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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安抵达的旅客开始慢慢的向接机口走来,吕明安还没出现,我一遍又一遍打他的电话,提示暂时无法接通。
一直到那个身着白衬衫身高超过一米八的男人出现在我的视线的,我才缓缓的收起了手机。
☆、12。终于见面了
何子余除了高了些,壮了些,五官和当年几乎没什么变化,典型的娃娃脸。此刻他带着点若有若无的微笑看着人群,他只要一笑,左边嘴角的梨涡便十分明显。
八年了,我常常觉得青春转瞬即逝,他却嫩得还象十八少年,上天真是不公平。
我侧身隐到了一个男人身后看着他,他仍旧在四处张望找寻着。
身后传来吕明安焦急呼喊我的声音,我不着痕迹的转过身,他拎着个纸袋从人群中穿梭而来。
这呢。我朝他挥了挥手。
排了半天队,结果付款时手机不小心砸地上了,这会好像没信号了,不行得买部新的了。他郁闷的晃了晃手机,旅客都出来了,你看到何子余了吗?
没有。我接过了纸袋,平静的说。
我来找他,你站我身后,别被人挤着了。他伸手将我护到身后,我退到他身后时瞥了一眼拖着行李箱低头按着手机的何子余。
何子余,何子余,我在这里,你这个家伙,长得这么高眼神却不顶事。吕明安朝拖着行李箱的何子余拼命地挥手。
哈哈,吕明安,又见面了。何子余挤出了人群终于站了在我们面前,放下行李箱后,他和吕明安拥抱了一下。
嗨,你好!放开吕明安后,何子余退了一步,扬着手笑着十分灿烂的跟我打招呼。
嗨!我微笑着点了点头,八年了,再见面时他说:你好!
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是何子余,我的好哥们。我女朋友,莫郁青,也是我们XX学校毕业的,怎么样?是大美女吧?吕明安撞了一下何子余。
名不虚传。何子余看着我笑。
宝贝,你赶紧喝点热饮吧。吕明安从我手里接过了纸袋,从里面拿出了一杯热饮递给我,然后又看何子余,她没吃早餐,你呢?不会也没吃吧,算我聪明,给你也备了一杯。
何子余看了我一眼,然后接过了热饮。
走吧,别站这聊了。我捧着热饮转了身,脚步沉得仿佛灌了铅。
这些年我在男人堆里游刃有余,如今,我要努力在何子余面前演绎若无其事。
我们打了个车回了F城,吕明安给何子余订了他之前住过的那个五星级酒店。其实我觉得他完全可以让何子余住他租的房子里,何必浪费这个钱。
那是我为我们租的房子,除了你和我,谁住都不行。何子余拎着行李跟服务员去房间时,吕明安这样对我说。
【‘文】噢。我不置可否的笑笑。
【‘人】中午想吃什么菜?他亲昵的摸着我的脸颊。
【‘书】远来是客,你问你哥们吧,我都无所谓。我淡淡道。
【‘屋】那不行,他只是我哥们,你却是我最心爱的女人,当然是你的感受更重要。他又蹭近了一步,专注的盯着我看。
那就粤菜吧。我退了一步。
我以为你喜欢湘菜,那退了改订粤菜吧。他微微皱眉。
那就湘菜吧,我只是觉得粤菜是待客之道。明安,你都订了,还问我做什么呢?不是多此一举?我有些生气了。
子余是哥们,不是客。那好吧,就湘菜了。宝贝,你生气啦?他搂住我的肩,笑呵呵的问。
没有。我厌烦的挣开,这要是换个男人,我早就翻脸了。
乍一回国,还真不习惯,这天也太热了。何子余换了一套运动装下了楼。
走吧,吃饭去了。吕明安拽紧了我的手。
你女朋友叫莫郁青对吧?何子余问吕明安。
嗯,比你那洋老婆漂亮可人多了吧?他挑眉,一副骄傲的样子。
什么时候结婚?何子余又问。
快了,到时你给我做伴郎。吕明安把我的手拽得更紧了。
必须啊,到时,我肯定特地飞一趟。莫郁青,你还是挺有眼光的,明安可是前途无量的大好青年。何子余说这句话时,语气显得由衷。
我只是笑了笑,这一刻,我十分懊悔当时为什么会答应和吕明安交往。选择张其勋,我的生活就和何子余毫无交集。
湘菜馆离酒店并不远,吕明安订了个包间,三个人坐定后,服务员送来了茶水。
点完了菜,吕明安就起了身,我去趟洗手间,你们坐会。
我很想说,我跟你一起去,但没能说出口,只能看着他走远。
终于,我和何子余面对面了。
变漂亮了。何子余托着腮看我,想不到还会再见。
我没说话,侧过头看着墙壁。
有八年没见了吧?他问我。
我现在是吕明安的女朋友。我转回头,一脸冷淡的看着他。
我知道。他微微蹙眉,你真的想好了吗?
