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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我懒得和你吵,”我不屑地说,“明天上班我给她打个电话吧。”
“明天不行,现在就打。”
“姑奶奶,现在是晚上十一点钟了,太晚了,明天再打。”
“庆堂,明天打就晚了,我辛辛苦苦赚钱为了谁?不是为了咱们的家?为了你和雪儿?这个事不摆平,光罚款就得上百万,公司也得关门,你看着办吧。”
我心想,丹阳说得也有道理,我不帮她谁帮她?
“好吧,不过只此一次,下不为例!”我警告道。
我拨通了蒋叶真的手机,她接到我的电话异常兴奋,我说明了情况,她一口答应了。
“没问题,何强的老婆一直有很多的举报信,厅纪委一直想查她,省中医院的领导班子正面临调整,在这个时候何强不敢不给我面子。庆堂,谢谢你还敢求我!”
我听了这话哭笑不得,我又说了一些关心她的话。
“庆堂,改天在一起坐坐吧,丹阳的事让她来找我吧。”
我道了谢,如释重负地放下电话。
院里考虑到穆主任的年纪再加上是肺癌晚期,决定不做手术,保守治疗。我每天都去病房看看穆主任,他老人家很坚强
一天早上他交给我一封信,让我交给常院长,我不知道是什么内容,只好遵师嘱去了院长办公室。
常院长看了信以后,沉默许久,他默默地点上一支烟,深吸一口。
“庆堂,穆主任的这封信是一份特殊的遗嘱。”
“遗嘱?什么遗嘱?”我有些纳闷地问。
“穆怀中同志是我国神经外科的一代大师。他一生始终把医德作为自己行医为人的准绳,他清淡人生但嫉恶如仇,他珍爱生命却舍得割舍。他在信中说,死后捐出自己的大脑做科研之用,为自己热爱的神经外科事业再做最后的贡献。他在信中特意嘱咐,要让你做他的解剖医生。”
我听了常院长的话惊呆了,几乎不能自已,想不到穆主任曾经跟我说的玩笑话原来是真的。我不禁为老师的纯粹而折服,我没有向常院长告辞,便默默地走出了院长办公室。
我必须静静心,甚至想大哭一场,然而我没有,我甚至理解了穆主任的想法。是啊,死,不过是生的一个延续,像穆主任这样的人,捐献大脑是他最好的归宿。
蒋叶真请何强两口子吃了一顿饭,市药品篮察大队就给谢丹阳的医药公司返回了罚没的药品和账本。一场风波就这么简单地化解了。
虽然谢丹阳也请蒋叶真吃了饭,但是谢丹阳仍然觉得心里欠了蒋叶真的情,她让我抽空也请蒋叶真吃饭。我心里好笑,看来在谢丹阳心里,医药公司比我重,为了公司可以把老公豁出去。
“丹阳,你不怕我掉进狼嘴里?”我开玩笑地说。
“我们仨指不定谁是狼呢!”谢丹阳很自信地说。
穆主任辞掉了神经外科主任的职务,静心养病,科里的工作暂时由曲中谦牵头,这让罗元文很不舒服。
62。野心
晚上,罗元文约我去喝茶,我们分头去了遛鸟茶楼。罗元文今天很大方,要了六百元一壶的人参乌龙,我看得出这小子今天有事求我,也猜出七八分,但我不露声色,想看看这小子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果然,罗元文开门见山,没绕一点弯子。
“庆堂,在一个西部小镇上,三个枪手正在进行一场生死决斗,枪手甲枪法精准,枪手乙枪法一般,枪手丙枪法拙劣,假如三个人同时开枪,谁活下来的机会最大?”
“这是个多人博弈问题,存活下来的很可能是丙。”我不假思索地说。
“为什么?”
“生活中的问题远比这复杂,在竞争中,由于强者两败俱伤,存活下来的就只有笨蛋了。”
“就是这个道理,”罗元文一拍大腿说,“庆堂,你不觉得你、我和曲中谦之间的关系就像这三个快枪手一样吗?”
