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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坤元摇头,“她病一发,就同我说过要写遗嘱。我那时候就怕她胡思乱想,劝她打消了这个念头。难道她后来又真的写了?”
灵素问:“你要吗?这就可以回家拿给你。”
“不用了。”白坤元摆摆手,“如果遗嘱是从我手上交出去的,崇光肯定不信,还是你拿着的好。你明天带到公司来吧,我叫上众人,让请律师来公证。那长久以来的纠纷,也是时候解决了。”
灵素一一应下。这次,她知道自己再也听不到那声咳嗽声了。
***
那一夜,灵素非常难得地睡得特别沉,一夜无梦。次日起来,正看到金色阳光懒洋洋地照在窗下书桌上。
书桌上的信封里正是琳琅的遗嘱,她拿起来,慎重地放进书包里。
收拾完毕下楼来,没想居然有白家的车正等着她。一个模样斯文的年轻男子客客气气地请她上车。
灵素上车前多看了他一眼,正看到他眼里一闪而过的光芒。
她摇摇头,许是太紧张了。
那个男子恭恭敬敬地护送她到公司,为她指路。一旁员工纷纷诧异。
灵素颇有点不好意思。
一走进会议室,阵势着实让灵素吃了一惊。本以为只是几个相关人进行的结交仪式,没想会议室里坐满了人,目光齐齐投到她身上。男女老少,个个衣冠楚楚,为首的正是白家兄弟。
白崇光一见是她,站了起来,“果真是你。”
他一脸激愤。灵素突然有种与人狼狈为奸,迫害忠良的感觉。
灵素望向白坤元,他冲她点了点头。
她从书包里拿出信封,送她来的那个男子立刻接了过去,转手递到另外一张桌子上。桌边几个专业人士模样的男子小心翼翼撕开封边,抽出纸张,铺在桌子上,围住研究起来。
白崇光冷冷看着灵素,问:“灵素,你怎么找到这份遗嘱的?”
灵素不慌不忙答:“琳琅生前留下线索,我顺藤摸瓜。”
“偏偏给你找到了。”
灵素冷笑:“我不是个半仙吗?”
童佩华出来和事道:“灵素这回可是帮了我们大忙了。”
白崇光嗤笑,“灵素哪里懂什么你们我们?”
身旁那个好像叫白坤芳的女子拉了他一把。
白坤元轻喝道:“你冲灵素冷言冷语什么。关她什么事?”
灵素神色平静,垂首静坐着,忽然听耳边传来一声叹息。她侧过头去,身边空空。
鉴定人员终于抬起头来,“白先生,确定是白琳琅小姐的笔记,书写时间也大致在三年前。”
另一个人接口:“白先生,真是白琳琅小姐亲笔,那么这封遗嘱确有法律效应。”
童佩华的眉目立刻舒展开来,白崇光却皱紧了眉头。
白坤元面无表情,“那就当着各位前辈的面,宣读吧。”
空气瞬间绷紧。灵素没有抬头,深吸一口气。
律师清了清喉咙,念道:“本人,关琳琅。神智清明,头脑清晰,在此立下遗嘱。在我死后,将我名下白氏公司5%的股份,赠与母亲,感谢她的养育之恩。”
敲锤定音。
众人都松了一口气。
突然响起椅子翻倒在地的声音,白崇光站了起来,已经面色铁青,眼露红光。
他粗着嗓子发问:“这是什么东西?”
白坤元淡淡道:“这不是东西,这是琳琅的遗嘱。”
他将那张纸细心折起来,轻柔地放进文件夹中。
“崇光,别这么输不起!”童佩华笑眯眯道,“这几位工作人员不是都已经证明了吗?这确实是琳琅亲笔书写的。”
白崇光推开要拉他的白坤芳,冲到白坤元面前。“我不相信,琳琅那个时候……”
“琳琅那个时候虽然病着,但是心脏病不影响她立遗嘱!”白坤元厉声打断了他的话。
童佩华道:“崇光,琳琅把股份给了姨妈,那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啊。”
白崇光眯起眼睛:“刚刚不是才找医生证明大嫂得了老年痴呆,按照白家规矩,她的股份都暂时由白坤元支配吗?这可不就是,琳琅的东西就是大嫂的东西,大嫂的东西,就是他白坤元的东西?”
