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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上她光彩照人,十分美丽。黎筹不禁动容。
可当他看到小夏的眼睛,却是一阵不舒服。
她的眼睛微眯着,看似慵懒,却一直都看向一个方向。
黎筹顺着小夏的目光看到观众席上,那边有一个男生,淡薄安静的坐着,同样也是目光沉沉的,只看着台上光彩夺目的她。
黎筹心里一紧,我已经晚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 展演处,除了小夏,韩东夏,冬儿,陈翰林,还有默默立在黑暗中的黎筹。
其实一直以来他也是这样,默默地,安静的,把那份感情,藏匿于黑暗之中。
☆、【18】深秋
作者有话要说: 最凄美的爱情,大概就是在三个人之间存在的,彼此的错过吧。
我爱你,你却只顾追随着那个还没顾得上看你的人,完全不知道我就在你身后。
为之忙碌了半个月的开幕式节目,终于结束了。
从所有人的反应来看,应该是很成功的。我也很开心,这份成功不仅仅代表着对我的认可,还给予了我很多,譬如那天满满充盈在韩东夏眼眸里的自己。
这份幸福和喜悦,让一切都很值得。
艺术节开幕,学校里,同学们都忙成一团,热闹非凡。可我没再参与艺术节的其他活动,冬儿也是完全杜绝这种集体活动的,所以我们的世界要显得安静很多。我开始投入到平常的学习生活,以及对韩东夏的陪伴中。冬儿则和过往没什么两样,只是平添了很多和陈翰林在一起的时光。
生活就这样平平淡淡,安安稳稳,庸庸碌碌的又向前推进了半个月。
这半个月来,每天我都要向他重新介绍自己。可能昨天,我们已经熟络,他会像对朋友一样的坦诚待我,第二天他就毫无印象,见到我就问:“你是…”。我总是会想着他第二天一看到我,会主动朝我走过来,淡淡的笑着,和我打招呼,轻轻地叫出我的名字:“林小夏。”我相信总会有这么一天,那时候我不会喜极而泣,我会朝他微笑,然后说:“你好,韩东夏。”
陪伴韩东夏是伴着心痛和幸福的时光。他有时淡漠的让我无地自容,让我完全不知道自己有什么必要坚持;有时却会对我笑,他一笑就让我忘记所有,只知道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的笑。我喜欢他特意在教学楼门口等我时,笔挺地站立的样子;喜欢他皱着眉听我说话,然后会说一句:“说慢一点。”的样子。我知道我彻底沦陷了。
你不记得也好啊,我们几乎时刻在一起,我贪恋这种相伴。
那日,我像往常一样,早上和韩东夏重新认识并熟络之后,对他说:“放学的时候记得一起走啊!”,便和他分开,到不同的教学楼,开始一天的学习。
一天过去,我整理好东西匆匆准备离开,冬儿却走上前来。
“今天周五,阿有刚给我打电话,说蓦然回首有活动,邀请我们去,一起吗?”她声音温柔,虽语气没有强求,眸子里却满是期待。
“我…我可能要去找韩东夏。”我拒绝了。
冬儿没说话,她半张脸遮在阴影中,显得无比落寞。我下意识地看向站在教室门口阴影处的陈翰林,他整张脸冰冷无比,紧紧盯着我。
忽然间,我有一种和这两个人十分疏远的错觉。
疏远?我和冬儿?怎么会呢?
我轻松地笑拍冬儿:“明后两天都是周末,我都有时间,到时候和你去蓦然回首,然后我自己请罪!”
