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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刚才没听清,你说什么了?”李文学轻咳一声想缓解这微妙的尴尬,马熙拉却自顾自地望着窗外景色,不再问他去哪,不再开口一句。
本就因为金贤静气鼓鼓的李文学这下更不知如何是好了。他心里清楚马熙拉一直和自己保持距离的原因,现在金贤静再横插一杠,他更是担心和马熙拉之间再无转寰的余地,又想起金贤静刚才差点伤到马熙拉,李文学忍不住又愤愤不平。
心中忐忑,面上也更窘迫,趁着车辆慢慢行驶的空当,李文学偷眼瞧向马熙拉,她只随意靠在椅背上,被风吹乱的头发更衬出她自然慵懒的风情,可是她的表情,让他心虚。
“不凉吗?别吹着你。”李文学开着车,从马熙拉一侧吹来的风一刻不停,连他出口的话都在风里显得生硬。
马熙拉侧过头看向他,他的眉头从离开办公室后就一直没有展平,在语气略显急躁的李文学面前,她未免又不知所措了些,只低低应了句“还好”便又将头转向窗外。
她一瞬的失神全都刻进他的心里,可她依然不理不睬地望着车外。马熙拉的心,灌了铅一样,她心中压着太多想要说的话,有太多委屈和顾虑,却如同北汉山上的巨石一样,坚韧不移,只能以沉默回应。
李文学再也受不了这样的煎熬,腾出方向盘上的右手,伸过去握住马熙拉的左手,仿佛这样才能让她懂自己的心急和情意。
被这突然的举动惊扰,马熙拉眼中的恍惚有一刻的停驻,闪出的一星慰藉却又很快黯淡了下去。她用力抽出手来,依然默然不语。
怕自己再次因为开车不稳让马熙拉不安,李文学叹了口气,眉头锁得更深,脸色聚得更沉,两只手把着方向盘稳稳前行,心里却七上八下不曾安宁。
马熙拉像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完全忽略了李文学在一旁干着急。再这样沉闷下去,李文学简直要喘不上气,他望着前方隐约可见的大山,缓了缓道,“熙拉,你看,前面就是北汉山了,现在这种天气正适合去避暑,你看到了吗,山上全是大树。”
马熙拉也不回答,也不去看他说的大山,只独自将脸朝向车窗外,田间的景色一一进入眼帘,又一一像没有被她看过一样退到身后去。
李文学有些急,马熙拉越是不说话他越是如坐针毡,可又无处发泄,只能继续没话找话,“我听说山上的北汉山城是为了抵御外敌侵入才建的,一直想去看看,好多年了,竟都没有抽出时间来看看。你来过吗熙拉?”
马熙拉双手交握,安静地坐着,仿佛听不到李文学的话语。两弯浅月久久沉寂,像被夏风迷了眼睛。
车轮驶向更北的方向,两人都没有再说话。李文学鼻中不断传来马熙拉淡淡的香气,前所未有的踏实感和恐惧感充实于他整个身心。他明白,只要她在身边,自己所有细胞,就是圆满而新生的。那么,她呢?
☆、天晴
汽车停当,李文学和马熙拉站在北汉山脚下,山中巨大的花岗岩形成陡峭的曲线,高耸的岩峰间溪谷断然可见。正值夏日,绿木成荫,佳树成林,郁郁葱葱,尽是清凉之意。
“怎么样,比市中心空气好多了吧?”李文学张开手臂,在马熙拉近旁向山林里做着深呼吸。
“怎么偏要到这儿来?”马熙拉收回仰望高山的目光,看到头上的树叶在李文学额角晃出好看的阴影。
“这儿人少,清静,不像南山那边,总是那么多人。”马熙拉冷冷一句,李文学却认真地答着,又顺势牵起马熙拉的手慢慢走在弯弯曲曲的石径上。
马熙拉挣开他的手,眼底的落寞一闪而过,又似嗔似怨地带着一腔酸涩之意,“原来李代表是怕人看到啊。想必和娇妻一起出行就会专挑人多的地方吧。”
李文学盯了马熙拉几秒,撇了撇嘴,“我知道你不喜欢吵闹,才特意到这里,你要想去人多的地方,我们现在就去”,李文学说着便拉起她的手欲往回返,马熙拉却推着他的手臂在原地一步不肯迈。
回头见马熙拉使性子般避着自己的眼睛,李文学摇了摇头,欠身凑近她,仔细看了一圈,旋即扬起他标志性的笑容道,“熙拉,你不是在吃醋吧?你要非得找个假想敌,就每天捧着镜子好了。”
“李文学!你!”马熙拉被李文学这话惹得像是恼羞成怒一样,红着脸道,“你怎么永远都没个正形!”
