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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打给她,我去准备客房。”
直到晚上十点,费格劳拉和布隆维斯特才裹着床单到她家厨房,从冰箱取出剩下的金枪鱼和培根做凉面色拉,然后配着白开水吃。
费格劳拉咯咯地笑。
“什么事这么好笑?”
“我想到如果艾柯林特看见我们现在这副模样,应该会很气恼。我想他叫我紧紧盯着你的意思,应该不是要我和你上床。”
“都是你起的头。我只有两个选择,若不想上手铐就得乖乖跟来。”布隆维斯特说。
“没错,不过你并不难说服。”
“也许你自己不知道——但我想不太可能——你全身散发着不可思议的性魅力。你想有谁能抗拒得了?”
“多谢你的赞美,但我并不性感,我也不常做爱。”
“不可能。”
“是真的,我没有跟太多男人上过床。今年春天我有个约会对象,但已经结束了。”
“为什么?”
“他人很好,只是后来变成一种很累人的腕力竞赛。我比他强,他受不了。你是那种会想和我比腕力的男人吗?”
“你是说我会不会在乎你比我健美、外形也比我强壮吗?我不会。”
“谢谢你说实话。我发现有不少男人一开始对我有兴趣,后来却开始挑战我,并想方设法要支配我。尤其当他们知道我是警察的时候。”
“我不会和你竞争。在我的专业领域我比你强,而在你的专业领域你比我强。”
“这种态度我可以接受。”
“为什么选中我?”
“我完全根据自己的欲望,而你给了我这种欲望。”
“可你是秘密警察,这可不是一般职业,何况还正在调查一起和我有关的案子……”
“你是说我不够专业。你说得对,我不该这么做,万一被人知道我麻烦可大了。艾柯林特一定会大发雷霆。”
“我不会告诉他。”
“很有绅士风度。”
他们沉默了一会儿。
“不知道接下来会如何演变。我猜你比一般男人更爱冒险,对不对?”
“很不幸,正是如此。我可能不会想有固定的女朋友。”
“多谢警告。我很可能也不想有固定的男友。我们就维持在朋友阶段好吗?”
“我想这样是最好的。费格劳拉,我们的事我不会告诉任何人,但如果不小心一点,我可能会和你的同事爆发很大的冲突。”
“我想应该不会。艾柯林特非常老实,而且你和我们的人目标一致。”
“以后就知道了。”
“你和莎兰德也有过一段。”
布隆维斯特盯着她说:“听着……我不是个完全没有秘密的人。我和莉丝的关系和其他人都无关。”
“她是札拉千科的女儿。”
“没错,这点她必须承担。但她不是札拉千科,差别可是很大的。”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好奇你怎么会卷入这件事。”
“莉丝是我的朋友。这样的解释应该够了。”
米尔顿安保的苏珊穿着牛仔裤、黑皮夹克和布鞋,在晚上九点抵达盐湖滩,罗辛带她看了看房子。她随身带了一只绿色军用袋,里头装着她的笔记本电脑、一支伸缩警棍、一罐梅西喷雾器、手铐和牙刷,进入客房后她便将东西一一取出。
爱莉卡煮了咖啡。
“谢谢你的咖啡。你可能把我当成客人一样招待,事实上我不是客人,而是忽然出现在你生活中的必要之恶,不过只是几天的时间。我在警界待了六年,在米尔顿四年,是个训练精良的贴身保镖。”
“我懂。”
“你受到恐吓,所以我来这里当守门人,好让你安心地睡觉、工作、看书或是做任何你想做的事。如果需要找人说话,我很乐意倾听。否则我自己带书来了。”
“好的。”
“我的意思是你就过你的日子,不必觉得有必要招呼我,不然你很快就会觉得我碍事。你最好能把我当成临时的工作伙伴。”
“这种情况确实让我很不习惯。以前在《千禧年》当总编辑时也遭受过恐吓,但那和工作有关,现在却是一个非常令人讨厌的人……”
“特地纠缠你。”
“大概可以这么说。”
“如果要安排全天候的保镖,得花很多钱。为了让钱花得值得,一定要是非常清楚而明确的恐吓。对我来说,这只是额外的工作。这星期剩下的几天我都会来这里过夜,每晚我只收五百克朗,这非常便宜,远比我接米尔顿的工作所要求的酬劳来得低。你可以接受吗?”
“完全没问题。”
“如果有事情发生,我要你锁在卧室里,其余交给我来应付。你的任务就是按下人身安全警报器,如此而已。如果遇上麻烦,我不希望你造成妨碍。”
爱莉卡在十一点准备睡觉。关上卧室门时,听见门锁喀嗒一声,随后心事重重地脱衣上床。
苏珊要她不必觉得有义务招待“客人”,但她们还是在厨房餐桌旁聊了两个小时。她发现和苏珊很处得来。她们讨论了某些男人之所以跟踪女人的心理。苏珊说她不信心理学那套,最重要的还是阻止这些王八蛋,她很喜欢米尔顿这份工作,因为她的任务多半都是对付这些疯子。
“那你为什么不继续待在警界呢?”爱莉卡问。
“你应该问说我当初怎么会当警察。”
“好,你怎么会去当警察?”
“因为我十七岁那年,有个很要好的朋友遭人袭击,还在车内被三个混账王八蛋给强暴了。我进入警界是因为我很理想化地以为,警察的存在就是为了防范类似的犯罪。”
“结果……”
“我预防不了。身为警察的我总是在罪行发生以后才抵达现场。我无法忍受自己像个白痴一样问一些白痴问题,而且不久以后我发现有些罪行根本没有人管,你就是典型的例子。事情发生时你有没有打电话报警?”
“有。”
“他们有人来吗?”
