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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一紧,像是在一下一下地抽筋扒皮一样的疼痛。听着吉运失了人腔的哀嚎夹杂着苏金华变了形的狞笑,苏俊岭突然感到从来没有过的恶心,他忙用手捂住口鼻疾步走出家门。
“二哥,你真下流,那东西碍你啥事?你要毁了它!”老三开玩笑地说。
“留着给你老婆用吗?”老二突然变了脸说。
“说着玩嘞,二哥你真小性子,不识玩话。”老三讨了个没趣,脸红脖子粗地转过身,却意外地看到自家的方向通红一片,一股浓烟在火光中直升天空,同时还伴随着噼里啪啦的炸响。“不好啦,老二,失火啦!”老三惊叫一声,撒腿就跑出了院子。
老二也吃惊地转过身,见火苗已穿过院墙映红了半拉天。“咋回事?老三你等着我。”老二喊叫着,再也顾不上吉运,慌里慌张地跑了出去。
火势越烧越旺,许多人都被惊醒,盆子水桶叮叮当当响成一片。吉运也看呆了,忘记了疼痛,愣愣地瞅着那片火海。很快,整个夜空都被烧得通红一片。
41 '本章字数:909 最新更新时间:2014…04…11 10:39:29。0'
41 四
“运叔,运叔,别看啦!”
正看得痴迷的吉运猛然听到耳边响起的声音。这才从火海中收回目光,他看到王小五不知啥时候出现在他身边,手里持一把明晃晃的菜刀。再低头看时,身上的绳索已经被割断熟节,散落在地上,只有口中那断还被牙齿咬着。他恍然大悟似的将它吐出来,活动一下麻木的四肢,久被束缚的血液一旦得到解放,就像一匹失控的野马在体内奔腾喧哗,麻木的神经也很快恢复了知觉,疼痛就像是洪水猛兽一样霎时袭遍全身,心如一把钢刀在搅动,他不禁接连打了几个寒战,又吸了几口冷气,问:“小五,你咋来啦?”
“我咋来啦!还不是为了救你。”王小五将菜刀别进腰里,寒着一张脸,口气中带了几分的敌意。“我恨不能杀吃了你!”
吉运就觉得十分尴尬,忙解释说:“其实,我和你干娘也没啥大事。”
“还没啥大事呢!”王小五气恼地说:“你跟俺干娘相好,吉庆对俺姐旧情不断,一家子人都丢人现眼。”
经过许多人的抢救,外面的火势似乎减小些,嘈杂声却还依旧,一股很强的风刮过来,非但不冷,反倒带来一团热气。“这火……?”吉运看了看被风吹得天女散花一样的烟火,又看了看王小五问。
“没事的,”王小五却很镇定地说:“不过是一堆干柴。”说着话从地上拾起一只皮包硬塞进吉运的怀中说:“这是几件替换衣服,里面还有路费,够你化上一阵子的。俺干娘说出了这种事她也没法在村里呆下去了,只有先回四川了,叫你也找个地方躲起来,越远越好,眼不见心不烦。”
“啥?你干娘……?”吉运不相信地盯着王小五,他就觉得头嗡嗡直响,眩晕得几乎站立不住。朦胧之中他就看到叶梅站在了面前,哭得泪人一样,说:“运哥,你自重吧,俺走啦!”说着话果然就转身走了,头也不回一下。“叶梅,我的好妹妹,你等等我。”吉运情急地伸出手去抓,却扑了个空,一头栽倒在王小五的怀里?小五忙用力掫住他的身子,又连叫了两声,他才从虚幻中回到现实。叶梅消失,眼前仍然一片绯红。
“别磨蹭啦,赶紧走吧。”王小五一边催促一边扶着他向大门外走去。刚到门口,迎面碰到一个黑影大踏步地走了进来。两个人吓了一大跳,仔细一看,竟是苏俊岭。苏俊岭同时也愣了一下,看到王小五条件反射似的抽出腰中菜刀,忙将身子闪到一边,出乎意料地说:“快走吧,再晚会就走不掉啦。”