冬儿释然的笑了,对我报以鼓励的一笑。
我心里一暖,转身离开,却没有刚才的迫切,步子很慢。
冬儿,给我一点时间,什么都没有变,也不会变,相信我。
我怕他已经独自回家,所以一路上拼尽全力赶着去。
当我气喘吁吁地赶到他的教学楼,看到他静静站立在楼下时,顿时心安了很多。我没有立即出现,在他看不到的地方等了一会儿,看他确实像是在等人,于是才慢慢走到他面前。
“嗨!我来了。”我笑嘻嘻地道。
“啊,早上的那个……呃?”他支吾道。
“林小夏。”
“嗯,对。”他嘴角弯弯,笑着道。
“嘿嘿,行啦,我们走吧,回家。”我看着他的笑颜,心情舒畅。
“回家?回谁的家?哪个家?”他语气忽然变了滋味。
我吓了一跳:“就是一起…结伴回家。”
“你说实话,是我妈妈让你来的么?来保护我?监视我?”他挑着眉,整个表情竟显得很恶毒狰狞。
“不…不是…是我自己…”
“那就难怪了,竟是你自己缠着不放。没想到你是这样的女生,一直缠着男人,不觉得自己很恶心吗?”他语气里的冰冷透着毫不客气的讥讽。
“你是…这么认为的么?”我如遭雷劈,声音颤抖微弱,好像是一个傀儡在说话,语声语调卑微到不像是从我口里说出的。
怎么会这样?这样的韩东夏,我着实没有应对过。他即便冷淡,但也不会口出恶语,为什么刚才那一瞬还好端端的,这一刻就如此恶毒。
“难道我的理解有误吗?”他已经不再看我。
我忽然什么都不想再说,甚至没有悲伤,也没有愤怒。他都记起来了吗?原来一直是这样的形象,一个只会缠着男生的恶心女孩儿?还要解释吗?我其实就是这样的吧,一直缠着他不放…
“如果你很讨厌,那就此再见吧。你回家路上小心一点。”我毫无语气的说出了这句话。
“嗯,再见。”他一带而过地瞟了我一眼,转身离开。
我目送着他的背影,呆愣了很久后,忽然觉得寒气上涌,通体冰凉。我觉得很难受,蹲到地上,也不哭,只静静呆着,想给自己一点温暖。
他是个没有记忆的人,刚才的那些话可能只是因为听了别人的谗言所致,也有可能只是心情不好,对我一时心生厌恶,才会这样。我不用伤心,毕竟已经心痛了这么久,就算这一次事出意外,也没必要伤心。
我一面安慰着自己,一面依然感觉寒冷不已。是啊,他没有记忆的时候已然这样了,若有朝一日,他什么都记住了,依旧对我毫无好感,甚至对我厌恶反感,我该如何?这么久以来,我想的只是让他记住我,却忽视了他有可能会讨厌我这一情况。
我冷的发颤。冬天,冬天来了吧。不自觉的,泪水流了下来。
我站起身,走出校门,走到街上。可我不想回家,于是便开始漫无目的地溜达起来。我很清醒,却又感觉大脑一片空白。只有一种疲惫感,从未有过的疲惫爬遍全身。我不禁开始犹豫,这般坚持,真的值得吗?他要是真的记不住你,你的青春好时光不是浪费了吗?他认为你是个恶心的女人呢!他没有那么好,比他好的男人数不胜数,他们会像你缠着他一样缠着你,你会享受被疼爱的幸福。该收手了吗?该放弃了吧。
谁能告诉我,我该何去何从?为什么明明想要放弃,却又放不下。
“小夏?你怎么在这儿?”身后的声音好像很遥远,但又那么熟悉。
回过头,是一张熟悉的脸,可我竟然记不起来他是谁。
不会是你吧?难道这次换我把你忘了?你叫什么来着?我不记得你叫什么了,哈哈…可是,怎么可能?韩东夏…韩东夏…你是韩东夏,呵,我怎么可能忘记?名字里有夏的男孩,你已经刻在我心上。
“值得吗?”我去抓那个人的脸,“值得吗,值得吗!”