白坤芳看不下去,也站了起来:“白崇光,你别说了,给自己留点脸面吧!”
白坤元面色铁青,紧闭双唇。童佩华笑道:“崇光,什么琳琅的坤元的,这都不还是白家的吗?这一家人……”
“是啊!”白崇光打断她,“你也快成白家人了,也跟我说起一家人来了。”
灵素缓缓抬起头来。
童佩华再好的涵养,也终于被得罪,“白崇光,成王败寇,你有点风度行不行?”
白崇光大声顶了回去:“你们这对狗男女,你们怎么对得起琳琅的在天之灵!”
“白崇光!”白坤元大喝一声。
“你给我知道一点分寸。当着这么多长辈的面,你还有什么苦衷就全说出来,别到时候让我落得一个迫害小叔的罪名。我白坤元做事向来有章有法,我今天任你挑骨头!”
有长辈开口:“阿光,你这何苦。白家也没亏待你。这怎么弄得要被赶尽杀绝了似的。”
白崇光一脸悲愤,咬牙不答。
童佩华道:“遗嘱是沈小姐这个局外人拿出来的,证实了真实性和法律效应。这还有什么漏洞?”
白崇光的目光终于落到灵素身上,“沈灵素?”
他这三个字念得咬牙切齿,让灵素遍生寒意。
“她哪里是什么局外人?她分明是被白坤元迷了心窍的一个女孩子!什么通灵,什么异能?没准全都是白坤元自编自演的一场戏!来历不明,妖言惑众……”
“够了……!”白坤元猛地一拍桌子,满场人都给吓得大气不敢出。
“宇生。”
“在。”那个陪同灵素来此的男子应道。
“你带他出去吧。”
白崇光抢先笑起来:“赶人了?倒真是干脆利索。我不用人带,我有脚自己会走!”
他正了正领带,挺直腰板昂首阔步地走了出去,谁也没看。
白坤芳哎了一声,起身追了过去。
会议室里的气氛终于稍有缓和,议论之声响起,白坤元又开始交代一些事宜。
这些声音传到灵素的耳朵里,全都成了嗡嗡之声,像是有一窝的蜜蜂在耳朵边飞。她闭上眼睛,却怎么都缓解不了那股头晕的感觉。背上的汗已经湿透了衣服,额角的汗也滑落进颈里。
她用尽全身力气,缓缓松开紧握成拳的手。掌心阵阵刺痛。
童佩华关切的声音唤回了她一点神智:“灵素,你不舒服吗?”
灵素茫然地抬起头,童佩华那张放大的脸让她不自主地往后缩了一下。
“怎么了啊?流了这么多汗。”童佩华的手已经探上了她的额头,“呀!好烫啊,发烧了!”
白坤元停下议论,走过来。灵素还来不及瑟缩,又被他摸着了额头。
“是有点烫,不会是昨天着凉了吧?你这孩子,不舒服也不说一声。快叫医生吧?”
“不用了!”灵素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推开二人站了起来,“我回家睡一觉就好了。我走了。”
她几乎是夺门而出。白坤元急忙吩咐助手去送她,那人追出大楼,却早已不见了她的踪影。
***
温书假这几天,对于许明正来说,简直是度日如年。
中途曾耐不住去找过灵素,可是家里黑灯瞎火,敲门也没人应,又垂头丧气地回来了。
好不容易熬到高考那日,望穿秋水,终于在考生中找到那个倩影。
可是走近了,吓了一跳。灵素似乎瘦了许多,脸色苍白,唇无血色,眼神黯淡,仿佛大病一场。
“灵素,你病了吗?”
