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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人小声问南老三:“三哥,莫非是侍郎大人回来了?路上怎么走了这么久?”
南老三小声回道:“路上不安静,我们是绕了老大一段弯路才回来的。小人怎么没有看见罗相公和刘相公?”
来人答:“恩师和刘相公去剿一股山匪,还没有回来。三哥你忙,我去拜见大人。”
南老三用手指了指曾国藩。
一匹快马很快离开码头驰往县衙。
与此同时,来人大步走到曾国藩的面前,一边施行大礼,一边口称:“晚生王錱,奉恩师和朱父母之命,特在此迎候侍郎大人。晚生给大人请安道乏。”
跟在来人左右的人也都纷纷跪倒在地,“侍郎”“大人”“大少爷”“老太爷”“老爷”的乱叫。
曾国藩一愣,急忙用双手扶起来人,定睛看了看,说道:“您莫非就是,罗山在信里常跟我提起的王璞山?”
王錱答:“晚生正是王錱。”
曾国藩一边打量王錱一边道:“璞山,我没有想到您这么年轻!罗山与孟容如何不见?他们不是也在县里办团吗?”
王錱答:“我恩师与刘相公带勇去山里清匪,尚未归来。大人,朱父母知您老这几日归来,日夜在等着给您老接风洗尘呢。”
曾国藩点头说道:“替我谢过朱明府。老母停灵在堂,不才归心似箭,就不去扰朱明府了。璞山,长沙现在怎么样?打不打紧?”
王錱忙答:“朱父母早饭时收到巡抚衙门行文,长毛又向长沙增兵数万,省城防务甚是吃紧啊。所幸张抚台援兵已进入长沙,加之有左孝廉赞襄防务,粤匪虽众,倒也奈何不了长沙。但省城到底能守多久,能否守住,都属未知之数。看样子,粤匪洪逆此次扑我湖南,是势在必得呀!”
曾国藩闻听之下,脸色陡然为之一变,慌忙道:“璞山,我不能在此耽搁过久。我今日必须赶到灵前。璞山,您与朱明府之盛情,不才已心领。容不才日后相报。”
曾国藩话毕,与王錱拱手相别,快步便走到轿前。
曾国藩对南老三道:“三哥,我坐轿,你押车。我们午前一定要赶到家。”
曾国藩掀起轿帘坐进轿里,说一句:“起轿!”
王錱飞跑过来说道:“大人,朱父母还在衙门等着您老呢!您老就这样离去,恩师和刘相公回来,是要怪晚生的!”
已经坐到车上的南老三对王錱说道:“王相公,您就不要再说什么了。大少爷定的事,没人能扳过来。”
轿子和马车缓缓离开码头,直向荷叶塘方向行去。
王錱站在毒日头底下,望着愈走愈速的车轿,突然发起呆来。
湘乡县知县朱孙诒,在衙役民团的保护下,风风火火地赶到码头。
朱孙诒被人扶下轿子,快步走到王錱的面前,一连声地说道:“侍郎大人在哪里?侍郎大人在哪里?”
