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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险!她不禁佩服自己的急中生智,但她也明白不可能每次都这么幸运.迟早有一天杨云霸会捺不住性子,死拖活拉的要她说出绣图的下落。
她绝对不会说的!即使要牺牲自己的性命,她也不会将她的绝学给人,尤其是杨云霸,更是想都别想!
只是她的拖延战术又能用到何时?她不知道,只能抱过一天算一天,她只能祈求上苍让抡语剑快些找到她,好重回他温暖的怀抱。
自喻希柔被绑的那天算起,又过了两天。在这两天之中抡语剑日夜兼程的策马狂奔,差点累死自己与胯下的马。
他不在乎自己有多累,他唯一在乎的是希柔的安危。
要不是因为自己一时的情绪冲动,她又怎么会陷入危险之中?
他是混蛋!抡语剑不禁责怪自己。都已经是二十六岁的大男人了,却还为她对朋友的忠贞猛吃飞醋。他应该觉得庆幸才对,庆幸他所看上的女人是个待人忠贞的真性情女子,而不是像个吃醋的丈夫,为了一点小争吵就负气离去。
但他是真的觉得受伤。或许他也是自私的,因为自己付出太多,相对的希望对方也给予同等的回报,而那其中包含了信任。
他太贪心了吗?他不知道。他只是希望希柔能全心全意的信任他,不再小心翼翼的防范他的每一个动作,猜测其背后所隐藏的目的。
然而他却忘了一点——人有自卫的本能。即使强悍如他,遇见超乎想像之外的事物仍免不了惊慌,更何况是外表坚强,其实内心孤单、怕失去朋友的希柔呢?
他曾说过她是他的镜子,而今这面镜子正忠实的呈现出另一个抡语剑,那是潜藏于冷静外表下的另一个自我——一个也会为情所苦的普通男人。
他真是笨啊!策马狂驰的抡语剑不禁为这个新发现露出苦涩的笑容。望着愈离愈近的京城,他的心中没有丝毫兴奋,有的只是心焦。不知道绑走希柔的人会用多残酷的方法通问绣图的下落,柔弱纤细的她又该如何承受?
一想到喻希柔被折磨的画面,抡语剑更是策马狂奔,心中想的净是尽快回去搬救兵。未料,就在由城西人长安城的林子里,他看见一位身着黑衣的白发老人,手中挥舞着锐利的剑朝另一位身穿绿衣的男子劈去。
抡语剑不假思索,反射性的抽出长剑代绿衣男子接下这致命的一击。
白发老人瞄了他一眼,灰色的眼睛流露出难懂的光芒,像是庆幸,又像是解脱。他有种荒谬的感觉,似乎白发老人并不真的想杀绿衣男子,否则也不会故意将剑使偏。
但情势容不得他多想,因为绿衣男子显然已经负伤,鲜血正不断地往下流,他必须立刻为他止血才行,没空理会施展轻功逃逸的白发老人。
等他看清绿衣男子的长相时,更是惊讶,他出手相救的人竟是——李少允,他的妹婿!
“少允?!怎么是你?”他不敢置信的扶起他。要不他眼明手快及时挡下那一剑,只怕少允所受的伤绝不只有这样。
“我才想问你这句话呢。”李少允有气无力的倚着抡语剑而立,“你不是上洛阳迎亲去了,嫂子娶到手了吗?”虽然浑身是血,但他的脑子可没变笨。
“还没。”抡语剑回答得干脆。即使有夫妻之责,但他和希柔尚未拜堂,仍不算正式夫妻。“希柔在回京城的途中被劫,我正打算调集人手救回她。”
“被劫?!”李少允不禁瞪大了眼。最近大伙是走了什么霉运,怎么一个比一个倒霉。
“先别说废话。”抡语剑不怎么温柔的将他扶上马,看出他只是受了些皮肉伤,尚耐得住骑马的颠簸。“我先带你回成王府再说。”看来要指望少允帮忙是别想了,就算他只伤及皮肉,但他那爱夫成狂的小妹也不可能让少允带伤帮忙救人。
算了,再想别的法子好了。作好决定后,他也跟着上马,朝成王府前进。
“我可以帮忙救人。”李少允自告奋勇,却换来论语剑嘲讽的一瞥。
“你还是先担心你自己吧。要是让语兰知道你竟敢让自己受伤,她不捶死你才怪。”
当抡语剑扶着浑身是血的李少允出现在成王府的大门口时,王府立刻响起一片尖叫声,跑得最快的,当然是抡语兰。
而她也没让抡语剑失望,立刻抡起她的小拳头,猛捶李少允没受伤的肩膀。“什么叫只是皮肉之伤而已?”
