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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对她,根本说不上爱或是不爱,在他心中,她一开始是大哥的未婚妻,就无法把她想成是自己未来的妻子。
但她呢?
她像是皮球一样被长辈们踢来踢去,要她嫁谁就嫁谁,她也一句不吭,高高兴兴的等着当新娘……
这让他不屑、生气,有一股冲动想把她给狠狠地摇醒,看看她皮相底下是否有灵魂!
他无法爱她,却又拿她永远单纯的笑脸与温柔毫无办法,他生不了她的气,只能生自己的气。
他是关心她的,把她当嫂嫂一样关心,怕她哭,因为温柔的大哥总是用所有的爱来呵疼着她,他不想破坏大哥的这份习惯,也不想让她失去了大哥之后又不幸福。
大哥在的时候爸爸妈妈就把她当成自己的媳妇,早早的将她从香港接到加拿大一起住;大哥死后,她变成了他的未婚妻,他只能远远的走开,把她抛在自己加拿大的家里不闻不问。
流浪,只是暂时成全自己一生的梦。
他本来还想要流浪得更久,也许五年,也许十年,偏偏,却遇上了一个爱钱的女人……
“啊!”
厨房里传来的一声惊呼让于怀理几乎从床上跳起来,他光裸着身子直接跳下床冲进厨房,看见一碗煮好的面摔在地上,汤汁溅了一地。
“我……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把面弄倒在地上的……我只是一时手滑……”
“你有没有被烫伤,啊?”
见她只是摇头,于怀理只好跨过那团烂面碎碗走向她,拦腰将她抱离混乱现场。
让她在大床边坐下,他看过她的手之后又弯身执起她的脚,看见她雪白的脚踝烫了一片红,不由得凝起眉。
“你别生气,那只是一点小伤而已,不碍事的。”她怯怯的缩回脚,“你肚子一定饿坏了,我去外面买点东西回来——”
“坐下!”他真的生气了,“我根本不饿,刚刚只是为了支开你才说肚子饿了,你大可不必这么麻烦。”
“我……你……”
她被他这一吼,眼眶红了起来,“你是不是还是很讨厌我?你可不可以告诉我,你大哥是不是也是因为讨厌我才离开我的?我是不是真的一点用都没有?”
“依庭……”
老天!
她怎么会把一切都怪在自己身上呢?“大哥是出车祸,跟你有什么关系?”
“可是……”
“没有见鬼的可是!你少在那里自怨自艾了,你没那么伟大,可以左右人的生死。”
谭依庭闻言,泪如雨下,像断了线的珍珠,怎么也落不完。
于怀理见状,缓缓地伸手将她拥进怀中,暗自怪自己的粗声粗气吓坏了她,“对不起,你别哭了,是我不好,不该对你那么大声,你可以骂我也可以打我,就是请你别哭了,好吗?”
他越说,她越觉得自己委屈,泪怎么也止不住,索性伸手将他紧紧抱住,把脸埋进他的胸膛里大哭特哭起来。
“你不回家是因为我吗?”
于怀理叹息,修长的指尖轻抚着她的发,“那不是主要的原因。”
“我感觉得到你讨厌我……你不想娶我,对吗?”
“你是大哥的未婚妻,虽然他死了,但在我眼中,你永远都是他的未婚妻,而你,也没必要嫁给我,你该去找属于你自己的幸福,而不是家里安排好什么你就听什么,懂吗?”
谭依庭点点头,又随即摇摇头,“他们都是为我好,不是吗?他们替我选的丈夫都是条件很好的男人,我没理由反对,而且你们都对我很好,我——”
“那不是爱情,傻瓜。”她只是单纯的对一个人好,以她觉得好的方式,然后,享受对方对她的呵疼,她就觉得很幸福了。
“不然是什么?”
