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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夏茗的父母已经回美国了,那边的公司还有很多事要做,他们会在婚礼开始前一周回来,并负责同志亲朋好友。
其实,至今施夏茗也没从正面说过他们家里是干吗的,不过联想到他父亲要送她的那串价值□□的钻石项链,她大概可以猜到他们的行业。但这并不重要,那是别人的东西,与她无关,她要嫁的是施夏茗这个人,不是他家。
今天下着雨她还在外面走,是想给她的丈夫选生日礼物,她打听到这条街附近有一件不错的陶瓷店,但转了一圈也没发现,手都冻得有点凉了,她只好停下脚步单手撑伞,从背包里拿出手套,有点不太自然地戴上。
在她戴手套的过程中,一双素手探过来帮她握住了伞柄,她抬眼望去,熟悉无比的面容映入眼帘。
“是你。”她开口,语声有些惊讶,却已经不再有不安。
明月点点头,垂眼睨着她的背包说:“戴好手套再说吧,天气虽然暖和多了,但还在下雨,你穿这么少出来可不好。”
盛一诺笑道:“还说我呢,你穿的也不多呀,冷不冷?”
明月摇摇头,看着她的眼神有些复杂,盛一诺装作没发现,戴好手套接过雨伞,举高一点说:“在这碰见你真巧,那天在影院遇见你也没来得及打招呼,你们这次回国还走吗?”
明月皱皱眉头,不知出于何种心情冒出一句:“你很希望我离开吗?”
盛一诺表情一顿,片刻后柔和地笑着说:“当然没有,这里是你的家,你当然可以留下来。”
明月淡淡说道:“我的家?其实这个地方对我来说已经没有归属感了。”她望向四周,雨水淅沥沥地落在江面上,他们站在崇安市的外滩上,美景加美人,赏心悦目。
盛一诺看看手表,已经快中午了,她抿了抿唇说:“找个地方坐坐吧,如果你有时间的话。”
明月没有拒绝,和她一起朝街边的咖啡屋走去,停在不远处的黑色轿车里,有人拨出了电话,告诉电话那头的老板这边的情况。
薄明得知下属汇报来的情况后十分满意,挂了电话后吩咐秘书准备午餐,这一顿可以吃得开心点。
咖啡屋里,盛一诺和明月面对面坐着,雨伞挂在门口,正在沥水,滴答滴答,和着咖啡屋里的挂钟与宁静惬意的音乐,气氛很适合谈话。
等咖啡都上来后,明月先打破了沉默,面带笑容道:“听说你结婚了。”
盛一诺点点头道:“嗯,我和夏茗前段时间领证了。”
明月笑容僵了一点,半晌才语调复杂地说:“你们的感情看上去不错。”
盛一诺苦笑说:“也就今年才好一点吧,之前一直挺纠结的,你跟他分手那件事对他打击挺大,他都抑郁了。”
“什么?”明月愣住了,诧异问道,“抑郁了?”
“已经没事了。”盛一诺安抚道,“不用担心,他现在已经好了。”
明月慢慢说:“是因为你好的吗?”
盛一诺想了想,没有否认:“这我说不好,但肯定有一点关系吧。”
“世界真小不是吗,我的前男友居然娶了我以前最好的朋友。”明月笑得有点勉强。
盛一诺捕捉到她句子里的“以前”二字,不动声色地端起咖啡喝了一口,过了一会才说:“我们认识也有十年了吧。”
明月思索了一下颔首道:“刚刚好十年。”
“十年前我刚认识你的时候,你就和他在一起,那个时候我特别羡慕你,虽然我什么都没说过。”盛一诺望向玻璃窗外,看着雨幕中的市景道,“有些事你应该不知道,事已至此也没什么可隐瞒得了,我替夏茗告诉你吧。”
“什么事?”她皱起了眉。
“其实我告诉你这事儿对我个人来说没什么好处,反而还可能造成威胁,但我觉得你有必要知道。”盛一诺认真地说,“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
明月沉默了,望着她不知在想什么,盛一诺也没在意,直言道:“夏茗当初突然消失是因为他回美国去劝说他的父母接受你,他的家世很好,父母要求也高,他们不认为你是真心爱夏茗,而是认为你是图钱,所以要求夏茗留在美国不要和你联系,如果你在规定时间内还在等他,他们就同意你们的婚事,但结果你也知道了。”她略顿了一下,换了个语气说,“其实我要感谢你,因为有了你这个前提,后面夏茗说服他父母接受我就没那么难了。”
明月呆住了,满脸迷茫地望着她,半晌后才说:“你说的这些都是真的?”
