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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液,为什么——
彻骨的痛意,彻骨的寒意,令他再也感觉不到半分的光和热,一种濒临死亡的绝望再度来临。
冰冷的双手移上她的脖子,他掐她,狠狠地掐,带着粉碎一切的恨意,那么用力那么狠,他恨透了她……恨不得她立刻死了才好……恨不得把她碎尸万段……挫骨扬灰……
憋气和疼痛使她终于醒来,迷蒙的泪眼睁开,怔怔地看着面前这张脸——这张脸可怕极了,狰狞得像是一只暴怒发狂的狮子。她蓦地清醒过来,惊恐极了,他在做什么?掐死她?为什么啊?为什么……两只手拼命去扯那双手,可他死死卡着她的脖子,她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了,渐渐的,没有力气再挣扎,颓然地松开了手,模糊的视线中,他的脸扭曲变形,眸中似有一层晶莹的水光。她的身体像是飘在空中,但心里却异常清醒。
如果他真要她死,那她就死了吧——如果生命可以偿还对他的负疚。成日在想爱与不能爱之间煎熬,在愧疚与思念之间徘徊,在理智与感情的冰与火中挣扎,死了也好……真的……死了也好……
他定定地看着她,她星星一样的眼睛在黑暗中闪亮,眸光先是迷茫,仿佛难以置信,而后惊恐
取代了一切……而后,是平静,死一般的平静,在轻阖上眼的一瞬间,他看见她眼中的哀痛与悲悯。
他的心,痛到极致,愤怒绝望的目光,又渐渐异样的深沉。
他终是放了手,一阵新鲜的空气冲了进来,她宛如一条被扔到岸滩上濒临死亡的鱼,大口大口地喘息着,而后剧烈地咳嗽,咳得整个身体蜷缩成一团,咳得眼泪狂流。
不明白,他为何又放开了她。
她倒情愿自己是死了的。
门“砰”地一声关上,她渐渐回神——他出去了。
她从来没见过他这个样子,不管她做了什么,他怎么生气,他也不曾这么对过她,她不明白,睡梦中,他为什么忽然疯了一样地要掐死她?那一刻,他是真的要她死的,那么大的力气,那么狰狞的面孔,那么憎恨悲愤的眼神……要有多恨她……要有多恨她……才会这样?
因为什么?
她迷惑地想着,趴在床上,脖子疼得要命,心口更是疼,手不由按在胸前,却叫她悚然一惊,立刻低头,睡衣竟然是敞开的!
她瑟瑟发抖,冷汗涔涔而下,他究竟要干什么?为什么解开了她的衣服,又要掐死她?他是疯了?他一定是不正常吧?她哆嗦着扣上纽扣,迅速下床,跑出了卧室,一路狂奔,直跑到走廊尽头的客房,她开门进去,迅速关上门,又落下锁,这才舒了口气。躺在床上,裹紧被子,再次蜷缩成一团。渐渐地,在**的疼痛和无尽的哀伤中,她沉入无边无际的黑暗。
银灰色的跑车闪电一般冲向公路,在荒芜一人的郊外狂飙。冰冷的风,肆狂地侵袭他。
吹刮得他一头微卷的黑发蓬乱,吹刮得他丝质的睡袍鼓起,吹刮得疼痛的心麻木,狂热的脑子冰冷。
呜咽的泪,无声地飘落进风里。
他终于清醒了,他在做一个永远无法达成的梦——这辈子,他都走不进她的心。
她不会爱他,永远都不会!
放弃吗?让她和尹若尘双栖双飞?不!他尹若风的字典里,从来没有成全这个词!
就算是死,他也不会放她走,得不到她的全部,最起码,她的人在他这里,终究,她是他的人。谁都改变不了!
