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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你这只死八亿岁恐吓大爷!
怀着报复成功的恶劣畅快,陈安迅速收好桌上的碗筷,在永琳要杀人的目光中奸猾的跑了。
“啊,时间不早了。赶紧去洗个澡,顺便把头发也洗了……待会我会去帮你的。”
似乎发现了什么令人悲剧的事,陈安的脸色一下拉了下来。
见鬼!早记得还要替永琳洗头,刚才手贱啥啊!
拜托拜托,待会千万别借机报复揍我啊。
大爷身体薄弱,经不起折腾啊!
抱着这样男人气概全无的想法,陈安低耸着脑袋,垂头丧气的走了。
至于永琳……
在陈安看不见的身后,她扭头望了眼银发上的暗红血迹,表情迅速转变。
如月般的清冷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不知怎样表达的复杂。
直至最后,只留下一声不知叹息什么的长叹。
……
拉开门,盘膝坐下,迎接清凉的夏风。于阵阵蛙鸣之中,独自一人仰首对望明月。
夜幕下,本应雪白的云朵染上暗色,潜藏在夜色之中。
只有月霞明亮透彻,仿佛纱般围绕银月。
更加深沉的黑色在黑夜弥漫,让黑夜不详的黯淡。
“——桀桀。”
仿佛颤动着牙关发出的诡异笑声响起,暗色的血红点点沾染上银月披着的薄纱。
颜色血管般狰狞扭曲的延伸、然后突然像墨水滴在清水,瞬间扩散污染了一大片月霞。
只是片刻,明亮透彻的薄纱便变成了暗红色。
贪婪的暗红并不满足于此,于是继续蔓延,顷刻间连银月也变得血红。
不妖艳,血色狰狞可怖的仿佛地狱降临。
“——桀桀。”
战栗的诡异笑声再次响起,天空的血色扭曲,形成了一个被怨恨将五官歪曲至畸形的流血笑脸。
诡异的笑声充满怨恨,化作无穷无尽的声音呐喊、咆哮:
“——汝之所在,皆为炼狱!!!”
“——汝之所在,皆为炼狱!!!”
“——汝之所在,皆为炼狱!!!”
“知道了知道了。一直在我耳边吵,不觉得烦吗?”
挥挥手,像驱散蚊虫般的驱散眼中的异像,他对月吐出一口比叹气更悠长的吐息,牢骚的抱怨起来。
“该死的气氛杀手,大爷好好的赏月心情,一下子就被破坏的一干二净了。”
“……虽然并不明白你说的气氛杀手是谁。但在下认为,那个称呼更适合你。”
“嗯?”
陈安闻声回头看见手里拎着什么,脚不沾地的飘在门口的永琳不禁挑了下眉。
“怎么,还未休息吗?”
“这个问题应该在下询问才对。受了伤不好好修养,如此深夜还在这作甚?”
“啊哈哈,显而易见。大爷我在赏月嘛。”
“在下发现,你自称大爷这个粗俗的绰号时,大都是在胡言。”
飘飞着来到陈安身边,永琳瞄了眼他苍白的脸,一口揭穿了真相。
“所以说,是痛的睡不着吗?”
“呃……”
“果然如此。”
见陈安不自觉放在腹部的手,永琳了然点了下下巴。
谎话被揭穿,陈安尴尬的挠挠头,然后试图糊弄永琳。
“哈哈,别多想。大爷皮糙肉厚,一点小伤碍不了啥事的。你这只八亿岁的幼女还是赶紧回去休息吧。难道没听过一句老话,熬夜是女人的天敌吗?”
“一边失礼的将在下唤做幼女,一边又将在下当做女人。你的话真是自相矛盾呢。”
“是吗……才怪!幼女也是女性,你这只愚蠢的八亿岁!”
“企图混淆视听吗?真遗憾,虽然很生气,但在下这次并不受激。”
“见鬼!你能别在用袋子打我的时候说这种话吗?”
“可以,在下下次用书好了。”
若无其事收回砸在陈安头上的塑料袋,永琳给出了允诺的答复。
陈安摸着头,大为愤慨。
“喂!用书更过分哎!你以为你是帕琪吗!?”
