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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侑立刻到护理站告诉护理人员病人醒了,一个护士很快的过来,趁着这个时候进行测试,为了节省王轩的体力,她只让王轩在问题上点头摇头。按照着标准的人时地问题条列发问,告诉他如果觉得答案对就点头,而除了地点以外,王轩在人物跟时间上的认知都是正常的,没有错误的回答,让大家都松了一口气。
「暂时没有瞻妄的情形,地点不清楚这个还可以接受,至少病人可以了解现在是在医院里了,也没有其他的精神上影响,等一下让他好好休息吧,有什么事情随时拉旁边的求助铃,我们会马上过来。」护理人员说道。
待护理人员走后,李绿绮握着他的手,另一手则轻轻的抚着他的头发,温柔的对王轩说:「一切都没事的,你先休息,你哥在帮你找病床,等加护病房有床了我们就把你移过去。」
不料王轩听到加护病房四个字,用尽了力气摇头,他虚弱的招着手,让李绿绮靠近自己一些。
「我不…我不要去加护病房。」每一个字都是那样的困难。
「为什么不去?」李绿绮说:「现在你的情况比较适合待在加护病房,等好一点我们就移回来。」
「不要…」他摇了一下头,这小小的动作牵连着让他的心跳跟呼吸都加速了,仪器发出刺耳的警示声。
「你不要乱动。」在旁边久久不说话的陈姿竹看不下去,连忙阻止王轩继续进行耗费体力的行为。
「对阿…别乱动。」李绿绮附和着说,她不断抚着王轩的头发,像在哄着一个年幼的孩子。 「你现在不舒服,到加护病房才好的快阿,为什么不去呢?」
王轩好像想把脸上的氧气罩扯下来,但被眼明手快的陈姿竹一把拦下。
「我,我不要去…那里…一天只能见你一次。」他以无比真挚的眼神凝视着李绿绮,她受不住这样的话,一下子鼻子就酸了,眼泪也开始往泪腺涌上。
「说这什么傻话…当然是把身体照顾好比较重要。」勉强著挤出笑脸,她爱怜的把手放在高烧却出着冷汗的王轩脸上。
「我想要你一直陪在我旁边…你说你会陪在我旁边的…」
「我当然会阿,只是现在你需要治疗,听话,好不好?」李绿绮假装生气,「你看你,就是不听话,医生…医生跟护士说,你一定是在家里偷偷做太多复健,身体受不了才会变成这样…所以要听话,知不知道?」
王轩虚弱的笑了。
「因为我想…我想快点好起来…我答应过你的阿。」
这副景象太过伤感,陈姿竹承受不住,转过身往门口走,偷偷地擦去眼泪,虽然她是专业人员,可是现在病床上躺的是她那么爱的人,而这个人所说的一切又与自己无关,她一半是为了王轩难过,一半是为了自己完全枯萎的爱情而悲怜。
如果王轩也能这样对她说话该有多好?她默默的想。
而身为女主角的李绿绮当然反应没有比陈姿竹冷静到哪里去,她的眼泪如被打散的珍珠串落下。
「不要哭。」王轩这般说,但他自己的眼角却也湿润了。 「我…我很快就会好起来,不要把我送到加护病房…陪在我旁边,跟我说话…」
两个人的泪水在王轩的脸庞上交会,汇成了一道河流,滑落于洁白的床单之上,沾湿了一大片。
「好…我会在,你先休息吧。」李绿绮不想继续哭泣,她偏过头,擦拭去泪水,但握住的手,却仍没有放开。
「不可以骗我…」
在他断续的话声中,王轩渐渐的又睡去了,直到他完全又睡去,李绿绮才敢稍微哭出声音,她把双手遮住了脸,坐在病床旁抽泣着。
为什么幸福来的是这么短暂?才不过几天,王轩才刚要她搬过来跟自己一起住,才要她留在自己身边,竟然现在一下子什么都没有了。
很多人说这个世界宛如一摊死水,是死水吗?对于李绿绮而言,她的世界变化的永远令他在还没反应过来就又换了新的一幕。
王侑没有对她的眼泪多评论什么,她是应该也必须哭的,在这样的状况下,哭出来或许会好些吧,情绪终究是要找一个出口,不是吗?
