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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天昊冷眼看着她：“告示我才看到。至于你们几个女人在一起叽叽喳喳，你认为我会闲得去听你们说什么吗？”
好吧，她的确不应该对他寄予太大的希望。更何况，他们之间的交集并不多，自己指望他记住关于自己的这么多事本来就是奢望。
苏雅茉扯扯嘴角：“樊先生，你在这里等了多久？”
樊天昊看看手表：“不多不少，刚好三个小时。”
“那的确是够久的，辛苦你了。”心里微微一惊，苏雅茉连忙低头说道。
樊天昊看着她：“所以，你要补偿我。”
苏雅茉无力。反正，他就是不肯放过她了！抬头看他：“你要什么补偿？”
“我……给我冲杯咖啡吧！”
“空腹喝咖啡不好。”苏雅茉摇头。
“那你再请我吃顿饭好了。”樊天昊说着，一脸的理所当然。
苏雅茉冷眼看着他。
樊天昊立马也回看向她，没好气的说道：“我在这里等了你三个小时，腿都站软了。你知不知道，在这三个小时里，我能做多少事，赚多少钱了？我让你请我吃顿饭都已经是对你够好的了！”
“好吧！”
今天很累，不想和他多做争执，苏雅茉低头：“樊先生，你想吃什么？”
“我要吃——”吃什么呢？置身在市中心，看着四周围这许多餐馆的大招牌，樊天昊脑子里突然一片混乱。
苏雅茉静静等待一会，没听见他的声音，就轻声提议道：“不然，我们去吃牛排吧！那次我答应过你的。”
哦，她不说他都差点忘了，她还欠他一顿牛排大餐呢！不过——
“我不想吃牛排。”撇撇嘴，樊天昊闷声说道。
苏雅茉一阵无力。“那你想吃什么？”
樊天昊摇头。“不知道。”
苏雅茉更无力了。“樊先生，你让我请你吃饭，你又不知道要吃什么，请问你到底想干什么？”
不想干什么。樊天昊想想，突然想到一个主意！
“我觉得，去吃了东西再回来喝你煮的咖啡，来来去去太麻烦了。干脆，你再做一顿给我吃吧！”
苏雅茉的心里马上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一撞！抬眼看着他，她低声问道：“樊先生，你脑子没出问题吧？”现成的大餐不吃，他居然提出要吃她做的东西？
樊天昊冷冷看她一眼：“都已经在这里傻等了三个小时了，我的腿都软了。要不是为了省点麻烦，让自己的腿多休息会，你以为我会选择这样？我不嫌弃你的手艺你就偷笑吧！”
苏雅茉的心当下狠狠一沉。
“樊先生，多谢你的不嫌弃。不过，我也没打算再给你机会嫌弃我的手艺。”冷冷一笑，她看着他，一字一句的说道，“吃牛排，或者不吃，两个选择，你自己做决定。”
樊天昊一愣，一脸诧异的看着她：“苏雅茉？”
苏雅茉微笑以对：“樊先生，选项已经摆在这里，你自己做决定吧！我给你一分钟的时间考虑。”
“你认真的？”看着她的眼，樊天昊低声问。
苏雅茉点头：“当然。”再看看手腕上的时间，“你还有五十秒。”
“你……”
“四十五秒。”
“好，吃！就去吃牛排！”
不知道怎么的，就被她这样的表现给激怒了，樊天昊心一沉，牙关一咬，想也不想就说道。
苏雅茉听了，轻轻一笑：“一开始我就说去吃牛排，你还不同意。”
“开始是开始，现在是现在！”恶狠狠的瞪她一眼，樊天昊气呼呼的大声喊道。
苏雅茉耸肩。“好吧，就去吃牛排。不过，你想去哪家店？”
“哪里最贵就去哪里！”心一横，樊天昊冷声大叫。
这个人，心还真够黑的。
