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经他这么一提醒,喻希柔连忙低头一看。
完了!这些丝线可是上等品呢,沾上的灰要是洗不干净,就算是练丝也遮掩不了。
“干嘛不早点提醒我?”她低着头边捡边骂道。这男人的心肠比毒蛇还恶毒。
“我怎好打断你出题考人的兴致?”他又笑了,笑得如同孩子般无真无邪。
“你——可恶!”她气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世上怎么会有人心肠邪恶,却长得一张无害的脸皮?
“需不需要帮忙?”抡语剑好心的提议道。乐得看她与满地散落纠缠的肮脏丝线奋斗。
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眼!
“不需要!”她气得咬牙切齿,再也无法保持良好风度。
闻言,抡语剑微挑一眉,不疾不徐的放下双手,对着喻希柔的头顶轻轻丢下一句,“那你就慢慢捡吧。”最好捡到日落为止。
说完,他当真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去。照例又留下喻希柔对着他的背影开骂。
抡语剑,先别得意,我一定要扳倒你!
看来她是完全忘了昨日的誓言——要装出一脸可怜相搏取他的同情。
这对一位发号司令惯了的女暴君而言,的确不容易做到啊。
“我要杀了他、剁了他、阉了他!”
正坐在花厅喝茶的喻希柔恨恨的发誓。她长这么大以来第一次有杀人的冲动,那个姓抡的家伙简直比毒蝎子还毒,竟然看见她的宝贝丝线掉落地上而不出声提醒她,害她白白浪费了一大捆上等丝线。
倒不是她有多心疼金钱的损失,她在意的是那些丝线的品质。好不容易才和杨氏绣庄争来的蚕茧就这么白白浪费掉,数量虽不大,却也是不必要的浪费。
都怪抡语剑!喻希柔像是在诅咒似的暗骂抡语剑。要不是他,她也不会如此失常而乱了阵脚。
那个男人真的很邪恶!先不说别的,单是他那双似能看穿人心的眼眸就足以教人心慌,仿佛任何心事都难逃他的法眼,就连他的“一字”表情也练得比她强。
不成!再这样下去怎么得了?她可是喻氏绣坊的女主人也!
这个绣坊虽是她爹创立的,其实真正掌舵的人是她。
为了管理喻氏绣坊,她硬是装出一张喜怒不形于色的睑,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说真的,她早已忘了原来的
自己是个什么样个性的女孩,总认为“一字美人”其实就是原来的自己,直到抡语剑出现为止。
他不但挑衅她,更戏弄她,这使得她的外号岌岌可危。
不行、不行!她就是靠这张脸皮撑起喻氏绣坊的,否则外头那些男人哪会对她服气?不接受挑衅,不理会戏弄,是她做人处事的原则,也是她做生意的铁则。
要抡语剑履行婚约真是一个大错误,她一定要找机会告诉抡语剑,就说这桩婚事取消了,赶紧撵走他才是上策。
邢连那只猪罗和抡语剑相较,简直仁慈得可以供人膜拜了,至少他不会让她损失上等的丝线!
心意既定,喻希柔连忙放下茶杯,决定尽快去实行她的“赶人政策”。
没想到才一起身,就看见迎面而来、行色匆匆的小凝。
她的手里正捧着一些旧布幔,好像是西厢客房的东西……咦?不对呀,小凝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勤快,竟会主动去整理西厢的客房?
这个绣坊的仆人说难听点全是大懒虫,没人在后头大声催促根本连动都懒得动,偏生她又忙得很,将全部的精力都放在绣坊的生意上,很少去指使仆人做东做西。反正门面干净就行了嘛,干嘛在意绣坊里整洁与否?能住人就行了。
这可真是奇怪,小凝非但自动去打扫西厢客房,就连平时的懒散态度也不见了,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小凝!”她连忙出声唤道。
“啊!小姐,你怎么在这儿?”小凝闻声吓了一跳,这才发现小姐站在花厅门口。
“你在做什么呀?抱着这些布幔要往哪去?”问完后,喻希柔突然想起来.她好像有两天没看见小凝了,这两天她到底在忙什么?