“是真的。”盛一诺说,“我一直在猜测你和薄彦结婚那天他回来找你时有没有说这些,现在看来果然没有。也许他说了,你们的结果就不是这样了。”
明月咬着下唇,强迫自己冷静地说:“看来我们是有缘无分。”
盛一诺露出遗憾的表情。
明月眼角落下了泪珠,盛一诺欲言又止,还没说出话来,手机就响了。
她拿出手机接电话,明月默默地用纸巾擦眼角,盛一诺这个电话是施夏茗打来的。
“你在哪,怎么还没回来?”
他的声音从电话那边传来,十分悦耳动听,而盛一诺因为怀孕,担心手机辐射,手机听筒的音量开得高了些,是之前设置的,尽管这次她接了电话就很快按小了,但明月还是听到了。
她蹙着眉抬头望来,盛一诺礼貌地点点头,起身朝一边走去,一边走一边说:“我出来买点东西,一会就回去。”
施夏茗道:“回来吧,午餐已经做好了。”
“今天中午吃什么?”她靠在花架边问。
“你昨天不是说想吃西餐。”
“你亲手做了?”她有点惊讶。
施夏茗没直接回答,只是说:“我等你。”说完便挂了。
讲完电话回到座位旁时,盛一诺发现明月已经离开了,她招来服务生结账,服务生告诉她明月已经结过了。
她没说什么,起身离开这里,到街边取了车,慢慢开车回家。【】
明月站在街角看着她驱车离开的身影,雨水落在她身上,很快打湿了她的头发,她缓缓抱膝蹲下,泪水模糊了视线,脑海里满是曾与施夏茗在学校与私下里度过的快乐时光,那种过去与现在的结果让她难过得几乎喘不过气。
她哭得很厉害,路过的人总在看她,她没办法让自己停止哭泣,直到头上的雨渐渐停下,她双眼红肿地抬头去看,看见薄彦举着伞站在她面前,面色温柔。
“怎么在这哭,谁欺负你了?我带你回家。”薄彦朝她伸出手,温和的声音像雨幕中的太阳,周围一切寒冷似乎都消失了。
明月吸了吸鼻子,将自己的手放在他手里,含糊地说了句:“崴了脚,疼死了,又忘记带手机,没人帮我忙,我就觉得特别委屈,所以哭了。”
薄彦闻言便把雨伞交给了她,低声说:“我背你。”他转过身蹲下,宽阔的后背看上去非常可靠。
他总是这样,温和得好像没有脾气,但明月知道他只是对她才这样。她忽然觉得很内疚,可又忍不住想起施夏茗,这样的自己让她厌恶极了。
她举着伞趴到他背上,和他一起回家。
路上,她忽然对薄彦说:“要是有一天我做了让你很生气的事,你会原谅我吗?”
薄彦说:“你不会的。”
明月哽咽着说:“我也知道,可是……”她有点想哭,好半晌才忍住,继续道,“可是我好怕自己早晚有一天会忍不了而那么做。”
薄彦很久都没说话,等他们回到了车上,他帮她擦干净额头和头发上的雨水时,他才慢慢回答了那个问题,他说:“就算你犯了错,我也不会生你的气,因为你是我儿子的母亲。”
明月深深地低下了头,掩在衣袖里的手攥紧了拳头。
此时此刻,盛一诺的心情也没比她好多少。她早就到了家门口,却一直坐在车里不想下去。
其实她告诉明月那件事是有私心的,当着明月的面接起施夏茗的电话也是有私心的。她觉得自己真的变了,变得工于心计,竟然去伤害曾经最好的朋友,归根究底,明月又有什么错?
