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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好的。”
郑逸群摇摇头:“那不尽然,贪官污吏、走私贩、毒贩子弄到了钱,只要将一些钱捐出来,就成了善人好人?就可以成为社会楷模?那么我们所生存的世界,就是一个婊子可以嘲笑烈女、流氓恶棍可以揶揄绅士、有钱就可以操控社会价值观的世界!”
“干吗这么激动?我不就是随便说说嘛。”尹诗双轻笑着。
“如果捐出来的钱越多就越善良,那么为富不仁的恶棍们从此就可以高枕无忧而且更加为非作歹了。”郑逸群还是有点愤愤不平。
尹诗双吃完了最后一口粥,道:“是啊,陈光定的当务之急,就是将自己的那些做善事的资金来源做一个合理解释,不然的话,虽然表面上看起来都是赞誉,实际上质疑越来越大。”
“不说他了,还有别的事吗?要是没事的话,我先回去了。”郑逸群看着尹诗双。
尹诗双也站起来:“哦,回头你来我办公室一下。”
到了尹诗双办公室,她拿出一个档案袋,说:“等下你把这个给刘岳平送去。”
“这是什么?”郑逸群问。
尹诗双笑了:“这个你就不要问了,你给他就行了。”
郑逸群用手摸了一下,感觉到里面不是钱,但是也不是什么材料,硬邦邦的。这会是什么呢?
他回到办公室,打了个电话给刘岳平,他很低声地说了一句:“在开会,回头我打给你。”
郑逸群把那个档案袋放进办公台里,回头看宣萱正在那里百无聊赖地喝着一盒牛奶。就问:“好像你最近没怎么去食堂吃早餐啊?”
孙琳琳在一旁道:“宣萱在减肥,已经好长时间不吃早餐了。你这当头儿的今天才发现啊,太脱离群众了。”
郑逸群很是奇怪,问:“你也不胖啊?减什么肥?”
宣萱白了他一眼:“你管得着吗?”
最近一段时间宣萱总是抢白自己,难道自己什么地方得罪了她?
郑逸群没再出声,开始看晚上的接待方案,今晚官员多,他们又非常讲究级别,安排上千万不能出差错。尤其是在座位的安排上,绝对不能出差错,要是市长跟副市长搞颠倒了,肯定会搞出不愉快来。
快中午的时候,刘岳平打来电话问郑逸群什么事?郑逸群说要送东西给他。他想了想说:“我今天很忙,先放你那里吧。”
郑逸群又问:“要不晚上你参加陈光定慈善晚会时我拿给你?”
刘岳平回答:“晚上不方便,有机会我打电话给你。”
什么东西这么神秘?其实,那档案袋只是用一条线连接着,并没有封口,只是,由于职业的习惯,郑逸群不能有这个好奇心。这有关于信任,尹诗双的信任,以及刘岳平的信任。
用心莫如直,这是郑逸群那个做教师的父亲经常跟他说的一句话。这些年,郑逸群一直深深地记住这句话,保持着自己的本性。
他叫宣萱联系了澳洲的朋友,让他找一个好的地产中介,然后打电话去找洪利耀。
刚才他跟洪利耀已经通了电话,现在他正在悉尼的一家宾馆里面睡觉,听得出来,他的声音比昨晚平稳多了。
