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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明里赶你暗里救你-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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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旋即露出满意的微笑。

    「之后想去哪里走走吗?」

    「你今天不是要做复健?」于培勋又躲在报纸后头,桑念竹瞧不见他,只好盯着报纸反问。「不会很累吗?」

    「哪里会累,轻松得很。如果妳没有特别想去哪里的话,我们就去逛逛哈洛德吧!」

    「哈洛德?你不是又要替我买衣服了吧?」

    「对啊!夏季折扣开始很久啰!」也就是说,瞧着桑念竹那一身重复再重复的衣裳,他忍耐很久了。

    小嘴又噘高了,可是于培勋没看见,因为他一直躲在报纸后面。

    「才不要,你一买起我的衣服来就跟着魔一样,没完没了!」

    「可是妳的夏季服装很少啊!」

    「好,那我买多少件,你也得买多少件!」

    「我的衣服够了。」

    「我不管,你……天哪!」

    桑念竹蓦地惊呼一声劈手夺过去报纸,躲在报纸后面偷喝罐装咖啡的于培勋吓得心脏瞬间停电三秒钟,幸好桑念竹光顾着看报纸,没注意到他手里的咖啡罐,赶紧三两口喝光,再把空罐藏到背后,准备另找时间毁尸灭迹。

    「什么事?妳看到什么了?」

    「我哥哥……杀人……」

    「……妳说什么?!」

    「我哥哥……」桑念竹抬起苍白的脸,嗓音抖颤。「他杀了人!」

    心脏再次停电三秒钟──多来几次他一定会死翘翘,这回换于培勋劈手抢过来报纸。

    「哪里?」

    「这里。」颤抖的手指点在社会版的头条新闻上。

    「库得.查士敦……库得.查士敦就是妳哥哥?」

    「嗯!」

    「我看看……唔,是前天……昨天才被发现……喝醉……见鬼,他居然一口气杀了两个女人!」

    「勋,怎……怎么办?」桑念竹无助地瞅住他。

    「什么怎么办?他杀了人,当然要……」说到这里,声音没了,面对桑念竹那张哭兮兮的脸,于培勋实在说不下去,虽然他最想做的就是幸灾乐祸的大笑三声,再大骂三声活该。「呃,他们不是对妳很不好吗?」

    「他终究是我哥哥嘛!」桑念竹嗫嚅道。

    「妳真是太善良了!」于培勋无奈地摇摇头,「好吧!那我们先去看看他再说吧!」放下报纸,起身。

    「可是你还没吃早餐耶!」不管怎么样,哥哥很重要,但是于培勋更重要。

    「早餐随时都可以吃,这件事比较急。」于培勋拄着拐杖走向餐厅。「妳先去换件衣服吧!」但奇怪的是,应该比谁都心急的桑念竹却毫无动静,他不禁讶异地回眸一瞧,心脏顿时又停电了三秒钟──他真的会死翘翘。

    桑念竹两只蒙蒙眼正瞪住那支刚刚藏在他屁股后面的咖啡空罐。

    「再想一想……」于培勋赶紧拐回去,屁股又压上那支空罐,并陪上谄媚的笑脸。「我还是先吃完早餐再去吧!」

    这一顿早餐,他乖乖的喝下所有她为他倾倒的红茶。

    ☆  ☆  ☆

    作律师的人碰上什么状况最尴尬?

    当他自己也被人家告的时候。

    特别是牵扯上严重的谋杀罪,足以被检察官提起公诉的案件,这种时候,他不只要担心自己的律师生涯会从此宣告game  over,一个弄不好还得进监牢去尝尝被捅屁股的滋味,不仅身败名裂又「失身」,一辈子就这么玩完了也说不定。

    人走的路,没有一条是全然平稳无波的,一失足,便成千古恨,真是至理名言啊!