“应该说没有。他们要我向地方派出所报案。”
“所以你就知道了。我替阿曼斯基工作,并且会在罪行发生以前插手。”
“处理的大多是受恐吓的妇女吗?”
“我会处理各种事件,像安全评估、贴身保护、监视等等,但通常都是有人受到恐吓威胁。我在米尔顿比当警察更有成就感,只可惜有个缺点。”
“什么缺点?”
“只能为付得起钱的人服务。”
上床后,爱莉卡回想苏珊说的话,不是每个人都负担得起安保费用。她自己接受罗辛的建议换了几扇门、请来技术人员、安装替代性的警报系统等等,眼睛眨都没眨一下。这林林总总算起来花了将近五万克朗。但她付得起。
她思考着自己对于这名恐吓者可能与《瑞典摩根邮报》有关的疑虑。无论如何都是知道她脚受伤的人。她想到霍姆。她不喜欢他,也因此更不信任他,不过打从她拄着拐杖进编辑室那一刻,受伤的消息早已传开了。
而且她还有博舍的问题。
想到这里她忽然坐起身来,皱着眉头环顾卧室。柯特兹那份关于博舍和维塔瓦拉的资料,她放到哪去了?
她下床穿上睡袍,倚着拐杖走到书房,打开电灯。不对,自从她……前一晚在浴室看过资料后就没有进过书房。她把它放在窗台上了。
她进浴室一看,不在窗台上。
她站了好一会儿,开始担心起来。
她不记得当天早上看到过文件夹,也没有拿到其他地方。
她心中一凛,连忙花了五分钟搜寻浴室,并一一检视堆在厨房与卧室的文件与报纸。最后不得不承认活页夹不见了。
当天早上,从她踩到玻璃碎片到罗辛抵达的这段时间内,有人进入她的浴室拿走了《千禧年》所搜集到的有关维塔瓦拉的资料。
接着她又想到屋里还有其他秘密,于是跛着脚回到卧室,打开床边柜子最下层的抽屉。她的心倏地往下沉。每个人都有秘密,她的秘密就保存在卧室的抽屉柜里。爱莉卡并没有定期写日记,但有一段时间倒是天天写。此外还有青少年时期写的旧情书。
还有一个信封里装了当年感觉很酷的照片,然而……爱莉卡二十五岁时曾加入极端夜总会,参与过为皮绳爱好者筹办的私人派对。各种派对上都拍了照,如果拍照时是清醒的,她会承认自己完全像个疯婆子。
最糟的是还有一卷录像带,是九十年代初她和贝克曼受玻璃艺术家托克尔·柏林格邀请到西班牙阳光海岸度假时拍摄的。假期当中,爱莉卡发现丈夫有非常明显的双性恋倾向,最后两人一起和托克尔上了床。那是个很美好的假期。当时摄影机还是相当新鲜的玩意。他们玩闹中拍下的影片绝对不适合当众播放。
抽屉空了。
我怎么会这么笨?
抽屉底部被人用喷漆喷上了她已经很熟悉的那两个字。
第十九章
六月三日星期五至六月四日星期六
莎兰德在星期五清晨四点写完她的自传,并借由雅虎的“愚桌”社群传了副本给布隆维斯特。然后静静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
她知道自己在今年五朔节前夕满二十七岁了,但当时根本没想起生日这回事。她被监禁着,就如同在圣史蒂芬一样。假如事情不顺利,她可能还得在某种监禁的形式下度过许多生日。
她不会让这种情况发生。
上一回被关时,她才刚要进入青春期。如今她长大了,也拥有更多的知识与技能。她心想不知要花多长时间才能安全脱逃到其他国家定居下来,为自己建立新身份与新生活。
她下床走进浴室照镜子。脚已经不跛了,用手指摸摸臀部,伤口也已愈合结痂,接着扭扭手臂、前前后后地伸展左肩,感觉有点紧绷,但差不多痊愈了。她又敲敲自己的头,虽然被一颗全金属壳的子弹贯穿,大脑似乎没有受到太大损伤。
实在太幸运了。
在取得电脑之前,她一直设想着如何逃离索格恩斯卡医院这间上锁的病房。
后来约纳森医师和布隆维斯特偷偷将她的掌上电脑送进来,打乱了她的计划。她读完布隆维斯特的文章后,不断反复思考。她作了风险评估、考虑了他的计划、衡量了自己的机会有多大,最后决定听他一次。她要测试这个体系。布隆维斯特说服了她,让她相信自己已不怕再失去什么,而他可以提供另一种非常不同的逃脱机会。假如计划失败,她再计划从圣史蒂芬或其他疯人院逃出来就好了。
其实真正让她决定照布隆维斯特的方式玩这场游戏的原因在于复仇的欲望。
她没有原谅任何人。
札拉千科、毕约克和毕尔曼都死了。
然而泰勒波利安还活着。
还有她哥哥,那个叫尼德曼的人也是,只不过他不是她要解决的问题。没错,他曾经帮忙杀害并活埋她,但似乎只是次要角色。如果哪天碰上他,到时再说吧,在此以前他是警察的问题。
不过布隆维斯特说得对:在阴谋背后肯定还有她不知道的其他人也参与塑造她的人生。她得把这些人的名字、身份一一揪出来。
于是她决定依布隆维斯特的计划行事,也因此用四十页的篇幅写下极为简短生硬的自传,描述她这一生赤裸裸的真相。她用字十分精确。自传中的一切都是事实。她接受了布隆维斯特的说法:瑞典媒体已经用各种可笑言词对她百般中伤,这么一点胡言乱语不可能对她的名声有更进一步的损害。
但这篇自传也可以说是假造的,因为她并未说出全部的事实。她也不想这么做。
她回到床上,盖上被子。
心里有种说不出的烦躁。她拿出安妮卡给她、但几乎没有用过的笔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