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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候他觉得,夏孟秋的心真硬,也真的很狠,但或者也就是这种硬和狠,反而让他越加的欲罢不能,总想看一看,有没有哪一天,她为自己软下来的可能。
俞训生恨恨地啐了一口:“贱骨头!”
梁盛林斜了他一眼:“五十步不要笑百步。”
俞训生立刻就老实了,笑得又贱又痞:“所以,我跟你才最合拍,一样的贱,一样可爱。”
梁盛林非常受不了他,想打发他走:“好了好了,你找你那亲爱的卖贱去,我这里不需要你了。”
俞训生怪叫:“你过河拆桥!”
“就拆了,怎么样吧?”
“……那个,老五啊。”俞训生滞了滞,声音放柔了些,“其实你腿脚不便,我可以帮你很多忙的,”加重意思,“很多很多的忙。”
“不用了。”梁盛林斩钉截地拒绝,“麻烦,左转,前走,滚出去!”
俞训生:……
之所以这么迫切地把俞训生赶走,是因为梁盛林想要思考一下,他接下来应该要怎么做。
今日的夏孟秋,给他很不一样的感觉,怎么说呢?她看着似乎对他是亲热多了,但行动之间,却透着一种若有若无的冷漠。
那种冷漠,更像是一种超脱的残酷,因为无所畏惧,所以也便无所谓了距离。
而且,他不知道,她是不是已经察觉到自己对她的好感了,所以,她才能那么恰到处地利用,并且,挑逗和讨好。
这是之前的她,从来不会做的一件事情,她只会淡淡的保持他们之间的距离,不会很刻意,但却一直让他能看明白的距离。
这样的夏孟秋,他不是不喜欢,只是觉得很诧异,总觉得她那天回去后一定发生了什么大事,他以为给她时间静处,不烦她就是为她好,就是他的体贴了,但现在看来,是他错了。
这让梁盛林觉得很沮丧,尤其是他的伤腿,更令他感到无处着力的厌烦。
而夏孟秋却没有他想的那么心态复杂纠结,她出了医院,就和夏哲言一起去车行看车去了。
老头子兴奋得很,拉着娄伯伯两个人东逛西逛,逛到车行说看中一款很不错的,让夏孟秋过去也瞧一瞧。
夏孟秋对车没有太大的兴趣,在她而言,能代步就可以了。但难得的是夏哲言能找到事做,反正又不打算一下子就定下来,所以夏孟秋不介意尽情挑剔一番。
之后的日子就那样平淡无奇地过,上班,回家。被介绍对象的事情依然时有发生,但多数的情况都无疾而终。单位上又新来了一批实习生,其中有一个是90后的小姑娘,居然生猛地和人宣布说,明年一毕业,她就要结婚了。
当时她说的时候,夏孟秋能感觉到整间办公室的目光都在有意无意地朝她这儿看过来,让她一下觉得压力很大。
珍姐甚至还出声问她:“孟秋,上回那个谁谁谁呀,怎么后来也没下文了。”
那个谁谁谁,是珍姐给她介绍的,两人没能成,她颇有些怨气。其实那人也没什么明显的缺点,成熟、老成、世故,长得也还过得去,但就是太现实了一些。她去上洗手间的时候,转回来就听到他在跟人打电话,漫不经心的语气说:“……家里条件还可以呗,老娘不在了,不用我负担太多,她老头自己有工资,她也是银行上班的。”
论斤论两的,让她一下就想起了肖书伟的老娘,便失去了再继续的勇气和兴趣。她担心,一旦她老头出了什么事,或者,她这份工作有了什么意外,那么,他还会是守在自己身边的那一个吗?
尽管老话都说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限来时各自飞,但清楚明白了解是一回事,实际走过来,也不是不存在有携手共度所有困难和美好的想法的。
本来就没有爱情,要是连这点想象也给打破了,何以为继?