42 '本章字数:1944 最新更新时间:2014…04…12 13:58:50。0'
42 五
“老二老三一定是把运哥打死了,他死了我活着还有啥意思,刚才还能听到他一声声撕心裂肺的惨叫,这会咋就没有一点声音了呢?”她将门窗关得死死的,用被子蒙住头,那一声声惨叫仍然突破万道难关硬钻进她的耳朵和心窝里,敲击着她的耳鼓,撕咬着他的五脏六腑。“活活的一个人,让我害丢了一条命!”他不知道老二老三是怎么样把吉运弄走的,只是模糊地记得是苏俊岭把她背回来的。将她放在床上,长叹了一口气,用极度失望?口气说:“大娘,这么多年我只当你是个正经人,没想到也会干出来这种丢人现眼的事。”她就感到非常的委屈,将她和吉运的前前后后都讲给苏俊岭听,苏俊岭这才恍然大悟,却还是埋怨地说:“就算是这样,你们也应该光明正大的登记结婚,总比这偷偷摸摸的强得多。可现在闹到这一步多丢人呀。”说完了见叶梅一直掩面哭泣,心中又升出许多同情来,安慰她一阵就关上门径直走了。现在,已经好一阵子听不到运哥的声音了,只能听到嘈嘈杂杂人喊狗吠声。“他一定是死了,我还活个啥意思!”她想起林芝梅刚才跟他说起的老二老三已经发下了狠话,说让她和吉运在阴间里相好的话。
林芝梅是在苏俊岭走后不久过来的。当时她正用被子死死地蒙住头,就听到有人趿趿啦啦地走了进来,硬掀开她的被子自顾地坐在床边上,不管她听还是不听,不知道是劝还是责备她,絮絮叨叨地说:“你也都奔了五十的人啦,那种事咬咬牙就挺过去了,这回好啦,十几年的寡算是白熬了,知道自己守不住,还不如当初就找个人嫁了,也不至于遭这么大的罪。”当时她恨不得一脚将林芝梅踹出十万八千里,骂上她一句:“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但是她忍住了。林芝梅是在听到外面的嘈杂声才慌里慌张地跑出去的。之后,又撇下她一个人孤零零地。老二的那句让他们阴阳相好的话似乎就响在她的耳边。“他肯定先走了,正在前面等着我呢,我也该走啦!”她将目光在屋内搜寻一遍,墙角里放了一把斧头,旁边还有一把镰刀,却都锈迹斑斑的,割肉恐怕都难嘞。她突然想起楼下废仓库里还有半瓶子农药,她见过喝农药的人,在地上翻来滾去,又嚎又叫,拉到医院,用指头粗的皮管子顺着喉咙直插下去,灌几盆子紫药水,再打几箱子吊瓶,罪也受了,钱也花了,人还没死成。想活不容易,想死也这么难。她缓缓地移动目光,看到天花板上倒伸下一根铁钩来,是当初建新房时留作挂电扇用的,后来装了空调,铁钩就闲置下来。如果穿进一条麻绳,挽个圈,将头往里一伸,叫不出喊不应,只消一两分钟,什么痛苦羞辱都烟消云散。想着想着她笑了,身心突然有种从来没有过的轻松。
“叶梅,叶梅。”正当她将所有的工作都做好,将要踏上那条充满无限诱惑的道路时,却听到了来自天国的呼唤。
“运哥,你等我片刻,我就来。”她将木梳放下,向镜中看了最后一眼,扣好脖子里的最后一只纽扣,抬脚就踏上事先放好的一只凳子上。
“叶梅,好妹妹,快开门!”焦急的呼唤又一次响起。
“咋着?运哥?”叶梅愣了一下,马上就清醒过来。她听出那是人的声音,不是鬼魂。那种寻死的念头立即就被打消,一蹦下了凳子,扑过去将门打开,果然就看到吉运正站在门外。“运哥,你没死?还活着?”她惊喜地问。
