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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就感……”不好意思的嗓音越来越小,终至无声。
原来是因为这样,她才盯着他瞧啊……看来他真的是误会了。
“比起我的手艺,妳烧的饭菜确实是佳肴。”古铜色的刚毅脸庞悄悄浮现一层难以察觉的暗红,万万没想到自己的吃相落入她的眼中,竟是如此的“可人”。
听闻赞美又偷觑到他似乎显得有些羞赧神色,慕沁愔突然觉得有些好笑,心情不禁一松,唇畔漾着轻柔淡笑。
“丁大哥,吃饭吧!菜快凉了。”
“嗯。”也不知该说些什么,丁魁轻应了声,果真低头努力加饭菜,嘴里似乎不清不楚地咕哝了一句“妳也快用吧”之类的话语。
微微颔首,她秀气斯文地吃着饭之际,却又听他突然开口。
“慕姑娘……”
蓦地,她手中竹筷一顿,随即抬首以询问目光看着他。
“明儿山下村落有赶集,我要下山去买些日用品,有需要些什么要我帮妳带回来的吗?”
赶集啊……瞅了眼他洗得泛白、破旧、看得出来穿了许久的衣物,慕沁愔已经知道要他带回些什么东西了。
“丁大哥,你能买些布料、绣线回来吗?”
布料?绣线?丁魁脸现为难。真糟!他对姑娘家的女红之类的东西完全不懂,实在不知该帮她带回哪一种类的?
“慕姑娘,不如明日妳和我一同下山去?”需要些什么,让她自己去挑,否则他可头疼了。
“也好。”似乎看出他的心思,慕沁愔有些好笑地点头。
闻言,刚毅脸庞彷佛松了口大气,正要低头再继续填饱五脏庙之时,却听她轻轻开口了-…
“丁大哥,以后唤我沁愔吧!叫慕姑娘总觉生疏。”这一个月来,她早已改口唤他丁大哥,偏偏就他还慕姑娘、慕姑娘的叫。
丁魁闻言仅是笑了笑,沉默不语用着饭。
不是第一次要求他改口,却始终得不到正面响应,慕沁愔只能任由他固执去了,不过、心中不免疑惑……
她的名儿真有难听到让他不想叫吗?
翌日。
山脚下的小村落,一月一次的热闹马市再次展开,许许多多的摊商、马贩齐聚偌大空地上,搭起一个个临时帐篷充当店面,里头贩卖着各式各样的生活用品。人们扶老携幼、喧嚣欢乐地在各摊贩间,挑选着自己所需的物资。
高大、黝黑的骏马一踱进村落里,马背上的绝俗姑娘在瞧见那回异于京城繁华大街的热闹马市,好奇的美眸不禁四处溜转,直至丁魁将她抱下马背,拉着骏马缰绳在各小贩间穿梭购买物资之时,她才小心翼翼地紧跟在丁魁身后,就怕一个不小心让拥挤的人群给冲散,届时可就真的要流落街头、“举目无亲”了。
“慕姑娘,妳需要些什么尽管挑。”才将一大袋米粮扛上马背,丁魁就忙着将她带到隔壁布贩的摊位前,要她挑选所需布疋。
“这位姑娘,需要些什么,小老头儿这儿应有尽有,妳看看……”忙着招呼众多客人的布商察觉又有新客来到,下意识地抬头顺口溜出惯有的招呼语,却在瞧清眼前姑娘的绝俗美貌后,戛然声止,脸现痴呆样。
老、老天!他在发梦是吗?活到了这把年纪,从未见过如此清丽脱俗、宛若天仙不凡的美丽姑娘啊!