马熙拉急得从李文学身边走过,却被李文学长臂一挥带进怀里。她整个人由于惯性都倚在了他身上,甚至能清晰地感受到李文学的呼吸。
心蓦地收紧,马熙拉耳边传来李文学极尽温柔的声音,“熙拉,我不许你再胡思乱想,也不许你再跟我置气。那二十三年里,我没有一天忘记过你。我没有想到会重新遇见你,更没有奢求过能和你重新在一起。可是,既然上天又安排我们遇见,就是给我们弥补过去的机会。不管是金贤静还是其他人,都不要成为我们之间的障碍。”
李文学每一个眼神都是最诚挚的告白,她有犹豫,有逃避,刚才在车里还后悔自己怎么能任性不顾两人的身份主动吻了上去,可是,马熙拉的手还是情不自禁缓缓环上了他的后背。这踏实的怀抱是她最可依赖的港湾,她的鼻尖蹭在他的衣领上,传来淡淡阳光的味道。她明知道他们之间有着不可逾越的距离,却舍不得推开他,像被施了咒一样无法抗拒。这怀抱,让她想心安理得地大哭一场。
“熙拉,让我抱着你,只有这样我才觉得自己是活着的。昨晚我在你家门口站了一宿,满脑子都是你,都是我们以前的事情。我以为我的婚姻只是交易,只把它当作工作的一部分就行,可是我错了,就算是没有感情的合作,新娘不是你的时候,我还是会痛心。”李文学将马熙拉的手捧在心口上,他郑重又虔诚地说,“你知道吗,这里,除了你,已经装不下任何人了。你也一样对吗?不然为什么为我喝醉,又在电话里说出那些话呢。”
最让人动情的,往往是微小的细节。被雨敲湿的肩膀,熨烫平整的衬衣,风中披来的外套,凌晨四点的空气,以及,他说爱她时的哽咽,他永远拿她毫无办法的叹息。
“可是,你不怕吗?我们真的可以不顾及别人吗?”相爱容易,相伴却如何继续,马熙拉一开口,就是对未来的忧心。
“我们被别人左右了这么多年,为什么不能为自己活一次呢!熙拉,我不怕别人怎么想,只怕你远得无法靠近。你不要怕,都交给我好吗,相信我,一定会保护好你。”
“可是……”
“信我!”