心里有几分不爽，脸上却不由自主的扬起一抹浅笑，苏雅茉点头：“那好，我们走吧！”
六十一
两个人走到樊天昊指定的附近一家意大利餐厅，装饰豪华的餐厅门口，一见到他们两个人走过来，门口的服务生连忙抬头挺胸，拉开门，对他们点点头，毕恭毕敬的叫道：“樊先生。”
“嗯。”樊天昊点头率先走进门去。
走到餐厅内部，领班马上也迎上前来，脸上带着浅浅的笑说道：“樊少，欢迎光临！还是坐老地方吗？”
“对。”樊天昊点头。
“好的，请跟我来。”
连忙点头，领班转身给他们带路。
踩着蓝调舒缓的拍子，苏雅茉跟着他们一路往里走，看着樊天昊轻车熟路的找到一个靠窗的位置，领班脸上带着殷勤的笑意给他们一一拉开椅子，她就知道这个地方必定是他常来的地方。嘴角悄悄向上弯起一点，难怪做出决定之后，他那么快就指定了要来这家店里吃饭。
两个人坐下，领班又亲自送上两份菜单，低声问道：“樊少，您今天想吃点什么？我们这里今天的小牛排不错。”
“那就来份小牛排吧！”樊天昊点头，随手合上菜单，再补充一句，“再来一瓶我常喝的那个牌子的红酒。”
“好的。”连忙记下菜单，领班才看向苏雅茉，微笑问道，“小姐，请问您想要点什么？”
“和他一样吧！”苏雅茉笑笑，根本连菜单都没看。
“好的，两位请稍等。”连忙收回菜单，领班转身离去。
高跟鞋砸地的声音远去，苏雅茉抬头看看，发现这个店的装修风格十分欧式：米黄色的墙壁，咖啡色的家具，两种颜色搭配在一起，十分和谐典雅。靠墙的酒架上放满了各种酒以及许多精致摆设。复古小吊灯挂在头顶，略显昏黄的灯光仿佛傍晚的夕阳照射在他们身上，温暖，却又不会有太强的热度。在靠墙的台子上摆着一个像瀑布的烛台和几样欧洲小工艺品。正对餐厅入口处的墙壁上还镶嵌着一面有着文艺复兴味道的镜子，一盆粉色的人造花显得格外抢眼。餐厅的墙壁上还挂着许多风景照片。一切的一切综合在一起，使得这个不算太大的空间立即多了几分生趣，也给这个地方增加了一种大气古朴的凝重感。
这么一间精装修的西餐厅，装修的时候一定花了不少钱吧？暗暗咋舌，苏雅茉在心里偷偷想着。在这家店面前，她那间小店直接拿不出手。
“没吃过西餐吗？”
对面，看着她像个刚刚踏入某个陌生地带的小女孩一样到处张望着，眼底写满了惊喜和讶异，樊天昊嘴角一扯，冷笑着问。
“吃是吃过，但是次数很少。而且，这么高级的地方我还是第一次来。”连忙对他一笑，苏雅茉轻声回答。
樊天昊轻笑：“那就难怪了。”
“我刚才表现很小家子气是不是？”苏雅茉也笑了，轻声问道。
原来她也知道吗？樊天昊点头：“有点。”
苏雅茉回以淡淡的微笑。
樊天昊脸上的笑意马上枯萎了。摇摇头，低叹口气，他有几分抑郁的说道：“哎！本来我是想借这个机会好好奚落你一顿的。可是呢，你一开口，就把我要说的话都说完了，害得我一张嘴，发现我根本没的说了。”
苏雅茉听了，又是轻轻一笑：“要是没的说，那就什么都别说了吧！”
可是，这种被人抢了话的感觉很不好啊！现在他的心里别扭得慌，总觉得需要找个突破口好好发泄一下才行。但是，突破口在哪里？他找不到。
一抬头，发泄苏雅茉还在轻轻的笑着，他的心里更不爽了，马上脸一沉，闷声说道：“苏雅茉，你这个人，真的很无趣。别人高兴的时候吧，不管他高兴成什么样，你最多也就陪着微笑，再亢奋一点的反应没有了。你不高兴的时候也最多就是板着脸，说话的声音低沉一点，但还是这么轻声细语，要是不仔细观察，肯定有人连你生气了都不知道！你这个人，几乎就没有什么情绪起伏。就算内心深处有再激烈的冲撞，只要遇上你，那他也不大可能发作得起来。”