和你有关系吗?我咬着牙。
没有!我们之间早就成为过去式了。他诚实的答我。
那就请你把我当成吕明安的女朋友,说你能说的话吧。我冷笑。
对不起!他低声说,我一直欠你一个道歉!
不需要。我攥紧手里的茶杯,尽量让我自己的语气不泄露内心的悲伤。
我有个问题想了很多年了,你能告诉我吗?何子余顿了一下后问。
我看着他,没说话。
那时,你是真的怀孕了吗?郁青,好不容易又见到了你,你能告诉我吗?他的表情特别的诚恳,一丁点儿也不象开玩笑或是故意要揭往事的疮疤,他是真的困惑。
没有!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吐出这两个字的,但我只能这么说。
真的没有吗?当时,你哭得那么伤心他撑着头,本来后来要找你问清楚,可是那时我和校长打架了,没过多久就被我父母送到了国外。
明安,你让服务员给我倒杯热水过来吧。我眼尖的看见吕明安已经走到了包厢门外。
行,还要别的吗?他快步进了包厢,走到我身边。
不用了,我就是觉得这茶不太好喝。我仰头看着他笑。
傻妞,这里有服务铃,你不知道吗?吕明安伸手在墙上按了一下,服务员很快就进来了。
我没看见。我勉强笑了笑。
子余,我们喝点啤酒怎么样?吕明安问。
没问题啊,你现在酒量还行不行啊?何子余朗声问。
☆、13。不作死就不会死
菜上了桌,酒也上了桌。两个男人喝着啤酒热络的聊着往日趣事,我如同嚼蜡般吃着菜肴。有些记忆不去触碰,沉在心底就如同一个结好了的疤,一触碰就又变成了鲜血淋淋的伤口。
我没有想到何子余到今天才还在困惑我当年是否怀孕?他的困惑让我觉得在当年,我和他的青涩情事只是我一个人作的梦。
那些一起做过的傻事,一起织编过的梦,一起牵手共度的日子,肌肤相亲时的痛楚,刻在了我的生命里。于他,却只是一段流年往事,或者说连往事都谈不上。
而那年我躺在手术台上时,竟然会单纯而固执的认为,也许少了肚子里的累赘,我和他就能走到地老天荒。
何子余在聊他的老婆,看得出来,他现在过得很不错。眉宇之间,全是幸福的味道。
这么说,你很快就要当爸爸了,恭喜啊。吕明安的表情有些奇怪,那笑并不象是发自内心的,恭喜二字也不那么由衷。
对呀,所以现在对父亲这个角色充满了期待,你想,有一个小生命流淌着我的血液,这是一件多么神奇的事情。莫郁青,你说对吧?何子余转头看我。
这一刀捅得真是毫不留情。
我的手机响起来,象救命的稻草。我抓过手机连号码都没看就滑下了接听键。
青青,你在哪?魏薇的声音充满了压抑的痛苦。
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我惊问。
胃,痛,痛得要死了,你回来看看我,好不好?她的声音越来越低。
好,我马上回去。我起了身,魏薇一直有胃病,好几次痛得都胃痉~挛。
谁啊?怎么了?吕明安拖住我。
魏微不舒服,我得赶回去看看,你们继续吃。我拉开了座椅,准备往包厢外走去。
让她打车去医院啊,你又不是医生,干嘛打电话给你?吕明安特别不解的样子。
我已经够冷血了,他比我还冷血?但突然想起来他在国外生活了几年,或者在人情这一点上淡漠惯了。
我先走了。我头也不回大踏步的出了包厢。
我打了个车回了住处,紧赶慢赶还是花了将近二十分钟。下了出租车,我又往楼梯口跑,魏薇被个男人半拖半抱着往外走。那男人不正是甩她的前男友吗?
