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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除夕夜,房间里我和爸爸两个人,吃完了年夜饭,爸爸说很累不想熬夜,就拍拍我的头进了卧室。我坐在客厅,也就只有电视里春节晚会上的热闹纷呈了。
当然,真正热闹的不是电视节目,而是我此时得逞激动的心情。
我知道爸爸最近工作很累,一定无心熬夜守岁,所以我今年除夕的安排早就另外拟定了。没有爸爸陪我过年,妈妈又不回家,我再怎么耐得住寂寞,也不想大春节的独守烟花繁华啊!
所以我早就和陈翰林约好,除夕夜,在银杏林里见面。
已经晚上十点半了,爸爸去卧室的时间比我预想的晚了一点,所以我还在忐忑,不会他不去睡觉了吧?还好最后一切如我所料,我可以去与翰林相会。
电视声音还开着,我却已经换好衣服,拿着钥匙,轻声轻脚的出了门,留下一房间的晚会声响和在房间里睡觉的爸爸。
好了,现在就去银杏林。
除夕夜的街头,已经有些人在准备一会燃放烟花,很多都是全家出动,老老少少的,一边摆放分发着烟花,一边说笑聊天。
整个城市都是浓浓的喜庆欢乐。
我也满怀期待地向我心爱的人走去,向那片属于我们的银杏林走去。在那里,翰林正在等我,他说不准也正捧着烟花,等着和我一起燃放。
穿过一条条街道,很快,我就到达了银杏林。
外面灯火通亮,可是那一栋旧旧的矮楼隔断了这里和外面的世界。没有光亮,没有人烟,只剩下一棵棵笔直挺立的银杏树,光秃秃的,暂时失去了扇形叶片的点缀。一片黑暗,我却毫不害怕,在林子里大声叫着:“翰林,我来了。”
“我在这儿。”不远处亮起了一抹光亮,我看过去,发现是翰林举着细细的仙女棒烟花,举过头顶高高挥舞着向我示意。
微微迸溅的光亮很快燃尽,他的笑颜在仙女棒的光亮散尽后溶入黑暗,不过很快,他的声音响起来:“去年本来说一起放烟花,结果我给搞砸了,今年补。”我还没来得及说话,面前又是一抹光亮。翰林已经走到我面前,再次点燃了一支仙女棒。他把仙女棒交到了我手上,我接过来,笑着前后挥舞。
“等了多久了?”仙女棒再次燃尽,我们在黑暗中面对着面,我轻轻问。
“我天亮的时候就在这儿了,反正这也是我的家。”翰林说。
“爸爸睡觉晚了会儿,我就出来的有些晚。”我说。
“来放烟花吧,除了仙女棒,我还有很大的那种冲天花,简直贵死了,但是应该很好看的。我们得去林子外面,我把东西全放那楼前面了,我们在那里放。”黑暗中他拉过我的手,带着我往矮楼的方向走。
出了银杏林,街道上就有了亮光。我们走到楼前,他搬出一个大箱子,里面装了不多的各种烟花。
他笑笑说:“不多,我们就图个热闹,放完自己的我们去看别人的。”
“没事,反正我也不敢放,在哪儿都是观赏。”我说着已经捂住耳朵,准备随时向后。
“这有什么不敢的!放才有趣呢,光看多无聊。”翰林一边往外搬烟花,一边回着头跟我说,“一会儿我带着你放。”
“算了,我还是在一边吧,这种事还是交给你们男孩子做!”我往后退步。一直以来我都不敢放炮放烟花,从小到大都是缩在一边默默看着满天繁华。
“很简单的。”翰林已经弄好了,他掏出打火机,“把火苗对准引线,一点着就跑开,不可怕,而且我在这你也不会有危险的!”
我还想推辞一下,但是随着他握住我的手,我就没再说话。
“来!”翰林看着我说,“你来点,然后跟着我跑开就好了。”
我接过打火机,有点紧张,但已经不害怕了。我按下打火机,将火苗靠近烟花的引线,火苗在引线周围跳动了一会儿,却没什么反应。
“怎么点不着啊?”我转头问翰林。
“怎么会?”他弯下腰去看,只一瞬,就立马直起身子拉着我就跑,“已经着了!”
我惊呼一声跟着他跑开,跑了一会儿,身后就有巨大的爆破声。我们赶紧站在原地回头看,一朵朵璀璨华丽的烟花在天空上绽放,然后化作火星滑落。
我又笑又叫,用手捂着耳朵。翰林不怕烟花的声音,他用手盖在我的手上,也捂着我的耳朵,仰着头,轻轻抿着嘴,看着天空上的花朵。
“翰林!”我叫,可我自己都听不清自己的声音,有可能是被烟花的声音盖过了,也有可能是因为捂着耳朵的缘故。
陈翰林可能也没听见我的声音,他面色隐约透着迷茫,让我觉得很怪。我顾不上再看烟花,一直看着他的神情,紧张的又大声叫道:“翰林!”
