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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之后,风萧萧换了套衣服。独自一人乘上了小船,往岸边驶去。
他谨慎的很,方才担心子聪会有什么后手,并不愿意激化矛盾,节外生枝。
所以,没有直接对狗道人和赵志敬动手,却不代表会放过两人。
他们定还知道不少,尤其是狗道人,以他的武功、身份,地位绝对不会低,说不定还知道子聪下落哩。
如果这样,那可就太好了,杀了他一了百了,免得整日担心,生怕又中了什么算计。
风萧萧动作不慢,小船速度也挺快,等他回到岸上,沿湖绕来,众武林人士才刚刚下船。
狗道人和赵志敬正躲在人群里,一经上岸,立刻分开离去。
这在风萧萧意料之内,根本不管狗道人,只是悠闲的吊在赵志敬身后,一点都不隐藏身形,手中晃着把折扇,倒像是个出来散心的年轻书生。
赵志敬不时扭头观望,早就发现他跟在后面,额上冷汗津津,腿脚发软,走了不到一会儿,终于硬着头皮停步,转身回走。
风萧萧笑容满面,用折扇“啪啪”拍着掌心,脚步不曾加快、也不曾减慢。
赵志敬走到了他的身前,垂着头,不住的挥袖抹汗,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风萧萧也不言语,笑嘻嘻的左顾右盼、上瞅下看,四周的景致望了个遍,就是不看向赵志敬。
赵志敬却越发的胆寒,身子不时的微微下坠,又复撑起,来回数次,显然吓得不轻,双腿已经无甚力气了。
好半晌之后,风萧萧才晃着脑袋、望着天,笑眯眯的问道:“知道风某为何跟着你么?”
赵志敬连连摇头。
风萧萧双目平视,眉头皱起,眼神转冷。
赵志敬喘了几口粗气,结巴道:“贫……道,在下……哦不……小人愚钝,实……实在不……不知。”
风萧萧冷冷道:“因为你会最快速度的告诉我,你所知道的一切,是不是?”
“是是是!”赵志敬微舒了口气,小心翼翼道:“绝不敢有丝毫隐瞒,只求风大侠绕过小人的性命!”
风萧萧不置可否,道:“我正在听!”
赵志敬转了转眼珠,口刚张开,突然双目向外猛突,嘴巴一开一合,却发不出一丝的声响。
风萧萧笑眯眯的又挥出一片指影,说道:“你说话要留神哦,我可正在听呢!”
赵志敬立时瘫坐到了地上,哆嗦着嘴唇,道:“说,说,我……我什么都……都说!”
风萧萧笑道:“我走之前,会像方才一般将你点住,要是跑错了路,绕远了些,嘿嘿……我也是为你好,是不是?”
赵志敬惨嚎一声,道:“风大侠,我什么都说实话,你就饶过我吧!”
“我正在听!”,风萧萧声音变冷,道:“三遍了!也是最后一遍!”
赵志敬的心理防线终于被彻底粉碎,伏在地上,哭哭嚷嚷的开始说个不停……
才听了几句,风萧萧就知自己押宝押对了!