偏偏这理由,她自己看来理直气壮,却是没法跟人言的。
所以她也只能承受珍姐对她的不谅解,这把年纪了,还又得一个过于挑剔的评价,的确是相当的雪上加霜。
她都觉得自己快成老大难了,偏偏梁盛林还来找她拿主意,说是六子的孩子马上就要满月酒了,问她他应该送什么礼比较好。
夏孟秋惊诧了:“这种不是应该送红包就好了?”
“红包是另外一回事,总不可能,就塞些钱吧?”
那也是,凭他们的交情。夏孟秋对这个感到很挠头:“我觉得你应该问问你妈妈她们的意思,她们都是带过孩子的人了……”
梁盛林就笑:“秋秋诶,我妈她们跟我都有代沟了,这和10后的代沟怕都有几万丈深了,她能晓得?”
夏孟秋就想说,那我跟这些娃儿们的代沟也很深啊,她自己家亲戚的那些孩子们,她从来都是束手无措的。
可梁盛林腿脚不方便,他说他家里人又都忙,实在是找不出可以帮他忙的人了。
人家都把话说成这样了,她还有什么好说的?便答应他:“那好吧,我有时间帮你去婴幼店里转一转,看看有什么可以当礼送的。”
梁盛林沉吟了一会,说:“我们一起去吧,满月酒就是这个周六,你哪天有空?”
这就是已经下决定了,夏孟秋很无奈,他还伤着腿呢,怎么上街?委婉地劝解道:“不用那么麻烦,我去逛,看中了就给你打电话,要是你觉得好,我就帮你买下来了。”
梁盛林立即拒绝:“不要,我天天窝家里,烦死了。”说着说着语气还哀怨上了,问,“你这是,嫌弃我是伤残人士了吗?”
夏孟秋那个汗啊,她发现不管是程东还是梁盛林,似乎都颇喜欢在她面前玩撒娇这一招,还是,她有些无奈地问:“梁先生,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话题有些跳跃,梁盛林愣了愣,才问:“什么问题?”
“我是长相老成,还是,嗯,性格很老成?”其实她更想问的,是不是他们都觉得她一脸老妈子相,或者很男人婆性格?要知道,她是个姑娘家啊,未婚的姑娘家,他们总在她面前玩这一招,很催她老的!
梁盛林弄明白了她的意思,大笑,说:“秋秋诶,我觉得,你装傻装得很老练。”
夏孟秋:……
作者有话要说:梁GG出院了,然后,就有然后了……
38相伴
既然是给小娃儿选东西;他们就只能拣婴幼店里逛。**
梁盛林已经能驻着拐杖行走了;但他那天出来的时候,还是坐了轮椅的。夏孟秋推着他,一路上感受到了来自各色人的眼光;因为就外形和气势来说;他太抢眼了,却可惜了;是个不良于行的,嗯;残疾。
然后很多人就自动脑补了N个剧情;其一是:年轻的妻子,对身有残疾的丈夫不离不弃。
或者是:年轻男人;残疾了;请了个年轻的保姆来照顾。
据说如今有学生大学生毕业了,正经工作不做,就给有钱人家当保姆去,薪水高,还有可能上演麻雀飞上枝头变凤凰的戏码。
夏孟秋听完后一种,她觉得自己现在这状态走出去还能给人误认成为是刚毕业的大学生,很是欣慰。
梁盛林却打击她:“谁说一定是刚毕业的,也有可能毕业很久,然后一直做保姆做下去的。”说着还装腔作势地抬高了音量,“秋秋你不思进取呀。”
夏孟秋看着周围人那异样的眼光,狂汗。
当然,这些揣测还是好的,还有一种直接把她想成是:年轻女人,贪图富贵,嫁给了残疾男人……
夏孟秋和他逛街的一路上,都能听到来自八方人员的嘀嘀咕咕。她有些哭笑不得,梁盛林倒是享受得很,笑眯眯地指使着她逛了一家又一家。逛到最后,城内最热闹的三条街都走遍了,夏孟秋也快累瘫了。又一次空手而出的时候,她跟他建议说:“梁先生,既然奶粉人家是从国外带回来的原装货,衣服、尿布湿还有玩具什么的已经堆成山不需要凑那热闹了,我觉得,有一样东西,你还是可以送的。”
梁盛林含笑望着她,饶有兴趣地问:“什么东西?”