他终于看向我,脸上有我熟悉的痞气笑容,他用手指着天,示意我看烟花,可我没有往上看,而是一直看着他的脸,一直看着他的脸笑。
最重要的不是赏烟花,而是和心爱的人一起过年。
他于是也凝视着我,然后说了一句话,我没有听清,可是从他的口型里,我看出了那句话。
他说,我爱你。
我笑颜若花,也用口型示意他,我也爱你。
夜色衬着漫天缤纷,流光溢彩,却抵不过冬风里,爱人相拥,情意温暖。
真正浪漫的事情,或许都是一些俗到家的情节,一样的戏码,一样的情话。但也只有这些很俗的东西,才是真正经典,真正让人珍惜回味的,也就只有身在其中的人可以感受到。
所以,我爱这份翰林为我准备的漫天华彩,我爱此时此刻的幸福浪漫。
春节七天的假期很快结束,新一轮的奋斗征程再次起航,其他的年级都没有开学,依旧在寒假的尾声里猖狂,而高三的我们却已经要进校学习了。
春节七天,除了除夕夜那晚,我和翰林一直都没有再见面。他说他有事情要忙,我问是什么,他只说是新的工作。我要走亲访友,也要写作业复习,于是也没对他多问,干脆就各做各的事了。
然而重新开学,我们当然也是会和从前一样一起上学,所以我就站在一个路口,我们上学一直以来会面的地方等他。
我很少等他,一般都是他早已经在这里等我。今天他难得的晚了,但我也不急,他说不准只是这几天在忙工作比较累,所以起晚了。
可是,我一直等,一直等,他却一直没有来。
学校早读的时间都已经过了,他仍没有出现。我于是选择不再等待,自己一个人走向学校。
好吧,陈翰林,我等你的解释!
因为不清楚理由,倒也没有很生气,只是平静的一个人去了学校。耽误了早读,也直接对老师编了个借口,就坐到了座位上,准备一天的学习。
奇怪的是,这一天下来,我是因为陈翰林没来而一直呆在教室里,可小夏也一直呆在教室里,没有找韩东夏,更奇怪的是,她虽然人和我在同一个教室,却一直也没来找我说话。
直到放学的时候。
大家都在收拾东西,准备各自回家,吵吵闹闹的教室,和外面阳光逐渐消散的氛围截然不同。
我正想找小夏问问,她就向我走来了。
她有些扭扭捏捏的,双手一直放在背后,站到了我面前。她叫了一声“冬儿”,就没继续说话。
我轻轻笑了:“小夏,你怎么了?”
她好像在犹豫,终于,她放在背后的双手伸到了前面,我们两个人的面前。在她双手里躺着的是一个信封,一个很平常的棕色信封。
“什么呀,你给我的情书?”可能和翰林相处时间长了,我现在也喜欢偶尔和别人开几个玩笑。
小夏没吭声。
我觉得有些奇怪,于是正经问着:“这是什么?”说着,我已经从她手里拿起了信封。
翻过面来,刚才朝着小夏手心的那一面,赫然写着“致冬儿”。
我看着有些熟悉的字迹,却不敢确定是不是翰林的,干脆问:“陈翰林写的?”
我开着信封,小夏在一旁声音很小地说:“他今天早上找到我,把它给了我,让我转交给你。”
真是翰林!可是为什么给小夏呢,为什么是一封信呢?是为今天早上没有出现的致歉?
我忽然有些不敢把信打开,在信上写的东西,本身就意味着无法当面说出。可是我和翰林之间,又有什么话是无法当面说出的?
也不知是带着什么样的心情,我打开了这封信。
冬儿:
我走了。
可能不是短时的离开,所以我无法告诉你归期;也可能是漂泊不定的停留,所以我无法告诉你我此行的目的地。
我离开了这座城市,去到了我目前还无法预计的未来。这段时间我想了很多,最后,我决定了,既然好不容易挣脱了过去,那就要对精彩的未来负责,所以我必须要去奋斗,我必须要去打拼。校园学习早已不属于我,我需要另辟天地,而现在,我把握住了一个很好的机会,那对我来说其实是个完全陌生的领域,可我觉得我需要去闯一闯,而且我有种预感,我可以成功。冬儿,我在赌,可失败了我也不怕,我已经决定勇往直前了。
我是个男人,也已经是个成年人,我没有其他的支持,一切都必须由我自己去赢得。我必须让自己有资格站在你的身边,我想亲自保障你的未来。
冬儿,你要相信我,你也要自己坚强努力。我知道你很棒,你可以把一切做的很好,所以请放心大胆的去做。有朝一日我们一定会重逢,那时候,我们把各自的世界再拼凑在一起,我希望是无比精彩幸福的。
冬儿,从前我是个痞子,但以后,我要做成功的男人。
我走了。
我不想告诉你我有多不舍,我只想告诉你我的信心,以及,我很爱你。
请你等我,直到你爱上另外一个男人。
陈翰林
我也不知道我读了多久,只知道当我从信封里的字里行间抬起头的时候,窗外已经漆黑一片,教室的灯显得格外亮,而教室里除了我和小夏面对而立,已经空无一人。
“冬儿?”小夏在面前叫我,目光里透着担忧。
“啊?我没事。”我笑着回答,“你今天不和韩东夏走吗?”
“呃,嗯,我陪你回家。”小夏也绽开笑颜。
“好,那我们走吧。”
我知道一路上小夏都在和我讲她和韩东夏的事,可是我却不知道她具体在讲什么。我虽然可以正常的和小夏进行交流,可是我手里紧紧攥着信封,脑袋里也不知道到底在想什么。
终于,到家了,我和小夏道了再见,径直走进房门,走进房间,坐到书桌前,拿出那封信。我再次阅读了这封信,和在教室里的茫然惊讶不同,这时,我感到很生气。
你走了?为什么要走?走之后留下的只有这一封信吗?
不解,愤怒,更多的是伤痛,我将信摔到一旁,不再搭理,在桌面上摊开书本,摆上学习的架势。
好像是认真的学了好一阵儿,可是一看表,一个小时过去,我面前的基础题练习册才翻了一页。没心思学,于是我就合上作业,躺到了床上。慢慢的,我心情平复了很多,望着天花板,想着翰林和那封信,我忽然想到,呀,这不会是陈翰林的恶作剧吧?
说起来,现在为止,倒也无法证明这封信的真实性!
这么想着,我一下放松了,重新打起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