“我在清理西厢的客房啊。不只是我,就连阿开、小春他们也都在清理。这些旧布幔是姑爷吩咐我拿到后院去烧掉的……”小凝据实以告,“哎呀,我得快了,姑爷吩咐我不得磨蹭,还有好多工作要做呢。”
姑爷?喻希柔听得不禁怒忙中烧。她和他都还没正式成亲,抡语剑倒先摆起男主人的架子,指挥起她的仆人来了。
还有,这些该死的仆人到底是怎么回事?平时懒得要死,怎么一个外人一吆喝,大伙就全动起来了?
吃里扒外的家伙们!
喻希柔气得头晕眼花,更加坚定要尽快请走抡语剑那颗大灾星。
“抡语剑人在哪里?”她咬牙切齿的问。
“西厢客房。”小凝一脸惊愕的问道。眼前这人可是他们家小姐?怎么平时的一字表情全失踪了?
“我现在去找他,马上请他走人!”气死人了,竟敢插手管绣坊的事。他以为他是谁啊?
“还有你!”喻希柔临走时忿忿地回头丢下话道:“我和抡语剑尚未成亲,也不打算成亲,你不要姑爷长、姑爷短的叫个不停!”吵死人了。
“但是,姑爷他——”
“住口!”
喻希柔这声怒吼当真让小凝住了嘴,但她心里却浮现一股欣喜。
这一刻她真感谢抡语剑的出现,他的出现不但使一向散漫的绣坊有重新整顿的机会,也让小姐老是隐藏的情绪再度展现。
本来就该这样嘛!小凝满意地想。小姐也不过是个十六岁大的女孩子,却因要负担绣坊的生计而不得不摆出老成的模样。甫过世的老爷说穿了根本是个什么都不会的男人,只能依靠小姐的天赋过日子。从小就失去娘亲的小姐倒也坚强,除了识字、学诗词之外,最感兴趣的就是刺绣。
也合该她天生要吃这行饭,她的天赋异于常人,不但对丝线色泽掌握得无话可说,就连构图也无人能出其右。
尤其是牡丹!大唐的国花到了她手上犹如是一朵永不凋谢的花。其独创的“六色重叠绣法”更令她的作品仿佛是真花,闪耀着艳丽的光泽。非但如此,好学的小姐竟连染色都不假手他人。除了养蚕之外,她几乎熟悉每一样织造的流程。
望着喻希柔气冲冲的背影,小凝不禁深深叹息一声。
阿弥陀佛!她忍不住做了个双手合十的动作,祈祷她家小姐能凯旋而归。不过,她觉得这个可能性不太大,因为抡语剑不像是个好摆平的男人,否则他们这些做下人的也不会因震慑于他的气势而乖乖听令行事。
其实,有点纪律也不错嘛。小凝边走边想,一边赞叹抡语剑的管理能力。#
喻希柔一点也不同意小凝的看法,事实上,她快气疯了。
看着忙成一团的仆人,再看抱胸杵在一旁的抡语剑,她不由得气结。
这是她的家、她的仆人,他凭什么摆出一副理所当然的态度指挥管理?而那些平日仿佛米虫再世的懒散仆人,竟也无怨无悔的听从指挥。
反了、反了!她气得想大叫。有没有搞错啊?她才是这个家的主人,这个姓抡的大瘟神凭什么夺走她的管理权?
她非撵走他不可!
“抡公子,”她尽量让声音显得平缓些,“可否请问你在做什么?”