也难怪,昨晚的行动算是仓皇出逃吧。对于洪利耀这样的人来说,平时养尊处优惯了,突然间经历这么一场惊吓,不紧张是不可能的。
洪利耀对郑逸群的安排很满意,说没想到现在在国外的感觉跟在国内差不多。郑逸群告诉他,要是在悉尼住腻了,可以去珀斯住几天,他有个朋友在那里做市议员,将来还有可能竞选市长,他要是去那里,会受到很好的接待的。
洪利耀连声地道谢,说他刚到澳洲人生地不熟的,要是没有俱乐部可是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
郑逸群这时候做到的只有安慰,他很能理解洪利耀目前的心情与处境,可是,对郑逸群来说,他能做到的也就是这些了。
在中国,你不跟官员不接触不行,可是接触了,一旦是对方出事,你又要跟着倒霉。这是一个悖论,也是一个怪圈。
不过,洪利耀还是关心洪如鹰跟许赛雁的交往,也难怪,养儿方知父母心,不管父母在何地对儿女的关心那是儿女都无法理解的。
洪利耀在目前这种状态下,对洪如鹰的婚事怎么能不关心?因为,他很怕自己出事,一旦是他出事了,洪如鹰再想找到合适的门当户对的女孩子就难了。
恋爱是两个人的事,婚姻却是两个家庭的事。门当户对,讲门第,讲出身,讲地位,核心是讲贫富,讲经济条件,如果核心价值观旗鼓相当难分伯仲,就可称为门当户对。而洪如鹰和许赛雁,正好符合这个条件。
不过,郑逸群却明白,这两个孩子并不愿意,只是因为家庭的原因,他们不得不做做样子。
中午例行巡视的时间,他在电脑上看看今天的客人,忽然发现许赛雁来了,因为电脑上只显示了她在西餐那里订了法国菜,他以为她跟洪如鹰有约会也就没在意。
可是,当郑逸群忙活了一个中午,坐着电瓶车经过西餐门口时,却发现黄烈强正蹲在一株树下呕吐,而许赛雁正在旁边关切拍着他的背。
这个镜头让他很是诧异,他下了电瓶车走了过去,问:“要不要找个房间休息一下?”
许赛雁回头道:“好啊。”
郑逸群招呼工作人员把黄烈强扶上电瓶车,送到桑拿会开了个房。黄烈强似乎喝了很多,一直在洗手间里不出来。许赛雁像个大姐姐似的,一直照顾他。
郑逸群叫桑拿部经理给黄烈强拿了瓶热的椰汁来,黄烈强喝下,感觉好了些,躺在床上哼哼着。
郑逸群问:“他怎么喝了这么多?”
许赛雁说:“心情不好呗。银行逼债,他跟银行又谈不拢,所以,中午我出面约银行的人来吃饭,他有点激动,喝多了。”
“谈得怎么样?”郑逸群问。
许赛雁摇摇头,道:“他书呆子一个,不知道有些话该怎么说,就知道喝酒。”
郑逸群看着黄烈强渐渐睡去,叹口气:“这么一个烂摊子丢给他,也是够难为他了。对了,最后银行怎么说?”
许赛雁说:“银行给了他三个月的期限,不然的话会起诉,然后强制执行。”
“三个月?三个月他能有起死回天的能力吗?”郑逸群不无担心地说。
许赛雁摇摇头,没说什么。
郑逸群问:“要不要再开个房,你也休息一下,这里我找个服务员看着就好了。”
许赛雁摇摇头,说:“我不累,郑经理,你忙去吧。”
走出桑拿会,郑逸群忽然觉得那里有些不对,这个许赛雁怎么对黄烈强这么关心?