魏薇。我喊了她一声,她捂着胃垂着头也不看我。
我送她去医院。那长得一脸忠厚的男人拖着魏薇从我身边走过,看来魏薇又把求救电话打给了前男友。
噢!两个人走远了,我才吐出了这个字。
一个人上了楼,进了客厅靠着沙发坐下,心头象堵上了一大团棉花,整个人闷得要窒息。
吕明安给我发来了短信,又是道歉,又是问魏薇的情况,我一个字都不想回。
隔了十来分钟后,他给我打来了电话,问我在哪个医院?说过来看看。
不用了。我语气略冷淡。
那行吧,我看你也挺累的,忙完了就回家睡一觉再去上班吧。他关切的说。
知道了。
挂了电话,我躺到沙发里。没躺三分钟,手机又响起来,我烦躁的摸起,电话是张岱打来的。
什么事?我低声问。
莫郁青,找你买套化妆品送人,你什么时候在商场?小姑娘的声音真是朝气蓬勃。
我五点上班。我将头埋进沙发,闷声说。
你在家啊?要不要一起吃饭?我一个人吃怪无聊的。她笑嘻嘻的问。
不了,你自己吃吧。我现在只想躺在这里装尸体。
来嘛来嘛,我来接你,跟你说噢,我爸送了辆车给我,你就给我一个练车的机会。再说了,我请你吃饭,又不花你的钱。小姑姑喋喋不休。
不去!我不为所动。
我问我爸你住哪里?我现在过去接你,你等我啊。她丝毫不气馁。
我简直要抓狂了,我只想一个人静静,想顺一顺那些陈年的烂事。电话被挂断了,我尖叫了一声将手机用力砸进沙发。
十来分钟后,我的手机再次响起来,还是张岱的号码,看样子她是不罢休了。
莫郁青,快下来,我到你楼下了。她兴奋的喊我。
哦!我只能认命的从沙发里爬起来,绑好头发,拎了包,然后换了鞋出门。
拐过弯,一辆红色的小车停在路边,张岱倚着车门摆了个奇怪的造型,那车,正是之前张其勋说送给我的那辆。
你有驾照吗?走近后,我就看清了,小姑娘绑了个特别奇怪的发型。
有,买来的。她笑得肆意。
你这是拿自己的命开玩笑啊。我不赞同的摇头。
放心,我技术很好,从XX路到你这,我只用了十二分钟,佩服我不?她拖着我走到副驾位,又推着我上了车,然后才转身回到了主驾位。
你悠着点我一句话还没完,车子就跟离弦的箭一样射了出去,没来得及绑安全带的我狠狠的撞到了车窗上,痛得我真想一巴掌拍死她。
你抓紧了。张岱抿着嘴,打着方向盘拐了弯。
一路上,她几乎把马路当成了赛车道。我在狂乱中绑上了安全带,但那颗还算强壮的心脏硬是被她颠得七零八落,车子终于停下来时,我扒着头顶的抓手环整个人都感觉不好了。
喂,你没事吧。她伸手拍了拍我。
还没死。虽然我觉得活着真没什么意思,但被她玩死还真不是一件幸福的事。
别下车,我在这接个人。她拿起了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