她告诉明月施夏茗离开的隐情,看上去出发点是好的,可现实是她已经和施夏茗结婚,明月也有了孩子,就算她想回到施夏茗身边也是不可能的,知道这些只会让她纠结难受。再加上施夏茗及时的电话,强有力地在明月心上扎了一根针,让她明白,施夏茗真的已经属于了别人,是她自己错过了,跟盛一诺没关系。
多坏的心眼,为了把自己从里面摘干净,为了让她明白她没有在他们还恋爱时插足,她竟然完全不顾她心里的难受。想起两人过去的交好,想起她们睡在一张床上谈着自己心里的小秘密,一起逛街,穿彼此的衣服,给彼此做饭,盛一诺慢慢趴到方向盘上慢慢舒气,她很自责,可又不后悔,原来她也是个自私的人,原来没有谁是真的问心无愧的。
施夏茗做好了午餐很久都没等到盛一诺,担心她会出事,便拿了伞想到门口等她。
他走出花园,来到铁门外,门还没关好,就瞧见了雨幕里的白色轿车。
盛一诺坐在车里,趴在方向盘上,肩膀微微耸动,如果不是哪里不舒服,就是在哭。
施夏茗拧了拧眉,慢慢走过去在车窗边伫立了片刻,敲响了车窗。
盛一诺听到响声抬头去看,看到车窗外举着纯黑色雨伞的挺拔男人,糟糕的情绪稍稍好了一些,眼泪却流得更汹涌,止都止不住。
她匆忙地将车子熄火,打开车门下车,眨巴着眼睛说:“眼睛里进东西了,不停流眼泪,好难受。”
作为医学生,施夏茗没有戳破她漏洞百出的谎言,他一手撑伞,一手抬起来用白衬衣纤尘不染地衣袖替她擦掉眼角和脸上的泪珠,柔声说道:“回家吧,外面冷。”
盛一诺吸着鼻子点头,走在他举着的雨伞下,淅淅沥沥的声音像最动听的音乐,她抬头去看他的侧脸,他像雨中的雷与电,忽远忽近,看不真切。她有些不安地挽住了他的胳膊,他略有怔住,随即放松下来,和她一起进了屋。
收了雨伞,施夏茗说:“去换衣服吧,换好了下来吃饭。”说完便想去餐厅准备一下。
然而盛一诺没有放他走,她从背后抱住他,闻着他身上干净的皂角味,几经纠结,说了实话:“我刚刚见到明月了,我们说了会话,一起喝了咖啡。”
施夏茗回过头来打量了她一下,清澈平静的眼神毫无破绽,看来他是真的对那个人没感觉了。
“所以这就是你迟到的理由?”施夏茗冷峻的面庞上带着拒绝,“我不接受这个理由,公司那么多事要忙我都能抽出时间回来陪你吃饭,而你居然为了跟闺蜜喝咖啡冷落我。”他冷笑一声,“想想该怎么弥补我吧。”
盛一诺怔住,嗯?这个话题发展方向好像不对啊,怎么画风突然变了?
作者有话要说:小公主和所有人都不是一个画风……
☆、第46章
其实施夏茗现在真的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倒不是他本身力不从心,而是盛一诺的身体不允许。每天晚上看着睡在身边的媳妇儿,他这心里就跟猫挠似的,痒得不行,偏偏又什么都做不了。
盛一诺很喜欢缩在他怀里睡,手臂搭在他腰上,小手在他背上晃来晃去,特别不老实,就算睡着了也会偶尔擦过他的后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