“你听我说,失去大哥只是让你少了一个爱你疼你的人,你会若有所失,但是却可以由任何一个人来替代大哥疼你爱你,所以那种感情根本就是妹妹对哥哥的亲情,而不是男女之间的爱情。”
“我不懂……”
“就譬如,如果我突然像一只猛兽把你扑倒在地上,如果我现在吻你,脱你衣服,你可能会大惊失色、落荒而逃,而不会觉得甜蜜、心跳加速,甚至期待那种两个身体融在一起的亲密感……”
见她还是一副进入不了状况的傻呆模样,于怀理气得心一横,索性用行动来告诉她——
“就像这样!”他突地一个起身把她压在大床与他的胸膛之间,伸手探到她的衣领之内抚摸她的胸部。
“啊!”她吓得花容失色,双手死命的把他的手给拉出衣服,“你……你不可以这样对我……我不喜欢!”
“那这样呢?”
他的手往下探进她的裙子下摆,挑逗似的抚摸上她的大腿。
谭依庭吓傻了,哭了,害怕的紧紧抱住他的脖子。
“求求你不要这样,于怀理,你平常不是这样的……”
哪一个男人平常是这样的?又不是色狼!
“你如果真的爱我,我说的是女人对男人的那种爱,你会非常期待我抚摸你、吻你,而不是吓得哭出来,叫我不要这么对你,懂吗?因为你对我不是那种爱,你爱的也不是我,所以你才会害怕、排斥。”
是吗?是这样吗?谭依庭并不明白是不是真的这样,但站在门口看见这一切的楼海宁可就明白得彻底了。
她明白……于怀理只不过是个人尽可妻的臭男人!花心大萝卜!
他该死的才刚抱过她的手,才吻过她的嘴,竟然转眼之间便去抱另一个女人的身体,吻另一个女人的嘴……
她怎么会爱上这样的男人?真是瞎了狗眼!
咬住唇,她忍住跑上前去拉扯他头发的冲动,默默的退离他的房间,一到外头,她强忍住的愤怒便噼哩叭啦的宣泄而出,把酒店里头那一面墙柜上的酒全一瓶瓶给扫下地——
去他的男人!
去他的爱情!
去他的温柔体贴!
楼海宁哭着、摔着,任那散落的玻璃碎屑弹上自己的脚,在她雪白的小腿上划下一道又一道细细的伤口。
正好经过、想要走后门下班离开的香香看见了她的行径,吓得忙不迭奔上前阻止她——
“老天!海儿!你疯了啊?这每一瓶都要好几千,你怎么可以这么个摔法?”
楼海宁不理,从香香的手中再次抢过了酒瓶,哐一声将它摔在地上,不尽兴,越过她的身子又从墙上的酒柜拿出两瓶摔下地——
“你这样会伤到自己的!傻瓜,有什么天大的事不能解决,非得摔酒瓶出气?这些酒可是要钱的,你还想在这间酒店待多久?一辈子吗?”
“你放心,有个很有钱的公子哥儿要娶我呢!我一辈子都可以吃好的穿好的,这些酒算什么?拿来出气刚好。”
最后,是楼海宁自己摔累了,坐在地上闷闷的哭,那饱含着压抑与悲伤的哭声让人听了鼻酸,连酒店老板也微挑着眉,在暗处挥挥手,把那些闻风而至的姐妹们全赶离开,留一个安静的空间给她。
这世上,谁没有伤心事?
他原以为这个丫头出运了,找到一个可以托付终身的好男人,看来,好事多磨呵。
jj jj jj
楼海宁怎么也没想到,当她从酒店的后门走出来竟会遇见范晰。
她狼狈的模样被他尽收眼底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范晰打开车门朝她走来,她的身子一动也不动的站在原处等着他。
很奇怪,仿佛经过刚刚那件事,她的酒家女身份在范晰面前曝光对她的打击竟一点也不大了。
“你哭过?”他什么也没问,温柔的手轻轻地抚上她的脸,犀利的眸光往她身上一扫,没略过她那血痕斑斑的小腿,一道浓眉轻挑起,竟有些淡淡的不悦。
“没有啊。”她僵硬的笑了笑,下意识地伸手顺了顺散乱的发,“对了,你怎么会在这里?”