“在下名为八意永琳。”
脚掌落在地板,将手里装着东西的塑料袋。似乎是因为陈安将她认做她人而不满,永琳稍显不悦的强调。同时伸手搭在陈安肩上,试图脱下他的袍子。
陈安警惕的扯紧袍子。
“干啥?大爷卖身……啊,不。卖艺不卖身。何况你还是只八亿岁的幼女,大爷一点兴趣也没有!”
原本是想说卖身不卖艺的,但怕永琳在他说完后突然掏出一个铜板,陈安急忙机智的改口了。
“……这次总算说对了。”
似乎是因为陈安突然说对了,永琳错愕的愣了一下。
回过神,点头赞叹一声,永琳额头淡淡的青筋不住的跳动。
这种眼神,这种反应,还有刚刚那些话语……
啪!
“废话少说!快将衣物脱下,在下替你处理下伤口!”
“怪不得八亿岁都没嫁出去,真凶啊~”
揉着被永琳用力拍了一巴掌的后脑勺,陈安不满的嘟囔一声,便尊听永琳的话,脱下了外套。
他依旧十分警惕。
“先说好啊,别对大爷我打歪心思,要不然大爷可是会叫的。”
“……”
已经懒得和陈安生气了,永琳跪坐在他身后从塑料袋里取出绷带、酒精、棉球等医疗用品。
白色衬衣上没有血迹,可以确定伤口已经不流血了。
靠自愈吗?真是强大的自愈能力。
永琳这么想,用小手轻轻掀开了陈安的衣服——
“——蠢货!!!这就是你说的处理伤口吗!?”
敬佩的表情僵住,愤怒的质问从突兀的永琳口中发出。陈安扭头,心虚讪笑。
“哎哟,别在意那些细节嘛。反正只要不流血,不让伤口碰到衣服不就行了?”
指着陈安背后的伤口,永琳失去了冷静,脸色潮红,抓狂般的大叫:
“细节什么啊!这种草率至极的处理方式,是想让伤势进一步加重吗?”
仅靠创口贴和胶布怎样处理伤口呢?
很简单。
拿两块创口贴呈十字贴在伤口,然后用胶布贴着就好。
简单轻松。就算伤口有两处,陈安也只用了三分钟就处理好了。
顺便一提,胶布是透明的。
而陈安的伤势也显然没他说的那么无所谓。因为透明胶布下,两块创口贴已经被完全的渍红了。
陈安低头看了眼伤口,笑声更心虚了。
“啊、啊哈哈,其实应该是没问题的。不过要做饭,还要给你洗头。一不小心活动太多,内里的伤口好像裂开了。”
“那你就给在下乖乖的别动不就好了吗!还痛的睡不着,你这家伙活该啊!”
气愤说出这句话,身为医生的永琳便再也看不下去陈安身上那个潦草,潦草到胡来的处理伤口的方式了。
本来就是来帮他料理伤口,现在一看……呵!幸好来了!
小心揭开胶布,然后取下血红的创口贴,感觉到陈安身体在轻轻的颤抖,永琳忍不住骂了句“活该!”
“喂喂。同情心、同情心、同情心哪去了?永琳,你真的算是挚友吗?”
陈安一边轻轻吸着气,一边痛心疾首的对斥责自己的永琳表达不满。
“……亏得大爷忍住没在你变小的时候嘲笑你,你居然对我这个态度,大爷真是看错你了!”
经常嘲讽永琳八亿岁的小鬼,八亿岁的幼女,还有手机里几百张永琳的照片。这些事,陈安表示全部不知道!
“你的精神可真足啊。”
感叹似得叹息一声,永琳毫不留情的撕裂了伤口。
“……哇!!疼啊!!!”
凄凉的痛叫传来,陈安身体却一动也不动。
一边如磐石般强硬,一边唠哩唠叨的抱怨。
“永琳,你能不能温柔点,很痛哎。”
“闭嘴!”
看着夹杂着小块肉末从伤口流出,几乎装满了一个水杯的乌黑鲜血,永琳的声音如寒霜般刺骨,冷的让人哆嗦。
“有你这样胡来的病人,在下没直接干掉你,算在下忍耐力强!”