“元文,我听明白了,”我挑明了说,“你想当神经外科主任让我支持你。”
罗元文有些不自在地喝了口茶说:“庆堂,论资历,我比你当副主任的时间长;论能力,我们都比曲中谦强。如果你能支持我,我肯定能当上神经外科主任。到时候,我在科研上支持你,我们互惠互利,共同进步,有什么不好?”
说实话,罗元文的直白,让我有些好笑,却又不知如何招架。因为如果把我、罗元文和曲中谦比做三个快枪手的话,我一定是那个甲,罗元文是乙,曲中谦是丙。从罗元文的口气里我也听出了这种关系。但是苦苦奋斗这么多年,谁情愿把神经外科主任拱手让给对方?
我想当神经外科主任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只是穆主任像一座高山横在我的面前,他的伟大让我自惭形秽,我不敢奢望。如今机会来了,我却愈加觉得没有机会了。因为罗元文的那个例子很形象,我就是三个快枪手中的甲,如果参与竞争,很可能我先死掉;如果退出竞争,起码还可以保持良好的人际关系。
我心里清楚,曲中谦有给常院长儿子倒尿的精神,单从这一点我和罗元文就已经不是对手了,更何况他掌握着许多人的小辫子。他胸前的录音笔可不是吃素的。我们拿手术刀行,可是耍手腕是万万不行的。
看在师兄弟的面子上,我善意地点拨道:“元文,好多人失败,不是因为他傻,而是因为他太聪明,你觉得你与曲中谦比是傻呢,还是聪明昵?”
“庆堂,你什么意思?”罗元文有些不高兴地问。
“你要不想被弄得很惨,还是顺其自然的好。”我冷漠地说。
这时,罗元文的手机响了。看他接手机诚惶诚恐的样子,就知道是欧阳梅。
“对不起,庆堂,我不能陪你了。”罗元文通完电话,不好意思地说。
“元文,那个美女作家还没放过你呀?”我略带嘲讽地说。
“我现在才明白,”罗元文无奈地摇摇头说,“有些女人是绝对不能碰的,碰了就会像蛇一样缠上你。”
“像蛇一样缠上你算你走运,如果是条毒蛇,咬你一口,你就没命了。”我觉得罗元文活得既滑稽又好笑。
“我现在被她缠得就剩半条命了!”罗元文站起来苦笑了笑说。
“看来你将成为美女作家下一部作品的主人公了。”我哈哈大笑地说。
“别取笑哥儿们了,今晚我说的事你好好想一想,就算我求你了!”罗元文拿起桌上的烟揣在裤兜里问,“你走不走?”
“这么好的茶,我再喝一会儿。”我有板有眼地说。
罗元文向我摆摆手匆匆离去。
我望着罗元文的背影,生出几分厌恶。心想,是蛹都想成为蝴蝶,就怕出来的是个蛾子。
我不想做蝴蝶,更不愿做蛾子,只想像穆主任那样做一只辛勤劳作的蜜蜂。然而,我却没有蜜蜂勇敢,因为蜜蜂面临来犯之敌不惜牺牲生命反抗,我却只会宽恕。殊不知你宽恕了对方,你就得冒被欺负的风险。
其实,我骨子里是个放荡不羁的人,我曾渴望赌博、酗酒甚至杀人,渴望喝得烂醉后爬进一个姑娘的后窗,与她共枕,她却不问我是谁。我曾认为这就是自由,这就是幸福。然而,当我真正拿着手术刀打开病人的头颅时,我才发现,有勇气主宰自己命运的人才是英雄。
·16·
第七章 万颅之魂
63。家书
尽管穆主任建议由我出任神经外科主任,但是院里根本没有采纳,曲中谦轻而易举地当上了神经外科主任。眼看着曲中谦走马上任,罗元文情绪非常低落。
由于重症监护室的护士长是部队家属,丈夫调任南方,她也随军去了南方某医院。曲中谦上任的第一项举措就是调陈小柔任重症监护室护士长,而赵雨秋接替陈小柔任神经外科护士长。赵雨秋终于如愿以偿地实现了个人梦想,她下一步的目标是想成为神经外科主任的夫人。
