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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俞青却丝毫不受影响,跟着裴雪走进家具店,听她在前面说:“听说你挺会持家的,帮我看看哪张床好?”
说完叹了口气,回头望着她:“傅旻最近总是失眠,大半夜的不睡觉,就老爱折腾人。所以我想给他换张舒服点的床,看看能不能有所改善。”
俞青知道裴雪这话是故意说给她听的,面对她的故意挑衅,她显得很淡定。
她平静的问:“傅旻最近压力很大吗?”
裴雪看了看她,回答:“当然,市里这么大的项目交给他,压力大是理所当然的。”
俞青点头,然后不疾不徐地说:“我记得,他只要压力很大或者心情不好的时候,就会有失眠的症状出现。不过经验告诉我,你帮他换张床是不会有用的。”
从包里拿出纸笔写了几个字,撕下来递给她:“去这家店看看吧,他家的安神类精油十分有效,傅旻试过的。”
微笑着看见裴雪渐渐阴霾的脸,俞青适可而止:“我忽然想起来,我刚好也有东西要买,就不陪你逛了,谢谢你送我到这里,等会儿我自己回去就可以了。”
最后的再见是顿了两秒才说的,然后转身就走。
走出家具店后,她不禁回头看了眼,正好见到裴雪看了看她留下的纸条,紧接着用力捏成一团,重重仍在了地上。
俞青无声一笑,心情不错。
其实现在的她本是已无心再和裴雪纠缠,但裴雪主动来招惹她,无非就是想告诉她,现在和以前不同了,傅旻和你没有任何关系,他现在是我裴雪的男人了。
这个意思,她懂,也接受。
但并不能代表能接受这种带着暗讽和炫耀意味的宣告主权方式。这让俞青特别不舒服,她可以受任何人的气,但惟独这个女人,不能也没有资格给她气受。
裴雪,这个美丽而高贵的女人,俞青永远都记得,她是如何破坏掉了她十几年来栖身的港湾,又是如何,间接的将她折磨得不成人样,变成所谓的一年前的样子……
那年,她还记得傅旻失踪的那两天,傅家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整个院里都充实了一种j□j的压迫感,令人觉得难受。
非常时期,为了避嫌,她被俞父关在了家里,看守得十分严密。
俞青躲在房间里不见任何人,每每想起傅旻要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家变,她就想掉眼泪。
也不知这样在房间里这样胡思乱想了多久,似乎已经是第三天晚上,一颗小石子突然砸在了窗户上,在寂静的夜晚里,发出清脆的声音。
她推开窗户,在月光下,看见他完好无损的站在大树的阴霾处,抬着头,对她笑。
俞青当时第一个想法就是,跳窗!
但傅旻仿佛早就猜到了她的想法,立刻向她做了个手势。
俞青反应过来,在房间里到处找纸笔丢下去,但一激动,就扔到了他上方的树枝上挂着。
她窘了一下,他却一副习以为常的笑了笑,爬树拿了下来。
俞青在那之后的好几年,都还清晰的记得,他低头写着,而她等待着的那几秒里,那种期待有紧张的心情。当时他们相隔的距离那么远,远到甚至看不太清他的样子,却神奇的,仿佛能听见他写字时发出的唰唰声。
直到他抬起头来看着她,将纸亮出来,第一页,他写道:我爱你。
俞青的眼泪再次止不住流了下来。
他却依然笑着。
翻开下一页,他写道:等我。
等我。
那天晚上,他站在清辉下,高高举着那张纸,大大的两个字,在俞青心里烙下了永久不灭的印记。于是,她用八年的感情,来向他兑现当时她哭着点头,允诺的誓言。
第十五章
俞青一直都以为,如果两个人足够相爱,那么距离,时间,以及残忍的现实,都只是一时阻碍;只要足够爱对方,而对方也足够爱你,那么,天长地久又是什么难事呢?
可二十六岁的她,终于明白,所谓的天长地久海枯石烂,前提,其实都不是爱。
傅家出事后,傅旻已经很少回到s市。
原因一是他很忙,原因二,是根本没有必要。
即使俞青不够聪明,可她也看得明白这个圈子里的恶俗现象。年少时的傅旻,优秀帅气温柔,全身上下都是吸引女孩子的魅力,那时的他有背景,有人才,够迷人。
但当一个人足够瞩目,看不顺眼的人自然也会很多,惦记着落井下石的人更多。
偶尔为了俞青回来几次,在街上遇到故人,女人便罢了,男人却小肚鸡肠的嘲讽一番,风凉话刺骨,一句是一句的,气得俞青冲上去就想打人。
可最后却被傅旻拉住了,他凄凉一笑:“他说的,有哪里不对么?”
当时他说这话的时候,眼里全是阴霾。
傅旻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在俞青二十六岁前,她觉得,傅旻是个很坚强的人,如果同样的事情发生在别人身上,有几个人能做到像他这般似什么都没发生,一切如常?
所以她爱他的坚强,也爱他的振作。
可二十六岁之后的俞青,发现其实自己根本不了解这个男人,甚至她还会嘲笑自己的天真。
一个从出生就比普通人高一等,打小就备受瞩目,做任何事都顺风顺水长大的人,一夜之间,突然失去了所有,光芒、背景、靠山全都没有,甚至更糟糕。摊开空空如也的双手,他真的能做到什么都不在乎?
面对别人的落井下石,恶意奚落,头顶“罪人之子”的标签,受到排挤和异样目光,他真的还能做到什么都不在乎,如此乐观?