正忙着挑拣布料的村民在发现布商痴呆异样后,顺着他目光瞧去,这才惊诧发现村子里不知何时来了个天仙般的姑娘,霎时间,大伙儿不禁同样目光发直,谁也转不开视线。
“啊……”被众多陌生目光毫不隐藏地盯着瞧,慕沁愔顿生萎缩骇意,悄悄躲到如山般的魁梧身形后。
“慕姑娘,妳别伯。”察觉她的怯意,丁魁微笑着安抚。“这儿是偏远的山脚村落,甚少有外地人到来,大伙儿好奇罢了!”事实上,是她绝俗美貌与一身尊雅气质实在和这偏荒之处格格不入,让甚少与外界接触的淳朴村民们不由得惊为天人,忍不住看傻了眼。
“我、我明白。”知道村人没恶意,但被众多目光直瞅着瞧,可真让她浑身不自在极了。
村民们对每个月下山采买米粮的丁魁并不陌生,如今见他身边多了个姑娘,当下好奇地靠过来笑问-…
“丁哥儿,何时娶妻的,怎没请大家喝杯喜酒?”有人自行推测笑咪咪地道。
“可不是!这是喜事,怎没让大伙儿凑个热闹?”不少人纷纷附和。
“丁哥儿真是好福气,娶了个天仙般的媳妇儿,真是羡煞人哪……”许多男人欣羡不已,想不通平日沉默寡言的他到哪儿去拐来这般美丽的娘子。
啊--大家都误会了!
躲在魁梧背后的慕沁愔闻言后,涨红了粉颜,心中万分尴尬又别扭,却不知该如何出口澄清。就在不知如何是好之下,却听温和、好听的醇厚嗓音出声了。
“我和慕姑娘不是大家想的那样。”不愿坏她闺誉,丁魁低沉却清晰解释。“她只是暂住我那儿的客人,你们别误会。”
是这样吗?孤男寡女共住在一个屋檐下,谁信他们之间没任何牵扯?
村民们带着怀疑眼神瞧着二人,不过这回倒没人不识相地追问,毕竟这丁魁和村民们虽然不陌生,但也没听说和谁有多熟络的交情。大伙儿对他的印象就仅止于多年前,突然出现在山上居住,靠些猎得的毛皮和挖参采药来换取银两过活的神秘猎户。
心知说再多,众人亦难相信,丁魁不禁苦笑,却也不愿在这件事上多作文章,只怕越描越黑。
“丁、丁大哥,对不起!让你被误会了……”看出他的无奈,慕沁愔愧疚地涨红着脸,以着只容他听见的轻语,讷讷致歉。
唉……造成丁大哥的困扰了!不知他有没有喜欢、仰慕的姑娘?可别坏了他的姻缘才好!
“不……”丁魁闻言反倒无措,正要出言化解她的愧意之际,蓦地-…
“丁哥儿,可让我盼到你了!”一道欣喜笑言截断了他的话语,一名瘦小老头猛力拨开人群挤了出来,状甚亲热地直拍着他后背。
那样……很痛吧?有些惊慌地看着小老头出手之猛,慕沁愔光瞧就觉得疼了。悄悄偷觑丁魁一眼,却发现他神色未变,依旧噙挂着浅浅笑痕,恍若大掌根本不是落在他身上。
“陈老伯,你找我有事吗?”丁魁沉稳如山地笑问。这陈老伯是专门收购村落猎户们所猎来的毛皮的毛皮贩子,他也曾好几次将猎得的毛皮给他收购,换取一些银两。
“可不是!”陈老头呵呵直笑。“你也知道这天气一天天变冷,毛皮需求量大增,城里的大商人直问我还有没有好货呢!我这就是来问你最近有没有猎到一些好毛皮?就像上回你给我的紫貂毛皮有没有?只要你有,价钱好说!”
闻言,丁魁都还没说话呢,旁边其它村里的猎户已经迫不及待地纷纷接话了。
“陈老头,我那儿有不少鹿皮,你要不要……”
“最近我猎到不少狐狸,待会儿给你收购,不过价格拜托算好些……”
“只要是毛皮我都收,不过一分钱一分货,价钱方面自然不能和丁哥儿的紫貂比。”陈老头笑着响应。呵……没办法哪!紫貂本就是珍贵稀少的品种,近年来已经很少人猎到了。物以稀为贵,紫貂皮成了大户人家的抢手货,价格自然上扬。
众人都是经验老到的猎户,自然明白其中道理,闻言仅是憨厚而笑,当然不会有啥抗议之词。
见众人没异议,陈老头笑咪咪再问:“丁哥儿,这一、两个月赶集马市不见你身影,想必是入山打猎去了,有没有好的皮货啊?”呵呵……真不是他要说,丁哥儿的皮货虽少,但向来顶级,每回都让他获得不少利润呢!