王錱猛然清醒,急忙与朱孙诒见了个礼,才道:“按着车轿行进的速度,他老应该走出县城了。”
朱孙诒一听这话,也猛然呆住。
“今春以来,粤盗益复猖獗,西尽泗镇,东极平梧,二千里中,几无一尺净土。推寻本原,何尝不以有司虐用其民,鱼肉日久,激而不复反顾!盖大吏之泄泄于上,而一切废置不问者,非一朝夕之故矣。国藩尝私虑以为天下有三大患:一曰人才;二曰财用;三曰兵力。人才之不振,曾于去岁具疏略陈大指。财用兵力二者,昨又具疏言之。兹录一通,敬尘清览,未审足下以为有补万一否?如以为可行,则他日仍当渎请也。国藩学识短浅,自以躐跻高位,不敢不悚切讲求。”
摘自《曾文正公全集.书札.复胡莲舫》
第二章 为亡母洗足
导读:两纸檄文,使太平军队伍陡然扩大。天父上帝第五子一时心花怒放,以为寻到了大清国的软肋。
妙高峰鳌山庙失守,长沙门户顿开。清军守将相互掣肘,一省巡抚左右为难。危急关头,湘阴举子左宗棠受邀赶进城来。
(正文)萧朝贵统率太平军先锋部队进入湖南后,中途并未遇大的阻碍,竟连克道州桂阳安仁攸县醴陵江华郴州永明永兴茶陵。太平军沿途不仅缴获许多粮草弹药精壮,还收编了当地的不少义民。按着洪秀全制定的太平天国法令,粮草和弹药留作军用,义民精壮分编各营。
萧朝贵取得如此辉煌战果,盖因他手下有两员大将:一个是御林侍卫林凤祥,一个是总制李开芳。林凤祥领左一军,李开芳领右一军。这二人不独能征惯战,且不怕死,敢打硬仗。二人都是萧朝贵的心腹。
从茶陵拔营的时候,为了能一战而取长沙,萧朝贵特意把二人叫到身边,很自负地说道:“昨晚,天父上主皇上帝托梦给本王说:清妖当灭,天国当兴。天父上主皇上帝又说:只要得永兴,就能得茶陵;只要得茶陵,就必能得长沙!”
林凤祥跪下禀道:“八千岁容禀:长沙是湖南省城,想来城墙一定高厚。俺听细作说,湖广总督程妖头带着清妖在两湖交界处设卡,湖南巡抚张妖头也进城内驻防。长沙现在是众妖云集。”
萧朝贵急忙正色道:“这不是本王说的,是天父上主皇上帝说的。天父上主皇上帝对万岁九千岁,都说过这话。天父上主皇上帝还说,我天国的神兵天将成万万。所到之处,玉石俱焚!只要得了长沙,就掐断了清妖漕粮的通道,也就等于取得了长江。有了长江,北京指日可下,这江山就是我们的了!”
二人忙道:“八千岁神机妙算!”
萧朝贵再次正色道:“是天父上主皇上帝神机妙算。我们连夜拔营,速取长沙!为了进长沙城后及时发布告示,御前侍卫曾水源随军前往。”
二人急忙跪称:“遵命!”
曾水源到后,为了展示自己的军事才能,经萧朝贵同意后,也领了一军。萧朝贵统帅三支人马,合二万余众,昼夜兼程,本想将长沙包围后,一举夺之,立个大大的功劳给诸王看。讵料清军在长沙的布防也甚严密。这便打乱了萧朝贵的部署和进军计划。
此时的长沙城外围,集结兵力不下四万人。原本,清军的防守重点在妙高峰。前湖南巡抚骆秉章,仅在妙高峰一地,就投入了五千兵力。妙高峰是长沙南部的一道天然屏障,只要守住妙高峰,太平军就休想靠近长沙南门半步。但钦差大臣赛尚阿到后,认为把五千兵力都放在妙高峰是一种措置失当,加强内城防守才最关紧要。便一纸令下,从妙高峰撤出四千军兵,只留有一千人马;后来在骆秉章的一再请求下,不得不从自己的大营抽出五百人充实妙高峰防地。赛尚阿是个昏庸无能之辈,在广西督办军务就连吃败仗;尾追太平军进入湖南,更是一不顾长沙外围的山川地理,二不做长久打算,只以为长沙城墙高厚,只要守住内城,便可万事大吉。
萧朝贵带着他的三员天将和二万余神兵,赶到长沙的当晚,就开始向清军大营发起猛攻,想一鼓作气将长沙收入自家囊中。但长沙这座古城的城墙着实高厚,守城清军的人数也实在是多,乃至激战三昼夜也未接近城垣,自己反倒伤亡惨重。萧朝贵开始派人悄悄打探长沙外围的地形,得知城南妙高峰一带有机可乘。萧朝贵大喜,灵机一动,第二天就传下谕令,说妙高峰是打开长沙南大门的一把金钥匙,只要夺取妙高峰,长沙城转瞬可下!