又哭了一会,李绿绮突然在皮包中掏着,她急乱的找着,但似乎并没有找到需要的东西,她向陈姿竹开口,却是没有头绪的话。
「你有签字笔吗?」
「签字笔?你要签字笔做什么?」
小声的,李绿绮说出了借签字笔的用途。
「我…我想在他的手上写字。」
「写字?写字做什么?等一下酒精一擦,字就不见了,你以为你是小学生吗?」
低下头,李绿绮也知道自己的想法有点幼稚,不过她还是继续说道:「因为…我答应王轩我会一直在他旁边,可是现在把他送到加护病房才是最好的选择…所以,我想,如果他在加护病房醒来了,看到我写的字,会觉得我一样在身边。」
这女人有没有这么诗情画意?以为在演偶像剧吗?陈姿竹看着李绿绮认真的眼神,却怎么也没办法把心中的想法说出来,她鼓着腮帮子,印象中她随身都有带着签字笔,方便在病人的用品上做记号,果然掏了两下,就摸到了一只黑色油性粗笔来。
她把签字笔递给李绿绮,接着看她到底想做什么,李绿绮则向她点点头,慢慢的打开笔盖,先抓起王轩的右手掌心,写下了两个字,又在左手写下另外两个字,写完后,她把王轩的左右手分别放在他的胸口前,久久无法言语。
「你写了什么?」陈姿竹好奇的问。
「我…」李绿绮抬起头,含着泪水的眼睛在光线中成了一道虹。
「我在这里。」她忽地大哭了起来。 「我跟他说,我在这里…」
☆、104
在生命结束之际,人会看见的是什么?真的会有一条长长的路,两岸开满了鲜红色的花朵,在终点站着一个老人用木杓子勺着汤吗?
王轩花了很多的时间想过死后的画面,然而没有一个想法是让他感觉舒服的,??然而其中让他最令他害怕的却不是任何一个恐怖的场景,而是当他想到或许闭上眼睛后,什么都没有,所有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一切,包括着他的呼吸以及体温,渐渐的和意识一起消失。
在病床被推送往加护病房时,王轩的眼睛偶尔张开来,四周一片成了花花的影子,他想在这些影子里找李绿绮的身影,可是却辨认不出那些在晃动的人们,哪一个才是她,然而他知道她一定在的,在那吵杂的哭泣声以及低语里,李绿绮熟悉的声线始终隐约的在四周环绕。
虽然听不清楚,可是这让他觉得安心。
管理员大叔比王侑想像的还够力,不到十五分钟,他就打电话回来说连络上了,对方勉强答应加一张病床,不久后,楼下加护病房也发了通知上来,说已经可以下送。
「可是王轩不是不想到加护病房去吗?」陈姿竹在他签署同意书时,开口提出了疑虑。 「你不觉得或许需要尊重他的意见?」
「现在哪还有什么办法去尊重他,先把他的命保住才重要吧!」王侑否决了她的想法。
陈姿竹咬着牙,衡量着王侑与王轩间的决定,以前在学校里,她受到的教育一直都是以病人为主,伦理关怀为出发,不得不说,这样的教育在实际的工作上处处产生牴触,有许多事并不像教科书写的那样容易,在尊重病人意愿以及医疗的决定上,通常都无法取得完美的一致。
有些人宁愿面对死亡。也想要按照自己的方式活过,有些人选择牺牲,也想要受着折磨多过上一些时间。无论是前者还是后者,都是需要被尊重的,但家属的想法却不同,没人希望看着自己的亲人离开,所以他们永远选择后者,而牺牲了病人的自主自由。
能怪病人吗?不能,那能说家属不对吗?似乎也不行。
医护人员风风火火的整理着王轩身上的管路,接起了携带式的活动氧气筒。在一阵嚷嚷之下。病床再次被推出了病房。
