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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对,男人都喜欢女人在别的男人面前是个好女人,在自己面前是个坏女人。”我反驳道。
“讨厌,你真坏。庆堂,我饿了。”
“想吃什么?”
“想吃米线。”
“你能起来吗?我们去吃过桥米线。”
姚淼试着坐起来,头却晕得不行。
“庆堂,我太虚了,还是让酒店送两碗肉末米线吧。”
不一会儿,酒店服务员就送来了两碗香喷喷的肉末米线。姚淼确实饿了,她几乎狼吞虎咽地吃了米线。
“淼,下去采风吃了不少苦吧?”我把自己碗里的拨给她一些。
“这段时间,我走了大半个云南,我看到了很多民族歌舞,这些本土化的舞蹈让我痴迷,我几乎找到了舞蹈的本质。”姚淼自豪地说。
“那么什么是舞蹈的本质?”
“我在采风时,哈尼寨有个老太太,让我特别吃惊,腰都弯成拱桥直不起来了,她还在田间地头跳,拿个树叶在地上画着跳。我一下子明白了,舞蹈是生命的需要,是生活的一种方式,舞蹈是人类精神外化的一种表现方式,它就是生活。”
我被姚淼的舞论惊诧了,我没想到这个娇柔得有些弱不禁风的漂亮女人会对事业这么执著,而且升华到精神境界,我自愧不如。因为我尚未把医学作为生活的一种方式。
69。飞翔
经过一宿的休息,姚淼终于恢复了体力。
早晨一起床,我就问:“咱们到哪儿去玩?”
姚淼把头枕在我怀里说:“昆明西部有一个玉龙湾风景区,有世外桃源的美誉,去那儿怎么样?”
我就喜欢这种远离尘嚣自然风貌原始古朴的地方,便欣然应允。我们在酒店租了一辆本田车,自己驾车来到玉龙湾。
这真是一个风光旖旎,密林幽深的好地方。像我这种神经外科医生,整天与人的生死打交道,难得有这么轻松的心情,又是与自己心爱的女人游玩,更是有一种逃出心狱的快感。很显然,离别使姚淼和我的感情更加醇厚了。
我们在这里走藤桥、过溜索、穿密林、蹬小溪,在这片秀丽妩媚的大自然中,充分感受到回归大自然的妙趣。
我们又一起来到湖边,我提议水上泛舟。姚淼却望了一眼距离水面五十米的人工跳台。
“庆堂,我们一起蹦极吧。”
我望了一眼高高的跳台,心里倒吸了一口凉气,因为我从小就有恐高症,就怕登高。我心里发虚,脸上并未露出来。
“宝贝儿,太危险,还是划船吧。”我劝道。
“危险是检验一个人是否勇敢的唯一标准,如果你爱我就陪我跳一次!”姚淼坚决地说。
我被将住了。我知道姚淼喜欢挑战自己,她迫不及待地报了名,爬上了跳台。我也只好随她一起爬上了跳台。没错,是爬,因为那楼梯的角度简直就是直上直下。
五十米高的跳台,人站在上面往下看一眼便头晕目眩,耳边风声鹤唳,我不免腿有些发软。
两位肤色黝黑的教练员正在为一位小伙子系绳索,系好后,“五,四,三,二,一”,小伙子一个倒栽葱一头扎了下去。我在上面看到他随着绳子飘来荡去,心想,一旦绳索不安全就惨了。
姚淼看了兴奋不已,跃跃欲试。我毕竟是一个看惯了生死的人,爱可以让人勇敢,一根维系生命的绳索牵着一腔勇敢的激情,爱的力量是巨大的,它战胜了几十米的深渊,让我决心为爱人做一次真正意义上的投身。
蹦极就是勇敢者的行为,与自己爱的女人像鸟儿一样展翅,即使坠入深渊,也是幸福的。因为血液是沸腾的,自信让人美丽。
