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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锦年,你不能这么对我,我还怀着孩子!”她颤抖着,黑色的眼眸柔弱楚楚,泪光点点,企图能够唤醒他哪怕一丝同情。
然而他轻蔑一笑,大手用力的扯开她的黑色针织外套,几颗扣子崩落甩到地上去,眼中还带了那么点块感。
她的上身已经光了,冰凉的空气和他那一抹凉薄的笑让韩一芊彻底放弃谈判,双手被他压着,只好紧紧闭上眼睛放出一支冷箭。
“我知道你也不想要孩子,也不相信孩子是你的”韩一芊闭着眼睛哽咽着说,“所以,不要就不要吧,反正对我来说,也是一种解脱···”。
此刻她紧闭着眼睛,只觉得自己此刻置身于一片无边无际的黑暗,她说了反话,她是在用她对他的了解来赌。这个孩子,是她唯一想要留给他的,是她的全部!
果然,韩一芊还是了解牧锦年的。
他停下动作,看向她尚未隆起的小腹,随即掐住她的下巴,眉眼低沉:“韩一芊,你好聪明!”她总是能在一招之内就将他威胁得举步维艰。
甩开她,坐起来,紧绷的脸颊带着浓郁的落寞与哀伤。
“我只是在提醒你····”。松了口气的韩一芊又伪装出自己的强硬和尖锐。
牧锦年胸口细微的起伏着,眼中的戾气稍稍退去,换上几分清明,失控的情绪也随着她倔强的眼眸而平静。
他坐在CHUANG沿上,抽出根烟叼在唇间,手微微的颤着,怎么都打不开火。
“该死!”他用力的将打火机扔出好远,‘砰’地一声,打碎了桌上装饰用的玻璃瓶。
韩一芊被碎响吓得缩了缩脖子,连忙揪起被单胡乱的捂在胸前,向CHUANG头处退去。
牧锦年回头,见她抱膝躲在*角的可怜样子,心头一阵恼火,好像她被他欺负了一样。
“韩一芊,你一直都在欺负我。”他盯着她看了好久,突然对她这样说。
幽幽的嗓音带着一丝无奈,更带着一丝殇楚。
韩一芊沉默,也没哭,就自己抱作一团看着他,眼中的理智让人崩溃,“我知道,锦年,我一直都知道,可你教过我,自私,就要自私得磊落!”
牧锦年呼吸一滞,僵直的低头,默默的摘下手腕上的红绳。
那人说,姻缘会绑定,他居然信了,真是愚蠢!
他站起来,背对着她,又恢复了那如山般稳重的男子,“如果这是你内心最真实的决定,那我放你自由。”
说完举步离去,关上门的一刹那,韩一芊压抑着的泪水顷刻滑落,整个世界顿时被人掏空。
你是我的命运!
他站起来,背对着她,又恢复了那如山般稳重的男子,“如果这是你内心最真实的决定,那我放你自由。”
说完举步离去,关上门的一刹那,韩一芊压抑着的泪水顷刻滑落,整个世界顿时被人掏空。
牧锦年,你也不会知道,我有多心痛!
你不会知道,其实初次相见,我就爱上了你!
那个时候尽管你说我妆画得太丑,却牵我的手把我从浑浊不堪中拽走;你给我买的第一份礼物是一部手机,你教下载app的时候抱怨我太笨,却还是帮我把桌面换成了我喜欢的黑色;你为我挡酒,替我出头,帮我分忧;你逃婚的时候对我说:我的底线就是不想看到你哭;你总是话很少,却总让人心疼!
牧锦年,你也不会知道,认识你的那一天,我宛如新生!
韩一芊再也抑制不住自己悲伤,抱着被子嚎啕大哭。
人往往在失去的那一刻,才知道自己曾经拥有的是那么的弥足珍贵!
