一听而知此人内伤甚是严重,即使好好将养,也不一定能够拾回性命。目下经过这一番挣扎,结局更非死不可!
但蓝岳并不关心那人将来会不会死,只关心他目前要害死自己之事。
他想努力挣扎翻下木板,可是身上有数处大穴被人点住,休想移动分毫。
这一刹那间,他想起那无名氏当真是神通广大,只因他明明像自己一样,穴道被点,只能说话而无法移动。可是他却有本事在紧要关头,自行打通了被点的穴道,反而把敌人打得夹尾而逃。
那个蒙面人剧烈喘息声中,伸出一手,五指已抓住那条扳动机关的绳子。
这时,瑛姑恰恰双手搭住峭壁边缘,臂上一用力,头已冒上峭壁之上。
她是何许人物,目光到处,见到那蒙面人已抓住那条绳子,挽得毕直。一看就知道蓝岳马上就要被那块木板弹出峭壁之外。
她这一惊非同小可,浑身都冒出冷汗。最可怜可恨的是她此刻只有干瞪限的份儿,毫无法子挽救危局。
尚幸瑛姑一身武功不同凡响,这才没有松手掉落在峭壁之下。
蓝岳瞧不见底下的人,却瞧得见玻姑冒出峭壁之上的面孔。
他见到她满面均是惊恐之色,便已明白底下的蒙面人已经控制全局,她已无法抢救。要不然以她那等机智之人,只要有一丝机会,她也不会放过。
既然已经无法挽回大势,蓝岳反而变得十分豁达,仰天朗朗长笑一声,道:“这种摔死的滋味,实在不可多得,玻姑何须为我难过……”
他的话声陡然停住,漠姑也露出一种奇异的,难以置信的神色。
同时之间一道人影像巨乌般从峭壁下飞上来,一转眼已落在玻姑身前,正是那罗门居士。
瑛姑也赶紧用双手之力一捺一按,身形便飞上平地。
但瑛姑飞上平地之后,尚须赶快起掉足踝上的金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