马熙拉静静地望着眼前人,她明白,他的每一句都是真心。她不会看错人,他看她的眼神,即使过了二十多年,也像当年一样澄净。
“文学,谢谢你。”马熙拉的心里蓄满泪水,脸上却是如水的笑意。这个被她错恨了二十三年的男人,永远在她面前卑微地小心翼翼。若非真是爱得入骨入心,他堂堂代表自然能莺莺燕燕温香软玉,何苦,偏偏讨好似的对她不离不弃。
“我不要你的谢。熙拉,听我说,再等我一阵子,等我把一切处理好。答应我,别再把我推开了。我什么都可以没有,可是我最怕没有你。你知道我每天凌晨醒来看到身边空荡荡的床是什么感觉吗,也许你没有体会过那种孤独,可是这些年,我就是这么捱过来的。我不想再这样下去了,我要你在我身边,再也不要分开了。”李文学郑重地凝视着马熙拉的眼睛,他要,她最肯定的回答,她最真实的心意。
“我……”马熙拉犹豫了,这一刻她等了太久,久得忘记了幸福来临时马上就要答应。
李文学微微蹙起的眉头容不得她再有丝毫的退却,反握住李文学的手,马熙拉轻轻点了点头,浅浅地笑落在他的眼里。
李文学像是不敢轻信自己的眼睛,她这蜻蜓点水般的回应却戳中他心中最柔软的秘密,那是他掩藏了二十三年只能在午夜梦回时反刍相思的秘密。眼中顿时被水雾迷蒙着,李文学因激动而颤抖的声音在马熙拉听来却都是彼此心酸的印记。
“熙拉,我不会让你等太久的。”
温暖如初的誓言,像他当年给她的期许。只是,这一次,他再也不会食言,再也不会轻易放开她去。
高山在侧,峻岭在旁,李文学仰望着群山,心情大好,兴致也高了起来,他在马熙拉耳边问道,“听说山顶能俯瞰整个城市,我们上去看看吧。”
“北汉山这么高,我可走不上去。”马熙拉望向山中绝壁高崖,又为难地看了看脚下实在不适合今日行程的高跟鞋。
李文学早就见她一身套裙,故意轻松地说,“我背你怎么样?把你背到祥云寺去。”
马熙拉睨了他一眼,“开什么玩笑,你以为你是二十几岁壮实的小伙子啊。”
“嗯?”李文学凑近她道,“怎么,壮不壮实你不是最清楚?”
李文学暧昧的眼神让马熙拉面上挂不住,顺手搡了他一把,“说什么呢!没个正经!”
李文学立刻无辜地喊起冤来,“我怎么就不正经了?你看,我胳膊上还有肌肉呢,难道不壮实吗?”
被李文学这么一说,马熙拉倒脸红起来,也不理他,径自向山里走去,李文学忍不住在她身后大笑起来。这女人骄矜羞恼的模样竟是别有一种味道,让他早把刚才在办公室里的一肚子怒气都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三两步便追上前面的马熙拉,李文学牵过她的手攥进掌心,挡在她面前说,“又不是真叫你爬山,再说,你穿成这样怎么上去。”
两人并肩走着,李文学清晰地看到马熙拉努起的嘴,他忽然恶作剧一样偷吻了上去。马熙拉猝不及防地立在原地,唇边的吻就像清风般掠了过去。李文学松开捧着她双颊的手,随即在她身边直直跪了下去。巍巍北汉山,高大的岩石,淙淙的流水,飞鸟时鸣,碧荫如盖,李文学在石径上向深远的山中跪着,丝毫不在意膝上石子的隔磨。他双手合十,诚心诚意闭上眼睛,马熙拉虽不知他要做什么,却也不敢擅自扰了他这份赤诚之心。
李文学铮铮男儿,此时遥遥向着山中的释迦如来磨岩佛一拜再拜,三拜之后,马熙拉像读懂他一样也挽着裙角也一同跪在他身边,双掌贴合,与他一样虔诚闭目,心中默许。
睁开眼睛,李文学看到身旁双眸紧闭的马熙拉,他的眼里,只有她一人身影,她身后的山林,都失了翠色碧青。她张目的一瞬,四目相对,浅笑相迎。
伸手将她扶起,马熙拉两只膝盖已是淤红一片烙着石子印。李文学蹲下身子帮她轻轻按揉着膝盖,他掌心的力道,让她的心也软成一汪泉水成聚。待她膝盖已经完全没有了凹凸不平的石子印记,李文学才重新站起。
她不问他为何跪拜,他也同样默契不语,什么话都不必再说,无需开口,已然传递。
北汉山的石径,李文学拎着马熙拉的两只高跟鞋,右手将她牢牢牵紧。不一会儿,他又将她背了起来,一步一步,这甜蜜的重量却让他脚步愈发轻盈,小路弯曲,却比坦途更为顺利。
“文学,别走了,歇会儿吧。”马熙拉伏在李文学背上,心疼他走过身后长长的石径。
“谁说我累了,你怎么这么轻,以后我天天给你做料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