一阵河东狮吼之后,好不容易才躺回床上的李少允,紧接着又被成王爷削了一顿。但引起抡语剑注意力的人并不是豪气干云的成王爷,而是跟在他后面的大美人。
这个女人长得可真美,艳丽中带股英气,只可惜引不起他任何兴趣,此时他的心中只挂念着一个人,那就是他的未婚妻。
不过他十分肯定自己曾见过她,突然一个影像闪过他眼前,他想起来了,她正是五年前遭山贼围攻的美丽女子。
当时她就是一个惹人侧目的清丽佳人,五年的岁月更是增添了她的美。
但他的美与她无关,他想要的人只有希柔。
“是祥叔干的,我知道一定是他。”
绝艳女子沉痛的语气引发了他的好奇心。“你口中的祥叔,可是一位白发老人,眼睛是灰色的?”
她神情凝重的点点头。
看来这位名唤丽清的姑娘有着一段耐人寻味的身世及往事,但他实在没空久留,他必须立刻赶回抡庄调集人手,再不然花钱找镖局也行。
“抡公子,这次少允的事多亏你了,这份恩情我会牢记在心。”吴丽清有礼的向他道谢,就跟五年前获救的时候一模一样。
“好说。”他不禁露出一抹微笑,“我们曾见过面,对不对?在五年前。”
吴丽清的表情说明她相当意外,似乎对于他的记忆力大感惊讶,而且当时她是做男装打扮,没想到他竟然能认得出来。“你还记得?”
“像你这么美的姑娘,很难忘记。”他的语气不带一丝的轻佻。
而站在她身旁那位长得一双猫眼的阴柔美男子应该就是“玉狐”李少儒了。爱情的力量真是大啊,竟连传闻中刚愎自负,现女人为无物的李少儒,也无可避免的因为爱而变得患得患失的。
唉!谁又不是呢?即使冷静如他,还不是照样无法克制地往感情的漩涡里掉?
“我该告辞了,还有要事待办。”这么一耽搁,他真怕自己会来不及救人。
“大哥,你要上哪儿去?你不回抡庄吗?大嫂呢?”一头露水的论语兰问题一个接着一个,吵得心急如焚的论语剑不得不回答她。
“我要去救人,希柔被劫了。”他忧郁的看着妹妹,表情是藏不住烦躁。“我现在要去召集人马救人,不跟你多谈。还有,别叫她大嫂,我和她尚未成亲,她不过是个责任罢了。”或许是语兰了然于心的表情激怒了他,也或许是他尚未忘记所受的伤,抡语剑自然而的以“责任”作为借口,以掩饰他的心慌。
就在他即将踏出房门口的那一刹那,吴丽清叫住了他,同时给了他一个新希望。
“抡公子,请你到云仙客栈找一位叫袭人的朋友,他会帮你打点好一切。”
他点头,立刻转身离开,往她所说的云仙客栈疾奔而去,连跟语兰道别都来不及。
一到达云仙客栈,抡语剑立刻向店掌柜的询问袭人的房间,然后迫不及待的走上楼。
他轻轻的敲门,等待对方的回应。房门立刻被打开,应门的男人大约同他一般高,一睑莫名的打量着他。很显然地,这位英俊得不像话的男人就是丽清姑娘口中的袭人。
“你是……”那男人不解的看着他。
“敢问阁下是否称为袭人?”抡语剑问道。
“我是叫袭人没错。”他仍是满睑的疑问,“阁下是……”
他连忙拱手道:“在下抡语剑。是丽清姑娘引我来此,说你或许可以帮我的忙。”
没想到袭人一听见他的名字,双眼倏地微眯,口气冷然的说:“我能帮你什么忙?”