“嘁,我可不是你的病人。”
小声嘟哝一句,陈安便抬头继续赏月了。
月色清亮如洗,似梦幻无形的流水洒下流进眼眸,带起不知名的恍惚。
仿佛搅烂内腹,然后放一把火的剧烈痛苦欣然承受。他嘴角带起似愉快、似解脱的弧度。
“做了错事,总得填补一下内疚呢。”
“……嗯?”
声音太小,专注处理伤口的永琳并未听清。只是感觉似乎是很重要的话,不由发出询问般的音节。
“没啥没啥,只是尝试着给某些家伙一些机会罢了……那群胆小鬼。”
陈安低声叹气,身后的伤口处传来清凉和火辣交织的痛感。
眼角余光瞥了眼,才发现是永琳拿着沾有酒精的棉球擦拭自己的伤口。
从银发中显露的面容虽然幼小,却因其专注和清冷结合出一种奇妙的魅力。
如果是真正的永琳,一定更美吧?
莫名的想到这,陈安忍不住咧嘴一笑。
“忍着点,会有点痛。”
捏着仿佛凭空出现在手中的手术刀,永琳轻轻一划。
刀锋带着令身体战栗的冰冷悄无声息的划过肌肤。随着鲜血涌出,刚刚仿佛被刀锋的冰冷所冻结的痛楚在一瞬间爆发出来。
“……你这只胡说八道的八亿岁的臭小鬼。什么有点痛,是很痛耶!”
笑容有些僵硬,陈安口吻夸张的叫嚷一声打破莫名出现在四周,仿佛都要将时间禁锢的紧张感。回头,用手轻轻拭去永琳在刘海之下,出现于额头上的那滴汗水。
不再是仿佛,而是真的在搅动内腹的痛楚越发强烈。
肠子被扯动,沾满鲜血的暴露在冰冷的空气。
原来凉爽的夏风吹来,却忽然仿佛带上了可以令世界冻结的寒冷。
月亮突然有些朦胧,眼神变得越发恍惚。
强迫因为痛楚想要紧绷的肌肉松弛,脸上笑容爽朗的令人感到悲痛。
双手自然垂下,只是拳头在紧握。陈安轻快的、仿佛唠家常般的打开了话题。
“永琳小鬼,你的酒精和棉花哪来的。大爷可不记得像博丽神社的塞钱箱一样的家里有这些玩意呢。
你也知道,灵梦的塞钱箱空荡荡的,什么没有呢。”
小小的开刀、缝合手术对于永琳来说是比喝水呼吸还要简单的事。
但不知为何,这次的手术却似乎比她早已遗忘的初次医疗病人……不,即便初次医治病人,她也没有紧张过。
精准快速的划开肌肤,制造出足够伸手的缝隙。
手掌穿过血肉的缝隙,被温热感包拢的手掌在那瞬间感觉到了肌肉的僵硬,然后就似对亲近之人般毫无警惕的松弛。
不经意抬起眼帘,看见男人微笑的侧脸,手微不可察的颤抖一下。
咬牙抽出两根断裂的肠子,接过陈安贴心递来的针线,永琳开始手术。
她忍耐着什么般,低沉着声音。
“别唤在下小鬼,你这无礼之徒。”
“嘿嘿,别在意那些细节嘛。你还是告诉我哪里弄来的绷带吧。”
陈安想做个支下巴思考的动作,但瞥了眼永琳,最后放弃了。
不要给她添麻烦。
陈安调侃般道:
“不要告诉我,你也会和我一样创造东西的能力哦。”
仿佛是想借机解脱心中的忍耐,永琳从善如流。
“虽然很想。但那是在下从外面买回来的。”
陈安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惊愕的瞪大眼睛。
“……哈!?一只这么漂亮的八亿岁幼女一个人出去,你不怕被人拐了吗?”
“瞧不起在下?但在下姑且还是将其当做你对在下相貌的夸奖好了。”
一不小心犯了藏不住心里话的老毛病,陈安把大实话说出来了。
原本还担心永琳大发雷霆,给他下黑手。比如用针扎他两针啥的,没想到如此轻易就过去了。