“庆堂,人生就像爬上这跳台一样,每往上走一步,都需要勇气,”姚淼妩媚地说,“能走到这里的人就已经不能后悔了,你能陪我上来,说明你对我的爱不会改变。我希望我们一起跳下去。”
“姚淼,我听你的话像是殉情。”
“就当是一次殉情的游戏吧。庆堂,我只希望能和你承受同样的命运。”
我被姚淼的话感动了。风很大,把跳台吹得上下晃动。在教练的指导下,我弯弯腰、压压腿、伸展身体,做好了预先推备。经过教练的帮助,把牵引绳套在我和姚淼的脚上。
我们站到跳台边,姚淼双手平举在两侧,我抱着姚淼,教练将我们的腰束在一起。我望着远处的山峰,眼前忽然浮现出一幅画面:在电影《泰坦尼克号》中,露丝在迈克的鼓励下,站在船头,举起双手,面对大海,她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忘记了自己的烦恼,感觉在飞翔。
此时,我没有感觉到任何恐惧,而是一种轻松、一种自由、有一种跳下去就解脱了的感觉。姚淼也投有害怕,她眼望脚下平静的湖水,像是忘记了一切。
“五,四,三,二,一”,我和姚淼惊呼着坠了下去,我们紧紧抱在一起,所有的物体都被拉成了一条线,眼前的事物什么也看不见,只有怀中的姚淼和即将融入的湖水。眼看距离湖面越来越近,感觉马上就要完全融入湖水。突然被牵引绳拉住,一下子反弹上去,心像被重重地甩到九霄云外,整个人又向上腾飞了起来,朝着蓝天,像两只展翅飞翔的天鹅。
姚淼惊声尖叫着我的名字:“庆堂,庆堂!”
不知道是害怕到了极点,还是痛快到了极点,也就是十几秒钟后,当弹簧绳终于精疲力尽不再上下起伏时,我和姚淼紧紧地吻到了一起。
“庆堂,我真的不想停下来。”姚淼幸福地说。
“为什么?”
“我想和你化作一片云、一缕风,永远这样飞翔。”
“像飞翔一样的舞蹈才是真正的舞蹈!”我大声说。
这时,我们被牵引绳倒挂着慢慢放到了停在湖面上的划艇上,我们终于又回到了陆地。我又望了一眼远处的跳台,心里有一种轻松感,也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我忽然发现天生丽质的姚淼,不仅有容貌的美丽,还有自信的美丽,而自信的美丽更让人赏心悦目。爱情是生命中最诡异的注定,我和姚淼的爱情虽然是高雅的,但也逃脱不了用缘分这种最不可琢磨的东西来解释。一切皆缘,蹦极之乐让我体味到在垂落之时,爱的人性深度。
“庆堂,明天我陪你去香格里拉吧?”姚淼挽着我的胳膊说。
“就是迪庆的中甸吗?”我兴奋地问。
“对,那里有我许多藏族朋友,我们可以到藏族朋友家做客。”姚淼得意地说。
“太好了,香格里拉可是我梦中的天堂。”我喜形于色地说。
“那里是相爱的人一起去天堂的入口。将来有一天,我先去天堂了,记着到香格里拉来看我!”姚淼说得很认真,让我的心里直发疹。
“真的有天堂吗?”
“当然有,不过只有相爱的人才能去。”
“为什么?”
“因为只有相爱的人才是最幸福的,不相爱的人在一起是很痛苦的,天堂只接纳幸福的人,不接纳痛苦。”
“森,你幸福吗?”
“我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因为我有两个恋人。”
“两个恋人?”
“傻瓜,一个是你,一个是舞蹈。”
“你吓死我了!”
“庆堂,我想搞一台题目叫《寻找香格里拉》的大型舞蹈。”
“这个名字起得好,‘香格里拉’有不同的含义:天堂、世外桃源、心目中的日月……总之,它是人类梦想的家园。你是怎么想出来的?”