“小夏?你没事儿吧?喂!”那人抓住我的手。
“别叫我!你不是不记得我吗?你不是从来都不记得我吗…”我捂着耳朵。
“我是黎筹。”那人紧紧扣住我的胳膊,目光清冽地望着我。
“黎筹哥哥?”我愣住,认清了他的脸。然后,我猛的大哭出来,也不知是因为什么,大概是难受于自己的疯狂和无助,难受于他的忘记和厌恶。
黎筹哥哥紧紧抱着我。我颤抖着:“好冷。”
他二话不说,半抱半拖着我走。我依旧感觉周围很冷,但却完全相信他,放松身心任由他拖着我走。过了不久,他把我放到一个破旧的沙发上,说了一句“等我下”,然后走了一会。回来的时候抱了一箱啤酒。他先开了一瓶,咕咚咕咚自己灌了下去,然后大吼了一声,又给我开了一瓶,说道:“喝着个暖和!”
我喉咙一涩,也开始灌酒。可毕竟不擅长,喝了不到一半就开始咳嗽。
黎筹哥哥大笑,那神情和小时候嘲笑我把钢琴弹得磕磕绊绊、杂乱无章时一样。我还记得他嘲笑我时还被黎阿姨打了脑袋,被教训说不准欺负妹妹,小夏弹得很好听。思绪飘远,又勾起了一段悲伤,就又猛灌了几口。
“说说吧。”黎筹哥哥眼睛看着其他地方,“发生什么了?在大街上像个投怀送抱的妖女。”
“哪里有!”我恼道,“还不是因为你喊了我的名字,不然我才不会转过头。”
“可那个时候你像是喝醉了一样,都没有现在清醒啊。”他笑。
“大脑部分地方升华了。”我打着哈哈。
“到底怎么了,不会失恋了吧?”他轻描淡写地说。
我没吭声,喝了很多酒,本来想学他一样大吼一声,可是发不出一点声音,刚一张嘴,眼泪就开始往下掉。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还未恋爱,就已失恋。”
“谁?”黎筹哥哥声音冷冷的。
“哈哈,老大,别那么认真嘛,那哥们儿自己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你知道什么?他这里有问题。”我指着黎筹哥哥的脑袋。
黎筹哥哥望着我,我觉得好笑,大笑着说:“你别这么看我,是真的。”
“如果是真的,我倒是觉得你这里也有问题。”他嘲弄地狠狠拍了一下我的脑袋。
我被拍的一怔,我可能脑袋真的有问题吧,竟然喜欢上了一个不会有记忆的人。我觉得好笑,却又开始落泪,心里五味杂陈,只能用酒麻痹自己。
“诶,黎筹哥哥,你这是堕落了啊,竟然也腐败到背地里藏酒喝啊,我还以为你干净的和婴儿一样。”我大着舌头。
他不说话,只是笑着干了两瓶酒,然后把酒瓶在地上砸碎,对我说:“喝爽了就走,赶紧回家。我这沙发还挺干净的呢,别吐在这儿了。”
“我就吐,我就吐。”说着开始故作呕吐状。
他赶紧捂住我的脸:“快走快走。”
我哈哈地笑:“你让我怎么走?我都不知道这是哪儿!你送我。”
他无奈的看着我。
我赶紧贴上去:“好哥哥,把我收留了吧,我这德行怎么回家!”
黎筹哥哥笑着揉了揉我的头,拿出手机,简单的几句交涉就告诉我,我可以安全留宿了。
我欢呼,然后大大咧咧的开始脱衣服:“这到底是哪儿?酒店吗?”
他愣住,然后鄙夷地看着我:“我们学校宿舍的天台。而且,小夏,你是个女人,我是个男人,你确定直接这么脱衣服没问题吗?”
我赶紧把衣服弄好,嘴上却不依不饶小声嘟囔:“怕什么,小时候你都不知道看过多少次了。”
我裹好衣服,躺在软软的沙发上,一会儿就酒劲上头,沉沉睡过去了。
梦里,我看到韩东夏对着我笑,还把我揽到了怀里,但是在他怀里一抬头,看到却是黎筹哥哥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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