其实陈小柔刚刚与自己心爱的丈夫洒泪相别。她的丈夫叫郑国华,是中国人民解放军东州军区某部医院的副院长,此时,正率领中国维和医疗分队在刚果(金)执行联合国所赋予的阶段性卫勤保障任务。据说那里武装冲突不断,自然条件艰苦,生活物质匿乏,传染病疫情严重,而且维和任务繁重。丈夫一走,老人和孩子都得陈小柔一个人照顾。按理说,陈小柔作为维和军人的家属,院里应该照顾,重症监护室工作非常繁重,而且责任重大,赵雨秋没有家庭负担,她当重症监护室护士长最合适。然而,由于曲中谦任人唯亲,陈小柔不仅没有得到照顾,反而被加重了担子。陈小柔情绪很大。有一天早晨,我刚走进自己办公室的门,刚值了一宿夜班的陈小柔就含着眼泪推门进来了。
“怎么了,陈姐?”我关切地问。
“庆堂,穆主任病重,神经外科的领导就你最值得信任,姐心里委屈,想找你诉诉苦!”
“陈姐,我知道这次人事安排对你不公平,你应该找院领导说说。”
“庆堂,找院领导说了能有什么用,还不是在曲中谦手下干活,他那个人你又不是不知道,要是真得罪了他还不知道要给你穿多少双小鞋呢!我只想和你说说姐的委屈,心里会好受些。”
“姐夫在国外怎么样?”
“他刚给我来了一封信,你自己看吧!”陈小柔十分信任地说。
“陈姐,这是姐夫给你写的情书,我看不好吧!”我为难地说。
“你姐夫是个典型的军人,哪会写什么情书。”
“那我可就看了?”
陈小柔点点头。
我对维和部队的生活充满了好奇,情不自禁地看了起来。不看则已,看罢崇敬之情油然而生。信中写道:
小柔我妻:
离开祖国已经两个月有余,我的耳边始终萦绕着你的鼓励:作为一名真正的军人不能错过上战场的机会。我为有你这样好的妻子而感到欣慰。可是让我不放心的是女儿的哮喘病还没好利索,父亲身患绝症常年住院,母亲身体也不好,真难为你了!
刚果(金)地处非洲中西部,经过多年战乱,已经贫困到极点,许多老百姓每天只能吃一顿饭。又由于各党派、部族之间冲突不断,局势相当不稳定。加之地处赤道地区,终年高温多雨,蚊虫较多,其传播的传染病较多,艾滋痛、疟疾、霍乱等各种传染病时常流行。这对我们这些常年驻扎在北方地区的部队来讲不能不说是一场艰巨的考验。
“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避趋之”,作为维和的中国军人,战友们有着强烈的责任感和自豪感。为了祖国和人民解放军的荣誉,我们不怕任何艰难险阻,不惜奉献青春和热血,我们决心用实际行动展示中国军队威武之师、文明之师、和平使者的光辉形象。我们将不辱使命,用闪闪的红星为和平橄榄枝增添新的光彩。
忙碌了一天,队员们终于都睡下了。营区就在金杜机场旁边,营区周围是铁丝网,营房是搭建的白色活动房,医院就在营房对面,由于条件所限,队员们基本上是三个人住一间,只有一个房间是四个女队员住在一起的。我一个人躺在床上,非常思念你和女儿,非常惦记父亲和母亲。
昨天早晨,晴空万里。迎着刚果(金)的晨曦,伴着嘹亮的国歌,赴刚果(金)维和医疔分队全体队员举行了进驻以来的第一次升旗仪式。
升旗场地设在医疗区门前的停车场,周围是两米半高的铁丝网。铁丝网外尘土飞扬的路上,常有采集野菜的黑人妇女走过。停车场中央有一个花坛。我们在花坛中央竖立了一根约十二米高的铁棍做旗杆,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