“这大半年,我在田间地头采风,观看了无数山寨里土生土长的村民跳的原汁原味的民间舞蹈,我发现这些山民、族人们舞蹈是为了表达对万物的感情,因为他们相信万物是有灵性的,需要去沟通,他们跳舞是在和天地对话,这才是与生俱来的舞蹈的本质。我最讨厌穿着紧身裤跳藏舞,穿着半高跟鞋跳民族舞,完全不搭边,这样发展下去只会乱套,我不懂学院里的高深理论,我对舞蹈的要求很简单:去酸,免甜,避杂。说实在的,庆堂,民间那些质朴的、需要人们珍惜却并未引起关注的、濒临消失的舞蹈状态,让我非常担忧,做一部大型原汁原味舞蹈集的念头油然而生。”
“淼,看来你爸爸妈妈的遗愿就要实现了,可是演员和经费怎么办?”
“演员就用那些山寨里土生土长的村民,经费我想先把房子卖了再说。”
我被姚淼的决绝震撼了,蒋叶真的前夫苏洋为了自己的绘画事业曾经卖掉了房子,当时我就自愧不如,如今姚淼为了我买激光手术刀把车卖了,为了舞蹈又要卖掉房子,姚淼除了我的爱还剩下什么?我为能拥有这么纯粹的女人而感到自豪。
我们开车回酒店订了明天去中甸的飞机票。
晚上,在世博园,姚淼请我吃了正宗的过桥米线,在就餐过程中观赏民族舞蹈表演,由于猜中了民族服饰,一个漂亮的白族女孩送我一个精美的荷包。
姚淼将荷包戴在我的脖子上,开玩笑地说:“真像个新郎官儿。”
“淼,这辈子最遗憾的就是不能与你结婚。”我无奈地说。
“如果我真的跟你结了婚,再生个孩子,那就不是一个故事了。再说,我可能是一个好的爱人,但是因为我的事业不一定适合做一个好妻子,我也不想为了你和我结婚,搞得你妻离子散,我也于心不忍,对你也不公平,所以你还是不要有非分之想,我只想好好地爱你!”
我听了姚淼的话心里很惭愧,我一把握住她的手,不知说什么好。
“庆堂,你是不是以为我们的纯爱是一个错误?”姚淼凝视着我问。
“不,不是。”我连忙说。
“其实,怕犯错误才是最大的错误,因为爱一个人和恨一个人都是不容易的。你知道一个女人怎样才能美丽绝伦吗?”
我摇摇头。
“纯粹!”姚淼闪烁着秋波说。
我忽然明白了,真正的爱情应该是纯粹的,就像香格里拉一样。
70。扎西德勒
第二天,飞机降落在中旬机场时,天高云淡,瓦蓝瓦蓝的天空飘着淡淡的白云,有一种空灵的感觉,仿佛伸手就能摸到天堂。
姚淼挥手打了一辆出租车,我们没有直接去中甸县城,而是去了一个叫夏那村的地方。
“庆堂,我多次到这里来采风,我领你去的卓玛家有一位老阿爸,前些日子从马背上捧了下来,一直没好,想请你看看。”
“丫头,原来你是另有所求,才陪我到中甸的。”我恍然大悟地说。
“我领你到这儿来是想让你接受一次心灵的沐浴。”姚淼噘着小嘴说。
“不就是给老人看病吗?遵命就是了?”我赶紧赔着笑脸说。
“我敢保证你在这里待上几天就不想走了。”
“难道会有藏族姑娘爱上我?”
“美得你,我是说你不是一直向往去西藏吗,这里的神山圣水不亚于西藏。”
“你说天堂的入口在哪里呀?”
“据说在碧塔海。”
我和姚淼一路上斗着嘴,出租车已经驶进一处藏民聚居的村落,停在一幢带院子的两层建筑门前。一个漂亮的藏族姑娘正手捧哈达站在门前。
我们下车以后,藏族姑娘上前说了一声:“姚淼姐,扎两德勒!”便把哈达戴在姚淼和我的脖子上。
“卓玛,这就是我跟你说过的庆堂哥,”姚淼介绍说,“我特意请他来给你父亲看病的。”
“庆堂哥,扎西德勒!”卓玛感激地说。
我一边回应着扎西德勒,一边仔细端详着这位藏族姑娘,却惊诧地发现,卓玛就是小月的化身。两个人像极了,唯一不同的地方就是卓玛有明显的腮红。这是因为中甸海拔高、紫外线强的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