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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着她良久,然后才说:“也许你的话有道理,但不适用在我身上。你当时应该找一个吃软饭的,我们都错了,我们不要再吵了,我是个很不喜欢吵架的人,但是我们在一起总是在争吵,我很累。”
与她的勃然大怒相比,他冷静的态度简直可圈可点,但也唯有他自己才知道,他心里有多痛。
“你什么意思?什么叫我们都错了?”她神色大变,但仍维持着那傲然的姿态。
她不惜低头,一心一意地来挽救他们的婚姻,他居然说这样的话!
有时,她也会怀疑自己当初的选择是否正确,在大众的眼里,她容貌出众,事业辉煌,丈夫优秀,过着人人羡慕的幸福生活。可是,优秀男人不等于是好丈夫。
每当她看见周围的同事、朋友和丈夫甜甜蜜蜜时,她的心,就会很痛很痛,就会受到莫大的刺激,那种痛来源于羡慕,来源于嫉妒。于是,她只有用佯装的更幸福来表现她的不屑,用高傲尖锐来掩饰她内心的受伤。
只有她自己知道,自己其实很穷很穷,那种穷,不是物质和金钱上的贫穷,而是关于温暖和情爱上的。这种苦涩的滋味,她无法跟任何人述说,连父母都不能,只能放在心中独自咀嚼。因为那些施舍的同情,非但于事无补,反而令她的形象大受损害,令她陈紫涵矮人一截。而且,那些廉价的同情,转个身,很可能就是恶意的嘲笑。所以,她宁可“打落牙齿和血吞”,也要维持这表面的幸福,虚假的繁荣。
所谓婚姻,“如人饮水,冷暖自知。”以前,她不理解这句话,现在,她深以为是。
没有人知道,她杯中的水,早就凉了,而且凉得彻骨,凉得她打哆嗦,可她还要装作无比受用的样子喝下去,只为一个字:爱。
她是深深的爱着这个男人啊!
然而,他给了她什么?
他冷淡她,他漠视她,他嘲弄她,全世界都给了她青眼,独他一人给她白眼。
偏偏,她还很没出息地独独青睐于他。
她恨恨地看着他,在那漂亮幽深的眸中,她只看见了冰冷,彻骨的冰冷,她激灵灵地打了个冷战。
相处,为什么这么艰难呢?
他们怎么会弄到今天这一步?
办公室的门敲了两下被打开了,尹若风拿着一沓文件走了进来。
“大嫂?”眼中的惊诧还未消失,他迅速瞥了一眼尹若尘——她怎么来了?
“嗨!若风。”陈紫涵微微一笑,坐了下来。
不管心中是如何的愤怒伤痛,表面上她都要做到平静优雅。
这一点,她和尹若尘是惊人的相似。
“想不到!是什么东西南北风把你从美利坚吹来的?”尹若风把文件往桌上一扔,故意轻松地笑道。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觉得这里的气氛压抑极了,他们是又在吵架吗?
暗恋的伤痛
这个时候,内线电话响了,是秘书通知尹若尘,德国客户来了,于是他起身出了办公室。
“我来演出,”陈紫涵从手袋里拿出两张票,“明晚大剧院,带你的女朋友来看看吧。茳”
“哦,”尹若风漫不经心地接过票,不知道浅浅对芭蕾舞有没有兴趣。随口问,“你演什么?还是那只美丽的天鹅?”