摇摇头,丁魁微微一笑。“陈老伯,这阵子我没空去打猎,你还是看看其它人的皮货吧!”他打猎所换取来的银两向来只要能维持生活就足够,过多就是一种屠杀了。
“这样啊……”陈老头有些失望,随即又振起精神笑道:“不打紧!以后有好货可得帮我留起来,可不能卖给其它皮货商!”
轻点着头算是答应,丁魁心思转回慕沁愔身上。“慕姑娘,妳想挑些什么布?”
“啊?”听他们交谈听得入神的慕沁愔这才恍然惊醒,露出一脸尴尬笑容,忙着转身低头挑选布料。
嗯……快入秋了,得选些厚些、保暖些的布料才行……看着眼前花样不多的布帛,她还是踌躇想了许久,下不定决心该挑哪一款,最后,索性鼓起勇气抬头询问-…
“丁大哥,你喜欢什么颜色?”决定了!就挑他喜欢的颜色吧!
啊?她想买布作女红,为何来问他喜欢什么颜色?突然之间,丁魁陷入满头雾水中。
第三章
“给我?”一个月后,正逢金秋,霜染红叶,天气渐凉时,丁魁瞅着她折叠得整整齐齐、双手奉上的藏青衣衫,古铜刚毅的脸庞有丝纳闷。
“是啊!”捧了许久不见他接过,慕沁愔干脆振衣摊开,自行要帮他套上。
“穿看看合不合身。”这是她利用闲暇时间目测他的身形裁制的。
“我、我自己来。”警觉到这种服侍宛若夫妻般亲密,丁魁心底升起一股莫名的奇异感受,不自在地悄悄退开一步,连忙伸手接过衣衫自行套上。
没意识到他的有礼避讳,慕沁愔微笑着径自沉浸在自己“神准目测”功力的喜悦中。“太好了,很合身呢!”
垂眸瞅凝极端合身的新衣服,猛然忆起身上这块布料不就是上个月她在赶集上,问他喜欢什么颜色而挑选的吗?
还记得当时他一时也不知自己究竟喜欢些什么颜色,随手就指了块藏青素色布料……原来她当时询问时,就早已打算要为他裁制新衣了。
从未有人亲手为他缝制新衣,丁魁隐隐觉得心下有丝奇异暖流滑过,古铜脸庞竟然微微发热,只是黝黑的肤色让人瞧不出来。
“多谢。”向来沉默寡言,除了这两个字,他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哪里。”相处多时,知他木讷性情,慕沁愔轻柔一笑。为他缝制衣衫比起这些日子他有礼、温厚的照应,真的不算什么!真要说谢,也该是她说才是。
轻轻颔首示意,丁魁沉沉瞅了眼她早在初秋时分,便已穿上厚重冬衣的身躯,一双浓眉不禁轻拧起来……
她身子弱,季节才转秋便已如此畏寒,倘若到了天寒地冻的隆冬之际,她身子骨承受得了吗?这白山黑水之地的寒冬,其狂风暴雪可不是习惯京城温吞轻雪所能轻易适应的。
“怎么了?”察觉他的若有所思,慕沁愔奇怪地笑问。
“没、没事。”摇摇头,他转身整理着一些简单工具。
“丁大哥今日也入林吗?”望着窗外那座种满被他由山中各地挖掘、移植回来,据说是各种奇珍药草--然而她却连听也没听过,见也没见过的--奇花异卉,慕沁愔猜想他又要进那片涵盖整座山头、茂密如浩海的原始森林了。
呵……其实也不用猜想,这几乎是他每日的例行公事了。相处这些日子来,她摸透了他简单而有规律的生活作息;而每日进那座充满天然宝物的茂密森林,挖掘各式药草就是他乐此不疲的工作。
“嗯。”
果真!见他背起竹篓,慕沁愔忙着送他出门,她的神色虽然有丝寂寥却依然噙着柔笑。“丁大哥,路上小心。”
她……觉得孤单吗?是啊!怎会不孤单呢?整座山就只有他和她两个人了,而他却日日流连在孕育数以百计奇花异草的浩瀚森林中,直到日落月升才返回,放她一人独自在这小屋里,也难怪觉得孤寂了。
细腻察觉到她寂寞神色,丁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