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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一条汉子!不管是从男人的自尊心上来说,还是从他所得到的“回报”上来说,岂能在小女孩玩得这点花活前屈服?再不要说这区区一点儿小钱了。这主要是因为,商小溪还是不了解国企,想用这种方式跟达文彬了断,只能说是太傻太天真!国企是一言定终身,一干一辈子。在那种错综复杂的环境里,总有一天,你是谁孩子他妈,是要传到达文彬耳朵去里的。到那个时候,你老公在远宏还混不混了?所以说无知者无畏,只有她才敢这么玩。
达文彬盯着那些钱沉吟半晌,似笑非笑地看着商小溪,忽然正色,直截了当地说:“你要表达的意思我明白了,不过钱你还是收回去,你这么做,我觉得完全没有必要。”
商小溪实在没想到达文彬能这么直白,腾的一下红了脸,乖乖地伸手拿起钱,又塞回到自己的手袋里。看见商小溪还算是听话,达文彬的火气消了一半。
菜很快就上来了。两个人吃的时候,各怀鬼胎,都是小心翼翼的,尽量不提及敏感的话题。就工作上那点事情,那还有什么可说的?差着好几层呢!达文彬忽然觉得自己好像一下年轻了二十岁,正在跟女朋友吃散伙饭,而且还是人家甩得他,不由得心情越发郁闷。唉,自己要什么女人没有?可怎么就偏偏对一个商小溪眷恋不舍呢?难怪大家都说,偷不如偷不着。对这种不伦不类的感情,也许如此平平淡淡地结束,或者还是最好的结果呢。
商小溪结完账,达文彬开车送商小溪回家,二人一路无言。街边还是霓虹闪烁,可是似乎比往日都要暗淡了许多。达文彬扭脸看商小溪在不断掠过路灯的幽光下,一闪一闪,模糊不清的侧影,忽然觉得这个往昔熟悉的女孩很有些陌生,虽是近在咫尺,却又像远在天涯。商小溪好像一下变成熟了,虽然依旧饱满丰盈,可眼角却带着些许忧伤,楚楚戚戚,令人心碎。达文彬第一次感觉,边上坐着的,已经是一个女人了。而任何一个女人,在喜欢她的男人面前,永远都是恋爱专家。他想说点什么,可是冲动之下一句也想不出来。
车离商小溪住的地方还很远,黑暗中,商小溪忽然低沉而沙哑的声音喃喃地说:“就到这里吧,我要一个人走一走。”达文彬靠边停车。他猜测,也许此刻,自己那个看不见的对手,可能是一个弱不禁风的小白脸,也可能是一个膘肥肉圆的小太保,就在前面不远处不停张望,等着接自己的女朋友“加班回家”呢。
商小溪推门下车,在关上车门的一瞬间,明显犹豫了一下,迟疑了几秒钟,才低着头往前走。商小溪的朝天揪斜向前方,耷拉下来的几绺头发飘散瑟动,遮住了半边白脸,高跟鞋很响地敲打着地面,声音很重,很慢。猛然间,只听身后车门“砰”的一声闷响,商小溪朦胧间似乎早有准备,猛地转回身去,立在原地呆呆地等着。
达文彬几步窜到商小溪面前,颤抖的声音,迟疑着说:“小溪,我能抱抱你吗?”
商小溪还是不动,面色苍白如纸,平静似水。达文彬走上一步,缓缓伸出双臂,在接触到商小溪圆润肩膀的一刹那,感觉她身体微微向前倾了一下。达文彬再不犹豫,一把环住商小溪软绵绵的身体,感觉胸前像紧紧贴上了两团火。
“记住我的手机。”商小溪的头发沙沙地使劲摩擦了达文彬耳朵两下。“记住你给我的那个QQ号。”商小溪的头发又使劲摩擦了达文彬耳朵两下。
达文彬松开商小溪,大步走向那辆还没熄火的“帕萨特”。开门,关门,打远灯,随着“轰”的一声,商小溪的眼眶猛地充盈了泪水,渐渐地,被后尾灯越来越远的红色光束拖拽着,悄然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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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顾全大局
调整文件下发之后,涉及的各部门和机关就动起来了。这下远宏集团可热闹了。别看大伙平时都说,干工作没劲!可真到了这时候,怎么就都觉得这撑不着饿不死的国企比什么都有劲了呢?因此,有投亲靠友的,有打架告状的,有上蹿下跳的,还有任凭风吹浪打,就是死皮赖脸生扛着不动的。
这说明什么?说明还是国企好呀,国企最大的好处就是——不能随便开除人!