如果命运是一座庞大的冰冷机器,你会看见轰隆隆滚动的齿轮咬合分离,丝丝入扣,险象环生。我们就在这残酷的轮转下被动的受难着,当绝望来临,斯景如恐怖电影般,咬合着众生的凡肉之躯落下一片腥红淋漓。
但凡是人,谁也逃不开这碾压和绞挤,当你被迫张开眼,看到的是雨夜的墓碑上已故的父亲,对后辈忧心的冰冷的眼。
你看到的是被仇恨和疯癫浸染的青年男子立在落地窗前,任夜沉如沼,也放任自己*成魔。
你看到的是一见钟情的女子默默的守望着一个不可能的背影,黯然神伤。
你看到的是夜场里捉摸不透的灯光闪耀在买醉的男人眼中的失意和心痛。
你看到的是初为人母的年轻女人对未来的迷茫和徘徊。
你看到的是那午夜梦回里思念孩婴的妇人日渐深刻的眼纹。
你看到的是,无能为力的当局者迷。
是的,当局者迷,是韩一芊心里一连数日缭绕不散的大雾。
这几天,江赭炎那边也没动静,甚至一条短信也没有。
韩一芊只听闻江家老太太去世的消息传得沸沸扬扬,想必江家此时定然混乱,江赭炎自然也免不了应付。
尽管从不给他笑脸,但韩一芊还是会担心那个笨蛋,上次在车上见到的江家姑姑,隔眼观望绝非善类,这场浩浩荡荡的遗产纷争怕是无法避身了。
想这些之时,是在韩一芊读一本英语书时被生涩的单词顿住了思维而发呆的空当,家里的暖气很足,让她在这个冬天乍道的时刻感到有些闷热,便放下书本往窗边走去。
窗外是一片萧瑟的白尘,雾气缭绕,全世界都模糊不清,一如她雾障十里的心。
他在做什么?韩一芊心思沉重,目中氤氲,好似窗外的阴沉矮云。
‘如果真是你内心最真心的选择,我放你自由。’这是他走之前留下的话,之后就真的连一个电话都不曾给过。尽管不敢想象没有她,他会是什么样子,然而这些日子过去,韩一芊却痛而深刻的知道了没有他自己会是什么样子。
会想他,真的很想,想到快要发疯,想到以泪洗面,想到夜不能寐。
纵使住在他的chuang上,用着他的浴室,却还是感觉他在另一个半球般遥远,房子里的每一样物件都像是一种冰冷的控诉,控诉着她的自私和不忠。
韩一芊想过自己离开牧锦年之后的生活,却未曾料到竟然这样想他,想念到几次推翻过自己说过的话,想要没出息的去找他,然后告诉他,她只要他,她可以不顾一切。
可是,她做不到不顾一切,这便是她活该自我折磨的地方。
调整一下心头的痛楚,韩一芊深吸一口气,又稳稳地吐出来,为了孩子,她不容许自己有超过半分钟的抑郁。
找了条旧毛巾,韩一芊开始做家务,这是她第一次帮他做家务,只因这里冷清太久,有些地方稍稍落了灰尘。
正擦着柜子上的金属把手,门便开了,韩一芊闻声回过头去,是牧锦年的妹妹牧瑾璇来送东西了。
那个女人在这段时间经常会来送东西,家里的冰箱总是按照她的孕期食谱塞得满满的,两个女人没有过交集,韩一芊又不是那种对待陌生人很能聊的人,自然与她生分,便也不经常说话。
牧瑾璇来时把东西都放好,随手收拾几下厨房就走,韩一芊也自顾自的做自己的事,她临走时她说句谢谢,而已。
韩一芊打开柜子,随手拿起一支杯子擦拭,突然觉得自己好像太不礼貌了。他总说自己不够成熟不够圆滑,她却自恃这就是自己的性子改不了,可如今想想已经为人母,再不是小孩了,怎么人家这么照顾都还无动于衷呢?
于是握着杯子犹豫,转身去看牧瑾璇,想着怎么搭话,却见她站在厨房的水池旁,指尖夹起青虾一只一只的放到水盆里去,一脸嫌弃的自言自语:“这玩意儿真他妈恶心,怎么长了这么多爪子!等着老娘一会儿把你们煮了!”