夏孟秋一本正经地回答:“一个媳妇儿。”完了她解释自己的理由是,“你想啊,报纸上不都说了么,越往后去,男女比例失调得越厉害,刘晶生了个儿子,估计是很头疼儿媳妇的去处的,所以我觉得……”
话还没说完,梁盛林摸着下巴,点点头说:“嗯,有道理。”
嘎?这么说他采纳了自己的建议,决定以后他自己要是生了个女儿,就订六子家的娃了?承诺也是礼物的一种嘛!或者再不济从亲戚朋友那挖个女孩子去陪六子家的小子玩一天包个婚也是可以的!那这么说就不关她什么事了吧,夏孟秋于是很愉快地笑着说:“嗯,既然你也觉得好,那我们这就散了吧,要不要我送你回去?”
梁盛林闻言,像是看白痴一样地看着她:“六子的儿媳妇还没着落啦,就散?”说完,大手一挥,又指使着夏孟秋招来了一辆车,带着她辗转去下一个地方。
等到了那,夏孟秋才发现自己出了一个多么馊的馊主意,她站在人家门脸袖珍但装修精致的店门口,恨不能以袖掩面,就此逃离。
可惜梁盛林还抓着她的手,用非常无辜无知而且还无畏地语气跟她说:“进去呀,这里面的媳妇儿,很多的。。。”
夏孟秋汗,她敢肯定以及确定地相信,梁盛林在说这话的时候,尽管他装得要多纯就有多纯,但她还是听出了,他话里面的意思,有着毫不掩饰的得意和幸灾乐祸。
她的意见本来是,让他以后生了女儿就送人家做儿媳妇呀,哪有让他来这选个充气娃娃代替?要是六子和刘晶知道这礼物是出自她的主意……呜呜,她觉得,她还是不要活了。
满面绯红地从里面逃出来,尽管这一行真是长见识啊长见识,但夏孟秋对着那一箱子东西,还是一脸的嫌弃。
梁盛林也真是狠,居然一口气挑了那么多仿真的娃娃,从一岁到十岁,按他的说法是,嗯,至少十年内,六子家的孩子不缺少玩伴了。
夏孟秋掩面,有谁给刚满月的孩子送高仿真充气娃娃的?尽管那些娃娃们都是小孩子样,且着装也很正经,但一按那叫声却是,……所以还是很让人觉得别扭啊。她现在很想把这些玩艺儿毁尸灭迹,可它们的价钱又不便宜……
“你是开玩笑的吧?”夏孟秋见梁盛林还真把这些东西往回搬,有点头疼地问,“你一定是开玩笑的。”
“谁开玩笑啦?”梁盛林还很正经,“要是开玩笑,我花这钱买这玩艺儿回去干什么?”
夏孟秋很想说,你自己玩啊,但这话一出,倒显得她很猥琐。于是满脸纠结地望着他,就差要哀恳他收回旨意了。
梁盛林倒像是她肚里的蛔虫似的,语重心长地教训她:“秋秋啊,思想不要那么猥琐。”
夏孟秋给他说得喉咙腥甜,就差一口血要喷出来了。
梁盛林见她那样,内里笑得肚痛,偏偏面上一本正经得要死,不停地刺激她:“你放心,六子的儿子肯定会很满意这东西的,到时候我会告诉他,这里面全是你的功劳。”
夏孟秋有些痛苦地扭过脸去,不看他。心里真是是又恼怒又遗憾:如果他不是她的客户就好了,那她现在,一定连着他一起给人道毁灭!
梁盛林却满意地哈哈大笑,笑完了,给她顺毛说:“安啦,这些东西很漂亮很特别,当礼送给孩子,没什么的。”说着亲自抱起那个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