“你没瞧见吗?”抡语剑憋住笑意的说,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很不得扒了他的皮。“我正在命令仆人做事。”
“我知道。”他那副“你是瞎子啊”的拽样让喻希柔无法再继续保持好风度。“但请你弄清楚,我才是这家的女主人,不是你!”她气得没注意到话中的语病,这反倒给抡语剑一个戏弄的机会。
“我当然不可能是这里的‘女主人’,我是男人嘛。”
“你——”喻希柔气得涨红了脸,一字表情早不知跑哪去了。
“其实你并不需要如此生气,家里变干净一点不是很好吗?”他看着她涨红的小脸,心中十分明了她在气些什么,她是在气他插手管她的家务事。对她而言,绣坊是她的领域、她的王国,而她就是这里的王,任何人都不能干涉她。
遗憾的是,他管定了!他这人最讨厌杂乱无章,无法忍受身边的下人个个散漫。或许他越权代她管理仆人是显得多事,但他也说不出来为什么他会如此多事,通常他都是遵守“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铁则,从不主动揽事上身。
或许是她倔强的表情深深吸引他吧。在她那好强的外表下其实隐含着许多脆弱,只不过她用强悍、漫不经心遮掩起来罢了。
每个人都会武装自己,这是人的天性,他深情这一点。
但他好奇在她的武装之下,有的是一颗怎么样的心,是脆弱,还是真如她外表所表现出来的霸道坚强?他极欲探索。
“我家干不干净不关你的事,请你不要多管闲事!”喻希柔的小脸更加通红,这该死的男人说得好像她家从不打扫似的,真是气煞她也!
“本来是不关我的事。”
令她感到意外的,抡语剑居然赞同她的话,不过他的下一句话立即更加拉高她原本就张狂的情绪。
“但咱们马上就要成亲了,所以这也变成了我的事,我不希望我未来妻子的家是个缺乏管理的猪奇+shu网收集整理窝。”抡语剑语气凉凉的贬损人,等着看喻希柔气得火冒三丈。
“你竟敢说我的绣坊是猪窝?”她忍不住提高声量,惹来众仆人惊骇的目光。“你家又会好到哪里?我就不信贵府的管理有多好!”顶多比她家好一点而已,哼!
“你是说抡庄吗?”他笑得开怀,提到他的王国总能让他心情畅快。“我向你保证,那里的管理可比这儿好太多了,至少没有厚厚的灰尘,也没有一大片的蜘蛛网。”他并没有继续往下说,因为她已经气得头顶快冒烟了。
贬损人是很愉快没错,但不会带给他任何帮助,凡事要适可而止。
“我才不信!”喻希柔倔强的回嘴,她才不会承认绣坊真有那么脏呢。
“你不信?”抡语剑伸手摸摸下巴,故作沉思状,“那咱们立刻起程回京城成亲吧,也好让你亲眼看看抡庄,我相信你一定会喜欢那里的。毕竟那是你未来的夫家,迟早要回去的。”说完,他好整以暇的等着看她如何反应。
“我……我改变主意了。你说得对,绣坊的确是需要大力整顿一番。”喻希柔咬牙切齿的说。她这回算是认栽了,谁教她有把柄落在他手上。
咦,奇怪,她愈想愈不对劲,明明她是来赶人的,怎么会居于下风呢?
对了,她想起来了,她来的目的是要告诉他她不同他成亲了,怎么还杵在这里浪费时间?那一大桶的丝线可不会自动练丝,更何况之后的染色步骤也很繁琐,快送走这位瘟神才是要事。
“抡公子,我——”她甫开口便被打断。
“请称呼我语剑。”他朝她露出个迷人的笑容,嘴角微微地勾起,跟他平日的微笑大不相同,再加上魅惑人的眼神,喻希柔顿时觉得心跳速度快了许多。
“语……语剑。”她像中了魔法般的照着他的活做,好半晌,她才清醒过来。
笨希柔!你在干嘛啊?
她连忙捉住仅存的理智,不让自己的思绪游离。这男人是怪物,她更加确定。
“抡公子。”见他又要露出那足以令她心跳加速的笑容,她连忙更正,“我是说语……语剑。”该死!怎么愈叫脸愈热?
“什么事?”抡语剑倏地靠近她,并将这个问句以最撩人的语调,低低地送入她的耳朵。
她直觉的想跳开,但抡语剑带笑的眼神就像是张战帖,清澈透明的反映出她的困窘。
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