“死?死不了!”吉运进了屋子,将手中的蛇皮包放下。叶梅来不及细问,忙着去看他身上的伤痕。衣服已是破烂不堪,上面沾满了大块大块的血迹,脸也变了形,青一块紫一块,像是个肿面判官。“运哥,都是我害了你。”叶梅十分心疼地抚摸着他身上的伤痕,啜泣着说。
“谁害谁呀?”吉运苦笑了一下说:“要说咱俩是自做自受,不过都到了这一步啦,说啥也没用啦,倒是王小五这个害人的货,骗我说你已经回了四川了,幸亏我多了个心眼,要不然……”
“他恨你嘞。”叶梅神色暗然地说:“也恨我。他想跟叶子好,是咱俩硬把叶子推了出去。唉!报应啊!呜呜呜……”说到伤心处,叶梅又悲怮地哭了起来。
“哎呀,你快别哭啦,我可是逃跑出来的,要让老三老二逮住了,那可真活不成嘞!”吉运很不耐烦地说:“咱俩得赶紧走,走得远远的,再也不回来了。”
“走?往哪走?”叶梅一脸的茫然地说:“出了门,人生地不熟的,依我看咱俩的事注定成不了,还是等下辈子吧。”
“傻妹妹,你说啥话嘞,你?”吉运责怪了一句,却猛然发现叶梅打扮得如此整齐,头发梳得光溜溜的。他似乎意识到了某种危机,目光在屋内搜索着,先是看到屋子中央的那只凳子,抬头又看到天花板上垂下的正在狞笑的绳扣。“你疯啦?你傻啦?只要我活着,你就不能死!”吉运用力摇摆着叶梅的双肩,几乎是嚎叫般地说。叶梅被摇得站立不住,跌倒在他怀中,失控的情绪宣泄而出,哭声掀动屋顶冲进宇宙之中,正在鼎盛之时,突然被一个激昂的红脸的唱腔压倒,整个宇宙都被唱得通红透亮:
我只说你是个贞女烈妇
谁想你却受不了这孤寡清苦
我大哥新亡了一年整
孝未脱你就敢媚笑偷生
恼上心我将你好一顿打呀
打你个——不知羞的**娼妇
43 '本章字数:2931 最新更新时间:2014…04…13 11:30:42。0'
43 六
叶梅只简单地拿了几件衣服,本来打算塞进吉运掂来的蛇皮包里,无奈皮包太小,怎么也塞不进去。叶梅只得又从一只木箱子里找出一个大点的提包放进去。吉运也换下了一身干净漂亮的衣服。衣服是王小五自己的,大小还算合适,就是瘦了点,新潮了点,咋看上去别别扭扭的不大相称。看着叶梅慢吞吞的样子,他急得在一边搓手又跺脚,一个劲地催促:“快点,拿两件不算了,以后缺啥了再买。”叶梅越急越乱,提包上的拉链怎么也拉不上,索性半敞着口,将带子往肩上一挎就跑出屋子。刚要锁门,又忽然想起什么,匆忙返回屋里开了柜子,从里面摸出一沓票子来,不数不点,用小手帕包了装进衣服兜里,才慌慌张张地下了楼,又来到厨房里拿了两只馒头塞进包里。“还有完没完?这么些麻烦事?”吉运焦急地说。叶梅也不答话,又将馒头拿出来,换成几袋放方便面,临出门时还没忘记拉灭电灯,慌乱中又拉断了开关线绳。“断就断吧,反正也用不着啦!”叶梅又去锁厨房门,门栓发出叮叮当当的响声。“别锁啦,锁也白锁。”吉运说。“锁了也白撘。”叶梅也说,但还是锁上了。
两个人慌里慌张地走出院子,出了胡同,路过通往老三家的那条胡同口时,可以看到火苗已被扑灭,但依然冒着浓烈烟雾,嘈杂的人声中可以清晰地听到老三女人尖利的哭声。
为了避开老二老三的追捕,吉运决定舍近求远,步行到了十里以外的弯子李去搭车,以另一条线路直奔省城。宇宙是黑暗暗的,只能模糊地看到一些土路的轮廓。由于多日的雨雪,路面又被车子轧来辗去,再经北风一吹,结了许多的冰激凌,走起来分外的困难,一踟跐一滑的,脚下还不时发出咯咯吱吱的响声。两人手牵着手拐了几道弯,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