人的一生或成功或失败。成功的,要么有个好爹,要么有个赏识你的领导,失败的,却是各有各的不幸。黄烈强应该算有个好爹,但是,他的这个爹留给他的却是一个棘手的热山芋。
其实,人们都说富二代是在蜜罐里长大的,其实,很多富二代的风光背后,是常人难以体会的压力。
就说这个黄烈强吧,他还真是憋屈,刚开始接手什么也不懂,他爸爸生病又很难帮上他。虽然他是文人,在工人面前还不能装得太熊。又不能高高在上,必须跟他们打成一片,又不能跟他们一样,必须比他们多出一种接班人的气质。郑逸群能想象出他现在所受到的压力。
不说他,就说洪如鹰,他的压力也不小。小的时候就被洪太拖去上英语课、钢琴课,每天的日程排得满满的,根本就没有所谓的快乐童年。洪太的家教很严,成绩要好,修养要好,还要跟着她去各种场合应酬,深夜回家来赶作业。
有一次洪如鹰喝多了,对郑逸群说:“我并不觉得自己因为家里很怎么怎么样就轻松。相反,我从小到现在一直都承受着很大的压力。比如说现在,我不仅要在公司管一摊子事,还要研究贸易、商务方面的东西。别人都有时间在打游戏、睡觉、跟女朋友玩,可是我每天必须在公司看文件,下工地去巡视,处理那些琐事。”
他说这话郑逸群太能理解了,因为有一次他就听见洪太这样对洪如鹰说:“你自己喜不喜欢很次要,那是自私的想法,重要的是负起自己的责任,做最适合自己的事。”
就像这次他跟许赛雁谈恋爱吧,他心里肯定是不愿意,可是,他又能怎么样?他的路早就已经被家长设计好了。
继承家业是父母给他设计的人生规划,他现在必须尽快了解公司,全面地了解环境和经济形势,打通人脉,这阶段的经历是今后全面接班的铺垫。
在别人看来,洪如鹰这样的富二代都是口衔宝玉出生的,他们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坐拥财富,面对父辈的产业,干得好是应该的,干不好就是纨绔子弟。可实际又是怎么样呢?在郑逸群看来这是一群与同龄人并无太大差别的年轻人,老百姓对他们的关注更多是出于对财富的神秘感,以及由此产生的好奇心。
许赛雁现在是一种什么情况呢?许家平时很低调,许荣杰和许太除了一些必要的重要活动才来会所,平时很少来。许赛雁来的时间也少,只是这几天突然多了起来。也许也是因为家里的压力,不得不来吧?
听说两家最近来往比较密切,许荣杰打算把自己一个家私大卖场的地拿出来让洪利耀开发,而洪利耀最近开发的两个精装修楼盘里的家私又都是许家的品牌。现在两家的合作这样密切,她跟洪如鹰的婚事也看起来是那么的合情合理。
可是,洪如鹰喜欢的那个女孩子许赛雁知道吗?而她自己又这么热心地帮助黄烈强合适吗?
郑逸群对别人看来这对合适的婚姻主角的未来并不看好,因为他能看出来,两个人的心思其实都不在对方身上。他们现在之所以在一起,主要还是做样子给大人看。
郑逸群忽然想起了香港一部很狗血的电影,两位老人给周润发订好了亲,就是利智,可是,周润发偏偏受不了老人的安排,跑到一个叫东东的快餐店给人家打工,去追求那个像男人婆一样的张艾嘉。那个情形难道不正像目前的洪如鹰和他那位心上人的状态吗?
至于像许赛雁的电影儿他还没想到,但是,一个女孩子如此关心另外一个男人,这里面总会是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理由。
像洪如鹰这样的富二代还算是好的,李前林的一个朋友阿丹就不是这样,他帅气潇洒,桀骜不驯。去年他结婚了,女方也是一位富家女,婚礼就是在会所办的,隆重而唯美,人人都嗟叹王子与公主的完美组合。
可是,郑逸群知道,他的注意力从来没有在老婆身上。结婚以后,他还是像以前那样上开心网找那些妖娆的美眉,白天大部分时间泡在会所健身,他懂得要有一个好身体;夜晚,流连在各种夜店,当然,他很少把美眉带到这里来,因为他怕被老婆发现。
当然,他的老婆发现过,哭过,闹过,抓狂过,崩溃过。他收敛过,但又反复了,如此,两人永远在玩这样的游戏。
洪如鹰和许赛雁将来会重蹈这样的覆辙吗?按洪如鹰的性格看起来不像,因为他听话。可是,他的情感会不走私吗?看起来他很喜欢那个漂亮的女孩子,他会怎么处理自己与许赛雁的关系?
晚上在陈光定的慈善晚会上,望着那些表情一个比一个严肃的官员,郑逸群对宣萱说:“你说这些人是不是不会笑?”
宣萱道:“他们不是不会笑,而是个个带着面具。”
郑逸群叹口气,道:“政府官员通用的形象标准应该是,西装加领带,严肃加稳重。他们就不能活泼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