“是天鹅公主Odette。”她纠正他。
漂亮的唇角,露出一丝若有若无的讥嘲笑意,她以为她真是公主啊?他看着她,这个像高空焰火般叫人惊艳仰慕的女人,已激不起他一丝的幻想。
他淡淡一笑。
“笑什么?”她问。
他摇摇头,笑而不答谋。
曾经一度,他把陈紫涵惊为天人,她代表着他对女人全部的梦想。虽然儿时的他知道,她以后是要嫁给哥哥的。所以他只得把这苦涩的滋味藏在心里,但同时,不甘心地又在想尽一切方法接近她。为此,十几岁的他,独自去纽约读高中,周末节假日就住在她家。在发现尹若尘对她全无好感后,他的心里更是扬起了某种希望。但是陈紫涵对他态度一直都是不冷不热,令他无从捉摸。就在他苦恼彷徨时,她竟然和尹若尘恋爱了。
18岁的他,觉得天都要塌了,然只有把这暗恋的伤痛深埋在心里,陈紫涵就此成了他不可企及的梦。他看着他们恋爱,结婚,也看着他们斗气,争吵。那时他在哈弗上学,时不时去他们位于纽约的家中,所以他对他们之间的矛盾略知一二。他渐渐地明白,以貌取人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他暗自庆幸陈紫涵当初没有选择他。于是伤痛逐渐结痂愈合,但是,那伤痕仍在,那曾经苦痛的滋味仍在,那是男性尊严的痛,那是被漠视的痛,那是不如人的痛。
还好,这个伤痕,这个痛,藏着,掖着,也只有他自己知道。
人真是很奇怪,看着他们不幸福的婚姻,他对陈紫涵所有的爱慕,所有的好感就如天上的浮云,转瞬间被大风吹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连自己都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滋味。
是同情,是悲哀,是庆幸,还是隔岸观火的快意?
他曾经不止一次地问过自己,他爱过陈紫涵吗?否则,爱情怎会消失得如此之快,甚至无迹可寻?他甚至怀疑爱情这个东西是否存在,否则,相爱的两个人又怎么会成为怨偶?
现在,他终于明白他爱上的其实是他的想像,是他想像中的梦中情人。因为,他想像中的那个人,这次,已真实地走进了他的生活。
漂亮的脸上绽出浅笑,他有种非常可怕的冲动,想要立刻见到她。他有多久没看见她了?一个星期!度日如年的一个星期!
他疾步如飞,他是那样渴望地想见到她。
=
从教室中出来,迎面一阵萧瑟的寒风,浅浅忍不住裹紧了身上的衣服。四周阴沉沉的,片片枯叶无声飘落,不知不觉中,冬天就要到了吗?她很怕就要到来的严冬——那是她最讨厌的季节。
“浅浅——”
这一叫声,不仅让她转过了脸,也让四周三三两两的学生对他行注目礼。
她无奈地走过去,“你不是到日本去了吗?这么快就回来了?”
“因为我想你,”尹若风笑得邪气极了,微微俯身,“难道你不想我?”热烫的气息拂过她的脸颊。
她赶紧跳开两步,“少臭美,想你个P!”
“我才下飞机,就巴巴地跑过来,说点甜言蜜语好不好?”他仍是笑嘻嘻地。
“你烦不烦啊?给我闭嘴!”她皱着眉上车,她该怎么跟他说呢?她这几天一直在考虑这个问题。
在感情上,她已经欠了林皓宇了,不想再欠另一个人。
不管她愿不愿意承认,对尹若风,她也有亏欠感——也许这份亏欠感没有对林皓宇那么深,但,同样都是亏欠。而且这份亏欠,她终其一生也无法偿还,
“闭嘴干嘛?亲你啊?”他上了车,真的把脸凑到她面前,作势就要亲。
她又羞又恼地别过脸。真是怪了,不管她怎么令他难堪,他就是没脾气。这死缠烂打的架势真令她无可奈何。
他转身,把汽车后座上一个很大的、包装得很精美的盒子递给她,“拆开看看,你一定会喜欢的。”
在高岛屋百货公司转了良久,他不知道买什么送给她,她从不化妆,不穿时装,不戴饰物,不穿高跟鞋……第一次,他为送一个女人礼物犯了愁。
她对一切物质的享乐毫无兴趣,从不刻意追求什么,她的世界非常简单,除了画画、弹琴,似乎再难有什么入她的眼。
浅浅一怔,“我不要!”她把那精美的大盒子摔向后座。
尹若风那轮廓深深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怒色,但,很快地,那怒色只是一闪而逝,他笑了。
“你笑什么?”她感到奇怪,“神经兮兮的!”