不论是赵志敬、还是狗道人,都以为他就算跟来,也只会去追,地位明显高一些的狗道人。
所以特意做了些准备,最关键的是,一封密信、一件信物,全在赵志敬的身上。
只不过,密信是用密文所写,只有狗道人识得。
不得不说,不论是子聪,还是狗道人,都谨慎的很,赵志敬要么完全不知,要么知道一半,和完全不知也差不了许多。
风萧萧却颇为满意,因为赵志敬说出了最关键的消息:子聪并不再别处,就在嘉兴。(未完待续。。)
第七十章 虚与委蛇
风萧萧手中把玩着一枚信物,是一块玉佩,质地普通的很,做工极为粗糙,上面雕刻着荔枝、桂圆、核桃,果实都是圆形。
“圆”与“元”同音,喻“连中三元”,一看就是子聪的贴身之物。
看来,虽然他在蒙古身份不低,但对于当年在宋朝时的科举,颇有一些执念,否则以他如今的身份,绝不会还留着这枚低劣的玉佩。
风萧萧将玉佩抛了两抛,一脚忽地踢出。
赵志敬还没来得及反应,心口已经被踢中,连一声惨叫都未发出,登时毙命。
风萧萧看也不看他一眼,闪身便走。
此时天色渐暗,尸体很快就没入了黑夜之中,模模糊糊,直至不见。
风萧萧并未走远,而是藏到了附近的一颗大树上,静静的等着。
赵志敬说了不少,唯独有一点,从头到尾都没有提及,那便是如何与狗道人联系、汇合。
风萧萧坚信他已经崩溃,绝不会有所隐瞒,那么只有一种可能,他确实不知。
所以,狗道人必有办法能够找到他,虽然不知是什么手段,但如今别无他途,只能守株待兔。
过了许久,月光渐亮,冷冰冰的照着赵志敬。
此处本就偏僻,远处喧嚣声也慢慢消无,显得越发的寂静。
“汪汪汪!”,狗叫声响起,没过一会儿,就有一个年轻人扯着一条大狗,迅速靠近。
风萧萧心中一惊。马上静心沉气。
既然有狗,那么找寻方式,必定和气味有关。
他五感惊人。远超常人,很快就发现自己身上有一股淡淡的、奇怪的香气,源头处,就是那枚被当作信物的玉佩。
这股香味极淡,普通人根本闻不到,他如非是刻意找寻,也绝难察觉。
风萧萧暗骂了一声。从树上飞掠而下,将那名年轻人打晕,随即向外疾行。以藏身的大树为中心,圈绕搜寻。
不用多想,这必是狗道人所为,他定然躲在附近。雇了个人牵狗前来察看。一旦狗叫声消失、或者声音有什么异常、又或者那个年轻人大叫一声,他就知道出了变故,可以先一步逃离。
果然,那条大狗跑到了赵志敬尸体旁,嗅了几嗅,忽地“呜呜汪”地叫了几声。
远处随即响起悉悉索索的声音,风萧萧马上提起柔劲,不发出一丝的声响。迅速奔去。
前方衣袂的破空声渐响,越离越近。风萧萧的身形却忽地一顿,转身掠向一棵大树,半途跃起,双掌齐齐拍击。
掌未到,劲先至,树叶哗哗吹落,向前袭卷,“喀喇喀喇”连响,数根半臂粗的树枝被击断,成矛疾射。
茂密的树冠之中,一道黑影低呼一声,狼狈的往侧下方滚落。
风萧萧冷冷一笑,冲脉之力发动,身子急停,然后倏然改变方向,双掌奋力往前探出。
无声无息间,印到了这人背心。
“哇”的一声,这人喷出一口鲜血,失去了重心,重重的摔倒在地上,连着翻滚了好几圈。
风萧萧跃到了他的身旁,笑道:“狗道人,你还真是狡猾的很,若非你不小心吹了口气,风某还当真上当了呢!”
其实,他是听见了狗道人的呼吸和心跳,立刻想到,这人定是又做了手脚,想将他引走。
狗道人面色惨白,心丧若死。
他事先准备了两条狗,一条放出去寻找赵志敬,一条留在身边,如果察觉有什么不妥,便将它披上衣衫放跑,只要能耽搁一会儿,他就能趁机逃走。
哪知道风萧萧耳聪目明,竟然没能瞒过。
风萧萧笑眯眯的说道:“别装了,风某知道你伤的不重,莫非还想偷袭不成?”
狗道人脸色变得肃然,站直身体,干咳了一声,抹了抹嘴角的血迹,道:“当时子聪让我再三小心,唉!都怪我狂妄自大,更是低估了你!”
风萧萧“哦”了一声,问道:“你肯说实话了?”