萧朝贵飞颁王命的同时,暗中将围城太平军全部集结到长沙城南部,旋对妙高峰发起猛烈攻击。战至天晚,把守妙高峰的清军大部被消灭,残部退入内城。萧朝贵顺势又将临近的鳌山庙占领。
长沙为湖南水陆要隘,周十余里。城南距长沙城垣五里一带,有一大岭曰金盆岭,乃通湘潭大路;东南黄土岭一带,有小路可通浏阳县;东北面之阿弥岭一带,乃是通浏阳之大路;东北面之广济桥一带,为往长沙县东乡平江县南乡,及由古大路趋岳州捷径。金盆岭靠里,便是妙高峰鳌山庙;紧靠长沙城垣,则是醴陵坡蔡公坟小吴门校场。
省城北面邻江,陆路官道可通岳州。
省城西面过江溁湾市及渔湾市一带,系通宁乡县益阳县,直趋常德府大道。
张亮基督率本部人马,抢在萧朝贵之前赶到长沙,连夜便踏察地形。
张亮基是江苏铜山人。字采臣,号石卿。道光举人。曾为内阁中书侍读。1846年(道光二十六年),出任云南临安知府,复调署永昌,升云南按察使。1850年,迁布政使,擢云南巡抚。次年1月,兼署云贵总督。1852年(咸丰二年),调署湖南巡抚。
张亮基赶到长沙时,清廷已对湖广官场及督兵大员做了重新调整:湖广总督程矞采因督军不力,被革职留营办理粮台事务;钦差大臣赛尚阿因征剿不力,被革职逮京问罪。几乎与此同时,尾追太平军进入湖南衡州的两广总督徐广缙,接替赛尚阿出任钦差大臣兼署湖广总督。徐广缙现在是大清在湖广,集钦差大臣与湖广总督于一身的最高督兵大员。
其实,早在张亮基赶到长沙之前,钦差大臣赛尚阿帮办湖南军务大臣江西巡抚罗绕典与帮办湖南军务大臣前湖南巡抚骆秉章,会同帮办军务湖南提督鲍起豹,已经几次对长沙城防做了调整。
张亮基到时,妙高峰鳌山庙已被太平军夺取,并已多次对长沙城发起攻击,一连几次接近城垣。虽均被守军击退,但太平军并不撤离妙高峰鳌山庙。而是筑垒挖壕,抡修工事,以作侧面攻城,同时也在等待援兵。长沙城垣之下,遍布太平军将士与清军的尸骸。张亮基把自己的人马扎在北城城外,自己带着随身弁兵数人,从北门登梯入城。
因兵力增多,加之妙高峰鳌山庙失守,对长沙威胁甚大,张亮基进城的当天,就又把各统兵大员召集到一起,一边对城防进行二次部署,一边商议收复妙高峰的事。
现在的长沙城,一共有多少位统兵大员呢?除湖南巡抚张亮基和湖南提督鲍起豹外,已革钦差大臣赛尚阿算一个,帮办湖南军务大臣已革湖南巡抚骆秉章算一个,帮办湖南军务大臣江西巡抚罗绕典算一个,已革广西提督向荣算一个,提督衔绥靖镇总兵和春算一个。楚雄协副将邓绍良虽不是一品大员,但因所部人马人数较众,也算一个。能征惯战之师,当属江忠源所统带的楚勇,江忠源本人的名声,在两湖也最著。但江忠源所部尚在赶往长沙的途中。
赛尚阿是蒙古正蓝旗人,阿鲁特氏,字鹤汀。以嘉庆翻译举人,授理藩院笔帖式,后充军机章京。迁郎中,升内阁侍读学士,授头等侍卫,任新疆哈密办事大臣,擢内阁学士。调军机大臣,升理藩院尚书兼都统等。道光二十一年(1841年),往天津及山海关勘筑炮台,参与查阅天津海口。累官户部尚书步军统领协办大学士军机大臣大学士。咸丰元年四月,任钦差大臣,赴湖南防堵太平军。旋奉命进入广西督军。太平军进入湖南,他亦率军尾追跑进长沙。遭革职。
骆秉章是广东花县人。原名俊,以字行,改字籲门,号儒斋。道光进士,选庶吉士,期满散馆授编修。1848年(道光二十八年)擢侍讲学士,1850年由贵州布政使升任湖南巡抚。185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