灵素笑了笑:“刻苦读书,最后冲刺。”
许明正一脸担忧:“何必呢?你的实力自己清楚的嘛!”
灵素淡淡道,“没什么?我们进去吧。”
七月考场,外面酷日鸣蝉,里面学子洒汗。笔在纸上沙沙作响,时钟滴答,声声促人。
许明正答到一半,不放心地去看灵素。她正专注飞书,比刚才精神了许多。他稍微放心。
最后一门的结束铃响起,灵素收拾好钢笔,默默走出考场。同学们聚在一起对答案,她置若罔闻,径直走出人群。
许明正追了出来,“灵素,我家有车,送你回去!”
灵素摇了摇头:“不用了,我去医院。”
“那就送你去医院吧。”
“不用,不用!”灵素边说着边加快脚步,过了马路转过街角。
小许是个好人,她已经受他太多恩惠,无以为报了。
到了医院,妹妹正在睡着。她在床边坐了片刻,才依依不舍地起身。
办公室里,医生告诉她:“她现在这样,做手术还是太勉强了。”
“怎么会一直恶化?”
“唉,这病拖了太久了。”
灵素忽然轻声问:“医生,请教一下。如果一个从来没有被查出有心脏病的人,突然发病住院,抢救后可以下床,却又在第二天发病去世。这合理吗?”
医生有点摸不着头脑,“也不是没可能。但那个人应该是症状非常严重,怎么会之前一点都没察觉呢?”
灵素也叹息似地说:“是啊,怎么会没有察觉。”
第二日估分填志愿。灵素提笔久久不动,弄得许明正也什么都做不成。
“灵素,早说好了的,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灵素笑着拍了拍他,“男儿志在四方,跟在女人身后跑算什么?你妈不是一心想让你去清华,你舅舅在那里做事。”
许明正脸有点红,“我这分数上清华还是要冒险。你想好了去哪里了吗?”
灵素左手紧捏着写着估计出来的分数的纸条,看着厚厚一本目录,闭上了酸涩的眼睛。
许明正关切道:“你不舒服吗?你这几日好像有心事。”
灵素缓缓张开眼睛,问道:“明正,你说我聪明吗?”
许明正笑了,“怎么这么问?你当然聪明,你成绩那么好!”
“会读书是勤奋,不是聪明。”
“灵素,你想说什么啊?”
灵素松手丢下纸条,拉过志愿表,“瞎了那么久,终于明白了。”
她填下学校的名字。
***
通往白家的枫丹路已是夏季光景,油菜花早已经谢了,山林一片绿色,幽静中可清晰听见翠鸟在枝头鸣叫。
住在这样优美环境里的人,其实大都不是不食人间烟火之人。为了维持这些享受,反而更得精明狡猾,一分一厘都计算得清清楚楚。
灵素慢慢走在林荫下,时不时停下来看看风景。山里再是凉快,徒步走到白宅门口,也出了一层薄汗。她拭去了汗水,按响了门铃。
里面很快有人回应:“请问找谁?”
灵素道:“我找白崇光先生。”
过了一会儿,门开了。“请进吧。”
灵素走进大宅里,不意外地看到白坤元正从楼梯上走下来。
白坤元对她友善地笑:“高考结束了吧?考得如何?”
灵素淡淡说:“我是来找白崇光的。”
“崇光已经搬出去了。”白坤元想拉灵素坐下,灵素一动不动,他也只好站着。“那天争执过后,他回来收拾了东西就搬走了,我们也有阵子没见着他了。你找他什么事?”
灵素说:“我是来向他道歉的。”
白坤元笑,“为什么道歉?”
灵素抬起头看着他,“我一时不慎,做了错事,伤害了他的利益和感情,我当然要向他道歉。”
白坤元的笑脸终于隐了下去,他深吸了一口气,“灵素,我们上去说话吧。”
灵素顺从地被他拉上楼,走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