有个二级单位,地方在北京三环路之内,黄金地段。出了胡同口就是大商场,进了单位院子就是安乐窝,这么好的地方养的一帮爷爷和奶奶,谁愿意搬到北边的开发区去啊。于是有两口子,一天拉拉扯扯闯进张红卫的办公室,女的控诉男的在外面勾上人了,如果自己走了,看不住老公,备不住家庭破裂。而那男的,还就嘿嘿傻笑着点头认可。不仅如此,还辩解说,是老婆给他先戴上的绿帽子,也得见天地监视着另一对奸夫淫妇。两人还说了,不是不服从组织决定,只是不能相互间离得太远,顶多是拿望远镜就可以互相约束的距离。宁拆十座庙,不破一门婚,张总,您看着办!
还有把公共财产看得比自己生命还宝贵的。研究所有师徒俩,分家的时候,师傅非要检查徒弟的计算机硬盘,说他窝藏了不少技术秘密。徒弟见师父翻脸,当然也要跟师傅学呀,所以也得翻脸。于是,一个是忘恩负义的徒弟,另一个是剽窃徒弟科研成果的师傅,俩人便在办公楼的走廊里公然相互指责。终于,师傅恼羞成怒,当即气得昏倒,进了职工医院,以实际行动证明。确实是带出了青出于蓝的徒弟。
照这么说,合并的单位就没有问题了吧?其实合并的单位问题更大。虽然形式多种多样,表现各不相同,可归根到底就是一条,到底由谁来掌握继续事业的主导权!这可是首要的大是大非的问题,真要遇上个坏人篡权,对事业的损害多大呀!
不可否认,其中也有不折不扣执行上级指示的。比如那个许博士,就是毅然决然放弃在市中心的优厚生活条件,欢天喜地到地处偏远的开发区报到的楷模。尽管他这个新提升的组长,所有的手下全划拉到一块,只有一位五十多岁,即将退休的大姐。
杨明峰现在是笤帚戴帽——也像个人样了。为啥,四处协调呀!不仅是他,几乎所有参加过“北戴河阴谋”,经过洗脑的一波人,也都惶惶不可终日。之所以这么说,一是确实忙得找不着北——各单位的具体位置和区域现在全都乱套啦;二是这些助理员,要替大领导对中层领导发号施令,谁都提心吊胆的,怕终有一日,秋后算账。等掌了大权,弟兄们千万别忘了那时字号叫“资产清理领导小组”底下的那些帮凶哈!
杨明峰手上拿着小半瓶纯净水,急急火火地冲进“泄密”办公室。脚跟还没站稳,“泄密”就笑着夸他:“小杨,行啊你,几天不见,长进挺大呀,见着大姐都是点头哈腰的啦。”
“嘿嘿,习惯了。”杨明峰腰杆挺得倍直,大大咧咧地笑着说,“点头哈腰是求人办事给累的,笑脸是刻在脸上,免费奉送的。”
“求大姐啥事?”“泄密”拿腔拿调,不紧不慢地问。
“科研中心二号楼的平面图咱们有存档吗?”杨明峰一边擦着脖子上的汗,一边着急地说,“有两个研究室,为了争一间小贮藏室都快闹出人命了,我得赶紧查查实际面积。”
“哟,那个我可没有。”“泄密”不假思索,翻着眼皮说,“房产平面图找行政处要去。”
“可咱们管资产呀,有一张小图也行啊。”杨明峰说着不知不觉又哈了一下腰。
“泄密”这回认真了,仔细想了一会儿,撅着嘴说:“这个真没有!按理说咱们是应该有一份的,可是他们行政处从来就没有给咱们报过。”
“那我去行政处了!”杨明峰现在堪称日理万机,说着转身就往屋外走。
“哎,别介呀,你知道小孟是怎么回事吗?”“泄密”忽然着急了,一下站起来向杨明峰大声喊道,“你比达总还忙吗?坐会儿。”
“小孟”这两个字,比定身法还管用呢!杨明峰一下便收住脚步,迅速转身走回来,凑近“泄密”亟亟地问:“你知道的,我这几天就没来过办公室。小孟到底怎么啦?”