奇怪,这人认识他吗?怎么一脸愠意,恨不得剥了他的皮?或许丽清姑娘弄错了,这人并非朋友。
“如果你不方便——”
“没什么不方便,只要告诉我你需要什么。”
在袭人强硬的语气之下,抡语剑只得说明来意,并不解的看着他勾起一抹恶作剧式的笑容。
“丽清有没有告诉过你,我们是土匪?”
他几乎能确定这个人原本是对他存有敌意,虽然他并不知道是为了什么,但从他的表情中可以看得出来,一切敌意都已雨过天青。
“那又如何,我抡语剑交朋友向来不分职业贵贱或身分高低,你是土匪这事影响不到我。”他甚至有当乞丐的朋友呢,土匪还算是小意思。
眼前这位名叫袭人的男子显然是这帮土匪的头头,只见他唤来一位叫思珞的年轻男子,交代了一番话,跟着又出现几位长相俊秀的男人。
抡语剑十分怀疑这些男人的出身,说是土匪,但个个长相俊俏,就连教养也属一流,完全没个土匪样。
尤其是那位名唤“大刀”的年轻人,更是吓了他一大跳。别说是他,任何人都无法将那细致有如小姑娘的嗓音和那么粗壮的体格联想在一块。
“抡兄,喻姑娘可是在这里失踪的?”大刀的细腔怪调拉回了他的思绪。此刻他们回到喻希柔的失踪现场,也就是那间客栈的门口。
“正是。”离她失踪至今已有四天,不知道她怎么了?必定是受尽委屈吧。
“这可糟了!那绑架之人根本没留下半点线索。”就连脚印也被过往行人踩乱了.根本无从辨认。
“未必!”
蹲在地上的思珞突然冒出这一句话,点燃了抡语剑几乎熄灭的希望。
“怎么说?”
一票人跟着蹲下,查看思珞所说的“末必”究竟是何线索,结果只看到一条红丝线镶嵌在地上的小洞中,显然是某人故意留下来的线索。
“是希柔。”抡语剑不禁勾起一抹骄傲的微笑。他的小女人真是聪明,连被掳走都不忘留下线索。“这是她随身携带的丝线,也是她留给咱们的记号。”要不是他太紧张,失去冷静,早该发现才对。
其他的人闻言全都勾起了一抹微笑,这位姓抡的公子总算肯露出一点人样,从他们被大当家指派要协助他救人的那一刻起,就没见过他神色冷然以外的表情。
“方向呢?”他看向思珞问道。
“往北。”他肯定的回答。
在追踪好手思珞的推断下,他们选择了搜索无人居住的废弃屋子,因为在喻希柔的极力反抗下,必会使投宿变得困难。
事实上,思珞并没想错,喻希柔的确被关在离城镇不远的空屋里,而且处境日益艰难。
接连五日的拖延战术,令扬云霸的耐心正急速流失,再加上他日渐显现的邪念,她真怕,怕他会不管绣图的下落,干脆来个霸王硬上弓。
她该怎么办?她非常明白自己不可能一直拿绣图的下落当挡箭牌太久,可是她也十分清楚,一但洩漏了绣图的去向,她唯一的下场就是——死。
她并不怕死,但死也要死得有价值,绝不可丧命在杨云霸那种卑劣小人的手里。
语剑为何还不来呢?难道是她留的那个线索他没看到,或是看不懂?
看着窗外逐渐暗下的天色,喻希柔不由得心生恐惧,这代表杨云霸将再一次到来,而她没把握自己是否能逃得过再一次盘问,昨夜他差点翻脸。
救救我吧。喻希柔默默地祈求上苍。但老天恐怕是捂住了耳朵,因为房门被人打开,走进来的人正是喻希柔最怕的杨云霸。
“小宝贝,想我吗?”杨云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