    尤其库得.查士敦又不是什么好男人,并不是说他为人不正或是个无能之辈,事实上,他的脑筋灵活、口才犀利,是个相当有天分的律师,但他的色欲却超乎寻常的强烈,强烈到祇要稍微好看一点的女人他就想上──包括女客户,这种人自然很容易招惹祸事上身,而且就算死了都不知道自己是为什么死的。

    所以他会缠上这种麻烦,老实说,一点也不奇怪。

    谋杀是重罪,找上苏格兰警场(伦敦警察厅)准没错,但因为案情重大,除了律师之外,嫌犯禁止会面,偏偏又没人敢接这件案子为库得辩护,因此当于培勋陪同桑念竹到达拘留所时,正巧碰上两个老女人在那边和拘留所的警察比谁嗓门大。

    「为什么我们不能见他?我们是他的祖母和母亲啊!」

    「对不起,两位夫人,上面交代,在检察官正式提起公诉之前,库得.查士敦是禁止会面的要犯。」

    「什么要犯,他一定是冤枉的,只是还没查清楚而已!」

    「对不起,这是法官直接批示下来,不是我们能决定的。」

    「难道你不知道他是你们高级督察麦尼的侄儿吗?」

    「知道,而且麦尼长官还特地从爱尔兰打长途电话来吩咐,不用顾虑他,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什么?他太无情了!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他是一个无情无义的畜生!」

    「请别如此批评麦尼长官,他是一位很公正的督察。」

    「好大的胆子,竟敢跟我们如此说话,你知道我们是谁吗?我们……」

    「不管两位是谁都一样,不准会面就是不准会面!」

    「你,你太过……」

    「慢着,母亲,您瞧!」

    白发苍苍的老女人顺着媳妇的视线望过去,赫然发现她们此时此刻最不想见到的人竟然出现在她们眼前。

    「妳来干什么?」查士敦老夫人愤怒的扯高嗓门。「来看戏的吗?」

    眼见查士敦老夫人张牙又舞爪,彷佛随时可以将她一口吞进肚子里的样子,桑念竹不禁畏怯地退了一步,将半边身子藏到于培勋身后,并忘形地抓紧了于培勋的左手臂──显然一时忘了那条手臂曾经受过重伤犹在做复健,抓得于培勋龇牙咧嘴,又不敢甩开她,甚至连叫停都不敢,只好拚命抽气。

    老天,没想到她纤纤细细的,力气居然这么大!

    「不,不是的,祖母,我……」

    「住嘴,妳没资格叫我祖母!」查士敦老夫人倨傲地抬高下巴。「叫我老夫人!」

    「对……对不起,老夫人。」桑念竹更畏缩了。「我……我只是想来看看哥……不,看看查士敦少爷。」

    查士敦老夫人轻蔑地哼了哼。「不用妳看,妳也看不到!」

    终于忍不住了──因为桑念竹越抓越紧,搞不好他的手臂会再断一次也说不定,于培勋不落痕迹地把她的手扯下来,并将她拥入怀里,再转对拘留所的警察客气地询问。

    「请问库得.查士敦确实不能会面吗?」

    「不行!」

    「那再请教,负责这件案子的是哪位警官呢?」

    「罗特督察。」

    「哦!谢谢。」

    「哼!」

    于培勋得到的待遇也没好多少,很明显的对方也是位妄自尊大的种族歧视者,于是他把手杖交给桑念竹,掏出手机来按下罗特的手机号码,然后……

    「哈啰,罗特?我是培迪……什么事?」他冷笑着与警察惊愕的目光相对。「我要你马上给我滚过来……为什么?因为大爷我高兴……少啰唆,你到底过不过来……很好,我在拘留所……你才被关呢!少废话,过来就知道了!」