狗道人苦笑道:“你为刀俎,我是鱼肉,焉能不说实话?”
风萧萧定定的看了他一会儿,暗叫难办,他不怕蛮、不怕硬,就怕这种面上无比配合,心中却满是弯弯绕的人。
“人生百味”确实适合逼供,但起码也要攻破人的心理防线才成。
否则天知道他那句是真话,哪句是假话。
风萧萧可没有那么多时间,和他磨上个十天半月。
子聪太过精明,很快就会察觉到不对劲,要是跑了,再想找他可就不容易了。
“看着我的眼睛!”,风萧萧盘算了半晌,终于决定大耗内力,用出“移魂**”。
狗道人正打定了注意,要和风萧萧拼命兜圈子,就算会受些活罪,也总比死了强,听见他说话,下意思的抬眼望去。
两颗黑黝黝的瞳孔,闪着奇异的神采,有一股致命的吸引力,让人欲罢不能。
狗道人心中大叫不好,拼命想转开眼睛,却根本做不到,想要提起全身的内力,却感到被一股庞然大力,完全压制。
全身冷汗如雨,意识渐渐模糊……
良久之后,忽地回神,只觉得头晕目眩,双腿极软,登时坐倒在地,全身提不起半点力气,丹田之中空空如也,一丝内力都无。
风萧萧也轻喘了几口气,内力消耗颇大,但心中满是欢喜。
狗道人乃是丹鼎派副掌门,不光是南方武林的首脑,更是道教的领袖之一,声望隆重、交游广阔。
智慧、武功全都不凡,地位、辈分更是极高。成名在半甲子之前,面上一直是玩世不恭、游戏江湖,虽然远比不上五绝。但也是武林中少有的人物,
只可惜他一心想光大丹鼎派,最终误入歧途,和忽必烈勾搭上了。
在蒙古一方,他作为道教的领袖之一,论地位,竟然还在子聪之上。
狗道人呆坐许久。忽地回神,嘶哑着嗓子,问道:“你对道爷都做了什么?”
“终于不再装狗了?”。风萧萧笑了一笑,面色转为冷肃,道:“风某杀人如麻、心思诡毒,绝对算不得好人。但自认还有几分大义。对于道长所为,实在看不过眼。”
狗道人冷哼一声,道:“昔日丘处机远赴西域,与那成吉思汗勾勾搭搭……算了,成王败寇,何必多言,阁下请便!”说罢,闭目仰头。引颈受戮。
风萧萧嘿嘿一笑,道:“你知道风某在谋划什么。有你在,简直如虎添翼,怎肯让你死!”
狗道人猛地睁目,大声道:“丹鼎派绝对不会受制于你!”
风萧萧扬了扬眉毛,道:“不日,以白虎门为首的武林势力,便会攻来,你也知道,程家那方势力会反戈一击,丹鼎派首当其冲,必定覆灭。”
“你就死心吧,道爷我早就和掌门透了些消息,师兄他绝对不会和程家结盟,更会暗中防备偷袭。”
风萧萧虽然早有预料,但亲耳闻听仍然十分失望,子聪确实下了一步好棋,先一步封堵上了漏洞,让他不能按计划落子。
皱眉道:“那好吧,风某只能辛苦一趟,亲自出手,去将丹鼎派杀个鸡犬不留。”
狗道人骇了个哆嗦,嘴硬道:“掌门师兄武功超绝,虽然还不如你,但几名师兄弟配合……你……你绝对……绝对奈何不得。”
风萧萧撇了撇嘴,道:“无妨,反正时间充足的很,可以一点点的杀,再说,你不会傻了吧?难道认为风某手下,嘿!没有其他的高手么?”
狗道人深吸了一口气,稳定了心绪,道:“蒙古铁骑无双,迟早会打进中原,你就算一统武林又能如何?不过是螳臂当车而已,难道还能挡得住千军万马不成?”
风萧萧斜眼问道:“你是在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