韩一芊偷偷的吐了吐舌头,口中的话生生给憋了回去,她还是继续做家务吧,那个女人看起来好凶的样子。
记得上次来,牧瑾璇去抓掉在地上乱扑腾的活鱼,一边骂着三字经一边将鱼强行塞到冰箱里去,最后只听见冰箱里发出闷闷的响声,害的韩一芊一直不敢开冰箱门。
牧瑾璇好像天生就是厨房敌人,韩一芊想,如此推断她的丈夫应该厨艺很好。
于是厨房那头的女人烦躁的骂着无辜的青虾,这头的女人默默的擦着柜子里的摆设,一个房间好似隔开两个时空。
韩一芊拿起第二个杯子的时候,觉得它和所有高脚杯长得都不一样,水晶的质地,精巧的设计,像是工艺品,她不自觉的把玩在手里端详,却突然看见杯子上写了一行字。
“My destiny。HYQ”HYQ会是她名字的缩写么?
韩一芊心头一紧,犹记得当时牧锦年送过自己一支杯子,据他说是水晶的,只是她不识货而已。
难道是这个杯子吗?他一直默默的留在柜子里?
韩一芊紧紧的握着那个杯子,心又是一阵抽痛,她似乎总是忽略他的深情。
正出神,牧瑾璇不知何时走了过来,随意将她手中的杯子拿去,不以为然的说,“这不是我哥送你的礼物么?”
韩一芊不好意思的牵了牵嘴角,不太想说话,却还是干哑着嗓子否认:“不是吧,是他柜子里的东西,我只是帮着收拾一下。”
牧瑾璇挑眉看着她:“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何必避讳,你这人还真是奇怪。我清楚的记得就是因为要回这只杯子,我哥差点把司机辞了,不过之前上面没有这几个字母的,什么时候刻上去的?”
韩一芊似乎明白了什么,便伸出手,诚恳的看着牧瑾璇:“可以把它还给我吗?”
“当然,不过这两个单词是什么意思呢?”牧家大小姐第一次有些脸红的挠挠头。
堂堂牧家大小姐,在大西洋彼岸而且是一个说纯英文的国家,一呆就是两年多,可是这样也挡不住牧瑾璇小姐的不学无术。她的这种行为着实有种想让人自残的冲动。
“我的命运。” 你是我的命运!韩一芊失神的说道,心抽疼的厉害。
牧锦年,到底我该用怎样的爱,才能配得起你这样的深情!
“我的命运?”牧瑾璇怔住,突然回忆起前段时间他们回国,牧锦年去她家里吃饭的场景。
记得当时陆准烧了糖醋排骨,念念坐在牧锦年腿上吃得正香,突然看到他手上戴着的红绳,便嚷着要。
牧锦年佯装严肃的说:“这个不行,念念。”
牧念景被*惯了,自然不依,在饭桌上缠着牧锦年,“不嘛,不嘛,人家就想要这个红绳子···。”
牧瑾璇也觉得蹊跷,一个破绳子,一向*惯念念的大哥没道理连一个破绳子都舍不得,便替女儿讨要。
“哥,你就给我们呗,这么宝贝,难不成是小*送的相思扣?”牧瑾璇笑着开自己大哥的玩笑。
牧锦年意味不明的笑了笑,没有说话。
这让牧瑾璇立刻察觉到不对劲,便八卦的凑过去问:“哥,不会真的是吧!谁家姑娘这么厉害啊!”
她只知道自邱冉死后,牧锦年是乱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所以惊讶也不足为奇。
牧锦年不作答,笑着用筷子尖敲了敲碗:“吃饭。”
“陆准,你看他,”牧瑾璇指着牧锦年:“最近总是笑,不是惷心荡漾是什么?”
小念念听到惷心荡漾这个少儿不宜的词汇立刻奶声奶气的学着陆准的语气对牧瑾璇说:“璇子,注意用词,孩子在呢!”
陆准在一旁剔排骨的筷子瞬间僵在空中,哭笑不得的看向自己调皮的女儿,佯装生气:“不许学大人说话!”
牧念景做了个鬼脸,转头一脸天真的问她牧锦年:“舅舅,你真的有小*了吗?”
三口人都很期待的看向牧锦年,这让他觉得压力很大,便摇了摇头道:“不是。”
牧瑾璇失落的垂下眉头,也对,刚悔了周晓雨的婚,怎么会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