    五分钟后,罗特和阿曼达匆匆忙忙赶到。

    「培迪,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怎么会在这儿?」

    「我要见库得.查士敦!」于培勋开门见山地说。

    罗特一听,那张脸马上拉得比长颈鹿的脖子还长。「为什么?」

    朝身边的桑念竹瞥去一眼,「你说呢?」于培勋反问。

    「哦……」罗特犹豫了。「可是库得禁止会面的命令是自大法官的办公室直接发布下来的,我实在很难……呃,你知道。」

    「这件事跟大法官又有什么关系?」

    「死者之一是安毕大法官的女儿。」

    于培勋怔了怔。「哇,那他这次麻烦可大了!」

    「可不是吗?」

    这么一来,于培勋也不得不为罗特考虑一下他的立场了。

    「好吧!那我跟你交换。」

    「交换什么?」

    举出一根手指头,「一次帮忙交换一次帮忙,如何?」于培勋眨着眼诱惑他。

    不用说,罗特立刻上钩了──跟于培勋眨不眨眼完全无关,「什么忙都可以?」他兴奋地问。

    「没错。」

    「OK!」转个头,罗特马上命令警察,「叫人把库得带到侦讯室去!」

    「可是,罗特督察,库得是……」

    「我要侦讯他,不可以吗?」

    负责的警官都不能侦讯,还有谁能?

    警察不敢再吭声,马上抓起电话叫人提嫌犯,罗特也领着于培勋与桑念竹往侦讯室去。

    「等等,两位夫人,妳们不可以进去!」

    于培勋没听到,罗特装作没听到,但桑念竹听得一清二楚,硬是扯住了于培勋。

    「勋?」

    于培勋叹气。「罗特?」

    罗特回眸瞟了一下,随即向那个警察挥挥手,那两个老女人立刻跟上来,却仍旧是一脸傲慢的表情,于培勋看了就有气,如果不是看在桑念竹的面子上,真想甩过去一巴掌。

    早晚有一天,他会让她们向他低头!

    ☆  ☆  ☆

    第一次见到未来的大舅子,于培勋很不能接受,因为库得是个很典型的褐发蓝眼的英国人,就如同麦尼是个很典型的苏格兰人──跟他母亲一样,查士敦老夫人和查士敦夫人也是两个很典型的英国女人,他们所有人都是标准的「白种人」。

    可是桑念竹明明是个很典型的中国人──黄种人呀!

    「你怎么了?」桑念竹关心地问。「脚痛吗?」

    「不,我只是很难相信他们……」于培勋喃喃道。「真的是妳的亲人吗?真正的亲人?有血缘关系的亲人?妳爸爸不是他们领养的中国人?或者……」

    「勋!」桑念竹瞋怪地横他一眼。「我只是长得很像我妈妈而已嘛!」

    「幸好!」

    「勋!」见他无意识地拚命按摩自己的手臂,桑念竹忙换手帮他按摩。「手痛吗?」

    「有点。」担心她问得更多,于培勋忙用下巴指指库得那边。「妳听!」

    「呃?」桑念竹尚未及将视线移过去,老夫人惊人的尖叫声已先行直射过来刺进她耳膜里。

    「什么?你不记得了?你怎么会不记得了?」

    「我……」库得低垂着脑袋,懊恼地猛抓头发。「我喝醉了嘛!」

    「你这笨蛋!」老夫人狂吼。「我一直警告你不要喝那么多酒,不要玩那么多女人,你不听,现在闯出祸来了吧?如果是平常的女人还好,可是你杀的是安毕大法官的女儿,这……这……连肯接你案子的律师都没有,你知不知道啊!」

    「我也不想呀!」库得更懊悔。「我也不想的呀!」

    「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于培勋歪过脑袋去问抱胸倚在墙上的罗特。「没有挽回的余地?」

    罗特摇摇头。「我看是难啰……」

    人证物证俱全,因为喝醉了,所以他自己也辩不出个所以然来,甚至连发生了什么事他自己都搞不清楚,更糟糕的是死者其中之一是安毕大法官的女儿,这下子可真是天注定要亡,他就非亡不可了!

    「他是喝醉酒,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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