“这话红姐也说过。”苏雅茉笑笑，点头认同他的说法。
我的天！
她居然还点头了！还在笑！樊天昊想对着跟前的桌子狠狠撞击下脑袋的心都有了。
咬咬牙，他有些恨恨的说道：“你看看你，我都已经这么直白的批评你了，一般女人听到这些话，至少也早伤心得说不出话了吧？可你居然还笑得出来！”
为什么笑不出来呢？苏雅茉还是笑着，轻声细语的说道：“你说的都是实话啊！而且，这事我也早知道了，没什么好伤心的。”
“你……哎！”
面对她几乎没有任何波澜起伏的情绪，樊天昊认输了。叹口气，他举起手：“算了，我和你，真说不下去。我们还是什么都不好说好了。”
“好啊，随你。”苏雅茉于是点头，还在淡淡笑着。
她居然还在笑！
樊天昊突然感觉到太阳穴里好像扎进去一根细针，一直在往里钻着钻着，那种若有似无的痛楚刺激得他难受。他简直无语了。
他就想不通了：像这种白开水一样的女人，她有什么好的？居然还有男人看上她，还一个个都死缠着她不放！他们脑子有毛病吧？
“樊先生，你们的牛排。”
死命在太阳穴上按了好一会，终于觉得好一点，领班送上来两只精致的盘子。
樊天昊连忙拿起刀叉开始切割牛肉，看都懒得看对面的苏雅茉一眼。在他看来，他宁愿用全副的心神跟眼前牛排作斗争，也都比和她说话来得自在。
“樊先生，红酒需要帮你们倒上吗？”旁边，领班开启一瓶红酒，轻声问道。
“需要。”樊天昊点头。
“好的。”轻轻点一点头，领班拿起酒瓶给他们手边的高脚玻璃杯各自倒上一杯，就放下瓶子，对他们点点头，“好了，两位请慢用。”
还慢用呢？他现在一肚子的气，就想狠狠嚼点东西发泄一下，他能慢得下来才怪了！
切好牛排，樊天昊一手拿着叉子，一手端起高脚杯，一口牛排，一口红酒，狠狠的嚼，大口大口的喝，这才觉得心里好受了一点点。
哎！
不用看周围那些服务生的反应了，他自己都知道自己现在的形象肯定很不雅，和过去展现在他们面前的大相径庭。
但是，实在是忍不住，他就是想这样。
本来，在他一直看来，进西餐厅吃饭是一种享受。但是，遇上苏雅茉之后，他不由自主的就改变了观念——现在的他，完全就不是在享受，而是发泄，抓住一切可以抓住的东西，拼命的发泄！
分界线，一号
“樊少？”
大口吃肉，大口喝酒，正吃吃喝喝不亦乐乎的时候，突然听到一声讶异的低呼在耳畔响起。
樊天昊手上的动作一顿，抬起头看，才发现在距离他们餐桌不远的地方站着一个面容姣好，打扮入时的年轻女人。
两个人面对着面，又盯着他看了一会，女人脸上那抹深浓的讶异才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丝惊喜的笑。连忙走过来，她低声叫道：“樊少，真的是你？”
“是我。”轻轻放下刀叉，拿起面前的餐巾擦擦嘴角，樊天昊一脸深沉的问道，“你怎么在这？”
“我跟朋友出来吃饭啊！”女人连忙说着，看着他的目光又带上了一抹哀怨，柔软的身体也往他这边靠了靠，腰肢在他的胳膊上蹭一蹭，娇声问道，“樊少，最近你都在干什么啊？我打你电话一直关机，问陶俊，他也说他不知道。”
“我的手机丢了。”撇撇嘴，樊天昊轻轻看一眼对面的苏雅茉。
早在女人发出声音的那一刹那就放下了刀叉，双眼一直在盯着他们看着。注意到他看向自己的目光，苏雅茉马上也和他对视一眼，对他轻轻一笑。
樊天昊赶紧收回目光，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