他要看着她,守着她,一辈子。
日上三竿,浅浅醒了,左手习惯性地揉眼睛,指间冰凉的坚硬硌得她眼皮生疼,她呆呆地看着那炫目的光芒,指尖摸上这坚硬的石头——从来都没喜欢过这戒指,嫌它大,嫌它勾衣服,嫌它总是弄疼自己,那么沉甸甸的一块,压得她整只手都是沉重的。
怔愣着,蓦地忆起了昨夜的一切。
回忆的画面,令她骇然不已,粉嫩的脸,骤然变得苍白。她蹙眉,环视四周——是他的卧室,可她分明记得是睡在了客房了呀……微一侧脸,他睡得正香,鼻息均匀,脸庞安静祥和得像是孩子,结实的手臂,正横在她的身上……忽然疑幻疑真起来,昨夜是一场梦境吗?
怔怔地想着,手,不由摸上自己的脖子——痛意传来,真真切切的痛。
蜜月之旅——无耻的一出戏
她用最轻的动作,慢慢地移开他的手臂,翻身下床,进了浴室。
站在宽大的镜子前,她注视着脖子上触目惊心的青紫。
不是做梦,更不是幻觉,一切,真真实实地发生了。
可是,她是如何又回到主卧室的呢——他抱她回来的?悌
她拧开水龙头,慢慢地洗漱好,出了浴室,走进衣帽间,打开衣柜,她巡视着一排排的衣服。悌
“找什么衣服?”有一只手臂搭上了她的肩膀,他的气息,包围了她。
她陡然一僵,身体不由迅速后退几步,转脸看着他,轻声说:“找一件高领的衣服。”谀
深幽的黑眸,扫过她的脸,然后停留在她淤青一片的脖子上,眸光变得更加幽暗。他微微拧眉,问:“脖子上怎么回事?”同时,手再次伸了过来。
她再次后退一大步,怔怔地看着他,那双纯真得近乎无邪的圆眸里,满满的都是迷惑。
怎么回事?他怎么会不知道?忘了吗?不会呀——才几个钟头而已……
“怎么这么看着我?”尹若风神色似疑惑,“告诉我,是怎么回事?”
她满脸错愕,完全地呆住了,昨夜的事他竟一点不记得了吗?还是……昨夜难道是她的幻觉?可是,这脖子上的伤……
他的神情却比她还要讶然,走过来,伸出手臂,牢牢地将她抱在怀里,喃喃地:“是不小心碰的吗?”右手,抚摸上她的颈间,一寸一寸,那么轻柔,满是怜爱,那深敛在眸底的光芒,却让人难以臆测他的心思。谀
是和昨夜一样冰凉的手,却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感受。她迷糊了,完全地迷糊了。
她没有动,眼睛睁得圆圆地,静静地看着他。他神态真诚,她在他脸上找不到一丝谎言,一丝丝都找不到。沉默片刻,她迟疑着道:“是你昨夜掐的啊。”她的声音小小的,怯怯的,倒像是她在撒谎似的。
“我掐的?”他挑眉。无论是声音还是表情,都再再地说明了他的难以置信。
“是啊。。/”她使劲点头,好像生怕他不相信似的,然后犹有余悸地把昨夜的事说了一遍。
他是真的不记得了……为什么会不记得……失忆了?不可能啊!还是……还是……昨晚是在梦游?
梦游——她被自己这个念头弄得更是心惊胆战。可是,如果不是梦游,怎么解释他莫名其妙地解开她的衣扣,疯了般地要掐死她?又莫名其妙地放手?最后一言不发地离去……
“竟然有这样的事?”他拧紧了眉,目光有丝游离,心中,大骂自己无耻,他怎么可以在这么纯洁的目光下,演这么卑鄙的一出戏?
她关切地望着他,问:“你是有梦游症吗?”