“我知道你为什么不敢要,因为你在害怕!”他腾出右手去拿香烟,“你怕你会喜欢我送你的礼物。”
“我不敢?”她气坏了,他这么了解她?竟知道她喜欢什么?“告诉你,不管里面是什么,我都不会喜欢!”
她气咻咻地把那大盒子拿回头,斩钉截铁地拆。
尹若风在心里偷笑,一根香烟懒洋洋地叼在嘴角。
一个穿着粉色衣裙,扎着粉色蝴蝶结,胸前抱着一颗红心的“ILoveYour”kitty赫然出现在她眼前。
正是她的最爱。
她傻了,无意识地摆弄着这只漂亮极了的kitty。在它的身后还张着一双洁白的翅膀,这是一个天使!
她慢慢地抬头,他转过脸来,喷出一口烟雾,朦胧的烟雾后面,那张酷极了的脸上有着“我就知道你喜欢”的得色。
她垂下眼帘。
*****
马上浅浅就知道真相了,不过,可能不是亲想象的方式……
梦碎
西餐厅。
浅浅和尹若风安静地对坐着,悠扬的萨克斯在耳边低吟。
她狠狠地切着牛排,狠狠地下着决心,她一定要告诉他,她喜欢的人不是他,尽管因为这个人是他哥哥,而有些难以启齿。
猛地抬起头,对面的尹若风好似有所感应,“要和我说什么?”他有些奇怪她严肃的神色,但仍笑着问。
“你听好了,我喜欢的人不是你,”她小心地也是困难地咽口唾沫,“是……”
尹若风的笑容立刻僵在脸上……
但是浅浅张着的口,突然不再言语了,眼神凝定了——在正对着她的方向茕。
——不是仅仅吸引了她的视线,也吸引了差不多全餐厅人的视线。
他们实在是太漂亮了,像神话一样,什么叫珠联璧合,什么叫一对俪人,她今天终于见识了。
她的小脸纸样的苍白。
她要说的这个人此刻正亲热地挽着另一个女人。
她怎么了?怎么跟见了鬼似的?
尹若风疑惑地转身,非常意外地看见了尹若尘和陈紫涵。鹰隼般犀利的眸一眯,心念一动,他抬臂向他们招手——他要搞清楚一件事,一件他怀疑了很久的事呐。
于是,尹若尘看见他们了,陈紫涵也看见他们了。
尹若尘到底是尹若尘,心中的震惊只是一瞬,他挽着陈紫涵好自然地走过去,自在地,甚至还带着偶遇的惊喜。
“若风,浅浅。”他平静地,令人感觉到他的神情是如此的从容和优雅。
迎着浅浅清清亮亮的圆眸,他深幽的眸只是在她脸上一扫,漠然地。
舒浅浅一阵茫然。
尹若风立刻站了起来,介绍道:“浅浅,这是我大嫂,”然后对着陈紫涵,“大嫂,这是我女朋友,舒浅浅。”
大嫂——
舒浅浅忽然发现自己的理解能力很差,她竟然不懂这两个字是什么意思!也许是餐厅的音乐声太吵了,天啊!为什么吵得这么刺耳?为什么?
这个美得叫人惊叹的女人在说什么,她已经听不见了。
有什么东西在不停地往下沉,往下沉……再也起不来,直沉入那无底的深渊中,然后,重重地坠落,碎裂了一地,碎成好多好多片,血肉模糊……
在这个世界上,她最爱的一个人,用最恶劣的方法欺骗了她。
也许,他只不过是在和她玩游戏,成人的游戏,她是个活玩具。
可是,她这个傻瓜,她竟当真了,一转眼,方才欢欣的梦境,竟假得如此可怕……原来,所有令人欢乐的事物,全是自己自作多情捏造出来的……
涩痛的心,积满了泪,一双手握得紧紧地,紧紧地,指甲都陷进了肉里。
不要哭!浅浅,请你坚强一点,不要哭啊!
她想遮住眼,她想抱住头,但她只是一动不动的坐着,屏气敛神,心中之痛,翻卷如浪潮,一波接过一波,一浪高赛一浪,可奇怪的是,为何她的表情是如此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