不理会她的问题,他蹲下身,伸手抚过她雪白小腿肚上头的血痕,“你在里头那么久,就是把自己搞成这德行?”
她缩回脚,佯装的坚强一旦被戳破,就根本不必再伪装了,“你跟踪我?”
“是,就在我第一次送你回家的那一个晚上我就跟踪你了,只不过那一晚徒劳无功,后来我派人二十四小时守着你,很快地便知道你和于怀理都在这间酒店里上班,而他就住在酒店里头的一间房间里。”
楼海宁苍白了脸,整颗心蓦地一沉,“所以,你早就知道我是个酒家女?”
正眼看她,范晰一点也不回避,“是,我知道。”
“所以,你的求婚根本就是假的?”没有一个正经人家的公子会在第二次见到她时就跟她求婚的,尤其是在知道她的职业以后。
“你也可以这么说。”他一笑,站起身伸手执起她的下巴,“不过,我发现我越来越喜欢你了,真的,如果有人不想要,我愿意接手试试看,看看你究竟有没有能耐成为我范某人的妻子。”
她嘲弄的甩开他的手,“范大公子,请你别耍我了,我不会因为你这些话就感动得跟你上床。”
阴险小人!她的眼睛最近是怎么了?竟一再地看错人!
“我是认真的,你该因此感到十分荣幸才是,不过,我一直很纳闷,你为什么明明爱着于怀理,却不想办法搭上他?他就在你身边,不是吗?他也真是的,自己明明想要,却又把你推给我,我真是一点也不明白,你可以为我解释一下其中的道理吗?”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楼海宁难堪的别开眼,“他已经有未婚妻了,我楼海宁再怎么不堪,也不会去抢人家的未婚夫,请你不要乱说话。”
原来如此……
到现在,于怀理还是没让她知道那个名义上的未婚妻不是他自己要的……
范晰提唇一笑,“既然你知道他有未婚妻,那他刚刚在里头抱他的未婚妻有什么不对?值得你大发脾气吗?”
她一愕,愣愣的说不出话来。
刚刚那里头的女人是于怀理的未婚妻?那么,她自己才是那个不该被于怀理抱着亲着的女人,不是吗?
是啊,她的确没有任何理由可以生气,未婚夫抱未婚妻天经地义,她生的是哪门子醋?
呵,原来可鄙的人是她,不是于怀理。
“你怎么知道里头发生了什么事?”这个男人是开侦探社的吗?什么都知道。
“是我送依庭到这里来的,她到现在还没出来,而你进去后把自己搞得一腿伤痕,我能不运用一点想像力吗?”
她懂了,“所以,一切都是你安排好要给我看的?有必要吗?我早知道于怀理有未婚妻——”
“你却不知道他这么爱他的未婚妻,他也会抱她、亲她、抚摸她的身体,他的未婚妻是这么美、这么温柔、这么体贴,而且还是个名门千金、大家闺秀,你呢?只是个酒家女,一个什么都不是的酒家女,他对你,就跟对个酒家女是一个样的,老实说,我实在看不出来你哪一点配得上他,除了美丽与勾引男人的技术——”
啪——
一个轻脆的耳光乍然响起,楼海宁一巴掌甩向范晰的俊脸。
“你是个很讨人厌的男人!”她从来不知道这样一个温柔俊逸、体贴人微的男子,说起话来竟然可以这么狠这么毒。
她哪里得罪他了,她是酒家女又如何?他有什么资格批评她的不是。
她竟敢打他?这个女人……
范晰眸子陡地一眯,长手一伸将她拉进怀中深深的吻住她。
“唔……”她挣扎着身子想推开他,却被他拥得更紧。
“别故做姿态了,一个酒家女,你的唇不知被多少男人吻过,身子不知被多少男人抱过,我愿意抱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