不知不觉中,她已经完全相信他了——他那么爱她,怎么会要置她于死地?除了有病,她找不出任何理由能解释他怪异的行为。
轻柔的阳光,照在她真挚的脸上,在她清澈如水的黑瞳里,清晰地倒映着他的影像。“梦游症?”他挪开了视线,那张漂亮得近乎完美的脸上,隐隐呈现出一丝窘迫,但是那丝窘迫立刻被高明的微笑掩盖了。
很难形容尹若风此时的心情,在他还没说出谎言的时候,没想到她居然能先替他说出梦游的借口,如果此刻他面对的不是舒浅浅,是这世上任何一个人,他都会哈哈大笑。可是此刻,他一点点都开心不起来,除了如释重负之外,他心中五味陈杂。
“好像是听我母亲说过,小时候,有一次深更半夜地从床上爬起来,哭喊着要妈妈。不过,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那你今天要去看医生。”她无邪的眸,透着担忧。
他点了根烟,深吸了一口,然后吐出。袅袅的白烟,缓缓弥散开来,隔着那淡淡的烟雾,他注视着她,“不用,这样的事,以后不会再发生。下次如果再这样,你就把我两只手绑在床上。”
玩笑的口吻,但浅浅一点都笑不出来,只觉得害怕,那些缭绕的烟雾,令她觉得他深幽难测。她气愤地:“还有下次啊?下次我就真被你掐死了!还死得莫名其妙!”
他看着她一阵,忽然收敛了笑容,隔了片刻,才说:“你死了,我还会活着吗?”
她呆住。
“小傻瓜,看把你吓得!”他却突然哈哈大笑,“我哪舍得你去死啊?我们是要在一起过一辈子的。”
不知道为什么,这句话令她更加难过。
她别过脸,没有再说话。他也没有说话,按熄了那半截烟,在柜子的最上层拿出一条粉色印着花朵的丝巾。他替她系上丝巾,她低头看着柔软的丝绸在他修长的手指间穿行,抬起小手,迟疑了一下,然后落在他的手背上,轻声说:“若风……”
一个松松的结已打好,他又调整了一下平衡感,这才反握住她的手,将她拉入怀中,“嗯?”
日光穿透玻璃,为他深刻的面部轮廓,镶上一圈淡淡的金边,也映得他的黑眸格外幽深。她看定他深不见底的眸,再次强调:“你要去看医生。”
她望着他的神情有些胆怯,但眼里的关怀与担忧,却始终不曾褪去。他冰凉的手指在她柔嫩的脸上缓缓地、慢慢地,近乎痴迷地、渴望地抚摸着,低低呢喃:“宝贝,我爱你,你要我做什么,我都答应。”他炙热的唇,落在她柔软小巧的耳垂上
,吻舔,啃啮。
雪白的耳,以看得见的速度晕红,红得似要滴出血来。
他抱得很紧,一只手紧揽着她,另一只手她的发中,薄唇在她脸上亲吻,最后停留在她的唇上。他深深地吻她,带着他一贯的霸道和强势,她受伤的脖子被迫僵硬地仰着来迎合他——这个姿势让她极为痛苦。
忍不住推他,轻呼出声:“痛……”
他停了下来,胸口微微起伏,贴在她耳边轻声说:“换件衣服,我们下去吃早餐,然后上来我替你上点药。”但是他仍抱着她,并没有松手的意思。
不知为什么她松了口气,没有再推他,靠在他怀里,轻声问:“我记得半夜你走了之后,我去了客房。你……”
“天亮时,我醒来发现你不在,到处找你,然后就把你抱回来了。”他解释道。
她想了想,趁机说:“若风,我们分开来睡吧!”
他一愣,微微眯起了眸,缓声道:“我们还在蜜月呢,哪有度蜜月的夫妻分开来睡的?”
“可是我害怕。”她仰起脸,看着他。
他注视着她的眼睛,笑了,可是眼睛里殊无笑意,“不会再发生了,不过为了让你放心,我们下午就去看医生。”
她点头,心中隐隐地觉得不对劲,但是哪里不对劲,她又说不出来,那种感觉太过细微,她只能认为自己想太多了。
果然,心理医生安慰她不要想太多,尹若风的梦游是极少发生的,可能是白天精神紧张焦虑不安所致。
她放下心的同时,又觉得奇怪——精神紧张焦虑不安?
她困惑极了。可是没容她多想,他就说晚上宴请了一众朋友,让她回去换件衣服。
她皱眉,实话实说:“你的那些朋友我一个也不认识,很无聊的,我不去。”
他扬起眉,“这是补请的婚宴,不去可不行。”
无奈之下,她只得去。是自助晚宴,不断有人向他们敬酒,盛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