这和之前遇到的情形都无法混唯一谈。对陈姿竹来说是如此,对李绿绮而言更是如此。
李绿绮在王轩的身上,嗅到了比前些时候都更加接近死亡的气息,尽管她第一次见到王轩。地点便是在加护病房里,可是当时的他那怕是虚弱,也仍然像个沉睡的王子,他的脸上没有现在因痛苦而出现的扭曲,也没有气喘吁吁的挣扎,这一次的王轩,似乎随时真的都会离开她。
「东西都收拾了吗?」王侑问。
「整理好了。」李绿绮擦去眼泪。
事实上,他们根本什么也没整理,因为什么都没有准备。
*
熟悉的地点。不管是在哪一间医院,厚重的铁门以及如隔界般冰冷的空气却都是不会改变的。王轩被安排在角落一个狭小的位子,很明显是特别替他腾出来的空间,和其他病床相比起来特别窄,不过现在只要有床能够安插就好。加护病房的位子比普通病房还难等,他深知这道理,从心里感激着管理员大叔,无论如何也是帮了他们一个大忙了。
在王侑签署了一大堆纸本文件同意书后,透过大叔连络上的护理姓杨,她打了个手势带着大家离开加护病房,好像有话要说。
走的时候李绿绮频频回头,确认写在王轩手上的字没有在她不注意的时候被擦去,刚才在做初步皮肤交接完整性记录时,负责的护理人员看到王轩手掌上写的字,原本要拿酒精棉片拭去,在李绿绮的拜托之下才留下。
护理人员看着那合在一起的四个字,也有些动容,她抿住嘴,向她默默点头。
「这病床的事情出去不能说。」杨护理长看着三人交代,「这样是不合规定的,不过疗养院那里连院长都打电话过来了,我不卖这个人情似乎也说不过去,挪一挪刚好还有一点小空间。」
「不会的不会的…我们当然不会出去到处乱讲,这一点杨护理长您千万可以放心,我知道这已经是给您带来了相当大的困扰。」王侑赶紧保证。 「如果知道这么麻烦您,我绝对不会让大叔帮这个忙的。」
但杨护理长的话让他十分诧异,连疗养院的远长都打电话来了,看来大叔真的是动真格了,可能是怕自己拜托没有说服力,居然还??请院长一起帮忙,也幸亏他在疗养院的资历够久,否则这还不是任何人能够做到的事情。
谁想的到只不过是顺道的几顿饭,换来了这么大的恩惠呢?
「没关系,我只是提醒,反正都已经答应了要帮忙,刚好也是能帮的上忙,你们就不用客气。」杨护理长说。
「是…」
「王先生,我能够体谅你的心情,你弟弟的病情确实很严重,横纹肌溶解症的病人我也遇过了不少个,确实在加护病房里比普通病房安全很多。」
除了点头,他们也不知道还能有什么反应,李绿绮很想问杨护理长,既然她看过那么多类似的病患,有多少是会好好的康复的呢?还是都跟她以前那个同学一样…可是她没有问,有一部分是因为担心听到自己不想接受的答案。
「妈,妳又忘了带家里的钥匙了。」
突然背后出现了一个有一些耳熟的声音,对着杨护理长的方向喊道。
李绿绮先转过身,她吃惊的张着嘴,发现声音的主人竟然是早上见过的黄芳慧,她喊杨护理长是妈,那表示…这个世界也太小了,这样也能撞上。
而黄芳慧不认得王侑跟陈姿竹,但是对李绿绮的印象可不是普通的深,她也是惊讶的指着李绿绮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早上的羞辱加上那番近乎于诅咒的话语让李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