“啊,你不知道啊?我还以为你常在大领导身边跑,知道些内幕呢。”“泄密”仿佛一下泄了气,咕咚一屁股重新坐回椅子上,有些懊悔的样子连连摆着手说:“瞧我这张大嘴巴,算我没说,算我啥都没说。”
杨明峰瞅着“泄密”想了想,既然她封口了,也不好追问过多。显示出过于浓厚的兴趣,人家还以为跟他杨明峰有什么关系呢。再说了,“泄密”传播的消息,即便不是道听途说,可从她嘴里反刍出来,一般都或多或少变了些味儿。现在的杨明峰,可是今非昔比了,上蹿下跳的,不折不扣是个红人,消息来源那还不有的是?
找谁打听一下?刘立新?他跟自己一样,这几天也在外面瞎折腾呢,也是个比自己强不了多少的“半残”。朱宏宇?郝震?都不行!想一个旁的吧,最好是局外人,这样保险些……杨明峰想着,乘电梯下楼,就来到行政处。
走进行政处的办公室,杨明峰一愣,哟,这里怎么全变了。几个总是闲坐着聊天的大叔统统不见了,屋子里现在是一帮五大三粗的壮汉,情绪热烈,正围着同样虎背熊腰身材一个年轻女人起哄,听意思是叫她请客。还有两个溜边的,冲着手上端着黑糊糊的对讲机吆五喝六的,看样子正在发号施令。
我这是到了保卫处了。杨明峰恍恍惚惚地想着,退到门口,抬头瞅了瞅门楣上钉着的铜牌子,还是“行政处”三个字,没错呀。
“杨领导来啦,欢迎到我这新搬的地盘上检查工作!”身后洪亮的声音里豪气十足。杨明峰扭过头。哈哈,眼前冒出的这位剃着小平头,挂着金链子,身穿梦特娇的老大,不正是保卫处的处长嘛。
“啊,啊,路过……”杨明峰一时语塞,过了一会儿才不好意思地说,“老哥,您可别这么说,我就是一跑腿打杂的。”
“小杨,既然来了,顺便到我办公室里坐坐!”处长不由分说,一把搂住杨明峰瘦弱的肩膀头,同时还不忘了探身向那间屋子里指使意气地大声喊,“让她请客,就今天晚上,别忘了拽上她家那个大博士!”处长一边把杨明峰往对面他的新办公室里推,一边嘿嘿地坏笑着说:“这有人就是有命。我们这位妞儿,勾上了个博士,不仅户口落在北京了,还转成正式工坐办公室了,你说是不是有点邪的?”杨明峰知道处长指的是许博士两口子,点头浅笑。
杨明峰身不由己被“绑”进屋,见处长拉开饮水机的柜子,往外掏纸杯,刚想说,不用,我马上还要走。可听见处长唠唠叨叨地说:“可有人就是没那个命,比如说你们处里那个孟凡群吧……”便赶紧乖乖找了个沙发坐下了。
处长将一杯茶水放在茶几上,大屁股坐在杨明峰身边,松软的沙发面立刻就陷下去一大块,杨明峰的身子也不由自主往他的方向一侧歪。“这官呀,该是你的,就是你的,争也没用。这不,玩砸了,自己把自己给折腾进去了吧!”
“唉,小孟呀,其实完全没有必要着急嘛,我们处的处长,迟早还不是他的。”杨明峰唉声叹气,万分同情地说。他可不敢再直接问了,只能拿话逗引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