俞青原本以为,她爱的这个人,真的能做到。
他们隔着城市每晚打电话,一如既往,他在那边话不算多,却很有耐心的听她各种聒噪。不时问起他的近况,他也说没什么,上课睡觉上课睡觉。
连俞青预想的“打工”这个字眼儿都从未出现过,她便真的以为,也许他过得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糟糕。
她就是这么傻得彻底,一直到大学毕业,她闷不吭声的提着行李奔去了s市,到站后才给他电话,兴高采烈地说:“请问是傅先生吗?你有快递送到,请速到火车站签收,一个小时后不出现,该名为“老婆”的珍贵物品将由快递公司回收。”
还没听见他说话,她就嬉笑着“啪”一声挂断了。
那天,她原以为是给他一个惊喜,却不料,她这次不请自来,才真正开始了解他的世界。
当看见他在平民街的拥挤通道里,租的小小一间无窗式暗房当作住处;当知道他毕业了一年,满心抱负,全身才干,却始终找不到一份正式工作;当看见他原本精瘦的身体更是瘦如剩骨……
俞青一句话都还没说,只见到他从马路对面匆匆跑来,她就忍不住哭了。
傅旻当即就哭笑不得,说道:“我是瘦了黑了,也没以前有钱穿得帅气了,但你也别嫌弃到一见我就哭吧。”
俞青边抹泪边打他,至于她为什么哭,只是因为她想到了四个字:父债子还。
这四个字,将会影响傅旻的一生。
那天晚上,傅旻在那间小暗房里抱着她,握着她的手看着中指上的戒指,他说:“我没忘记把这枚戒指戴到你手上时说过的话,当时我在想,二十八岁时,我要给你所有想要的。”
他吻着她,深情说道:“青青,再等我几年,二十八岁的时候,我一定娶你。”
俞青掰着手指头数:“你二十八,我二十七,那还有五年呢。放心,二十二年我都等了,更何况五年?”
两天后,俞青回c市前,她问他:“我们另外去找个房子吧,我卡里还有钱……”
傅旻抬头看着她,眼神有种说不出来的复杂。
俞青赶紧解释:“我没有其他意思,只是心疼你。”
傅旻看了她半会儿,才笑了笑说:“傻瓜,你男朋友还没沦落到需要用你钱的地步,吃软饭的男人,我怕你会看不起。”
俞青从未觉得假如傅旻用她的钱,会有吃软饭的嫌疑。但那天她主动提出的这个话,似乎对傅旻的打击很大,那之后没过多久,他就打电话跟她说,他要考公务员。
她知道这是最不好走的一条路,根本看不见光芒,可她还是毫不犹豫的选择了支持,并且大大鼓励。
然而,现实总是残酷的,傅旻第一年考公务员,笔试前三,面试不过;第二年,笔试第一,仍旧面试不过……
第三年,他什么都没说,只在考试前打电话给她,让她亲一个打打气。
俞青对着话筒连亲了好几下。
不久之后,终于接到了傅旻报喜的电话。
那天,俞青正和冯子繁俞欣在外面喝东西,她接完电话回来,兴奋得扑上去抱住俞欣:“姐,姐,我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傅旻考上了他考上了。”
冯子繁坐在对面没什么反应,俞欣则先看了眼他,才问道:“考上什么?公务员?”
“是啊,他今年真的考上了,连面试都过了!”
她太过于兴奋,完全没有看见俞欣和冯子繁对视的那几眼。俞欣将她拉开,十分严肃地说:“青青,你听姐说一句,关于你和傅旻的感情,我还有爸妈现在都持反对态度,先不说他家的事以后会不会连累我们家,就单纯说说,他就算考上公务员,但以他的情况日后又能走多远呢?我们不想你以后跟着他受苦。”
这些话,至傅家出事后,不知已经有多少人跟俞青说过。
她有些心情受损,一脸不高兴:“姐,别说这些了好不好,我不想去想那么多。”
俞欣没办法,只好默了声。这时,一边一直沉默的冯子繁,手上转着打火机,漫不经心地开口:“那说点你可能会去想的。”
俞青抬头看着她,就见他淡淡的表情,说道:“他前两年考公务员,每次都是笔试优秀但面试不过,是什么原因,你应该也想得到。既然如此,为什么今年就过了?你真的相信他是凭靠自己考来的?”
俞青脸色一沉:“你什么意思?”
冯子繁不语,依旧一副漫不经心的态度。俞青猛地将面前的东西一推,十分生气地对他吼道:“冯子繁,你见不得别人好是不是?你想说傅旻是靠关系?那你告诉我,他哪儿还有关系?他是凭自己考上的,我相信他!”
说完,就气冲冲的走了。
俞青是真的很气冯子繁,头一次觉得这个人莫名其妙不可理喻,以致之后的两年,她都没怎么给冯子繁好脸色看。
但他说的话,在之后傅旻升职混得顺风顺水的时候,也有不少人委婉的跟她说过。直到之后两人顺理成章的准备订婚,大家才对她噤了声。
可后来,当某一天,一个包裹送到家里,她才明白,自己的一意孤行,到底有多么愚蠢。
——
h城的夜晚很美,这座带着古城韵味的城市,是与c市的繁荣,所不一样的感觉。
许忠蕊站在落地窗前看了许久,忽然有种想出去走走的冲动,于是换上一身飘逸的轻纱长裙,穿着凉拖出了门。
今天是她在h城逗留的第一天,代班的同事已经回程,而她白天也游逛了两处名胜之地,拍下照片,吃了些美食,然后顺便被两位帅哥搭讪,随意聊了几句。
以前和宁大飞还有关系的时候,她很避讳和陌生男人说话,如今不同了,她可以为了自己多结交些朋友,好好做选择,找到最适合自己的那个人。
那天她去找宁大飞分手时,其实她只说了两句话,其余都是宁大飞在说。
他说,蕊蕊,我以前是真喜欢你,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十二岁,就这么大点,我就想着以后一定娶你回家当老婆。后来不是有很多人追你么,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